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通奸打死赶走地可是不少。俺们家就没个内外。也不分个男女!能像什么话!”
“九叔公,”彩云不依不饶,问道:“俺又没跟人有私情,为何不能说话?”
九叔公恨铁不成钢,折了根树枝抽她,骂道:“就是你们瞎起哄,惯的大小姐连个男女之防都不晓得。明柏少爷生生气跑了,为何?明明小姐就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俺们家大小姐满地乱跑!无人时多劝劝小姐,休像方才那般合男人说话!”
彩云跟老头子讲不通,吐舌逃走。趁着紫萱洗澡不在屋里,她真个合姐姐妹妹们说了。青玉听了沉思道:“不是你提俺们可想不到这个。肥嫂不是从前在别家做过后来才投来俺家地?俺们问问他。”
她们留了个小丫头守门,一窝蜂地跑到厨院,把肥嫂拉到小厅里掩了门问她:“肥嫂,你从前是在吴大人家里,他家是怎么样地?”
肥嫂拉门道:“大姐们,锅里蒸着馒头呢,一误就误了几百人吃饭。别人家地闲话,说他怎地。”
彩云冲一个小丫头使眼色,叫她去看火,七八个人把肥嫂围在中间,都软语求她说。
肥嫂不肯,抱着一根大柱子央求:“好大姐,哪一家的大姐也不像你们这样顽皮。老爷夫人都好脾气,宠你们宠的合小姐似地。休闹了。”
彩云道:“肥嫂,你既晓得老爷夫人宠俺们,就老实说了呀,吴老爷府上地使女都是怎么样的?”
肥嫂实在是走不脱,又晓得她们在夫人跟前都得宠,却是不能得罪。只得松了手笑道:“那俺说了你们放俺去做饭?”
青玉把她按到桌边坐下,笑道:“您老说罢,做饭小事,说完了俺们助你做饭。俺们的手艺都是夫人亲传。不比你差呢。”
肥嫂笑道:“是是是。俺说。吴府的使女其实比俺家多得多。不说夫人跟姨太太们房里,只他家七八位小姐,每位小姐都有四个大的近身服侍,八个小的管递东递西来往使唤,还有六个老妈子媳妇子左右不离。休说陌生男子,就是本家少爷等闲也不得见一面。
六小姐连亲兄弟跟堂兄弟都分不清呢,还闹过一个大笑话儿。她同胞的九少爷有一回撕坏了一件绸衫,怕奶娘说她,翻过墙来喊六小姐替她补。六小姐错认了他是七少爷,告到夫人那里去。九少爷被老爷亲手打了三十板。差点打死呢。他们的亲娘三夫人背着吴老爷极是抱怨。”
这一席话说的彩云青玉几个都不敢做声。好半晌青玉才道:“这样厉害,却是太过了。谁家亲姐弟都不叫常见面!”
肥嫂笑道:“大宅门里小姐们没见过男人地实是不少,也不算什么。倒是咱们家是异数。只夫人正房院里,也还常有男管家进去回话。通不似人家家里。二门以内七尺男童都没得。”
彩云笑道:“俺们从来没有那些事体,光明磊落的,为何要跟防贼似的防着?”
肥嫂咂嘴笑道:“可是怪,吴府那样防,哪年都有两三个丫头偷人被老爷打的半死卖了的。倒是咱们家。看你们这些大姐跟小厮们说说笑笑,通没半点事,也不见做下什么事体来!”
青玉红了脸道:“肥嫂,你怎么说这个?难道世人都是一般,见到青年男女说话,都想到那个事上么?”她说罢捂着脸只是害臊。
肥嫂拍大腿道:“可不是!别人家不论,就俺们家那些管家们,但看你们合那几个小厮说话,背后说啥的没有?大姐们问俺。俺就直说了。休怪俺话说地难听。”
彩云回想自己每回有事寻男管家或是小厮们说话,边上确是有人窃笑,她只当人家在一边说话不关她事,就不曾想到这些。听肥嫂这样说却是呆住了。
青玉几个都是打小在素姐跟前长大,难听地话都没有听过几句,叫肥嫂说的俱都紫涨了面皮。青玉突然哭出声来。道:“他们怎么会这样!”
