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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在当年,把他领养回来。
慕琛站在慕泽深面前。
十八岁的少年,在慕泽深的教导下,已然有他当年的样子。
沉稳,内敛。
只不过在一些方面仍然沉不住气,仍然有些幼稚。
“你认为,我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慕泽深淡淡地问,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修长的手不缓不慢地翻着手中的书页。
“我不明白。”
慕泽深又翻了几页书,轻轻把书合上,终于抬眼看向他的儿子。
能忍到现在,已经算不错了。
不像小女儿,一见自己对二女儿好,马上便闹绝食,还把二女儿带进来的一些书和**从二楼的房间扔掉。
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阿琛,慕家不是那么干净的家族,慕言暖就算前面顶着个慕字,她仍然是言家的人。”
简洁的一句话,立马让慕琛明白了。
他羞愧地低下头:“我知道了,父亲。可是这样子……”
到嘴边的话又咽下了。
这样子,对您的亲生女儿公平吗?
您,下得了手吗?
慕泽深岂会不懂慕琛想说什么,他淡淡地说:“阿琛,心要狠。”
他的声音如低沉的大提琴,沉稳,悦耳,奏出来的乐曲却让慕琛心里一颤。
“我明白了,爸爸。”
门外,言暖手里端着茶,静静站了一会,待到茶水凉了,她才慢慢地走开。
就像慕泽深对慕琛所说,他确实对言暖心存疑虑。
派人调查所得,这十五年言暖都随母亲定居美国。其间舅舅和外公曾多次前往探望,表姐留学时,更是长期寄宿在她家。照此看来,祖孙、甥舅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为何母亲辞世后,她不回去相熟的言家,反而选择和全然陌生的爸爸一起居住?
或许,这是言家精心设计的一个阴谋。利用慕家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窃取机密情报,借以打击报复。
毕竟从当年悔婚开始,慕言俩家便一直纠缠不清明争暗斗,即便如今隔着个言暖,关系有所缓和,却也不得不防。
为了试探,当言暖一个人留在书房时,慕泽深把机密文件放在桌上,再派人秘密监视她的举动。
言暖偶尔会远远扫过一眼,从不走近,大多是由架子上取出本感兴趣的书,便窝在靠窗的沙发里默默读起来。
☆、5。诱饵(一)
诱饵(一)
她可以保持同样的姿势,悄无声息度过整个下午。
直到第三次,慕泽深打算故技重施的时候,言暖忽然叫住了他。
“爸爸,是我自己想要和您一起生活的。从前十五年,我只有妈妈,现在我也很想试试,一个有爸爸的孩子是什么感觉。”
那些猜忌和考验,她看穿了,却不肯说破。
即便心中不满,言辞间依旧顾虑着爸爸的感受。
言暖有着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仿佛刚从水里捞出的墨玉,清亮得令人心惊,说话的时候,总会诚恳凝视着对方,波澜不惊,使人读不出深邃眸子里隐藏的情绪与心思。
正因为读不懂,才让人一望之下,越发想要去探究个清楚明白。
纵然无法完全接受这个孩子,慕泽深才会在之前依旧昭告天下、大肆宣扬着,将她收入了族谱。
南城慕家盘踞多年,靠黑=道起家。
如今涉足正行,愈发势力庞大、举足轻重。无论财力、名望、人脉,都当得起这南城的第一家族。让无数人羡慕的成功背后,自然少不了白骨铺路,刀头饮血。
而这个时候出现的言暖,无疑是最好的对象。
毕竟不是自己亲手带大的,谈不上有什么情分。
更何况,还是那个女人所出。
只是,细细观察之下,和慕琛,慕珂,慕琪相比,言婼养出来的这个女儿好像比他养的儿子女儿更加成功。
言暖这个人,不像慕琛那样粗心大意,也不像慕珂那样对他唯唯诺诺,更不像慕琪那样刁蛮任性。
她总是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靠自己的观察和思考,了解应对周围的一切,虽然父女两个很少交谈,言暖却精确地洞悉了慕泽深的一切喜好。
她泡的茶,总是甘香微烫,端在手中刚好入口;她穿的衣服,总是灰色偏白,看在眼里宁静怡人;她身上的味道,是自然的松香,似有若无,恬淡质朴。
更神奇的是,某些时刻,慕泽深从繁重的文件堆中抬起眼,召唤书架旁专注阅读的言暖说:“暖暖,帮我把那本……”
话没说完,脑海中想着的书已经递到了手上。
慕泽深连连摇头不敢置信:“你如何知道我要这本?”
言暖不答反问:“怎么,爸爸要的不是这个?”
