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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位贵客深夜来访?家里出了点儿急事,让客人见笑了。”
在长辈面前,谢念诚一向是很乖巧的。
“小子谢念诚,见过苏夫人。”
听到谢念诚这个名字,苏夫人有些动容,本来苏家陷入绝境,苏夫人已经打算卖了宅子,凑万把大洋把苏团长从牢里捞出来,然后一家人靠城外几十亩地过日子,谁知道买家知道苏家落难,价格压得很低,苏夫人正气苦间,苏晚云带了十万大洋回来,有了这笔钱,苏团长官复原职大有希望。
在苏夫人心里,“谢念诚”这个名字这几天的地位已经可以和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相提并论了。
再想到苏晚云提到谢念诚名字的时候那微微的不自然,苏夫人看谢念诚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
嗯,穿戴得体,眉清目秀的,虽然青涩了点儿,个头也不算高大,但年纪小,还能再长几年,以后应该是条好汉子。
这帅小伙是谢家的大公子,家里有的是钱,据说还有些才学,又对我苏家有恩,最关键的是,从来对男人不假颜色的晚云提到这小子的时候居然有点儿羞意,不错不错。
不知道苏夫人知道苏晚云的羞意来自于被调·戏和吃豆腐,她还会不会觉得谢念诚不错?
苏夫人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低头一看,谢念诚几人的鞋子和裤子上都有不少血迹,心里一惊:“谢公子,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啊?”
“刚从医院回来……有人想刺杀苏公子,不过都被人收拾掉了……苏公子他们随后就回来。”
苏夫人久谙世事,知道谢念诚是想从这事里摘出去,连忙对身后丫鬟道:“小梅,带客人去取几套少爷和小姐的干净衣裤换上……小杏,去客厅泡茶。”
谢念诚三人换了衣服到客厅不久,苏家兄妹就到了。
苏夫人待下人都走远后,脸色郑重走到谢念诚面前,深深一个万福:“多谢谢公子相助,苏家上下感激不尽,以后公子有什么事用得上苏家的,尽请开口。”
苏家军人世家,家教严格,苏家姐妹站在母亲身后,深深鞠躬。
炮姐和神乐连忙躲开,苏家三人行了礼,这才重新落座。
苏夫人面如寒霜:“居然有人动手刺杀朝明,真当我苏家是泥捏的不成?”
苏晚云道:“警方已经派人把尸体搬回警局去了……我已经托了人,应该能查到杀手是什么来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让爹爹出来。”
苏夫人道:“这几天我找了不少人,这下有了钱,你爹出来应该不难,只是想官复原职,还有不小阻力。”
谢念诚问道:“不知难在何处?我家交游广阔,也许能帮上点儿忙。”
苏夫人道:“刘大帅那边还好说,主要是议会这边有几个议员死咬着不放,估计里面别有内情,要想压住他们,可能要请罗议长出面……可罗议长我拜访了几次,别说他,就连他的秘书,我都没见着。”
罗议长?谢念诚心里想起了那个美丽的女子,牙有些痒,妈的,这不就挖我墙角那帅哥的老爹吗?
苏晚云见谢念诚脸色有异,“你认识罗议长?”
谢念诚嘿嘿一笑:“我认识,太认识了。”
苏家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再看谢念诚时都充满了期待。
谢念诚自己也想再见见那罗文轩:“苏夫人,其实我认识的是罗议长的公子,彼此有些交情,不知罗博士现在在家吗?如果在家,我倒能把事情提一提。”
苏夫人大喜过望:“罗博士在家,我上午去拜访罗议长,正看到罗公子和朋友回来,不过他不认识我,就没打招呼。”
“朋友?什么朋友?说不定我也见过。”
“嗯,是个年轻女子,漂亮的很,那样的女子在省城都难得看到。”
谢念诚有些发苦,这赵珂还真是不避嫌,整天跟着罗文轩,估计赵县长也在后面推波助澜。真是不把我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啊。
“苏夫人,这件事交给我了,明天我正好有事去找罗博士……苏团长的事,我到时候会提的,处理这事还有什么困难没有?”