正巧黄山从那霸回来。到厨房讨水吃,从门缝里看见五颜六色地衣裳。就猜小姐房里地几个大姐都在。他想着明柏少爷的事不好直接跟小姐说的,倒不如找彩云转告,就敲门道:“彩云姐,俺有事找你说。”
彩云用力拉开门,瞪他道:“什么事?”
黄山笑嘻嘻道:“俺方才从那霸回来,你要不要听故事?”说罢将眼睛在房里一溜,因屋子里都是自己人,他就迈进一步想关门。
几个丫头都喊道:“出去出去。”黄山吓的退了一步,那门就贴着他鼻子紧紧地关上了。
黄山摸头道:“怪了,姐姐们今日是怎么了?”
一个木匠进来倒凉茶,不曾见到房里的大姐们,听见黄山说话像是掂记女人,笑道:“黄山,想是哪个姐姐爱上你了?你们几个可是有福气,整日跟大姐们哥哥妹妹地,可是合谁亲过嘴了?”
屋里几个人听见,俱都又羞又气,彩云把牙咬的嘎吱响,就挽袖子要出去。
肥嫂拉住她,轻声道:“休恼,不过说笑耍子罢了,你冲出去不是认了。”一群姑娘都气鼓鼓的扑在板壁上偷听。
黄山的声音听得出有些恼,只听他道:“武三丁,你不干不净说些什么?”
那个叫武三丁地木匠道:“小子,你从前跟着表少爷算半个主子,人都让你。如今也不过是平常小厮罢了,怎么?合你说几句笑话都使不得?”
黄山恨恨的道;“这种坏人名声的话岂是笑话。武三丁,你等着!”
一阵脚步声后,武三丁小声抱怨道:“装样!背着人不晓得捣什么鬼呢,偏要做了表子又来立牌坊。我呸!”
彩云忍不住拉开门,提起裙子就踢了他一脚,恼道:“你再乱说!”一群大姐出来,个个都瞪了他几眼才走。武三丁不曾想叫这群副小姐们听见,霎时软了半边,扑到肥嫂跟前央求道:“好嫂子,俺嘴臭大家都晓得,原不是有心。你替俺说合说合。”
肥嫂瞧不起他为人,用力抽出肥手,骂道:“男女授受不亲呢,休叫人说俺合你不清白!”啐了他一口自去烧火。
第三十五章 内当家(下)
因爹娘不在家,跑完步回来,小全哥就去厨房的小饭厅吃饭。除去冬梅见了他照旧笑嘻嘻说了声:“大少爷今儿起的早。”别个使女都只行礼,都不合他说话。
一个如此,小全哥只道小姑娘心里不快活;个个如此,倒好像他得罪了大家。小全哥摸头想了半日也没想通他昨日不在家怎么就得罪了人。在桌边待了许久,也不见紫萱跟小妞妞吃早饭。难道两个妹子齐齐病倒?爹娘不在家呢,小全哥自觉身上担子重了不少,顾不上吃饭,径去内院。
守门的媳妇子看见大少爷跨进门槛,忙笑道出来拦道:“大少爷,大小姐立了新规矩,老爷夫人不在家,她带二小姐吃早饭。你老在外边吃罢,无事不要进这道门。”
小全哥愣了半晌,好笑道:“这算是个什么?我有事呢,可许俺进门?”
媳妇子也笑,让他进去就搬了个长板凳将院门横拦起。小姐吩咐了,但有来回事的,都叫他们到小厅外候着,以后再不许进院门。这般才是有内有外,不然她们两班守门的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没看住叫小厮溜进小姐院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小全哥先进了正房,东西里间的门都虚掩着。地砖上洒着水,后屋门大开,屏风搬到墙边,屋子里亮堂堂的,后廊下晒着帐子,桌围等物,风一吹就甩来甩去。却是一个人都无。
小全哥忙至东厢,走到门外就见外间只有紫萱的奶妈跟几个媳妇子在那里做针线。对面西厢书房有两个小丫头在扫地,想必妹子也不在那里。他推开侧院门,果然院中的树下摆着一大一小两张桌儿,紫萱跟小妞妞一人守着一张桌儿在那里蹲马步写大字。
看见哥哥进来,小妞妞就弃了笔奔过来。扑进哥哥怀里笑道:“姐姐说教俺站桩呢。”
小全哥笑道:“她那几招花拳绣腿也就哄哄你罢了。”将小妞妞提到桌边,问紫萱:“学堂几日开学?”
