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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冷笑一声,“大哥,这话我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三弟已经去世了,三房也没了后人,为什么还要分给他们?”
“什么叫没了后人?文婕不是吗?”
“哟,这嫁出去的女儿,没理由还回娘家混财产吧?”二夫人不满意这样的分配,跳了出来。
“我和娘商量过,三弟没了子嗣,这些年是我们疏忽了,明年昱鹏他们就要回来了,我们琢磨着是不是过继个宗亲的子弟给弟妹当儿子,也让她有个养老之人。”
“没这理吧,让一个外人来分咱们的家产?大伯,这事儿,我们这一房不同意,如果是留一分出来给三房,我也没话说,可是分一份是不是太过了些,三房这么些年对府里也没个贡献,凭什么要分给他们?”
“庭柏,二房到底是谁说了算?”老爷对于二夫人一再地插嘴,有些不满意。
“这个,当然是我说了算。”边说边挺了挺腰身。
“那你说你的意思?”
“我?”先瞄了瞄自己的老婆,“我不同意。要分就是咱们两房分,至于三房,就留一分好了。”
“各位叔伯的意思呢?”方庭松看向一旁一直没吱声的几位。
几个老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可如何是好?老大是官,这以后自家有什么事,说不得有个照应。可这老二私下已经许了好处,只要他们态度中立便成,这问到他们头上,还真没办法。“庭松啊,你们兄弟商量,我们只做保,其他地也不干预。”
看来这事,还得自己说服他了,“两房平分我也不同意,要么就三房平分,我不能占三弟的便宜。”
“大哥,你要对三弟有愧,那你把你的一份分出来给他好了,我可没这么好。”方庭柏不客气地堵了句。
“三房平分!”正当大家都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老夫人的声音,只见老夫人驻着拐杖,由如意扶着跨进了大堂。
各人纷纷起来行礼,“娘,您坐这里。”庭松赶紧上前扶着老夫人坐了上位。
“弟妹。”“老嫂子。”几个老亲戚纷纷上前问好。
“各位叔伯来了,这好些日子没见了,家里可都好?”老夫人笑着相询。
“好,都好。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照应。”为首的三伯公连忙回话。
“自家兄弟,这话说起来就惭愧了,都坐,坐。咱们家的事要劳动各位,我这老太婆真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地。”三伯公一边说,一边暗叫不好,这老二不是说弟妹身子不舒服嘛,如今她出面了,自己就更不好偏向老二了。
“好了。现在说正事,庭松,分家地事我能不能说话?”身子有些虚,还是快点把事办好再说。
“娘,这是肯定的。”
“老二媳妇呢?”老夫人不理老二,直接问了二夫人。
二夫人看了看脸色发青地二老爷,讪讪地说,“婆婆,这事儿不要问我,我家是老爷做主。”
“庭柏?”
“娘,这是自然。”
“很好。”老夫人虽然身子弱,可气势一点都不输任何人,“那就三房平分。”扫了扫在座的众人,继续说着,“别人不要脸,老婆子我还想留些脸下去见老太爷呢?”
“娘,不是我自私,可是分给一个外人,怕是没这个理。”二老爷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怕撕破脸。
“理?你居然和我说理?你说外人是吧,行,赶明儿文婕生第二个儿子时,老婆子我亲自和昱鹏说,让那孩子随方家的姓,这总是不是外人了。这总可以继承三房的家产了吧?如果连这你都不同意,那这家也别分了!”老夫人说完喘了口气,悄悄把手伸进袖子里,掐了掐自己的虎口。
“这……”二老爷缩了缩脖子,母亲都这样说了,也没理由不答应,丢了个眼色给二夫人,“行,娘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很好,你们继续,如意扶我回园子。”
第二十七章 平分
送了老夫人出门,众人复坐下,一时间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几个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打着小算盘,最后为首的三伯公说话了:“庭松,要不你们兄弟先谈,谈好了我们再来,如何?”这家子的事还真麻烦,这才第一天,就出了纷争,还是不要参合的好。
“三伯公,这怎么行呢?你们是中人啊,这个应该全程参与的好。”这个几老头的表现引起二夫人的不满,都已经许了好处了,怎么这会儿就想跑呢?
“这个……其实咱们也就是做个证,如果你们兄弟实在谈不下来,咱们再出面如何?”三伯公暗想这老大为人正直应该不会出什么为难二房的事,自己又何必呆在这里,两面不讨好呢?
方庭松同意地点点头,点点头,“三伯公,就按您说的办。咱们兄弟先谈好,再请您几位来。”
那几个老头赶紧拱手走人,生怕二夫人再说什么留难他们。
目送他们出了门,“好了,现在都是自家人在这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三房平分是娘说了算,庭柏没有异议吧?”
“哪能有异议?”
“既然这样,吴先生,你把账房算出来的家产先报一下,大家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是。”吴先生开始唱了起来,“句容城南庄子一处,共计良田八百余亩,佃户五十五户;句容城东庄子一处,共计良田七百余亩。佃户五十户;溧水县南庄子一处,共计良田四百五十亩,佃户三十户;溧水县西庄子一处,共计良田八百余亩,佃户六十五户。石头门外别苑一处,占地面积十亩;三山门外别苑一处,占地面积十五亩。西市米行一家,布行一家,其他门店六处。已租,东市米行一家,绸缎庄一处。家里库房存银和各种玉器物件共计是八千两,老爷,这便是方家现有的家产。”说完把册子递到老爷手中。
“嗯。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二夫人摸了摸鬓间的碎发,“哟,大房怎么能藏私呢?”
“藏私?”
