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是皇帝。是,那一系列的事件,直至彤戟千里追随、我生辰时的沉速安息香以及今日提早赋予的手谕,都表明皇帝一直在关怀,在挂念。即便宽容自信如文禾,也终是受不住,被影响了。我踮起脚尖揽住他颈项,说道:“你一直信任我。我但愿自己未负了这信任。”“我信任你,也信任朱由检。”他闷声说,“可是我不信任崇祯。”他怕的是那个以男人的身份对我产生好感的皇帝,终会有一天想起自己的身份,继而用天子的威仪权力来与自己相敌。他不担心自己的对手是兄弟,但是他担心对手是皇帝。一贯独往前尘来路,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血肉男子,他也怕孤单,也怕辜负。忧心那久久不曾付出的感情一旦交予,便会如同这烟花,绚烂瞬间而落寞无处。然而,关于这些,他却从来一句也不说。我嗅着他身上混着体温的香味和酒气,将他拥得更紧:“他已经放开我。文禾,我说过你是这世上唯一。我只是你的,你也只是我的,谁也无法改变。”他的气息深重,以一种压抑的声音说道:“珞儿,我们进去吧。”聚会一直持续到午夜。众人酒至酣畅,一一作别。李韶带着一名文宅的家丁挑着灯笼在岸边等着,见我与文禾走了过去,松了口气:“小的还以为大公子和姑娘吃酒吃醉了。时候不早了,小的把马车牵来送二位回宅子吧。”其实那钱公子走时实在已经歪歪扭扭,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我觉得天地时而颠倒,脚下绵云乱驾,意识还在,但有点难以自控。而文禾也似有了六七分醉意,扶着我一声不吭地上车。回到文宅,红珊披着夹袄过来服侍我进房间浴房草草洗了,换了衣衫出来。胃里方才热汤一激,又一见冷,登时抓过手孟弯腰吐了。红珊赶紧把我扶到床边坐了,我摆摆手说:“我没事的,让我自己收拾,你去睡吧。”她如何肯,自取了温茶来给我喝,又把手孟拿了出去,告诉我她这就叫厨子做碗醒酒汤过来。我倚在床边,开始觉得头痛欲裂,分析这是酒的问题还是回来吹了风的问题。渐渐觉得心神恍惚,困倦起来,身子往下溜去。这时一双有力臂膀把我捞起来,安放到床上,又摸摸我的额头。我抓住那手,睁开眼睛,只见文禾着中衣坐在床畔,正望着我:“还难受吗?”我忍着一阵一阵头疼,说:“好些了。”他拉过棉被来盖住我,起身去桌上拿了一只瓷碗过来:“喝醒酒汤,就会好的。”我喝了大半碗,实在不喜欢这中药味,便说:“我好多了,不喝了。”“葛花汤没那么难喝吧,听话,喝完它。”文禾皱着眉。我紧闭着嘴唇,摇头又钻回被窝。不到三秒又被硬拽出来,还没来得及抗议,就感到他温润的唇贴上了我的嘴,就在我愕然之间把汤水送入我口中。我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他戏谑带笑地看着我,双唇仍贴着不离去,直到我认输。我吞下药汤是无可奈何,但他此刻分外柔软暖润的唇却让我一阵颤抖。他见我喝了,便拿起碗一口将剩下的一点药汤又含进嘴里,靠过来。我求饶地说:“真的很不喜欢那味道,少喝一口又不会影响效果。”他缓缓摇了一下头,不容推拒地把我拉进怀里,再次送上葛花汤水。他的目光落入我眼,撩起一波热浪,自唇齿相碰之处发散全身。我咽完最后一口,在他即将离去之际不禁恋恋吮了一下他的下唇。他怔了一下,没有动。我便酒壮人胆地探出舌尖,缓缓舐过他两片唇瓣,感觉这曾浸淫了些许糯米酒的唇还残留着一种暧昧的味道。这时候,他眼色忽地一沉,攫住了我的舌。我疑惑地唤他一声,却在他唇舌纠缠中变成了无音咕哝。他半垂着眼眸,手臂攀上我的脊背,轻柔而坚定地摩挲。这种无言的宣告不知是缓解还是加深了我的醉意。只迟疑了一刻,我双臂勾上他的脖子。文禾的吮吸探索温存而有力,深过以往任何一个吻。在我心神失落之际,他一只手自后撩起我半湿的长发,轻轻绾环,另一只手在我腰眼稍一用力,令我躺回枕上。