苏家母女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苏晚云开了口:“这次剿匪,一共走了三十多个兄弟,挂彩的有八十多个,其中有二十多个重伤的以后只怕是要残疾了,到现在还没钱抚恤,弟兄们对这事虽然没说,但心里怨气肯定有的。”
苏家有一万多大洋的家底,不过都花在打点关系上了,哪儿还有钱给那些当兵的?
谢念诚想了想,“这事不难办,我手里有点儿闲钱,应该能帮上忙。”
苏夫人感激不已,起誓道:“苏家列祖列宗在上,若苏家能平安度过这次劫难,以后苏家唯谢公子之令是从。”
这个时代,儒家“诚信”的思想和祖宗崇拜是每一个人行为的基本准则,人轻易不会发誓,如果拿祖宗来发誓,基本都是会遵从的。
如果谁违背了以祖宗名义立下的誓言,传出去后,别想在任何小事上取信于任何人。
谢念诚很满意苏夫人这样的表现,当即从怀里拿出一张五万大洋的银票:“这儿还有五万大洋,拿去抚恤兄弟们吧……记住,把每一位阵亡兄弟的名字记下来。”
谢念诚也是灵光一现,想到那个时空里各国的阵亡将士纪念碑,这个东西对鼓舞士兵的士气、凝聚活着的人的人心,有莫大的作用。
几个人商议许久,最终决定,阵亡的和重伤残疾的士兵每人抚恤五百块大洋,其他视伤势严重程度抚恤五十到一百大洋不等,其余的分给苏家巷的住户,也就是跟随苏家多年的低级军官、士兵们。
这个时代,五百大洋可以买上十亩不错的田地,算是给阵亡士兵的家属或残疾士兵一个生活保障了。
苏朝明挣扎着从轮椅上起来,让苏晚云搀扶着给谢念诚鞠躬。
谢念诚连连摆手,苏朝明含泪道:“谢公子,这不是我苏朝明拜你,是那些阵亡的兄弟的在天之灵、是他们家里的孤儿寡母、是残疾的兄弟们在拜你,是苏家巷几百兄弟在拜您。我苏朝明嘴笨不会说话,但我今天在这儿说了,以后我苏朝明就是谢公子你的人,你说朝东,我决不向西。”
谢念诚上前扶住:“苏兄客气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离开苏家,谢念诚一身轻松,十五万大洋在这个时代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可对谢念诚来讲,不过是他的私房钱而已。
如果这十五万大洋能换回一个正规团,还有苏家的忠心,那是千值万值。
为了这个团,明天去罗议长家装装孙子,那有何妨?
第十二章 五年之约
在汉国地方政权的构建中,议长是个值得玩味的位置。
督军、省长是两个实权派,在两强之间的就是议长了,虽然议长并无太大的权力,但议长的立场往往可以影响到一件事情最终的决策。
干议长的,往往都是些人精,毕竟,工作就是在钢丝上跳舞的人,平衡感不好怎么行?
罗文轩对谢念诚这个人的感觉非常好,虽然那天谢念诚搞了些小动作,但同样年轻的罗文轩表示能够理解,谁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走的这么近呢?
