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跟凯谈完话之后,夏伊达的心情倒是真的平复了下来,抱着她的小绵羊玩偶,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
好一阵子都睡不好了,总做梦,总醒,大概就是心底的那种慌乱在作祟。现在,一旦决定把它暂时地放下,就好像是一副重担忽然从肩上卸了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下子。
一场安眠之后,整个人似乎重新活了过来。夏伊达打起精神,开始认真地做手边的每一件事。
拎着工具去打扫房间的时候,也不再刻意地躲着格雷,所以,两个人就直接在格雷的工作间里碰了面。
夏伊达把一杯温热的脱脂牛奶放在了他的桌边,这是他唯一喝得较多的除白开水以外的饮品,据说是为了补充比他人损耗得更快的钙质的需要。这短短的几天不曾近距离地打过照面,格雷看上去竟然憔悴了一些,目光中也不像以前那么通透和有神采。
好像在这些日子里,也受了许多煎熬的样子,只是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有什么心事就在心里闷着,不会说出来,更不会主动地想办法去排解。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觉得这世界上没有自己承受不了的痛苦吧。
这样一想,夏伊达就觉得很心疼,而且,不知为什么,对他怀有的歉疚之情格外浓烈。
就好像,这个人的疼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连着自己的知觉,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每当接近他,体察到他右腿的疼痛,夏伊达的心也会跟着隐隐地疼痛起来。
格雷抬起头来,望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坐吧,”他说,“我正好要找你。”
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情,都是有温度的,看上去已经不再是印象中那个总是淡淡的格雷·范塔西亚。
但是,那神情里没有半分步步紧逼的意思,一点也不让人窘迫,反倒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让夏伊达有些疑惑——这些日子,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刻意地躲着他呢?
“《离太阳最近的人》编好了,音乐和舞蹈,都已经完成了。”
“《离太阳最近的人》?”
“就是去你们家那些天的收获。”格雷说,“罗曼写了曲子,我编了舞。这是说好要给你的,竞技预选赛应该用得着,你可以先试试看。”
夏伊达忽然明白了,这些天,格雷总是看上去忙得不着家,原来竟是在做这个。
他在编舞,而且是在为了她编舞。
几乎要忘记了,当初格雷是为什么决定趁放假的时间跟她回家的,那个时候他就说过,要去她家那边采风,为她编制一段最最适合她的舞蹈。
他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诺。
夏伊达感觉一阵暖意在心中流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有空吗?”格雷问,“如果有空,现在可以去练功房试一试。时间已经不多了,你最好早一点开始,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用于寻找感觉。”
他什么也没有提,没有提那天的事,没有提蕾拉的挑战,也没有提更之前的那次亲密的接触。
所有可能令夏伊达不安的东西,他全都避而不谈。
夏伊达又是感激,又是心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一些不知所措。
不知为什么,反倒是她率先打破了这种虚假的平衡。
“格雷……”夏伊达用稍微颤抖的声音呼唤了他的名字。
格雷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把目光递过来,看上去意外的有一丝紧张。
“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会努力把一切想清楚的。到那个时候……”
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你,回应你所给予我的一切。
夏伊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主动地提起这件事,只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驱使着她,让她无法对面前这个人的痛苦视而不见。
她觉得自己欠他一个解释,这样的亏欠一样会伤害他。眼前这一个,是她最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在他痛苦的时候,她也会跟着痛苦,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格雷稍微地放松了一些,还好,看她的神情严重得不得了,还以为会直接说出一句拒绝的话。
他现在很怕听到那句话,变得有些患得患失,神经脆弱,一点也不像他自己。
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这么没有把握的,一切,似乎尽在自己的掌握之外,就算拼命努力也没有用。
用理性分析的话,那个强大的对手,似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少女出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格雷发现,自从发现了她在自己心里特殊的地位,她的模样就每一天都在变化,变得无论什么样子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她的出现本身就可以成为一种诱惑。
他很想伸出手去,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可是犹疑再三,终于还是管住了自己。
“你放心,”格雷说,“我会等你,在此之前,会控制自己,不会做出那种……让你为难的事,所以,你不要害怕。”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话逻辑上一点也不严密,无法正确地表达自己心中所想,可能会引起误会,于是又补上了一句:“如果你想要与我亲密地接触,我也不会反对,而且……很乐意接受。”
不知怎的,话虽然实在,说出来却总觉得怪怪的。格雷从来没有这样费心地试图表达过,可是很显然这表达不是很成功,因为女孩突然一下子红了脸,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应付了一下,就张惶失措逃一般地窜了出去。
格雷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挫败感之中。
他对于之前作出的“做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深刻的动摇和怀疑。
这个决定的产生,是从与罗曼·克利斯朵夫的一次谈话开始的。
这一次的东之国草原之旅令罗曼灵感爆棚,他的音乐创作是一气呵成的,比格雷编舞用的时间要少得多。
而且,他写成了整整一部宏大的交响乐!