在他的吻离开的空隙里,我扶着他的肩,深深喘息着。他立刻覆上身来,眼底燃着难以名状的玄色火焰。我抚上他的脸颊,他却拉开了我的手,在我唇上轻啮了几口,转而吻向耳畔。一阵酥痒折磨尚未过去,他已然拢住我的胸前,隔着单衫澜裙作怪,我暗叹一声,一手揽着他的颈项,另一手解开他中衣的带结。他的肌肤在我的肌肤之上,微微带有粗糙的厮磨感,仍是滚烫紧实,令人爱不释手。他炽热的气息吹拂在我胸前,才令我觉察到单衫褪去,澜裙也被他撩开了。我望着他伏在我胸口的头,于他逐渐激烈的动作里,手指插进他半散的乌漆发丝,声音自喉中挤出牙缝颤道:“文……文禾……”他停止了动作。两人之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我听得到彼此深重的呼吸,触得到徜徉在身体之间高涨的热度。过了片刻,他慢慢起身,拉过棉被给我盖好,深吸一口气,抑哑道:“喝了解酒汤便好好歇着吧。”我拉住他的手,觉得浑身无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要走。他看着我眼睛,似是读出我迷惘,倾下身来把我手掖回被子:“现在还不行,珞儿。我今天不该让你喝那么多,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不去翰林院,等你醒了过来看你。”“不……”我听他此言,一种委屈和将被冷落的恐惧涌上来,再度拉住他衣襟,“不要走,文禾。”他无声地望着我,终是不忍地叹口气,握住我的手:“好。我陪你。不过我先出去抱我的枕被过来,好不好?”我这才收回手。他将中衣又系好,遮住赤裸的胸膛,然后开门走出去。我躺回枕头上,嗅着被窝里残留的那一点点漏*点味道,仍是迷惑不解。他是要守婚前授受之礼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过了一会,文禾依然没有回来,我带着这迷惑,终于抗不住,在等待中昏昏睡去了。
第七章 谜底
晨光。在一个人刚刚醒来的时候,清淡的晨光一定也是惺忪的。我睁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想伸个懒腰,却觉得床上好挤伸展不开。转头定睛一看,文禾正侧躺在我身边另一个被窝里,清醒地笑望着我:“别再伸了,你会把我挤下去的。”“哎?文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记得直到我睡了他都没再出现。“两柱香时候吧,”他的目光落在我敞着的领口,伸手把我揽紧,“我站在院子里吹了会风,再来看你,已经睡酣了。”我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位置,问:“大冬天吹什么风啊,会冻坏的。”他低下头来,一脸无辜地说:“你说我为什么吹冷风,还不都是你害的!”我觉得他第一次露出这种人畜无害的可爱表情,简直是无敌了。便笑嘻嘻亲亲他:“好了好了,是我害的……不过,”我望着他的眼睛,“你明明知道我是愿意的,为什么非要走?”他理理我额前乱发,回答:“我想了一夜,终是决定告诉你谜底。不然我也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不再考验我的耐性了么?”我抓住他的手,“快快招来!”“嗯……那么,就从云梦山说起吧。”他思忖一刻,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时偃师到底同我说了什么吗?他问我是否觉得用镜之后有不舒服,我答还好。他便告诉我,这镜的芯是昆仑玉簧,属西王母手中极阴之物,适用女子。所以他本来是准备将这镜送给盛姬的,但是还未来得及向她展示,便被拒绝了。盛姬选择了周穆王,或者说,其实盛姬选择了飞升——因为只有王才有实力带着她过弱水上昆仑。