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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第二天清晨,她下楼,与她擦肩而过的寒子时眼睛猩红,浑身烟酒味,白衬衫紧紧贴着他刚硬的后背,上面沾满了沙尘……
原来,他愤而离去,竟是跑到大马路上睡了一夜!
“寒子时,我们好像还没有分享过同一杯奶茶呢?这可是我写在那日记本上,我和你想做的事儿之一,排在第一页倒数第三行……”
可是,寒子时,如果这么多年,你一直都爱着我,记着我们曾那么好过,当初为何迫害我家?
尽管隔着防偷拍车膜,顾繁朵知道寒子时看不清她,她还是用尽半生力气狠狠别开头,避开寒子时一眨不眨深沉注视的眼,爱与恨交织,令她素白淡然的脸看上去竟有几分扭曲,通红的眼写满浓烈的痛楚。
主驾驶车门被打开,寒子时坐了进来,一只手搭在顾繁朵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子扭转过来,抽了一张纸巾,沉默地给她擦眼泪……可那泪为什么像决堤的水,他怎么也擦不干净?
寒子时丢开纸巾,双手捧起顾繁朵泪花花的脸,温热的唇印上她的眉心,辗转来到她紧紧闭着,大颗掉珍珠的眼上,“顾繁朵……我求求你……求你别哭……”
“顾繁朵,是我错了……我求求你,你别哭。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给你,我有的都给你,我没有的,我去帮你抢来,夺来……我求你别哭,对身体不好。”
顾繁朵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看着寒子时痴痴地笑,“寒子时,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为什么?”
寒子时怔怔看着泪如雨下,又哭又笑的顾繁朵,薄唇紧紧抿着,唇角向下。
一双柔美的手臂攀上他线条流畅的微微颤抖的肩膀,温热的唇紧紧贴着他的,灵活的小。舌探了进来……
寒子时惊愕了整整一分钟,在顾繁朵即将退开前一秒,按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倾盆大雨倏然而降,惊慌的人们有的躲在屋檐下,等雨停;有的在大雨中狂奔,踩出一朵一朵浪花。
忽然而来的滂沱,就像猝然而至的爱情,扰乱那被丘比特之箭击中之人命运的轨迹,从此,欢愉是盛宴,磨难也是盛宴,遇见你,就是我的盛宴,甘苦皆饴。
雨水洗去防偷拍车膜上浅浅的灰尘,将车儿洗得洁净如新。但是……
但是,没有人能看得见,黑色保姆车里的一对相识十年,爱恨深深的男女吻得天昏地暗,不问今夕是何夕。
那个被千万女子喊“老公”的男人,他苦等六年,终于等待心上人一个主动的吻。
在窒息的缠绵里,他以舌描画被他狠狠亲晕过去的女子,叹息地想:为了这一个吻,他又要傻十年了。
将哭得精疲力尽,困极而睡的顾繁朵放回座椅上,俯身为她系好安全带,寒子时发动车子,劈开浓重的雨雾,行驶在回玉兰苑的路上。
车窗外的雨一直在下,就像那年的雪,一直在下。瓢泼而没有尽头,如缠绵的网,织出一个清亮的天地。
“太太,您醒了。”
“周妈……我这是在哪里?”
“睡迷糊了?当然是在家里啊!”
顾繁朵扫了眼卧室,依然是她离开时的模样,甚至梳妆台上的花瓶还插着清浅盛开的栀子花,满室萦绕着馥郁的香气。
周妈弯腰,笑眯眯地扶着顾繁朵坐了起来,叹笑道,“和好了就好,和好了就好啊!太太,先生可疼您了!他交待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你一醒,就赶紧喂你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顾繁朵静静地看着周妈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碗看起来特别漂亮的大枣桂圆粥,目光呆呆地看着上面由一粒粒枸杞组成的……小桃心?!
她弯了弯唇,心道:时隔六年,寒子时你依然幼稚如斯。
呵,时隔六年,大忙人寒子时竟然不仅有闲情逸致给她煲粥,还有心思装饰得漂漂亮亮的。
呵,她的脸……哦,是她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只是,寒子时他怎么一夜之间就转变了画风?