“当初大少奶奶住在凤凰台那一处别苑。就不算进来了?”
“虽说当初海棠是将那处做别苑。可那房子却不在海棠名下,是我那已嫁地丫鬟小晴的名下,二夫人总不会连已出嫁的丫鬟的房子都要占着吧?”
“切,那小房子我还没看上眼,才值多少银子?我是是想说如果有人故意想隐瞒,这账房也不一定就算得准。小柠。把你算的拿出来。”说完把手向旁边一伸,秦小柠微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东西,交到她手上。
“大少奶奶,我家小柠把这些年府里的账本重新理了遍,找出不少问题来,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不过呢,过去的事咱们就不说了,只说现在的。这库房存银和物件加起来恐怕不止这个数吧?”二夫人边说边翻看着那本册子,“今年下面地庄子缴了不少银子来。还有别人送的年礼。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上万的数目,这八千两不知道是怎么算出来的。”
海棠一听火就大了。原来把秦小柠硬塞过来,打的是这主意,看来这分家之事,二房可是蓄谋已久了,“二夫人,人家送礼来了,不用回礼地吗?府里的老老小小不用吃饭吗?这大过年的下人丫鬟们不用封个红包吗?二夫人过年置办地新衣裳不需要吗?这些哪一样不是得用钱来挡着,莫非在二夫人地眼里只进不出?”
二夫人瞪了她一眼,“我听说叶家也是大户人家,你爹娘没教过你,长辈说话的时候,小辈不要插嘴吗?”
“二夫人,账房在弟妹没接手之前,是我在管,您有疑问,不应该由我来回答吗?还是说,您根本不需要答案,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已。”
“哟,大少奶奶,着什么急啦?我是不需要答案,答案都在我手里,我只是告诉你们,想要唬弄我,可没那么容易。”
“唬弄?海棠可没这本事,弟妹精于算术,我又怎么瞒得过她呢?咱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府里还剩下多少便是多少,二夫人要想多变些出来,恐怕也不可能。”
“海棠,不要再说了。弟妹,你认为府里还剩下多少现银?”老爷打断了两人的话。
“账房说多少便是多少呗,难道还让那吃了的,用了的,都吐出来不成?”
“这么说,你对于这些家产,没有异议?”
“没有。”
“庭柏,这些家产都在这里,你说说看要怎么分?我再说一次,不管怎么分,都要以公平为主。”老爷肃着脸提醒他。
“那是当然,分家嘛,讲究的就是公平。大哥,我也不是不讲理地人,咱们方家祖制有规定,长子嫡孙可分得一分的子孙田,楚亭的我看就先留出来。”
“嗯,还有呢?”
“其实我也明白,真正做到平分是很难的,那些产业毕竟不是银子,庄子的收成也没个定数,庄子的事我就不多说,我就拿溧水县西边的庄子好了,三山门外的别苑挺大的,我那一堆子人多,我就不客气了,至于铺子门店,东市两处我要了,西市地米行、布市我也要了,这些年一直是我在打理这些生意,我想大哥也没时间经营,不如就成全我,库房地存银和玉器物件,这就三房平分好了。”二老爷说了这么多,海棠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在庄子这一块,二老爷是吃了些亏,可这门市占了大头,而且都是自家经营的,应该有不少存货,算来算去,他们还是得了便宜。
“庭柏,我不似你,这些我还得再细算下,毕竟三弟妹不在,我不能让她吃了亏,这样吧,等我算好了,咱们再谈。”
“没问题,不过,大哥可得快点,这年过完,就是立春了,佃户们要播种,可不能因为咱们分家产而耽搁了大事。”
等大家都散了,老爷、夫人、楚亭、海棠四人凑在一起儿,算起了细账,算了半晌也没理出个头绪。
“楚亭,你有什么看法?”老爷揉了揉眉头。
楚亭看了看面前地账本,“爹,二叔一点亏都没吃,反而占了很大便宜。这铺子里面的存货具体多少,咱们虽然不清楚,可是去年从庄子里上缴的粮食,除上卖给官家的,剩下的大多都存在那里,因为是自家产业,所以府里只是记了账,这便是一大笔,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布庄在年前也入了货,这些二叔一字不提,还弄得像是吃了亏似的。”
“嗯,这些我去和他说,看能不能留下间铺子。对了,三弟妹那里回话了没有?”
“今天早上,弟妹派了人送了信来,说是全凭咱们做主,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便出去应酬,想和咱们打个商量,看能不能三房和大房不分家。”
“不分家?”老爷像是没听懂。
海棠略想了一下,三婶如今也没啥依仗的,一个人拿这么多家产确实有些为难她,“老爷,三婶有她苦衷,能不能分产不分家呢?等文婕的孩子长大了再分也不迟。”
“就怕老二他们不同意。”
夫人叹了声,继续说:“这事儿其实不关他们的事,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只要弟妹立个字据,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可如今文婕要生了,弟妹也不可能回来。”
海棠想了想,“要不派个人去,让三夫人写个委托书吧。咱们不说别的,就说是托管好了。”
“好,这事就交给你,你和三弟妹比较亲近,你详细说一下。”
不出几天,委托书就到了老爷手里,看了下内容,挺满意地,这委托书写得挺详细,三房所有家产全权交由大房管理,每年进行一次清理,一直到三房子孙前来接手。
方庭松私下里和弟弟谈了两次,每次都不欢而散,庭柏怎么也不肯把几处铺子交出来,说自己这些年花了心血,没理由让别人得。
“庭柏,没错,你这些年的心血是没错,可是这些入货的本钱,全是家里出的,你如果全数拿走,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