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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名可不仅不怕,甚至还主动爬了起来,踩在摩托上,揪紧他两边肩头,与他一起在摩托车上摇摇晃晃。
欢快的叫声在海浪中响起,一边尖叫,一边大笑,这样的奇遇,名可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他们才在一座小岛上停了下来,把摩托车一放,两个疲累的人直接走到沙滩上躺了下去。
抬头看着刺眼却不猛烈的阳光,缓缓闭上双眸,安心休息。
这里有无数的小岛,每一座岛与海边的距离都很近,海水其实并不深,大船基本上都不会在这里走过。
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很原始,几乎没怎么被开发,但正因为这份原始,才会让人觉得更有味道。
躺在沙滩上晒着太阳,整个人懒洋洋的,如果不是今天日子太特别,名可也任由自己放纵下去。
但,今天不行,有些话总是要跟他说的。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忽然轻声问道:“心情好了吗?”
北冥连城没有回应,却也不像开头那两天被问起时那般抗拒。
名可能感觉到他的和平,这一刻的连城队长,比起两天前的他,已经开朗了许多,人又像过去那般,愿意对身边的人敞开胸怀了。
“我不知道你和他在闹什么别扭,不过,我至少知道,你是那绝无仅有的几个幸运的人,因为他心里对你一直有着在意。”
北冥连城还是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眸看着南天,南天白云倒映在眼中,让他一双墨黑的眼眸多了点点色彩,再不像两天前那般黯淡无光。
名可又道:“今天是团圆的日子,今晚就是大年夜了……”
“想劝我回去?”他平静问道。
名可点了点头,才想到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点头的模样,便又继续道:“我也想回去见他。”
北冥连城没有立即答应,只是依然看着蓝天。
好一会,他忽然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骗了你,或者利用了你,你会恨他吗?”
“不知道。”名可侧身不看他,却是侧身背对着他,伸出长指在沙子上无意识地画着什么:“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也许真会有这么一天,但至少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人生苦短,能有一天快乐的日子,那就过一天。如果那是我没办法改变的事情,那就快快乐乐地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如果你有办法去改变呢?”身后的男人又问道。
名可摇了摇头:“不知道。”
北冥连城动了下唇,似乎很多话想说,但最终也只是丢出淡淡的两个字:“鸵鸟。”
名可却笑了,看着自己无意中画出来的名字,北冥夜……心一直这么在意着,就算是鸵鸟又怎么样?
她笑道:“你怎么知道鸵鸟就过得不幸福,如果它自己过得幸福,那生为鸵鸟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北冥连城微微愣了下,缓缓坐了起来,垂眸看着她,她伸出小手,正在慢慢抚平沙滩上写出来的名字,那三个字却微微刺痛了他的眼。
鸵鸟也会有幸福吗?明知道被人欺骗,却不敢去拆穿,只知道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那样的人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可就算不当鸵鸟,就算勇敢去面对,他又过得幸福吗?
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这里过了几天,那些日子从天到地,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
他看不清前路,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去,只知道心里很苦,连一个笑都是奢侈的。
当再找不到信念的时候,他活着就再也找不到一点动力了。
“其实你不应该去怀疑他。”名可忽然道。
已经收回目光的北冥连城又忍不住看着她的背影:“为什么?”
“他也许会利用你,也许会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但我知道他至少是爱你的,我也敢确定,如果有一天你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是你。”
北冥连城心头一酸,就连鼻子也酸酸的。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么温情的话语,有些事情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当有人指出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却又不一样了。
他何尝不知道,如果真要遇到这样的危险,为了他,老大可以连命都不要。
其实,他也一样。
分明还是关心对方,可却因为害怕那些所谓的利用,而自己往壳里缩去,狠狠躲起来,甚至身上长满刺儿,不仅扎伤别人,也伤害到自己。
不想当鸵鸟,就先展开浑身的刺去伤人,但不想,原来有时候装着若无其事,也不一定就会过得那么困难。
可他不知道,身边这小女人小小的身体里头,到底有多少勇气?那些劝人的话,说起来的时候总是头头是道,可一旦落在自己身上,会不会就成天崩地裂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安静坐着,安静看着她的背影。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躺在沙滩上的女孩已经闭上眼,快要在暖暖的阳光下睡过去了。
忽然,身后的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却缓缓响了起来:“大年夜,回家团圆吧。”
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站了起来。
名可睁开眼,只是缓了缓,便立即站起,抬眼看着他:“心甘情愿的?”
北冥连城懒得理她,转身往不远处的水上摩托车走去。
名可紧跟在他身后,整理好两个人身上的救生衣,她才跨了上去。
抬头看着他在风中有几分微乱的头发,她柔声道:“如果我们不开心了,或者难过了,其实,能不能多想想也许他比我们更难过?这样想,心里会不会好受些?”
北冥连城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一颗心顿时拧了起来。
老大会比他们更难过吗?他带走了他的女人,也不愿意与他做任何沟通,甚至擅作主张逼得东离跳海……老大是不是比他更痛苦?
