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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重做……
五个字,语气随意,可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名可的心,在颤抖。
桌子下边的手,握紧,指甲扣入肉都没有察觉到,她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还是对北冥夜的害怕和恐惧。
忍一忍吧,名可!
只要契约结束,你就能离开了!
他发神经,一个两个如同吃错了药那般,往死里折腾她,她还能做什么?
真这么讨厌她,只要等协议一过,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她如是告诉自己,虽然愤恨不平,最终仍是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过仓促,椅子和地面摩擦出一片吱呀的刺耳的声音。
她死死地抿着唇,伸手把那盘南瓜端过来,端去厨房重做。
北冥黛黛看着名可满带不甘地离开的身影,眼底不知闪过些什么,丝丝幽暗连同那一点点不忍被压了下去,她看向北冥夜,笑得依旧明朗:“老大,那个女人哪有霏凡姐一半的好?还是霏凡姐适合留在你身边……”
在他丢出来的那记冷漠的目光只下,北冥黛黛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了。
北冥夜却下意识地看向俞霏凡,这张脸,和她姐姐有七八分的相似,心里莫名有几分烦躁,眼角余光却看到从厨房里出来,将刚来自己做的菜肴端走的名可。
瞥了一眼她纤细脆弱的背影,他的唇角缓缓勾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看着俞霏凡,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淡淡问道:“听说最近在赶戏,累不累?”
累不累?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叫俞霏凡差点热泪盈眶,她突然间觉得这些日子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因为北冥夜一直懂得。
而名可,虽然北冥夜对她不错,但北冥夜决不可能爱上名可。
“不累,有你一句关怀的话,一切都值得。”俞霏凡优雅得体地说道。
北冥夜唇边的笑容愈发的温柔:“你来东陵之后,我一直忙着做事,没有好好带你到处去走走,等你赶完这场戏,我再补偿给你。”
补偿吗?
俞霏凡的眼底划过几许落寞,她望着北冥夜,这个英俊年轻的东陵帝王,这个她迷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她要的不是他的补偿,而是他整个人。
但,一口吃不成胖子,俞霏凡只能慢慢来,她微笑着看向北冥夜,温柔地说:“好,我等着你以后补偿我。”
北冥夜淡淡看了她一眼,点头。
虽然依然想过去那么淡漠,但,今天他却主动和她说了这么多话,对俞霏凡来说,这已经是一大进步。
北冥黛黛看着北冥夜和俞霏凡关系有所缓和,心里也高兴了起来,她手肘捅了捅俞霏凡,指着桌上先头由青梅送上来的菜肴,朝着俞霏凡狂使眼色。
俞霏凡自然也读懂了北冥黛黛的暗示,她拿起北冥夜的碗,帮他盛着汤,笑得温柔典雅:“夜,你多吃点山药,秋天吃山药可以暖胃,这山药排骨汤,炖得似乎不错。”
北冥夜看着经由俞霏凡而不是名可端过来的汤,眉间轻蹙,除了名可,他还是不怎么能习惯其他人伺候他用餐。
但他只是蹙眉片刻,之后仍是舀起来,慢慢喝下。
这几人的对话并未避讳着名可,名可还在不远处的厨房里忙碌着,听着几人亲密的对话,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那么一瞬间,名可只觉得大冬天的有人拿了一盆冰水从她的头顶浇下,她从头发丝凉到脚后跟了。
她在原地呆立了一秒钟,才大步走向不远处的冰箱。
这样,也好。
对北冥夜,她本就没有任何期待,彻底绝望,最好不过!
名可从冰箱内重新拿了另一半的南瓜,切了清洗干净,重新炒好,端了上去。
所幸,北冥黛黛见气氛好了起来,就不再折腾名可,名可也能安安心心地坐下来吃午饭了。
她确实饿坏了,但吃起来却没什么胃口,只稍微喝了点汤,便不再继续。
吃不言寝不语,这才是大家族的规矩,帝苑的餐桌上虽没这么多规矩,但这顿饭,除了俞霏凡时不时地给北冥夜布菜,倒也安静。
名可的任务少了一项,乐得轻松。
吃过饭,她便帮着青梅收拾碗筷,并不是多勤奋,而是不想和北冥黛黛接触。
北冥黛黛可不是俞霏凡,她从不介意和名可撕破脸,而和北冥黛黛争执,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名可端着那盆被嫌弃了的小炒南瓜,正打算往垃圾桶里倒,眼角的余光却扫到北冥夜大步地踏入厨房。
她皱了皱眉,问道:“先生……”
“丫头,生气了?”北冥夜挑起名可的下巴,轻声质问。
名可被如此轻佻地对待,感觉有点古怪,她连忙摇头,摆脱了男人的钳制:“没有。”
“没生气,干嘛吃得那么少?”北冥夜沉声问着。
她吃得是多是少,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随意敷衍道:“没胃口。”
“没胃口,看来是生气了。”北冥夜眉宇轻拧。
名可有些发窘,怎么又绕回来了?她抬眸,直视着北冥夜,定定地说:“先生,我只是单纯的没胃口吃不下饭,我没有生气。”
“喂我。”男人突然冷冷地说。
“嗯?”名可疑惑,这又是哪一出啊?这男人的思维,跳跃得未免太快了,她完全跟不上了。
“不是让你服侍我吃饭的么?怎么今天中午,你居然开始偷懒了。”北冥夜挑眉道。
“……”名可默了,今天的午餐,他有俞霏凡服侍,哪里用得着她啊?
