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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菱摇摇头,想着这个婚礼可真没有白来,否则这一幕错过了那才叫可惜。
她站了一会儿,觉得真好。
站得有些累了,她好久没有穿十厘米的高跟鞋了,总有点不适应,想找个地方坐着,转头看向知瑶,却定在原地……
向知瑶的身后,缓缓走来一个人。
他穿着米色的西装,并不深邃的颜色,甚至有些浮,但却被他的气质压抑着。他露出个浅淡的笑,十分清和,仿佛他从未改变,从来都是那个少年,没有经过社会的染指,没有遇到风风雨雨,还是那个有着纯洁笑容的杜延恒。
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动,喉咙中翻滚着无数语言,却只是呆呆的看着。
她看到,新娘子关上门不准杜延恒进。
单身的人,关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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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沈西菱和向知瑶是坐在一起的,向知瑶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折腾新娘子,沈西菱却有点走神,将向知瑶交代的如何整治新娘子忘得一干二净。
新娘子和新郎终于走到这一桌了,向知瑶漫不经心的拉起沈西菱一起敬酒,才站起来,向知瑶就不满意了,“那杯子,是不是小了点啊!”向知瑶相当嫌弃的盯着新娘看,“我对你们的祝福可用这个小杯子装不下,祝福多婚姻之路才能长远,换个大杯子来。”
别说,向知瑶说完,新娘子郁闷半天,一时半会儿真找不出理由来。
接着,换了一个大一点的杯子。
“来来来,新娘子快喝。”向知瑶先干为敬。
新娘子仇视的目光看了向知瑶一眼,“女人宽容点才能嫁出去,男人啊都讨厌心眼小的,在这方面你可得跟你好朋友多学学。”说着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沈西菱一眼。
向知瑶哪里会怕这些,“哎,我这人习惯伟大了,用我单身的不幸来证明你们这些已婚人士的幸福,喝了吧,痛快点。”
新娘子还是在笑,新郎见状自然上前帮忙。
等新郎喝完,向知瑶又不干了,“我敬的可是新娘子啊,别人少来贪杯。这么样,我是个善良的人,如果你是怀孕了,奉子成婚,这酒就算了,我尊老爱幼,包括肚子里的小生命……”
真毒,不喝就是怀孕了……
新娘子没有办法,这才逼着自己喝了下去,离开这一桌时,还挖了向知瑶一眼。
这一幕让沈西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她和展易铭结婚时,她当时很不在状态,很想要逃走,或者直接拿个证不举办婚礼。但双方的父母,很明显的不允许。但她记得那时她也没有喝多少酒,因为别人的敬酒都被展易铭喝下了。
新婚之夜时,他们一个坐在床上发呆,一个在洗手间不停的吐着……
但那时的沈西菱,对展易铭一点不同情,觉得他是活该。现在想想,当时为难展易铭的人也多,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在那个时候完全跟他有仇似的,见他难缠,就向她开弓,沈西菱自己也厌烦,但都被展易铭挡下了。
那个小插曲,她从不曾去记住,这一刻却回忆起来,这样想想,其实当时结婚时,展易铭至少对她还不错,如果用那些小事事作为衡量的话。
因为这点回忆,沈西菱有点同情心泛滥,扯扯向知瑶的手,“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你结婚的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向知瑶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人考虑多么多累不累,又撇着嘴,“你以为那女人傻啊,她见我有意为难,也就喝了。剩下的人,见她在我这里吃亏了,也就不好意思多为难了,这样算起来,她哪里亏了。哎,结婚后的人果然笨了啊,这点都看不出来……”
可不是吗?
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变笨了……
新郎新娘在旁边的那一桌,新娘子笑着,“杜延恒,想不到你还真来了,我以为你开玩笑哄我开心呢,结果真来了,你这杯酒,我怎么就该喝下,这才是真正的行万里路来祝福我。”
“是,也是缘分,正好在这边出差。”清冷的声音,却并不显冰冷,话音中透出一股儿清凉之感。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才叫缘分。”有人嚷嚷着。
……
沈西菱觉得,自己夹的这醋黄瓜,前所未有的酸。但这么酸,她还是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咬着咽着,吞进胃里,通体冰冷。
她的手机械的去夹着菜,不想去胡思乱想。她知道,有好些人正打量着自己,她不该来这里。她忘记了,这些同学都清楚她的过往,她和杜延恒在一起的过往,而她嫁给的是她最好朋友的男朋友展易铭。
在别人的说词中,她肯定被评得一无是处。抛弃了自己的穷男友,并且还抢了最好朋友的男朋友,每一项说出来都是天大的罪过,都能成为别人的谈资。
还好,因为她和向知瑶坐在一起,别人的目光并未让她感到难堪。
向知瑶见不得她这个样子,“老夹黄瓜干嘛,想减肥?”说着给沈西菱夹了一点别的菜。
沈西菱蹙蹙眉,长长吐了一口气。
向知瑶摇摇头,对着某个服务生说到,“饭在哪边?”