这部音乐作品就如之前约定的,被命名为《离太阳最近的人》,并且,列入了罗曼下一场音乐会的主打计划。
罗曼对此极为兴奋,第一时间带着曲子来找格雷欣赏,照例让他当自己的第一个听众。
当然,他也十分尽心地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从音乐作品中浓缩了三分钟的精华,精心编制了一段适合编舞的乐曲。
然而,两个人听着曲子聊着天,不知怎的就吵了起来。
第206章 你一点都不懂女孩的心思
吵起来的原因,就是罗曼不知怎的提起了夏伊达。
毕竟这首曲子是格雷为了夏伊达要求他创作的,尽管这一次东之国之旅令罗曼收获颇丰,但最终还是绕不过她去。
一提起夏伊达,罗曼就有点生气。
“那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好,要把你弄得这样神魂颠倒的,一点都不像过去的你,真是无聊死了!”
很意外,这一次,格雷竟然没有沉默或否认,他只是忽然问:“为什么我一定要像过去的我?过去的我,就一定是好的么?”
罗曼哑然,觉得这家伙已经变得不可救药,甚至与他的例行争执和对着干也开始变得无趣。
“看来你是认真了?”
格雷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罗曼惊讶于他点头时的毫不犹豫,这真的是一点都不像他。要是放在从前,这种事情,格雷一定会用一句冷冷的讥讽的话直接顶回去,并且拒绝继续谈论这样的话题。
“要不要我帮帮你的忙?”罗曼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听说那个金发的臭小子来者不善!”
罗曼对康斯坦丁的观感不佳,于是他虽然说话难听,却是彻头彻尾地站在维护格雷的立场上,对于格雷的“情敌”,自然不会留有半分客气。再者说,康斯坦丁模样长得太好,近距离看就更好,气质又温润内敛讨人喜欢,与他站在一块,罗曼身上原本耀眼得像太阳似的光辉生生给他抢走了大半,更别提让人有多么不爽了。
所以罗曼连名字都懒得称呼,只管叫他“金发的臭小子”,竟然生生忘了自己也是一头黄金丝缎般的长发。
“你帮我什么?”格雷皱起了眉头,对罗曼的话不太理解。
“还用说吗?追女孩子啊!让你去追女孩子,你会吗?”
在罗曼·克利斯朵夫的心里,格雷·范塔西亚在恋爱方面的能力基本属于残疾,如果用等级来评定的话,差不多就是全身瘫痪的那一种。
罗曼与格雷一起长大,就算是两个人的观点总也不同,相处起来磕磕绊绊的,彼此之间的羁绊却似乎比任何人都更加紧密,对于彼此之间,也从来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可言。
所以,罗曼见证了格雷从小到大一路走来的历史,包括恋爱方面的历史。
他可以负责任地断言,这家伙在恋爱方面,彻彻底底地是一张白纸。
罗曼·克利斯朵夫虽然女友无数,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可是,当他面对每一个正在追求的女人时,那个时刻的心都是无比狂热而且真诚的。
他能够发掘出她们身上最美的地方,并且真诚地为这种美而感动,哪怕这种美深藏在不为人知之处。
所以有时候,身边的人常常对于罗曼的审美品味强烈质疑,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时候他的追求对象看上去总是颇为奇特。
这些短暂的爱情,对于罗曼来说就像是一种致幻的精神药品,许多充满激情和想象力的作品,就是在他的“热恋”之中即兴创作出来的。
同样的,这些丰富的经历也给予了罗曼一种能力,就是无论面对怎样的女性,都能够迅速地看穿她的喜好和弱点,知道如何准确地命中她体内最脆弱的部分。爱情的产生经常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以一种正确的方式出现了,往往就会导致所谓的爱情,但是,在罗曼看来,正确的一切,其实都是可以人为缔造的,只要你有一双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
所以,罗曼·克利斯朵夫想要得到手的女人,几乎就没有失手过。
可是格雷·范塔西亚不一样。他没有任何经验也就不说了,他的性格还大有问题。他完全不喜欢自我表达,很被动,很不擅于与“人”打交道。在他看来,大概一切非人类的存在都更有利于交流一些,所以他才会一直以来如此痴迷地沉浸在他的舞蹈世界里。罗曼曾经一度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打算这辈子就跟舞蹈作伴,孤独终老了。
现在看来,不是他没有凡心,而是不到时候。
格雷·范塔西亚所有的一切,随着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的出现,轰然崩塌。
虽然觉得不太甘心,觉得好像自己在范塔西亚宅至高无上的地位被人抢了,但是罗曼还是在心里对那小丫头勉强盖上了一个“审核通过”的标签。
格雷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格雷的品味,罗曼虽然嘴上骂,心里却是从来都不会质疑的。
以罗曼的眼光来看,夏伊达,这个小丫头的身上,确实有着一种很别致的美。
这是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有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她充满异域风情的黑发黑瞳,白瓷般细腻吹弹得破的皮肤,宛如东方的瓷娃娃般可爱。她的眼神与一般人不一样,注视着她的眼睛,就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