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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丫头抱着披风跑来了,海棠带着如笙上了马车,向锦红楼驶去。
锦红楼的生意还是一如从前般好,一楼已经是客满。小三正坐在柜台里,打着算盘,看到海棠进来。先是一愣,又赶紧堆着笑迎了出来,“夫人?您怎么来了?”
“路过,来看看。”
“用过饭了吗?楼上坐吧,小三让人给您送些饭菜上来。”边说边将她迎上楼。
“不用麻烦了,我来找相公的,他在这儿吗?”海棠不习惯她的热络。
“楼上说。”上了楼,找了个雅间,小三关上门。给海棠倒了杯茶。“夫人,公子不在这儿。您有急事吗?”
“也没什么急事,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这……”小三有些为难,挺直了腰子,摸了摸落在胸前的头发,“不是小三要瞒着夫人,可是……”
如笙听了这话有些不满,这女人是谁?怎么可以瞒着少爷的行程呢?“可是什么啊?我家少奶奶找少爷,有什么好瞒的?”
“如笙!小三,你能不能知会下他,我在这里等他,让他过来下。”
“嗯,好的,夫人请稍等。”
如笙看着她关了门,“少奶奶,她是谁啊?”少奶奶找少爷为何要来这地方?又为何要问她呢?
“她是这家店地掌柜,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平时见这丫头挺稳重的,为什么出了府就不一样了?看来这大户人家地丫鬟自视挺高的。
“是,如笙多嘴了。”
过了一小会儿,小三亲自端着饭菜进来了,“夫人,小三已经让人去知会公子了,请夫人先用餐,小三下去忙了。”说完微点了点头出了门。
如笙暗自生气,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野丫头,连礼都不行就出门了。
过了半个时辰,楚亭进来了,“怎么跑这儿来了?”天这么冷,还跑出来?
“就是看你早上穿少了些,给你送披风来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
方楚亭眼一眯,不相信地看了看她,“只是为这个?”
如笙接过话,“少爷、少奶奶我去外面等。”
看着丫头出了门,回头坐在她身侧,“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海棠嘴角轻轻动了动,“没事。”
“难道只是想出来逛逛?你现在很闲吗?”眼睛又眯了起来。
还闲?方家的事一波接着一波的,什么时候让她停下来过?“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你总是不着家,来看看。”海棠琢磨着要怎么和他提朱棣地事。
“这锦红楼,我现在也来得少,有什么好看的?”
海棠侧着头,“很忙吗?连这里也不常来。”
“嗯,皇上又要出征了。”
“哦。”总算是提到正题了,“皇上岁数这么大,还亲征,真是个难得的好皇帝啊。”
“嗯。”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的夹着菜。
海棠看了看这张没有表情的脸,有些气闷,就不能接下话题吗?“他就不怕有个什么意外吗?”
放下筷子瞪了她一眼,“少瞎说,这不是在家里。”
“说得也是,都已经好几次了,怕也已经有了准备。”
“你想说什么?”
海棠拿起筷子在茶水中点了点,然后在桌上写了一个字,“我就是怕他等不及了。”
楚亭看着桌面上的字,用手轻轻一带,字迹成了淡淡地水迹,“他何时等过?”
“又有动作?”
“嗯。”
海棠又写了一个字,“他呢?”
“很安分。”
奇怪了,叶承谧何时这么安分过?按理说,朱棣越老他们应该蹦得越快才是,莫非又在策划着什么?
这日,正准备去给老夫人请安,海棠远远看到一行人从园子里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二老爷夫妇,后面跟着二房的一群人,赶紧放慢了脚步。
“哎呀,是大少奶奶啊。”老远就听见二夫人扯着嗓子喊。
实在是无法避免要打招呼了,“海棠见过二老爷、二夫人。”
二夫人今天打扮得格外正式,在海棠面前停了下来,“大少奶奶来给老夫人请安?”