服务生指了位置后,向知瑶便拿着碗,给沈西菱盛了一碗饭过来,“吃饭,吃饱了,肚子就不空了,也就不难受了。”
沈西菱接过饭,“难怪你以前再没有钱也要管饱一日三餐。”
“那是,饭才是根本啊,别的都是浮云浮云。没有了都可以活下去,不吃饭看你怎么活。”
听到向知瑶的说法,不少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有什么比得上吃饭,大家都赶紧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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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不少人也要忙着别的事告辞了。向知瑶接到她父亲的电话,又要去相亲,在电话里埋怨了半天,然后又妥协了。
向知瑶有相亲宴,便先走了,走之前看着她,总有点欲言又止,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
很奇怪,沈西菱觉得自己狠明白向知瑶想要说的是什么,于是给了一个很了然的笑。
她站在原地,想到一句很恶俗的话:喧闹都是别人的……
公交车站离她现在站着的地方有点远,要走一段路,而打车的话,就在路边就可以了。她想多走点路,也或者是多浪费点时间,于是向另一边走去。
没有走多久,她身后响起很清晰的脚步声,她能觉得那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停下步子,不再前进,站在原地却也不曾回头。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敲打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以前约会时,她总是会故意去得很晚很晚,然后看到他等在那里,就悄悄走过去,捂住他的眼睛,声音刻意装得很粗,“猜猜我是谁。”
通常,大多数时候,她还没有开口,杜延恒便先说,“小菱子啊,你又迟到了。”
她多半会去揍他,“不许这样喊,不许,你再这样喊,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事实上,她哪里会真舍得不理他。
之后她才会很奇怪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就不怕猜错了?”
“你走路的频率,我早记在心里,想忘也忘不了。”还用着一股儿感叹的语气说出这话。
你走路的频率,我早记在心里,想忘也忘不了。
记得深刻,纵使岁月流逝,我也还记得。
脚步声在耳边停止,她这才微微抬着头,看到杜延恒平静的看着自己,阳光正好,落在他的发梢,将他的脸形成一个小小的背光处,轻微的阴影下,他的五官更为柔和。
他扯出一个笑来,“你瘦了。”
不是“你还好吗?”
真好,她就怕他会问那一句话。
她抿抿唇,很想很想回给他一个笑,却怎么都扯不出来,于是干脆不笑,“是啊,减肥有效果了。”
第一句说出来后,后面的话立即就轻松了不少,他们一起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无数辆车从他们眼前滑过,谁都没有起身看一眼,也没有说他们将要坐上哪一辆车。
沈西菱压抑了那个问题,当年为什么他也消失了,她想她自己这辈子都不要问这个问题,只因她相信他,总归有他的原因。
杜延恒间或看一眼她,裙摆空空落落,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她嫁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比一般人有高度。他当时没有想过放弃,也意气风发的相信,有什么是爱情不能打败的呢?
他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从小便将所有希望放在他的身上,送他去念书,让他有最好的教育,希望他出人头地。他自己不怕苦,也不怕累。
但偏偏,展家一句威胁,他就却步了。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不可能带着沈西菱离开,他得考虑自己的母亲,那个越发苍老的老人,她的脸上已经被岁月刻下无数道痕迹,他不可能以爱之名就丢下自己母亲,他做不到那么自私。
人一旦开始犹豫,想到的负面东西便越来越多。他想着就算他带她走,他能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他们要怎么生活在这座城市,她到时候会不会受不了?
曾经的那些情感,很多时候就像一把枷锁,无数次的提醒自己,那时还不够强大,那时的自己多么软弱。
“他对你好吗?”纠结着,他问出了这样一句。
这是他这么些年,一直都想问的问题,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的丈夫有没有呵护她。如果她过得好,那他也能安心了。
最初的时候,他不敢去了解她的任何信息,连在这座城市很好的工作也放弃了,就因为想离她远远的。
现在,他却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沈西菱点点头,“挺好的,我过得也挺好。”
大部分的女人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应该挺好的。都会结婚,都会生孩子,她只是在过着无数人会过的那种生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无聊时,她也会想,自己比起某些人,应该算幸福吧,展易铭至少没有折磨她什么,也没有虐待她……
如果你自己将生活的底线放低,也许埋怨就会变得很少很少吧!
知道她不愿意提起她的生活,杜延恒说起了自己现在的工作,奋斗了几年,混得还不错,贷款买了房子,年底就该还完了……
沈西菱听着他说话,他说的那些,她都觉得好陌生,甚至还很新奇……她觉得自己真有病。
因她的不说话,杜延恒有点紧张,努力笑笑,“回过学校吗?”
她去过学校很多次,每一次都站在大门或者中门,看那些和自己当年同岁的学生走进走出,却从不曾走进去,好像她一进去,就会破坏掉某些东西。
她摇摇头。
“我们去看看吧,也许还能碰上以前的老师。”
她笑,“我就算碰到以前的老师,她也不得记着我。老师能记着的,通常是你这种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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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起坐上公交车,车里的人很多,拥挤得也很厉害。沈西菱走在前面,双手抓住某个座位,而杜延恒则抓住吊环。
以前的沈西菱,总有那么点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