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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等北冥夜回来,给大家一个机会好好谈谈,就让这一切彻底结束吧。
“站住。”身后那把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么轻那么柔,如风一样,明明是很温柔动人的,可这一刻却让人打从心底生出一点烦厌。
名可没有住步,继续往前走。
身后那把声音加重了几分:“我让你站住。”
名可还是不理会,走在她身后的男人却停了下来。
以为秦未央还会过来给自己难堪,但没想到原来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因为秦未央说话的对象并不是她。
北冥连城停下脚步,目送名可上楼之后,才回头对上秦未央的目光,轻轻喊了声:“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妈?”秦未央看着他。
丁蜀将佣人遣退,也走出主屋,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现在帝豪居的女主人是秦未央,但这个女主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安静,不喜欢与大家交流,所以,从她今天早上来了之后,到现在基本上佣人没有听她说过几句话。
而这个叫丁蜀的男人却是他们的新管家,刚才对他们吩咐事儿也全是丁蜀一个人在说话,秦未央和大家都在听着,在丁蜀这个管家面前,就连秦未央这个女主人也似乎温顺得很。
“有事吗?”北冥连城看着秦未央,平静问道。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跟妈妈说话,现在这样的态度全是因为那个女孩吗?”秦未央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哪怕心情分明不怎么好,甚至还有着一点点不悦,但看他的眼神,对他说出的话,都和当初一样,从未变过。
“不仅仅只为了她。”北冥连城从来不喜欢在她面前撒谎,要么不说话,要说的便一定是真话,他看着秦未央,平静道:“妈,我现在没办法和你和平相处,你做的一切让我很反感。”
秦未央心里猛地便被刺了一把,指尖轻抖着,想说话,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儿子永远都是那么乖巧,哪怕安静,但至少对她是恭顺的,可现在他却说自己做的事让他反感,她让他反感了。
她指尖在抖,脸色也愈发苍白。
北冥连城终究是不忍心继续去伤害她,那毕竟是他的妈妈,她身体不好,他也是很清楚。
丁蜀虽然出去了却一直守在门外的前院里,不断在徘徊,就是怕他说出什么重话,让他妈妈伤害,让她激动得抗不下去。
“我想去陪着她,妈,对不起,丁叔会带你熟悉这里一切,更何况你曾经在这里住过,对这里你应该不会觉得很陌生。”北冥连城说完,便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秦未央却追了过去,凄凉地喊了一声:“连城,你是我的儿子……”
“老大也是你的儿子,可你有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儿子看待?”他真的不想对秦未央说出这样的话,但,他现在没有什么好心情来面对她。
真的没有,他宁愿将时间花在陪伴名可上。
更何况现在他妈妈什么都拥有了,想要的都要到了,除了北冥雄还活着,还有什么不是如她愿的?
这个时候,她其实并不需要自己的陪伴不是吗?
“我哪里没有?”秦未央眼角蓄着泪,但她努力把自己的泪咽回去。
委屈不仅仅是他们,她也有,每个人站的立场不一样,所看到的事情也都不同,感受和想法就更不用多说。
他们不理解她,她也不理解他们,再说下去只会吵起来,她从来不会跟别人吵架,更别说是她的儿子。
她这一生只有一个恨的人,那就是北冥雄,现在北冥雄只是坐了牢,但却还好好活着,虽然她不满意,可却也知道不能再逼北冥夜了。
这些事情暂时都先过去了,他们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她看着北冥连城,柔声笑道:“连城,现在帝氏正在慢慢步入正轨中,你大哥一直在为帝氏努力,你也是姓帝的,不要再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没有用的人和事物上,你要承担这个责任,和你大哥站在一起。”
名可刚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这话,脸色倒也没任何变化,只是拿着东西,继续往大厅走来。
北冥连城抬头看着她,见她拿着自己昨天给她弄的鱼竿,他目光柔和了下来,温言道:“是不是想去钓鱼?我陪你去。”
名可摇了摇头:“我自己去,你陪陪……”
“你妈妈”这三个字,最终她还是说不出口,他要不要陪秦未央,那不是她能管的事情,所以,没必要由她来说。
拿着鱼竿绕过北冥连城,也没有和秦未央打过一声招呼,便径直往门外走去。
这次秦未央终于正眼看着她,淡漠道:“这里是帝家。”
名可住了步,回头看着她,眼底也没有多少波澜:“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回来,想要赶我走,最好和你大儿子说,我希望你能说得动他。”
丢下这话,她举步朝门外走去,一路再没回过头。
丁蜀就站在院子里,她和秦未央说的话,他自然听得清楚。
原先看这个女孩也特别喜欢,哪怕现在看着也不反感,但她对未央说出这样的话,却让他喜欢不起来。
在她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冷哼道:“帝家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没办法赶你走,因为我不姓帝。不过,现在这里的女主人是未央,你最好对她态度友好些,否则,我不保证你在这里的日子能过得好。”
想在未央面前撒野,也不先看看自己在这里处于什么低位,不仇人家的一个女人而已,她在这里根本一点低位都没有。
“我在这里的日子什么时候过得好了?”名可笑了笑,面对这些所谓的大人物,她不再像过去那般只知道温顺服从,人经历的多了,心也就硬了。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话也许会让秦未央难受,可秦未央是不是也有想过她所做的事,她所说的话,也会让人难受,甚至让人恐惧?