可他从来都没有想,也不愿意想,只知道自己委屈……
修长的睫毛慢慢垂落下来,看着眼前那片碧蓝的大海,好一会他才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很多事情自己完全不知道,也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信任的人曾经骗过你,我希望你也要想想,如果真出了什么危险,你也会是那个让他宁愿不要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好的人。”
说完这些话,他一脚踩在油门上,驾着那辆好不容易修好的水上摩托车,迅速往对面岸边驶去。
名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和海水的湿润。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是不是也能心平气和地想着自己也是他心里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她不知道,她宁愿什么都不想,继续当她的鸵鸟。
原来有些话,劝起人来的时候,真的总能说出一大推的大道理,可一旦落在自己身上,也许天就崩了,地也裂了,世界会在顷刻间被毁得灰飞烟灭。
她和北冥夜……真会有这么一天吗?
暖融融的日子,确实很适合大团圆。
北冥连城和名可的回归,总算让这个家重新又添了几分生机气息。
如同走的时候一样,回来,同样的不动声色,北冥连城一回来就上了楼,谁也不见,还是名可自觉在大厅停留了片刻,解答完两个老人家的问题,才又急匆匆上了二楼。
因为听说,某只在二楼里。
如她所料,房间好冷,他没有开暖气的习惯,如果房间开着暖气,那一定是为了她才开的。
名可将房门关上,搓了搓有点凉意的双手,大步走了过去,从身后将坐在书桌前的男人抱住:“我回来了。”
北冥夜不说话,修长的玉指依然在鼠标上点着。
名可就知道,这男人肚子里一定藏了气,这种情况回来,还不赶紧好生伺候着?
“今晚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晚上我给你按摩,我手法不错哦。”
“明天大年初一,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好么?”
“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唉,脾气不是一般的臭。
女人终于放手了,站在身后不知道做什么,好像……脱衣服?
北冥大总裁浓眉蹙了起来,有点不满,才哄了这么一会会就放弃,好个没毅力的坏女人。
他冷哼,继续做自己的事。
不多时,身后那女人再一次抱上他,只是,这次两条手臂怎么看起来白嫩嫩的?
“爱我。”
那天,她用汗水和一整个下午的尖叫学会了一件事,之后只要某男生气,只需两个字,他就一定可以不记前仇,继续和你好好过日子。
不过,一整个下午,代价……似乎有点大……
傍晚时分,好不容易被放过的女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和男人一起出门。
刚走出房间,抬头便看到正巧要下楼的北冥连城。
两个男人目光交接上,很平淡,幽黯只是一闪而逝,之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下楼,去偏厅入座,等待上菜。
今天偏厅多了几口人,北冥洵和北冥黛黛回来了,佚汤也在,就连一向没有和他们一起用餐这习惯的东方御也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一家人,似乎真的大团圆了,如果,北冥黛黛看自己时的目光不那么饱藏怨恨,也许名可会觉得这顿饭吃得更加欢快些。
吃过晚饭之后,那几个姓北冥的年轻人似乎有共识那般,前后从大厅走了出去,反倒是名可被留了下来。
看着北冥夜和北冥连城离去的身影,她也没有在意,兄弟两个有什么不妥的说开就好了,再不行的话狠狠干一架就好了。
所以,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而是和东方御一起准备着今晚守岁的东西。
名可大概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心里随随便便叨念的一个念头变成事实,不过十几分钟之后,后院那个平时用来练武的空地上,已经把外套扔下来的两人正打得激烈。
那一拳一脚,你来我往,至少用上了七成的力气,两人身上不仅很快就沾满了灰尘,就连脸上和脖子上也多出了不少淤青。
“你说过不会再想那件事情,你们说好了要放下来,她都已经答应了。”北冥连城的铁拳狠狠往北冥夜身上揍去。
对方不躲不闪,硬生生接了他一拳,可那一脚也直接落在他腰侧,两张同样出色的脸同时纠结了起来。
北冥夜一把抹去唇角的血迹,抡起拳头又迎了过来:“你心里既然开始怀疑,为什么还要去逼他?明知道他是我的人,你还逼得他跳海,你拿他的性命来跟我怄气,你还是三岁小孩吗?”
又是一拳,让北冥连城高大的身躯微微晃了下。
北冥连城抡起拳头,握紧掌心,也用力击了过去:“是你让他做这样的事,也是你把他逼到这种尴尬的境地,他跳海是他自己的事,我没有逼过他。”
右脚抬起,差点又在北冥夜腹部留在巨大的脚印。
北冥夜脚步一错,堪堪躲了过去,迅速抬起腿扫向对方:“所以你故意带走我女人,想要让我焦急,用这样幼稚的方式来报复,你不觉得太幼稚了吗?”
北冥连城差点躲不过那一脚,可他一转身,一拳便落在北冥夜的胸膛上:“我做事没必要向你解释。”
“同样的道理。”北冥夜瞪着他,握紧拳心迎了过去:“我做事,也没有必要事事跟你交代。”
两个拳头碰撞在一起,沉闷的声音发出。
站在远处的三人虽然听不清他们在吼些什么,但光看那两道身影后退的速度,就知道刚才出手的力气又多大,这两个人的手没有当场被废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