“是。”
“那正好,你啊,帮着劝劝老夫人,别太固执了。虽说咱们是分了家,可是该尽的孝道,是一样也不会少。如今大伯圣眷正浓,我也不说晦气话,他日如果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只要老夫人一句话,咱们是不会放着她老人家不管的。”
“海棠先替老夫人谢谢二夫人,二夫人的心意海棠明了。他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海棠一定会竭力帮二老爷一把的。”海棠边说边福了福。
“你!好啊,我倒想看看,等大伯致仕归老,大房还有现在这么风光吗?一个小小地主簿能有什么大出息?”
海棠也不再和她争辩,微笑着说:“海棠先行告退,不送了。”
“等等,明儿十五,西市地铁口张算过,是个上上大吉的好日子,明天咱们一家子要搬进新宅子去,大少奶奶如果得空,可得来热闹热闹。”说完递了张大红地请柬过来。
海棠漫不经心地打开看了看,“明天啊?海棠可不一定有时间。”边说边瞄了她一眼,看她脸上的笑容快要消失时,“当然,二夫人盛情邀请,海棠可不敢怠慢,如果有空是一定会去参观参观二夫人的新宅子。”
“行,咱们也不打扰你了,明儿见。”
看着他们的背影,海棠把请柬递给如笙,冷冷说道:“把它处理掉,别让老夫人看见。”
第三十章 自立门户
老夫人呆坐在亭子里,海棠远远看去,就像一张略带感伤的画像,孤独的老人坐在花丛里,四周是蜂飞蝶舞,却飞不进她的视线。
如意站在亭子外面,看到少奶奶进来,当下松了一口气,赶紧迎上前,“大少奶奶,您可来了。”
压低了嗓子问:“怎么就她老人家一人坐在那里?”
怜悯地回头看了看老夫人,“刚刚二老爷走了之后,就一直坐在那里,我想去陪她说会儿话,都被她轰出来了。您去劝劝她吧,老夫人可痛您呢?”
“嗯,你去通知厨房准备晚饭,再请老爷、夫人他们都过来吃饭,人多些也没显得那么冷清。”
“是。”
海棠悄悄靠近她,然后用手蒙上她的眼,硬着嗓子说:“猜猜我是谁?”等了好一会儿,对方半晌没有反应,海棠难堪地放下手,摇着她的手臂撒着娇,“奶奶。”
“就知道是你这丫头。”
“也不配合下,在干什么呢?”拿过桌上的水果就往口里塞。
“没干什么。”声音轻得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哦,海棠今天要在俞园蹭饭吃,可好?”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投向亭子外。“说什么蹭。我现在还得靠你们才有饭吃。”
“谁说地?没有老太爷和您打基础。方家哪里来地这么多家产?”
干瘦地脸庞上稍稍露了点笑。一瞬即逝,“也就是你这么说。”
“奶奶。这话可不公平。老爷、夫人、相公,这府里地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您对方家是功不可没。”
“这些日子我常想。人老了。不中用了。早死早好。也不用再被别人嫌弃。”
海棠假装生气地打了她一下。“我只听说过。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没听说谁要嫌弃您。”
眼底闪过一丝悲哀。“在门口遇到他们了吧?”
“谁?”
“老二他们一家子。”
“嗯。”海棠递了一块杏仁糕过去,“来尝尝这个。”
老夫人轻轻一闪,眯着眼看着她,好似不满意她扯开话题。
“奶奶。”
“都说了些什么?”好像还不肯放过她,其实不过是不肯放过自己。
海棠随意地答着。眼睛一直盯着手上的糕点,“就打了个招呼。”
“嗯?又想说谎?”
“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精明?”口里嘟嚷着。
“唉,你不说我也知道,明儿搬家是吧?他们都已经跟我说了,你又顾忌啥?”
一句话噎得她没法子回答,只好低头不作声。
“给了你请柬吧?”