本来呢,这事儿,理全部在她这边,可北冥夜这么一说,反倒是像她错了似的。
她有些委屈地抱怨:“我没有。”
“那还不快喂我。”北冥夜冷酷又霸道的样子。
名可看着这样的北冥夜,莫名觉得……有点扭曲,又有点幼稚!
她神色复杂极了,但还是拿来了筷子,把那盘幸免于难的南瓜一块一块地夹给他吃。
时间过了这么久,南瓜已经凉掉了,味道自然没当初的好,但北冥夜仍是把一小盘南瓜解决掉,甚至,到最后不忘称赞了一句:“味道不错。”
这是,承认餐桌上的她没有错了?
只是,当时为何不直接这么做?
转而又想到北冥黛黛,不论怎么说,北冥黛黛都算是他的妹妹,而北冥黛黛那样的人物,想整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刚才的他,是在护着她么?
名可的心底,一时间五味杂陈。
“给我擦嘴。”男人接着吩咐道。
名可呆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地去给他找餐巾纸,男人却突然间将她抵在琉璃台上,俯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四片唇瓣交接,男人在她唇上,蹭了蹭,又蹭了蹭,便松开了。
名可只觉得这个吻,简直莫名其妙。
既没有往常那样浓浓的冲动气息,也没有多少圣洁干净的味道,反倒是让人觉得这家伙……在搞笑……
是的,是在搞笑吧?居然这样亲吻。
男人却突然松开了她,淡淡地说:“擦干净了吧?”
名可整个人都窘窘的,好半晌才回了魂。
她突然有点想爆粗了!这个吻确实有些搞笑,但搞笑的一直是她。
她……给北冥夜当餐巾纸用了!
“你……”名可瞪着他,一时间又羞又怒,脸蛋更因为羞愤而变得红扑扑的。
北冥夜却情操大好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看来不生气了,脸色都好看了很多。”
正在生气中的名可差点栽倒在厨房里,某人却已经非常优哉游哉地晃出去了。
名可好半晌,才觉得今天她这是给北冥夜调戏了,好半天,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开始刷碗。
就是不知道这厨房里,其他人什么时候全都不见了?现在北冥夜一走,便只剩下她一个。
想来也是,北冥大总裁在这里调戏小女子,其他人还不赶紧自动消失么?留下来,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刚才老大在厨房,和你做了什么?”北冥黛黛突然出现在名可身后,冷冷问道。
名可吓了一跳,北冥黛黛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冷冷地逼问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贱啊?不就是洗个碗,都能勾引老大?你还喂老大吃了你那盆难吃的南瓜对不对?现在,老大身上一股恶心的南瓜味!”
看着凶巴巴的北冥黛黛,名可只能告诉自己冷静再冷静,不要和她计较。
她平心静气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虽然不知道北冥黛黛今天究竟发了什么神经,但她决定不和她计较,因为,这个地方的主人们,今天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和他们纠缠,伤的只会是自己。
“那是怎样?那盘南瓜呢?垃圾桶内没有,别告诉我凭空失踪了,不就是你喂着老大吃了么?啧啧,厨艺这么烂,还好意思做饭给老大吃!”北冥黛黛拽着名可,眼底一片愤怒,她不喜欢这个假惺惺的女人,一点也不喜欢,就知道装柔弱勾引北冥夜。
从前就不喜欢,尤其在俞霏凡跟她说了要争取老大之后,她就更不喜欢了。
霏凡姐从来都是圣女,良好的休养让她不懂得如何对付这些如同膏药一样贴在老大身上的女人,那,除掉膏药的事,由她来做。
北冥黛黛的力气大到惊人,名可的手腕给她握着,有些发疼,她下意识地看向厨房门口,期待着有个人走进来救自己,可是厨房门口锁得死紧,名可只能一个人面对盛怒之下的北冥黛黛。
名可的意图北冥黛黛很快就发现了,她冷笑着说:“你希望谁来救你?老大,还是青梅?告诉你,这两个人都不可能进来。青梅出门去买采购食材了,老大,正陪着霏凡姐呢!你呢,最好给我老实点,说,你是不是在厨房勾引我哥?”
名可也知道没人来拯救自己,便只能自己面对北冥黛黛的怒火,她努力温和地安抚着北冥黛黛,说:“没有,先生只是来厨房洗个手。”
当然,她更想说的是,你能不能别发神经?
“是嘛?你以为我会信你?”
“……”
名可好言好语,北冥黛黛都不信,她都自暴自弃了:“信不信随便你。”
这样随意的态度,反倒是叫北冥黛黛有了几分信任:“那盘南瓜呢?”
名可现在讨厌极了北冥夜,他进厨房来调戏她,却要她来打掩护,她皱着眉,随意地说:“你不吃,还不准我吃了?我自己做的菜,味道不错,吃掉了不行?你要不要闻一闻我身上是不是有一股南瓜味?”
“就你这么恶心的女人,我才不屑闻你身上的那股贱民的臭味!”北冥黛黛冷笑着说完,狠狠推了名可一把。
猝不及防之下,名可踉跄着往后摔去,背部磕在柜子边角,疼得她几乎飙泪。
北冥黛黛这才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名可:“不管你对老大有没有那个意思,但我劝你最好收收心,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嫁进这个家。”
说完,她转身,嚣张地离开。
名可昨晚上给北冥夜碾压了一夜,体力本就没复原,这时候给北冥黛黛推倒,愣是花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
她有些厌烦这样的生活,但仍是认命地把碗刷洗感觉,然后走出厨房。
大抵吃得少,名可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头也昏昏沉沉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上楼,好好睡一觉,然后恢复精神。
这样的念头来了便挡都挡不住,名可只好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