紫萱悬腕已是久了,累得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叫哥哥打断,她头一偏,汗珠滴在纸上,沁出一个印子。
紫萱慢慢将一张纸写完,才道:“青玉她们正排班呢,排妥了就开学。哥哥,你怎么进来的?”
小全哥道:“正是要问你呢。你又玩什么花样?”
紫萱垂下眼皮,看着手里的斑竹笔竿,慢慢道:“咱们家一向不讲规矩,也要立些规矩才好。”
小全哥沉默许久,取了枝笔也在桌边写字。太阳慢慢升起来。院子里地小树挡不住大太阳,小妞妞就先受不住晒,道:“汗糊在眼里啥都看不见呢。”
紫萱放下笔道:“我替你把桌子搬到屋里去。写不完十张没有早饭吃的。”她话还没说完,小全哥跟小妞妞两个的肚子都咕咕的叫起来。
紫萱忍不住笑起来,旋即板住脸说哥哥:“哥哥,你都二十了,不当总到妹子屋里来,须知男女有别。”
小全哥一本正经应道:“是。”言罢拉着小妞妞道:“吃饭去,完了再来写。”
他们兄妹二人时常说些顽笑话。然似这般给紫萱钉子碰却是头一回。紫萱看着哥哥牵着妹子的手嘻嘻哈哈出门,却是愣住了,忍不住问自己:“俺又错了?”赌气不去吃早饭,将两张桌子搬回屋。掩了门照旧写字。
小妞妞吃第二碗粥紫萱还不来,小全哥草草喝了一碗粥,问妹子:“紫萱今日是怎么了?”
小妞妞咬着包子笑道:“想明柏哥了呗。”
小全哥啼笑皆非,在妹子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吓她道:“休要胡说,这不是好话!”
他见冬梅抱着一叠干净床单到他院子去了,忙将几样吃食装了个小食盒。叫小妞妞捎去给紫萱。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回院里。正好撞见冬梅说话,忙躲到树后。
冬梅算是小全哥房里最大的。小全哥房里不论小厮还是丫头都伏她。她跟几个小厮说道:“大小姐说了,以后有急事只合二门的嫂子说,不然只等每日议事的时候回罢,再不许进正院一步。”说罢又道:“你们几个也不小了,休合小丫头们说说笑笑,没的叫人指着俺们说俺们不规矩。”
几个小伙都低声哄笑起来,齐山正色道:“冬梅姐说的极是。老爷夫人待俺们一向宽厚,然一家子几百口人,实是要分个男女内外,你们休要笑,昨日你们偷偷帮黄山揍那个嘴臭地木匠是为何?”
冬梅板着脸啐道:“我呸,下回再有这事,当面摔他大嘴巴子,俺们好好的人,生生叫这起人说坏了。”
小全哥原是个聪明的人,听得底下人说几句,就晓得必是有什么闲话传到妹子耳朵里。这几回团丁操练的日子,每次歇下来,陈大海合他家的家丁说笑,句句都带荤。想来妹子听到地那些闲话,也不脱男女之事。这个却是无可奈何。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越是防着人家,只怕人家说的越是难听。妹子立规矩,虽然是叫人难接受,却不失是个好法子。
他已是想通,就笑着从藏身的香蕉树后出来,道:“冬梅姐说地是,你们都记住了,以后休要再逗彩虹她们几个耍。看看来福哥,都学的正经些,不然以后怎么伏众?”
几个小厮齐声答应,看大少爷还有话跟冬梅姐说的样子,都散开各做各的事去。
冬梅抱着一抱床单笑道:“大少爷,你又有什么不能当人说的话了?”
小全哥笑道:“原是有话要问你,她们怎么不理俺了?方才听到你说话,却是猜到些缘故,又不想问了。”
冬梅笑道:“你不问,婢子也要趁着无人时合你说的。俺们在船上一二年。地方小原立不了规矩,到了琉球宅子又没有什么内外,偏老爷夫人又不似从前管的严紧。你看岛上这几家,就数俺家地最没规矩。”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