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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羹这些年养尊处优,哪里打得过丁妈妈,头上被敲了几个板栗大包,喊道:“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狄周,你是死人哪,快拦住他。”
叫到狄周头上,狄周慢吞吞挪出来拦,丁妈妈揪着狄周唧唧呱呱又是一顿臭骂。调羹还想还手,只是方才那几板子打的痛疼,又不晓得这个妇人是什么人,不免有些惧怕。
丁妈妈骂够了,方道:“调羹,今儿你们犯了错,俺只打得一半。过几日俺再来,小翅膀若还是这般,俺就带他回去管教。”说罢看小翅膀在那里哭,还敲了他两下,打得他杀猪一般尖叫,得意洋洋自去了。
调羹半日才顺过气来,问道:“这是谁?这是谁?”
狄周媳妇子心里快活,嘴上由不得心管束,道:“她是小陈哥家管孩子的丁妈妈。”
调羹不信,道:“他薛素姐管家人严厉,从来也没人敢这么对俺。”
众下人都低头无言。唯有小翅膀在一边哭闹,说是打疼了他。调羹自家也觉得头痛,忙使人寻郎中来,一边又使人去伍老爷家问是不是曾使了个妈妈子来,正好瞧见丁奶奶进去,那家人就一溜烟跑回去说是伍家人,调羹自此就恨上了伍奶奶。
却说丁妈妈到了伍家,伍老爷只说不在家,躲在书房里。伍奶奶接进来,丁妈妈也不坐,站在厅当中道:“俺是狄五奶奶使来瞧喜姐的,奶奶请出喜姐来见见。”
伍奶奶也教丁妈妈的气派唬住了,立时叫那个妾带了喜姐来见。丁妈妈板着脸绕喜姐转了三四圈,从头瞧到尾,又叫她走几步瞧瞧。喜姐害怕,磕磕巴巴走了两步。丁妈妈摇头道:“这样软弱
得当家主母。”
那个妾忙陪笑道:“妈妈,俺家喜姐其实聪明,才上了两天学就认得五个字了呢。孩子还小,过几日就好了。”立叫女儿将学的那五个字写给人看。
不看还罢了,丁妈妈看了,只是摇头。伍奶奶心里得意,脸上就有二三分表露,丁奶奶瞧见了,心里自有主意,取出素姐捎给喜姐的两个绸缎,道:“俺们夫人说了,自家>;;。:罢。”
那个妾顾不得伍***脸色,借着送客,拉丁妈妈到她自个房里,掩了门跪下道:“妈妈,求您回去跟他哥嫂说一声,接俺喜姐到他家学里去罢。”
丁妈妈不作声,推开她掉头就走。伍奶奶冲进来就给了那个妾一巴掌,骂她道:“吃里扒外的贱蹄子。”
那个妾低着头默默受了,任由伍奶奶打骂,许久伍老爷进来拉走伍奶奶,她方搂着在边上瑟瑟发抖的喜姐道:“你记着,将来都还给她。”喜姐抽泣着点头。
却说丁妈妈回府里,将所见所闻都说与素姐听,最后道:“小翅膀只怕是改不好了,那个喜姐若是夫人这边教养几年,将来自是跟夫人亲近。”
素姐点头道:“也罢,等法事办完了,将来养活就是。”
却说那个妾隔了一天,故意寻了件事跟伍奶奶闹了一场。半夜就吊死在伍奶奶房门口。传到素姐耳里,素姐想起穿到明朝受地这些气,坐在窗边伤心。
狄希陈自观音桥那边来家,看窗下点着一柱香,素姐坐在边上发呆,小姑娘们都退在后边廊下不敢作声。问秋香,秋香道:“喜姐的生母跟伍奶奶吵架吊死了。”
狄希陈冷笑道:“这和咱们什么相关?”
