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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撞到墙壁了。我不想说话。扶我去床上躺着。”我就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奕泞没有出声。看得出来,他很愤怒,扶着我的手臂上,有条条青筋冒出。
“你别生气,真是我自己伤的,怕你笑话,就没有告诉你,”我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安抚这只狮子,“喏,你别想着怪别人,刚刚要不是你,伤口就不会裂了。”我把责任全推给他。
“你好好休息,我让奴才去叫御医。”奕泞起身,打算往外走。
“不用了,”我轻拉他的手臂,“能陪我一会儿么?我就睡一小会儿,醒来就跟你说正经事。”我揉揉眼皮,有些许睡意。
“会留疤的,”奕泞坐在床榻,怜惜地拂开我额前的刘海。
“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再说,你看重的也并不是这个,对不对?”我调皮地眨下眼睛,伤口被牵动,我轻呼一声,马上就看到奕泞一脸焦急,满足地闭上眼睛,我微微笑着,“奕泞,我就打个盹。”
醒来时,房中地烛已经换了新的,奕泞坐在我旁边至少有两个时辰,看着我睁开眼睛,他挪动了下身体,换个姿势继续看着我。
“我要说正经事咯,”我捏下他的手,“很重要地事。”
“撤换在江西镇守的八旗将领,起用汉人。”我一句话说懵了奕泞。
他狐疑地看着我,并且伸手触摸我地额头。
“我没有撞伤脑袋,我说地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愤愤地别过头。
“起用汉人?亏你想得出,要致八旗子弟地脸面于何处?我满人祖先打下的江山难道还需要汉人来维护?”奕泞很是自负。
“你认为你的八旗子弟还有多少能上战场?”我挑衅地瞪着奕泞,谁让他当我摔坏了脑袋说胡话,哼!“他们锦衣玉食享受惯了,就算硬着头皮上战场,只怕会出现更多的塔吉布!”
“朝中不是没有汉臣,论胆识、论才学、论谋略都胜过旗人,如今不是努尔哈赤在马背上驰骋疆场的时代,他子孙后代的血液里已经没有了野性,也没有了战斗力,你还对你的满清贵族们寄予厚望?”我大声发泄着不满,一番好意他竟然听不进去,奕泞要是不“合作”,事情又会生出多少波折,他可知道?
奕泞伸手捂住我的嘴,“不要命了吗你,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我是为你好,就算被人听到参我一本,我也认了,”我抓住他的手,“上次那群洋鬼子使诈,虽说我们赢了,你却伤了腿,”我的脸涨得通红,“之后呢?之后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几个洋鬼子,你堂堂大清国的皇帝却奈何不了他们,何其窝囊!”
奕泞颓然地收回手,突然握拳狠捶了一下床柱。民不富则国不强,国不强则遭外辱,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太平军,而是洋人。”我安抚地摩挲着奕泞的手背,“国不强盛,受制于人,战乱频频,民不聊生,这就是目前的现状,对洋人,不能因为他们的枪炮厉害就一味求和,要学会在短暂的安宁中休养生息。你要明白,对洋人选择妥协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反击,而对太平军,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对洪秀全来说,他的最终目的是能成为另一个你,取代你统治整个江山,而追随他的很多人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在他们看来,主子是谁其实无所谓,重要的是自己能吃饱穿暖,家人能幸福平安。如果,你能把更多的安宁带给百姓,南京城里势必会有人倒戈相向,没有人喜欢战争。”
第一百四十八章 惆怅惜花人不见(四)
“可是转头对付洋人,太平军趁机招兵买马,那我岂不腹背受敌?”奕泞焦虑不已,“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不管是太平军还是洋人,只要我背对,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扑上来,撕裂我的喉咙,这样的机会他们等了很久,我不想成为另一个西楚霸王,四面楚歌的时候真就无路可退了。”