她曾经差点用钱买了她的命,对一个想杀自己的人,她的态度有必要好吗?
看着丁蜀,她的笑很苍白,很淡,却没有半点懦弱:“既然你知道你不是姓帝的,那你在这里最好不要指手画脚,我虽然不姓帝,但好歹我是北冥夜正式注册的妻子,也是这里其中一个女主人,在主人面前,你是不是该收敛一下你的态度?”
丢给他一记凌厉的目光,她拿着东西,继续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北冥家也是现在的帝豪居,她比他们还要熟悉。
她是没有多少权力,无权无势的,他们想杀她也跟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但这前提是得要北冥夜允许他们下手才行。
她不争只是因为她不想争,如果她真要争,难道在这里她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吗?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那女人呢?
当年秦未央可以让北冥雄和帝慕浚反目成仇,所以,永远不要小瞧女人的力量,她只是不屑于做那种事而已。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人分明那么瘦弱,那么纤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和未央一样。
可是这个叫名可的女孩,却忽然给了丁蜀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韧劲、冷漠,也坚强,这跟当初见她时那笑得甜蜜的女孩区别有多大?
他不是不知道她经历过些什么,但他无法去同情,因为她是北冥雄的外孙女,于他来说就是敌人。
直到名可走远了,秦未央才回过神,脸色有几分苍白,身体看起来更为虚弱。
她看着北冥连城道:“也许她很好,也许她真的很值得男人去喜欢,但她始终是你老大的女人。连城,你既然知道心疼老大,就不要再和他的女人混在一起。妈妈不是在逼你,你如果喜欢这个女孩,妈妈也不会阻止,可你老大……”
“我去看看她。”北冥连城什么都不想说,只丢下这话,便举步往厅外走去。
一个两个全都是这样,这下丁蜀可是平静不下来了,看着从大厅里头走出来的北冥连城,他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下去:“知不知道你这些话,这些举动,有多伤害你妈妈?”
“我没想过要伤害她,至少她不想太多事,没有人能伤到她。”北冥连城淡淡应着,转眼间已举步走远。
丁蜀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吐出,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气愤勉强压下去。
走进大厅里看着依然站在角落,满脸苍白的秦未央,他目光立马就柔和了下来,声音也温柔得如水一般:“年轻人难免不会偏激一点,你不要放在心上,也许过段时间一切都会好了。”
秦未央不说话,丁蜀又安抚道:“你放心,那丫头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我送你上去休息。”
他的未央就是这样,受了委屈也只会放在心里,不愿意多说,不愿意去抱怨,可她一个眼神,一记凄凉的目光,一抹苍白的脸色,却足够让人疼得揪心揪肺的。
他不会让他的未央受任何委屈,她已经委屈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以后绝不能让她受委屈了。
如果她两个儿子不爱她,那就让他多爱她一点,为了她,他可以做尽让天下人唾骂的事,一切只为了让她好过些。
秦未央还是什么都不说,向他点了点头,便举步往楼上走去,也不想让他跟随,只想自己回房,安静歇一歇。
那淡薄的背影,那瘦弱的身躯,更让丁蜀心头疼惜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她还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他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让她更加高兴,只要她高兴,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其实秦未央对她没有太多的敌意,但也确实是很不喜欢,这些,名可都能看得出来。
那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吧,不管怎么说,当年她受的苦真的很大很多,只是,她无法去同情一个曾经想过要自己性命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知道北冥连城走到她身旁坐下,给她递上一壶温水,她接过来喝了两口,才道:“你不应该说话伤她的心,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妈妈。”
“我没想过要伤害她。”这话不是第一次说出口,但对着名可的时候,分明对比对着丁蜀时语气要好太多。
看着她在阳光的照耀下依然苍白得让人心疼的脸,有很多话想说,更想告诉她自己也不会让他们伤害到她,但话到了嘴边,始终还是难以开口说出来。
最后,他只是淡淡道:“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吃鱼吗?这次我再学着做。”
名可也不想提别人的事,迎上他的目光,她点了点头,依然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柔和的笑意:“好,如果我能钓上来的话。”
那一天,北冥连城又几乎一整天和名可在一起,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也像是开了小灶一样,围着两碟鱼一碟小青菜,在秦未央和丁蜀吃午餐之前已经解决完,等到他们过来,他们两正好离开。
不是名可故意想要抢人家儿子,都是北冥连城自己折腾的,说是不想让他们吃饭的时候碰上,到时候大家都没胃口。
理是这个理,但他这么做,只怕秦未央和丁蜀两个人孤零零吃饭的时候就更加每胃口了。
婆媳关系从来就不容易处理好,男人做不好,矛盾就会更加加剧,虽然连城不是自己的丈夫,但现在这样的关系中,其实还是大同小异。
如果名可有心和秦未央处好关系,她一定不会任北冥连城胡闹,但,怪就怪在她从未想过要任秦未央这个婆婆。
就这样过了一整天,晚上七点半,她才刚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