言暖到了慕家,一直安安分分,拼命地从慕泽深这个男人身上汲取她曾经渴望的父爱。
言暖来到慕家的第三年,是个多事之秋。
时值政府换届,几方力量明争暗斗,局势动荡,云诡波谲。
慕家所支持的派系在大选中惜败,对手打击异己,死死咬住慕家的黑历史大做文章,致使当下几个投资项目接连受挫。
与此同时,家族内部也有人借机兴风作浪,趁火打劫,意欲铲倒慕泽深这个当家人,取而代之。
攘外,必先安内。
☆、6。诱饵(二)
诱饵(二)
攘外,必先安内。
为了敲山震虎,以儆效尤,慕泽深着手处置了一批包藏祸心的佞臣贼子,却也因此开罪了几房远近本家,直闹到反目成仇。
更甚者,江湖传闻,有人暗地掷下了重金,要买他的命。
风口浪尖上的慕泽深,并未因此大加戒备,依旧泰然自若地进进出出,行走坐卧。
想让敌人亮出刀子,自己先要主动暴露最薄弱的环节。
这样才能在袭击迫近之时,使出致命的一击,擒住那只持刀的手,再顺藤摸瓜,揪出隐身其后的人。
慕琛早早假借休养之名,带着慕琪躲去了夏威夷,慕珂去了国外留学。
至于言暖,则留在了慕家,既然最初将其领进家门的目的是充当“箭靶”,索性就恶人做到底吧。
毫无情分可言的女儿,无论如何比不上倾注半生心血的事业来得重要。
更何况,走到这一步,成败荣辱早已不是一个人的了,还牵扯着许多鞠躬尽瘁辅佐自己打天下的生死弟兄。
那是个普通的周末。
慕泽深带着言暖去欢度两天**的短小假期。
远离都市喧嚣,吹吹海风,钓钓鱼,优哉游哉好不快活。
日程安排是严格保密的,因此轻装简行,只有寥寥数人随侍。
上午,慕泽深带着言暖去海边礁钓。
言暖许多事情做得得心应手,对于钓鱼却一窍不通。
眼见慕泽深已经钓起了好几条鱼,她却连线都还没有抛出去。
“爸爸!”言暖的小手被覆盖上,她低低的,不解的轻叫了一声。
慕泽深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手臂要稳,抛的时候要划出一个弧度,这样甩,才能远。”
慕泽深握着言暖的手示范了一遍。
很快,鱼线抛了出去,鱼吃铒,言暖钓上来了第一条鱼。
“好厉害啊爸爸。”言暖双颊红扑扑的,显得十分高兴。
“暖暖觉得开心?”慕泽深问。
他虽然养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却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他们无论继不继承家业,以后都得为慕家奉献出一辈子。
除了言暖,一开始,她就是要被放弃的。
“开心啊。”言暖唇角微微翘起,扬了扬手里刚钓起来的鱼。
“我以前小的时候常常在想,如果我有爸爸该多好。”
她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陷入回忆,“以前读书的时候啊,每次期末考完老师都要开家长会,别的同学有的是爸爸去,有的是妈妈去,还有是爸爸妈妈一起去的,可是我好几年都是只有妈妈去,我好想要爸爸能去参加我的家长会啊。”
“可是没有办法啊,我的爸爸不在我身边,后来,不知道同学从哪里知道我的爸爸不在身边,就开始嘲笑我,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我跟他们打架,然后跟他们说,我是有爸爸的。”
☆、7。诱饵(三)
诱饵(三)
“打架?你一个女孩子和他们打架?”慕泽深听了心里有些微疼,脸上没有表露出来。
“是啊,一个人和四个小男孩打,那个时候太生气了,反而把他们都揍哭了。”言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的,那个时候,因为太生气,太委屈,所以那种不要命的打法,真的把他们几个人都揍了个落花流水。
“也就是那一次,妈妈才把我爸爸是谁告诉我。”言暖笑眯起了眼睛,用爸爸刚才教的姿势,稳稳当当地把线抛了出去,“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噗通……
水花溅起。
慕泽深心里咯噔一声,眼神幽暗:“怎么个不一样?”
“嗯,怎么说呢。”言暖嘟起嘴巴,认真想了一下,“我曾经想过我的爸爸可能会是个大明星,这样才够帅气,也可能是个老师,够博学,还可能像隔壁邻居的章叔叔那样,够慈祥,但是那天妈妈告诉我是你的时候,我真的吃了一惊。”
“吃惊?”慕泽深挑挑眉,“我不像个爸爸吗?”
“不,只是觉得,原来我的爸爸就是大名鼎鼎的慕泽深啊。”
“你在美国也认识我?”
“当然认识了。”言暖笑开了眉眼,亮晶晶地盯着慕泽深的脸,“我们住的地方华人多,也是有卖中文的报纸杂志,爸爸经常出现在上面。上面的照片,爸爸很帅气,就算周围有很多的明星,但是只要爸爸在,他们就只是陪衬,被爸爸的光芒所掩盖了。”
慕泽深身为慕家的当家,赞美之词听过无数。但来自自己儿女的赞美却是第一次。
和其他人的赞美不同。
这种赞美,好像真的被人所肯定了,填补了其他人苍白虚伪的恭维所出现的漏洞。
“爸爸,我刚来慕家的时候还蛮怕您的,因为您太严厉了,不过后来我就不怕了。”
“哦?那后来是怎么不怕的?”慕泽深来了兴趣。
严厉,冷峻,漠然,残忍,这些词一直都是他的代名词。
就连一手养大的另外三个儿女也未必不怕他。
现在言暖居然说不怕他了。
“我私底下问过凌姨,她说你从小就这样,只是不擅长把自己的心思和想法表现出来。”
言暖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耸耸肩。
“所以我就想,爸爸其实不可怕,我只要多和爸爸呆一段时间,多多观察,就能知道爸爸是怎么样的人了,后来我就了解爸爸了,真的就觉得爸爸不可怕了。”
这孩子总是能在最恰当地拿捏住他的喜好。
总能在最正确的时候明白他需要的东西。
原来,都是一点一滴观察来的。
这样把父亲放在心上的女儿,平心而论,就连其他三个也比不上。
慕泽深心里一紧,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原来爸爸早就被你看穿了啊。”
☆、8。诱饵(四)
诱饵(四)
“是啊。”言暖调皮地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爸爸,下个礼拜六,您有空吗?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海洋公园吗,和哥哥妹妹一起。”
“下个礼拜爸爸有事。”慕泽深带着些歉意说。
言暖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失望,很快又笑了起来:“那没关系,我和哥哥他们一起去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