“可是,如果继续维持现状,你就很被动,为何不尝试着与他合作?”我加重那个他字,其实不说,奕泞也知道,那人正是石达开。
“与他?我们是敌人!“奕泞一梗脖儿,很清楚地表明立场。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我言辞恳切,奕泞的这种态度在我意料之中,但是我希望我最终能服他,就像莫名其妙地服了石达开一样。洪秀全的多疑你是有所耳闻的,南京城里大小王侯,被他猜忌排挤而心生不满的,多了去了!如今,洪秀全对石达开意欲斩草除根,翼王的追随者们希望有更多时间去帮石达开报灭门之仇,而一些了解真相的将士也不愿再替洪秀全效力,这个时候,你若不再与石达开兵戎相见,就算你们不是朋友,但至少现在不是敌对的,那局势必将缓和。”
奕泞转过头,满脸无奈。
“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抓住他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来对着我,“没有了石达开的太平军,成不了大气候,你可以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去对付外敌,这趟荣府之行。我见了石达开,也与他谈妥,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电脑小说站http://wwP。。CN更新最快。英雄相惜,这是你说过的。都给对方一个喘息的机会吧。”
“他亲自送你回南京,见你安全到达才离去,我已经知道他是个敢作敢当,光明磊落地大丈夫,只是战争。不是由一个人说了算,石达开愿意退出江西,我求之不得,这事儿已经弄得我焦头烂额多日了!可是他一人之言能代表所有人?”奕泞还是难以做决定。
“起用一个有军事才能,善于水战,有号召力和影响力的汉人,为石达开往西南撤军找个台阶下。”我将之前与石达开商讨的计谋告知奕泞,“他地亲信自愿追随,你大可放心。洪秀全只当新的清军将领能耐,近期不会为难石达开,这样。他也有时间安全撤到四川,摆脱洪秀全地掌控。你重用汉臣。收回江西。汉人民心归顺,纷乱减少。同时也给朝中只拿俸禄不做事的贵族们敲一记警钟,让他们学会奋发图强,别再吃了你的饭光在那儿遛狗逗鸟。”我再次对奕泞向来倚重的贵族们表示鄙夷。
“再者,润嫔还在钟粹宫里等消息呢,江西收回了,塔吉布的死罪也就可以免了,你觉得,除此之外,还有更好地法子吗?”我看着他,嘟起嘴。
奕泞抚额不语,良久,抬起头来,“兰新,我听你的,赌一次,就赌石达开的人品值得我做这个决定,赌注,就是我大清江山!”
奕泞做下决定的当晚,我连夜让云琦出宫,将消息带给荣禄夫妇,然后让他们转告已经离开的石达开,而第二日清晨,奕泞在上朝时起用了一直怀才不遇,默默无闻的汉族地主曾国藩,数天后,曾国藩带领湘军大败太平军,从此,太平天国的辉煌不再继续。
曾国藩大获全胜的消息传来,奕泞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朝中咒骂地、翻白眼的、等着看好戏的皆失望得很,如果奕泞允许,我都打算在朝中设个赌局哩,肯定会大赚一笔,没有人看好曾国藩,一个屡试不中地落魄秀才,没有显赫家世,没有高贵血统,却因为奕泞起用汉臣的政策而扬名立万男人间地战争因为石达开地撤退、曾国藩的连胜而出现转折,每个人都有了喘息地机会,笼罩在北京城上空的紧张气氛也逐渐散去,这种短暂的平和与宁静透过宫门传递给了战斗中不见硝烟的后宫女人们。
宝珑这几日来储秀宫愈发勤了,不过眉头皱得死紧,问她她又不说,塔吉布从死牢中放出,润嫔去见了一回,奕泞已经下旨,下月,塔吉布及家中男丁皆流放宁古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润嫔已经宽慰许多,加上奕泞念在她曾育有一子的份上,免了她家中女眷的罪。
“宝珑,你有话就说,这样不言不语又一脸凝重,让我看着憋得慌。”宝珑不知何时又来了储秀宫,白溪锦瑟碧痕已经见怪不怪,招呼了声,就忙自己的去。此刻,宝珑就跟个幽灵似的,在我身后绕来绕去,也不说话,却也摆脱不掉。
“来了几天总这样,没事儿你是肯定不会来的,你主子精神好些了?”我在园中树下站定,回身问宝珑,她点头,依旧不说话。
“好些了你怎么不在身边伺候?老来我这儿晃悠,”我用手抠着树皮,“倒是说话呀你!闷葫芦似的,慌不慌啊!”这丫头平常挺机灵的,最近还真是怪,“你家主子见了家人,心情好些了,精神也好了,皇上不是还拨了几个伺候的人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其实不想麻烦兰妃娘娘的,”宝珑低语,“奴婢这几日来,都说是去膳房端点心,我家主子怪怪的,我想跟娘娘说,又怕横生了枝节!”