秋香道:“丁妈妈前几日到他家去,喜姐生母求她接喜姐到咱家来养活呢。”
狄希陈跺脚。掉了头去寻素姐道:“喜姐这事咱们不好搀和,她好若不是死,接来也罢了,已是上了吊,俺们沾都别沾他姓伍的。”
素姐凄凉道:“我是替做女人的伤心。这是个什么世道。大老婆也难做,小老婆也难做。”
狄希陈搂住素姐道:“别管他们。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非要拿死来逼别人就范,这种人现代跟古代一样多。你烦她什么。”
素姐道:“罢罢罢,这件事女人跟男人没什么道理好讲,他们若是一夫一妻,哪里会有这样事。一女多男叫下贱,一男多女叫风流,古今皆然。”
狄希陈笑道:“你们母系社会风光几千年,咱们男人风光几千年罢了,说不定再隔几千年来场核子大战,又到一女多男呢。想那么多做什么。明儿带你看新铺子去。”
素姐皱眉看着狄希陈,笑不得恼不得。狄希陈索性摆出评论员的姿势。道:“历史的车轮在滚滚转动。任何人也休想使它停下,不论是你、我还是他……”
素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慢慢变大。将小全哥,小紫萱跟小妞妞都挤到角落里去,如一座大山一般。不觉靠在狄希陈的身上,心里甜如密。轻声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狄希陈笑道:咱们掌握自己地命运,谁也不能左右咱们。”
两口子正在柔情蜜意,就听见柳荣气喘吁吁跑到门口道:“那个伍奶奶来了。”
素姐要推开狄希陈,狄希陈不肯放手。道:“叫她花厅里去,夫人回头就去。”
素姐道:“不知道她来做什么呢。你松手,我叫煮酒去跟他们赶车的打听。”
狄希陈笑道:“那个小人精必定去了,你且等等。把伍***脾气晾没了再说。”
素姐轻轻在狄希陈腰间摸了一把,啐道:“我们两个在这里,谁好意思进来。”推开他,动做轻盈如少女。飘到门口回眸一笑,狄希陈就觉得如同喝了一坛子羊糕酒一般,晕乎乎半天都站不稳。
却说伍奶奶在花厅等了许久,换了三四遍茶,素姐也不肯出来。煮酒打听明了伍奶奶是送喜姐来的,出主意道:“夫人还是不出面的好,若是她耐不住了,自个将喜姐留下最好,不然将来倒叫别人说俺们。”
素姐想了想,道:“也罢,我也烦她那张嘴脸,你出去只说我方才头晕,已是睡着了,改日再见罢。”
第一百五十五章 喜姐的人生规划
小喜姐在家一心求死,伍奶奶到底舍不得割断想钱的心思。若是防不住她变成死人,就更没得指望,两口子商量半天,不如将到狄希陈家去,若是在他家有个三长两短,也好问他要钱,若是安份到出嫁,自家连嫁妆都省下了。这等不要脸的事,伍老爷两口子你推我我推你,还是伍奶奶落了下风去小喜姐到狄希陈家。偏生花厅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人来,只有一个媳妇子做陪,也问不出什么话来。
一群没缠脚的小女孩儿,都是穿的白孝布衫裙,嬉笑打闹从花厅穿过,进了里边。过不得一会子,一个大丫鬟手里拿着三四只风筝,领着她们出来转夹道到前边去了。再过一会,又是两个媳妇子,一个拎了食盒,一个抱了大铜壶挎着一竹篮杯子也进了夹道。
伍奶奶问那媳妇子道:“这都是什么人?”
那媳妇子笑道:“这是俺们家学里边吃点心呢。”
伍奶奶又道:“府上有这么多小姐?都是你家奶奶生的?”
那媳妇子道:“俺家只有两位小姐,那些都是族人亲戚跟家里的大姐们。还有几位孙少爷呢,他们不学厨活,要晚一个时辰放学。”
伍奶奶又道:“你们家学男女都混在一处?”