依旧低语,“我又不会去。”
“去!为什么不去?不去还显得咱们小家子气,你去,代表我这老婆子去!等会儿叫如意捡个贵重的东西,送给他们。”
“奶奶。可不可以让个丫鬟送去?人家不想去嘛。”
老夫人瞪着她。“怎么?现在我这老婆子说话不顶用了?唉……”说完叹气地抹着眼角。
赶紧掏出手绢,“您别,我去还不成吗?”
夫人和海棠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了半个时辰,赶到三山门外,还没到别苑。便听见前面“噼里啪啦”地鞭炮声,惊得马夫用力地扯着缰绳,生怕马儿受了惊,伤了里面地两人。
扶着夫人下了车,门口的小厮马上大声唱道:“应天府尹夫人、方家少夫人来贺。”
唱完,便有人小跑步过来,“大夫人、大少奶奶,我们老爷和夫人已经恭候多时,还请两位里面请。”
“原来是沈管事。哟。看我这记性,如今应该是沈管家了。还真是不好意思。车上有东西,还得麻烦你找人拿进去。”这沈管家,是二夫人娘家之人,从前一直在下面庄子里任管事,如今也算是升了职。
“没问题,你、还有你,你们俩帮大夫人把东西拿进去。”听着海棠叫他管家,挺直了腰杆在老东家面前显示着威风,“两位请跟我来,您二位还不知道,我们家夫人可是念叨了好几回了,说是怎么还没见二位贵客前来,这不,就遣小的到门口来迎,可把二位给盼来了。”
“哦,是吗?海棠,那咱们就快些进去吧。”
“请。”
进了前厅,里面椽梁上披着红布,结着红花,一派热闹景象,院子里,厅堂前,丫鬟下人穿梭不停,一些客人正对着摆设、饰物评头论足。方庭柏穿着件深红色袍子,二夫人的装扮也颇隆重,估计是把自己的贵重物品都套身上了。
两人堆满了笑容,正和客人们在大声谈笑。二夫人眼尖,看到两人进了门,拉着二老爷过来,“大嫂,可把你给盼来了,哟,海棠啊,今儿不忙?”
“二叔,弟妹,恭喜恭喜。”夫人浅笑着。
“海棠恭喜二老爷、二夫人,二夫人今儿是您的大喜事,海棠怎敢不来凑个热闹,再说了,老夫人的礼也得我亲自送来,才对得起二位啊。”
“哎,侄媳妇,还叫什么二老爷、二夫人的,叫一声二叔二婶就好。”二老爷挺高兴地,虽然娘和大哥没来,可是方家来了人,也能让不少谣言自动熄了。“那海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二叔、二婶。”说完规矩地行了一礼。
“好,好。大嫂,里面请,来看看咱们这宅子,怎么样?”
“不错。”
“岂止不错?这庭院的设计,屋里地摆设,还真是和二叔相称得很啊。”海棠眉宇间的调侃意味很浓。
二夫人喜上眉梢,“侄媳也这样觉得?你可真是我的知音人啊,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一手置办的。”
“那是,二婶一直都是很有眼光的。”当别人把讽刺当称赞地时候,还真是无趣得很。
几人把宅子逛了一圈,回到前厅刚要落座,就听到外间有人在高声唱道:“叶家二公子来贺。”
听着这一声,方庭柏夫妇撇下众人,小跑步的向门口迎去,惹得四周宾客议论纷纷。
“哪个叶家?”坐在海棠身后的人小声问着身边的人。
“你不知道吗?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
“原来是他啊,什么时候这方老二攀上这棵大树了?”
这话传进海棠的耳朵里,分外的刺耳,本来因走动而绯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又是他,为何这人总是阴魂不散?咽了咽口水,把眼转向院子里,一袭淡青袍子,白色丝带束发,温文浅笑,不停和身边的人打着招呼,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儒雅之风。
“叶公子,快请上座。”方庭柏躬着身子把他请进大堂。
莞尔一笑,“方老爷客气了,这上座又岂是我这等后生能坐的,这么多长辈在此,还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