“有事儿你早说啊,才吱声,”我瞪她一眼,“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是才达成了心愿?
“主子从前挺爱吃荤的,如今只吃素了,整日里也安静得可怕,精神是不错,但总让奴婢觉得她离奴婢越来越远了。”宝珑一口气说完。
“就这事儿啊?有什么不好说的,非得弄这么神秘!心情平静了,口味改变也很正常啊。”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奴婢就是觉得不安,又担心说与娘娘,娘娘会怪奴婢胡思乱想!奴婢不敢去告诉皇后知道,这几天一直跟在娘娘身边转悠,不过没想好如何开口!”宝珑像做错事的孩子,她对润嫔忠心耿耿,不希望让自己的主子受到一丁点伤害,哪怕自己遭罪。
“今儿天气好,去看看你主子究竟什么地方不对,”我知道她在等我这个答案,当了我几天的尾巴,我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第一百四十九章 都化相思一寸灰(一)
离润嫔住的厢房还有十来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是香烛的味道,大白天的摆弄香烛做什么?我心中不由得奇怪。
“怎么不好好休息,倒摆弄起这些来?”我跨进厢房,从润嫔手上接过尚未点燃的香蜡纸张。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间喜欢上这种味道了,清净的时候摆弄摆弄,觉得有些意思。”润嫔淡淡地招呼我一同在圆桌边落座,“宝珑,去叫奴才准备些果品来。”
“客气什么,”我有些惊讶她的变化,润嫔的安静平和如她从前的骄横霸道一样,让我一下难以接受,“我又不是客人。”
“前日见了阿玛,下月他就要上路了,虽说,流放宁古塔,日后再难相见,可总好过身首异处,阿玛身边还有两个兄长照料,我也就放心了。”润嫔依旧淡淡地。
“那就好,家中女眷也安顿好了吧,听说皇上赐了别的居所,弃了浮华,安宁度日倒不失为一桩好事。”我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慰。
“我也这样想,”润嫔轻叹一口气,唇边有淡淡的笑意,“若没有娘娘您,还不知事情会怎样。”
“皇上宅心仁厚,”我自然不便说出与石达开商议之事,“加之你的孝心感动了上天,老天保佑,才还你一家人平安。看看,几日不见,你精神好些,脸上丰润了,倒比从前更好看。”我真心赞叹,润嫔本来貌美,从前的跋扈扭曲了她的娇颜,如今。经历一番风波,性情恬淡了,面上多了一份清雅。让人看着更觉亲近。。电脑站www;.CN更新最快。
“娘娘莫要调笑了,不过比从前懂事些罢了。这些天吃斋念佛,六根清净,我才明白,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润嫔拿起桌上我先前放下的香烛,叫宝珑进来点亮了长案上地蜡烛。又将香在烛上点燃,复又吹灭上头的明火,只余一丝清烟在房中袅袅上扬。
润嫔在衣橱边的柜上供了小小一尊佛,佛前地香炉里还有只剩小节竹柄的香蜡,我看着她地背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