那媳妇子笑道:“大点儿的都在明水义学呢。就是亲戚家地女孩儿们。也只府里住的近的这几家,谁家孩子的名声不要紧?就是俺家小全哥,因他大了,都搬到明水去了。”
煮酒在花厅外边站了好半天,又回去跟素姐说道:“方才俺听伍奶奶说话,实是想把她家喜姐留下呢,又问俺家学是不是男女混杂。俺们倒不好留她的。”
素姐想了想,笑道:“有招儿治她。叫丁妈妈来,到她家住半年。”
地下的女孩儿都笑声来,小梳子忙去厨房把丁妈妈寻来,素姐问她肯不肯到伍家去住半年,隔一日去查一次小翅膀。丁妈妈在狄家住久了,也晓得他家万事都好。只小翅膀是个大麻烦,若是能替狄家去了这桩心病,狄家必待她好的,忙不迭的应下来。素姐就使煮酒出去打发伍奶奶。
正是春日和煦正好眠地时候,伍奶奶倚在枣根天然几上冲磕睡。突然听到几声咳嗽,睁开眼来瞧,却是一个十七八的大丫头,长脸蛋上微微有几点白麻子,笑吟吟站在三步远的地方。
伍奶奶忙坐正了。那丫头的眼睛从几个干干净净的碟子上一一扫过。伍奶奶就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我们奶奶染了风寒,这几日一直不大好。怕过人不好出来的。奶奶请回罢,改日我们奶奶好了必去回拜地。”煮酒道。
伍奶奶等了大半天。初来时要跟素姐分庭抗礼的锐气早消磨在那几碟点心上了,此时只有把喜姐甩手给狄家的念头。她又想求这个丫头再去通报一声,又低不下头来讨好,正在迟疑,后边丁妈妈已是换了出门做客的衣裳,笑眯眯的过来行了个礼。
煮酒笑道:“我们奶奶说了,怕喜姐在家无人照看,叫这个丁妈妈陪她住几日,丁妈妈的吃穿用度都在咱们狄家。不劳奶奶费心。”也不等伍奶奶开口,笑眯眯弯了腰跟喜姐道:“有丁妈妈陪你。俺们奶奶隔些时候还使人去瞧你呢,休要再哭了,你要拿出小姐的样子来,人家才会对你好哦。”
偏丁妈妈上前牵了喜姐的手,已是先朝外头去了。煮酒站在台阶下,做了个请的姿势,伍奶奶兀自磨牙,跟着喜姐到后院。除她自家的车外,还停着一辆极宽大地马车,丁妈妈正扶着一个小丫头的手上去,她家喜姐站在边上手足无措。煮酒上前两步,一把将喜姐抱到丁妈妈怀里。另一个大丫环转过来,冲伍奶奶行了礼道:“我家夫人怕丁妈妈去给您添麻烦,自带两个使唤地女孩儿去。跟喜小姐住一屋就使得。”又冲赶车的田四道:“路上田四叔赶着些儿,明儿到庄上说一声,叫他们多运一百只鸭来。”
伍奶奶正主儿没见着,就叫这两个大丫环唬得不敢做声儿,还捎了三个人回家。晚间到县里伍老爷一反常态到她房里宿了,夜深无人时吹胡子瞪眼道:“蠢猪,你招了这么个太岁来家做什么?”
伍奶奶满腹委屈道:“俺连她薛素姐地面都没见着,她打发出来两个人服侍喜姐,俺不好不要的。”
伍老爷顺手摸到桌上一个胆瓶,想砸又没舍得,重放回桌上,怒道:“你不会将喜姐丢在她家?”打开门冲到西厢宠婢青梅房里睡了。伍奶奶轻手轻脚贴在板壁处听了半日,妇人家的心性儿,且将喜姐靠后,一门心思要收拾这个青梅。
却说丁妈妈带着一个叫拾翠一个叫绿烟的两个小丫头伴喜姐住。跟喜姐说了两三个时辰的悄悄话,第二日清早起来,喜姐换上孝服,也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给嫡母请了安,退回她那两间小屋,丁妈妈开箱取了素姐带来的书本笔墨,教她跟两个小丫头读书识字。
伍家人都觉得十分稀罕,没事也过来转两圈儿,丁妈妈故意做出蠢笨无知的样子,驴唇不对马嘴的教喜姐背唐诗。伍家那两位大地小姐都过来瞧了,十分快活的跑去跟伍奶奶说:“这个丁妈妈是个虚壳子,只会唬人,没有真本事呢。”
到中饭时,丁妈妈自走到伍奶奶跟前道:“喜小姐不必到李大人家附馆了,她大字不识一个,小妇人也能教她。”
伍奶奶巴不得喜姐不能出头,只是交了银子不好要回来,乐得把乐姐送到李大人家学去,只叫喜姐在家。偏丁妈妈又极严地,下午喜姐因写错一个字儿,教丁妈妈罚在院子里贴墙站了半个时辰,伍奶奶转到院门口,笑笑又回去了。
第二日早上起来,就无人来看喜姐识字。丁妈妈掩了小天井的门,方正经教喜姐读书识字、礼仪进退,她本是孤苦的人,跟才失了娘亲的喜姐倒有二三分同病相怜,哪消一日,喜姐就把这个冷冰冰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