她被赵颜设计,差点被徐凯玷污,分明不是他的过错,他为何后悔痛苦到这样的地步?
顾繁朵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味道甘甜的粥,久违的暖意令她红了眼眶,甜甜的枣,让心底的酸涩蔓延成海。
她还记得这样的待遇,以前只在她来亲戚了,才有。
她每次来月事,总是疼得死气活来,躺在床上打滚,吃止疼药都不怎么管用……寒子时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又急又恼,脸色比她还难看。
她不舍得他跟着难受,便笑着说,“我妈妈说了,等我结婚了,就不疼了。”
寒子时微愣,下意识反问,“为什么结婚了,就不疼了?”
她被他的无辜一问,弄红了脸。
他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抓了抓后脑勺,砰地跨到床上,跪在她面前,脸红红地小声措辞,“顾繁朵,你的意思是女孩儿经了……人事,就不痛了?”
顾繁朵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呆若木鸡地看着寒子时,抬脚把跃跃欲试的他一脚踹下床,翻过身,背对着他,懒得搭理都这种时候了,还精。虫上脑的破男人!
过了一会儿,寒子时便捧着一碗香气四溢的大枣桂圆粥走了进来,只是神色比刚才更臭臭了。
她小口小口喝着粥,为了自己的食欲考虑,便问他怎么了?
结果,非常有好奇心求知欲的寒子时先生闷闷不乐地告诉她,“你妈妈的意思是,女人生了孩子,再来月事就不会痛了。但我问过专业人士,这很有可能是母亲把自己身体里的一些痛症病因转嫁给了肚子里的胎儿,这是很多孩子生下来后,总是体弱多病的原因之一。”
寒子时的简单解释成功地让顾繁朵跟着没了食欲。
“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们好好将养几年,等你健健康康,来月事不痛了,再要孩子。嗯?”
言犹在耳,人已变了模样。
而她……
顾繁朵下意识地将手贴在自己平坦的腹部。
如今的她还有机会为寒子时生一个孩子吗?
一个由她孕育的,融合他所有美好特质的小男孩,眉目深黑,鼻锋挺拔,英俊出尘,是世间最好看的那一个。
会有这个机会吗?
不会有的。他虽美好如斯,却依然是她的仇人;终其一生,她最爱也最恨的男人。
“先生,您回来了!”
寒子时微微颔首,大步走了过来,接过小碗,淡声道:“周妈,你先下去吧。”
“嗳。”周妈笑容慈祥地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关上。
寒子时坐在床边,黑眸低垂,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瓷实的勺子,盛了一颗圆润润的红枣送到顾繁朵嘴边。
顾繁朵一眨不眨地看着橘红色的台灯光里,眉眼如画的男子,张嘴含住……
她咀嚼着甜丝丝的枣肉,没有错过他嘴角浅浅地扬了扬。
喂了顾繁朵泰半碗粥,寒子时抽了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唇角,在顾繁朵沉默的注视下,他拿起刚刚随手放在一旁的文件袋,“看看,若是没有问题,就签了它。”
语气淡然,令顾繁朵猜不透他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她解开线绳,打开文件袋,抽出一沓文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五个大字:“结婚协议书”!
第92章 媳妇儿,打够了没?出气了没?
结婚协议书
白字黑字,在顾繁朵看来,却鲜红扎眼。
一页一页翻过去,每一页上都龙飞凤舞着“寒子时”三个字,落笔的日期是她即将到来的26周岁生日。
顾繁朵想:沈科说,他从醉了的寒子时口中听到了她的名字;梁时时也说,她从醉了的寒子时口中听到了她的名字。
梁时时背诵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是个可人,你是个多情,你是个刁钻古怪鬼精灵,你是个神仙也不灵,我说的话儿你全不信,只叫你去背地里细打听,才知道我疼你不疼!疼你不疼!”
一扬手,那叠白纸如那年那夜的雪花般飞了寒子时一脸一身!
“寒子时,你混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顾繁朵不稀罕你!我、不、稀、罕、你、了!”