偃师自己使用了那镜,想要在之前的时光中扭转盛姬的想法,甚至阻止她入王宫,但是男人驾驭镜是逆气而为的活动,第一次要用血液书祭符,并且每次都需要借助月亮的阴气之光才可运行,而所带来的反噬就是狂乱之症。他共返回前时数十次,但不管他采用什么方法,盛姬最后总是会以各种方式离开他:背叛、疯魔甚至死亡。偃师拿自己后半生的自由与西王母做的这个交换,很显然是失算了。他说在他用镜频繁的那段日子里,脑海中充满幻象,做了许多疯狂之事,险些丧命,被西王母所救。西王母还需要他的才华,所以他死不了,但是别人却死得了。”“可是,韩信与你都还好好的啊。”我说。“韩信很聪明,他自己用镜的次数并不多,或者说,其实以他的才能,几乎不需要用。他更多是将这镜当作一个备用的神物,他愿意了解它,但并不频繁使用它,所以影响不大。他在我第一次去拜望他时就警告我不可频繁使用,并尽量选望月时用。而且,上次还告诉了我一个他新试出的规避狂乱的方法。”他微微一笑,“这方法便是用撒馝兰香为主料加和云梦山香草研磨,蜜浸一月焚之。”“难怪你后来屋里身上的香味都变了……”我恍然大悟。“可是偃师并不赞成我的计划。他说震荡太大,还推测了我计划的结果:大明余半壁江山,争斗不绝,虽度过世界大战进入新世,但也只是半壁江山,且诡谲频出,朝夕不保。如果我再反复去修改,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越来越差,就像盛姬。”他苦涩地说,“要真的平息震荡,只能让女子来使用这镜,但若女子充当了使用者,男子便无法共同前往了。我想这正是西王母的心计所在:欲为者不可为,而可为者不适为。所以,偃师说,唯有两个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有解决的办法?是什么?”我问。心却在想这镜若落在有野心的女子手里,没准世界早会是另一番模样。文禾的手臂一紧,说:“第一法,男子用镜,当以其女血祭之,无女则以其心意气血相同之女子血祭之,缓平逆气,顺意而为;第二法,择最良人而为之,由善为处为之,顺应原路,并行不悖。”“血祭?如何祭?什么叫做心意气血相通?”我震惊地望着他。“知道古时铸剑用亲生儿女祭炉的事情么?”他说,“这镜也是样,但是它所要的血祭是用女子身上所有的血液来浸饱它。它首先认得驾驭者的气血,懂得分辨谁是与他有过交合的女子,甚至谁在他心里流连不去。实质不过是要求男子若想达到难以企及的目标,便拿最心爱的人来交换。当时那韩信若要建功立业,逃吕后之诛,并非不可以。但他不是普通人,他继续活下去也不是一件普通事。虽然瑞娘愿意倾尽她的血液,但他放弃了。即便他知道自己死之后,瑞娘也会殉情,他仍选择与瑞娘共死,而不是独活。偃师想看看女血祭的效果,却失算了。”文禾嘴角一丝冷笑,“我认为偃师这次想打你的主意,所以回大明后我一度与你疏远。我想尽力消除那种‘心意气血相通’的关系,不让那血祭的可能落在你身上。当时我相信偃师终会来大明,后来你告诉我他来了,而现在我认为,他来过不止一次了。”“你是为了那个原因才疏远我?”我恨恨道,“可后来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因为我知道你会跟瑞娘做同样的选择,甚至你会比她更激烈。而我不愿意让你选择。”文禾温柔地看着我,“我要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去,毫发无伤。”“你不肯碰我,原是怕我与你气血相通么?可是你的计划要怎么办呢?”我抚着他的脸,心却为他要把我送回去的话而一沉。“我那时的确是想将你送回去的,珞儿。”他说,“我从前并不知道自己也会如此感情用事,若在爱上你之前知道血祭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