让罗文轩欣赏谢念诚的,是谢念诚有种独特的气质,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独立人格。
这个时代,真正有独立人格的人少之又少。
罗文轩在欧美带了十年,他认为,在汉国人的思维中,儒家学说占了最大成分,所谓忠孝礼义廉耻、温良恭谦让的观念深深融入了汉国人的血脉,这在某种程度上给汉国人的头脑加上了枷锁,阻碍了汉国的政治和经济发展。
但在谢念诚身上,他没有看到这些精神桎梏的影子,再就这一点,就足够罗文轩欣赏了。
所以,当听到门房通报谢念诚求见的时候,罗文轩三步并作两步,亲自到门口迎接。
门房看到罗文轩亲自出迎,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要知道,罗文轩这次回来以后,发帖子想拜访的、登门求见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可让罗文轩亲自出迎的,只此一人,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只怕谢念诚的名字就要在这省城出名了。
罗文轩伸出双手:“谢老弟、欢迎、欢迎啊。”
谢念诚也伸出双手,和罗文轩来了个热情握手,到这个时空后,好像还是第一次和人这样握手吧?
谢念诚心底升起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
两人进了客厅,寒暄了几句。
谢念诚开启了主题:“罗兄,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是有事相求啊。”
“巧了,谢老弟,我也正有事想要请你帮忙。”
“客随主便,罗兄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不、不,还是谢老弟你先讲。”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最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叫苏晚云,她说她父亲苏祥志受陷害入狱,想面见罗议长说明冤情,不知道罗兄能不能帮上一帮。”
“苏祥志,是一师二团的团长吧?他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罗文轩的眼里精芒一闪:“好生意啊,谢老弟,好生意!”
罗文轩何等精明,几个念头间就清楚了谢念诚的动机。
谢念诚道:“罗兄是个想做大事的人,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我就不多说了,罗兄觉得如何?”
罗文轩道:“谢老弟,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绝非池中之物……只是这事牵连肯定甚广,就算我父亲出面说情,但你也知道,这事不一定能成。”
谢念诚摇摇头:“罗兄,这事我不会出面,苏家的事与我无关。”
罗文轩明白了谢念诚的意思,对谢念诚又高看了一眼,认真道:“谢老弟,这事我答应了,你给苏家说一下,请他们明天上午去省议会找我父亲商议就行。”
谢念诚拱拱手:“谢了。不知罗兄有何吩咐?小弟不敢不从。”
“这事不急……我想先问问老弟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在省城上一段时间学,参加三个月后的国民考试,然后去青浦军政大学读书,想学学政治和经济。”
“小科举”国民考试选拔出来的学子,就可以就读汉国四大名校:京城的京师大学、中央理工大学和上海的江南大学、广州的青浦军政大学。
“青浦军政大学?”
“是的,青浦军政大学。”
这四大名校,往往也代表了一种政治方向的选择。
京师大学的政治倾向偏于保守,受儒学传统影响深刻,对西方思想不认同。
中央理工大学倾向于培养技术官僚,讲究实用,政治倾向不太明显。
江南大学侧重金融、资本,政治上倾向于资本家、买办的立场,这一派的思想是产业兴国。
青浦军政大学由社会党人控制,思想激进,想要搞政治改革削减军阀权力,还政于议会。
这几种思潮在汉国并行,随着这些年汉国经济日益落后、南洋属国纷纷独立,西北、东北、西南属国开始爆发独立运动,汉国内部的思想分歧也越来越大。
“天下将要大乱”,有识之士对这种分歧将要导致的后果,给出了精准的判断。
罗文轩是社会党党员,听到谢念诚的选择后很高兴:“好、好,老弟,下半年我就要去青浦任政治教员,希望到时候能在学校里见到你。”
“那我就先叫你一声‘罗老师’了,国民考试完了后,录取的时候可得帮帮忙啊。”
“哈哈哈,凭你谢老弟的才学,通过这个考试易如反掌,我就在学校摆好酒席等你了。”
两人相谈甚欢。
谢念诚到底没有忍住:“罗兄有什么事请放开讲,我一定尽力。”
罗文轩收起笑容。
“这事我知道有些为难老弟了……其实这事本来是老弟的私事,不过我既然答应了朋友,只好勉力为之,老弟听了别见怪。”
罗文轩放慢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轻轻说出:“赵珂托我给你说,她想和你解除婚约。”
这几个字在谢念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