娇小的人儿从被子里爬出来,握着小小的拳头一下一下没头没脑地朝男人身上招呼了过去,揍得他狼狈而毫无招架之力……
寒子时眼里写满了紧张,神色紧绷地盯着顾繁朵的肚子看,随时做好护宝准备,罔顾被杖责的后背在遭受她的捶打后,越发灼烧刺痛起来。
直到顾繁朵打累了,甩着通红的小手,欲翻身下床,寒子时这才有所行动。单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摁在枕头上,倾身将她压到身下,喘着气儿笑,“媳妇儿,打够了没?出气了没?顾小妞,只有你能把我揍得像一只狗!结婚协议书,已经让ms律师团队公证过了,无论你签还是不签,你什么时候签,随你的意!”
他的笑容温柔,宛如邂逅了旧日时光。
顾繁朵同样喘着粗气儿,故意忽略他言辞间的亲昵,边点头边冷冷地说,“寒子时,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赶在我26周岁生日之前,找个女人结婚!否则,一旦我签了字,你再拈花惹草,就是犯了重婚罪!”
她笑得极甜美,恰似重逢了当年最情好时。
寒子时悬空置于顾繁朵上方,深深地瞧着身。下黑发如墨,眉眼秀美的女子,低下头,含住她的唇,探进去,像吸果冻一样猛嘬她小小的舌头……那样的柔而韧,劲道十足,他怎么也吃不够!
他闭着眼,表情是那样毫不设防的坦荡的沉醉,顾繁朵双手搂住寒子时的脖子,动容地抚摸他刚硬温暖的后背,指尖濡湿而黏腻!
微愣片刻,顾繁朵猛然推开寒子时,惊见自己满手都是……血!
毫无防备之下,寒子时被顾繁朵一推,差点四角朝天栽到床下,可没等他稳住身子,又被扑过来的顾繁朵按得趴下来!
顾繁朵瞪大了漆黑的瞳仁,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浸透衬衫的斑斑血迹,伸出手去,却不敢碰触,“寒子时,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
“你别瞎紧张。我不过是去偷户口本,被义父抓到了。”寒子时趴在床上,语气淡淡的说,就像谈论窗外的天气一般,轻描淡写。
他想:真话都是用来骗人的。
顾繁朵确实不相信寒子时的说辞。在她的观念里,寒子时是强大的,他想要拿户口本,哪里需要去偷?何况偷本不成,被胖揍了一顿?太菜鸟了!
顾繁朵撸起袖子胡乱抹掉迷糊了视线的眼泪,翻身下床,找出医药箱,给寒子时处理伤口。她用剪刀小心翼翼裁开衬衫,露出完整的光裸的后背,新伤和旧痕交相辉映刺痛了顾繁朵的眼。
避开棍杖打出的新鲜的洇开血珠的伤口,纤细的手指抚摸一道结痂许久的旧痕,那是上次寒子时被片场杆子打伤留下的;腰间还有一道浅到几乎看不见的远古时代的旧疤,那是多年以前的清雪之夜,小混混老大打在他身上留下的;这些伤口,新的旧的,都是为她承受的。
顾繁朵啪嗒掉了一颗泪,咸涩的泪水滴到寒子时新鲜的伤口上,激起疼意,他硬气地抿紧薄唇。
顾繁朵去浴室里拧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来,小心翼翼地替寒子时擦干净背上的血污,用碘酒棉球从伤口内部往外旋消了毒,涂上药膏,故作淡漠地说:“天气太热了,我没有用纱布,免得出汗引起发炎;所以,你自个儿小心点,不要再把伤口扯裂。”
寒子时紧紧抿着淡玫色好看的薄唇,一双细长的黑眼睛像孩子一样张大,随着顾繁朵纤细的身影转动。
“顾繁朵,我两天没吃饭了……”
顾繁朵愣了一下,才拉开柜子,将医药箱放进去。
寒子时安静地瞧着顾繁朵从他身旁走过……浴室传来水声,应该是她在洗手。
顾繁朵洗了手,从浴室出来,背对着寒子时,侧躺在床上。
“顾繁朵,我饿。”
“顾繁朵,我有胃病。”
“顾繁朵……”
“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