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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事,吃错药了?”
这种时候,正常的格雷·范塔西亚应该会语调冷漠地向他泼洒冷水,指出他话中的每一个漏洞和每一个可能存在的问题。可是今天的格雷是心不在焉的,好像连跟他拌嘴都懒得出声。
“没事。”格雷说。
“得了吧!”罗曼叫起来,“格雷·范塔西亚,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会不知道你?说吧,你今天到底是犯了什么病?”
格雷不说话。
“让我猜一下——你不会是跟那小妞表白,被拒绝了吧!”
格雷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会一下就猜出来了,真是烦人!
“这么说,是真的?”罗曼看他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怎么说的?”
罗曼心里不知怎的有几分烦躁。自从看出了格雷对夏伊达的心意,罗曼就莫名地想找夏伊达的麻烦。那小丫头其实没什么问题,跟平时相处的那些富家小姐完全不一样,其实挺讨人喜欢,但是罗曼就是心烦。
就好像,一直以来属于自己的什么东西要被她不费吹灰之力地抢走了,而自己,曾经花了那么多心血和感情在那家伙身上。
F…ck!怎么好像嫁女儿的心情!我是不是变。态了?
罗曼·克利斯朵夫这样扪心自问。
不过这一刻,又本能地替格雷着急。
这家伙能有本事把表白的话逻辑清晰地说出口来?罗曼就不信了!
那小丫头一看就是个傻的,这个再说得颠三倒四,模楞两可,想想就觉得感人。
格雷不吭声。
“不是用说的?”罗曼问。
格雷还是不吭声,只是脸忽然红了。
罗曼拍了拍他的肩膀。
“根据我对她的观察,她和一般的小姑娘可不一样哦。”罗曼正色说,“她在这方面的觉悟,很可能连安吉拉那种小孩子都比不上。当然,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说她是单细胞生物的话,你的细胞最多也就是两个!”
格雷难得的没有反驳,也没有冷语相对,因为他意识到罗曼说的可能是实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终于有些无助地说。
今天,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可是显然,只是吓到了她,根本就没有换来想要的结果。
说明,在她的心里,并没有把自己放在那个最特殊的位置。
所以,事后回想起来,就有点不知所措。
“她怎么说?”罗曼问。
格雷摇了摇头,把她的反应磕磕绊绊地试着讲了出来。罗曼皱着眉头听完了,说:“还好吧,至少没给你一巴掌。”
格雷有些后怕——原来还会有这种事!
没有把自己放在那个最特殊的位置,但是,那个位置上放的,应该也不是萨卡洛夫。
或许,那个位置上还根本就没有人!
因为她并没有把他推开,至少,她的心里并不排斥和厌恶他。
“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罗曼终于决定以“友人”的身份告诫他,“像她那种单细胞生物,大概是想不明白的。这种事情,根跳舞可不一样,如果她在跳舞上永远不会退缩,那么在这种事情上,第一个选择可能就是会逃避了。”
说着,罗曼露出一副“我打交道的人多了,我见过她这样的”那种神情:“而且,她会接近你,对你好,根本就不是因为她对你有什么意思,而是因为这种傻瓜会觉得所有人都是好的,都可以亲近。不信你去看看,她对别人是不是也都一个样?”
“你是怎么,总能那么顺利的呢?”格雷听了这些话有些抑郁,问出了一个他曾经认为这辈子都不可能问罗曼的问题。
对于罗曼流水似地换女友,格雷一向看不惯。但是,不得不承认,罗曼确实很厉害,还从来没见哪个女人拒绝过他。
罗曼·克利斯朵夫冷笑了一声。
“格雷·范塔西亚,你究竟明不明白?只要你点一下头,你知道有多少女人会争先恐后地跟你走吗?这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只有你想要的东西,是没有办法轻易获得的,甚至有时候,是拼尽全力也获得不了的!”
说着,他冲格雷挤了挤眼睛:“所以,何必那么累呢?活在当下,接受那些唾手可得的,又有什么不好呢?”
格雷摇了摇头,觉得这谈话是进行不下去了,于是重新躺下,缩回被子里,用手背挡住眼睛。
从小到大,格雷的身边从来没有缺少过示好的女孩子,还有表白的女孩子,不惜任何代价都想要靠近的女孩子。
那一切,从来没有让他有过片刻的心动,只感觉无比的麻烦。
所以,他看上去总是很冷漠,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可以让他避免很多的麻烦。
那从来都不是想要的,从这一刻,他更加深刻地明白了这一点。
当你拥有了很想要的什么,才真正拥有了属于人类的活生生的喜怒哀乐。
在我的字典里,曾经出现过“放弃”这个词吗?
格雷在内心的深处对自己说。
所以,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放弃的,这一次也是一样!
只是他并不知道,在并不遥远的明天,还有更大的挑战在等待着他。
第194章 不速之客
格雷发现,从那以后,夏伊达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之前有不少事情,她都是约了他一起做的,可是现在,她经常是跑得影都没有了,也再没有机会与她一起坐在马背上,从后面揽着她的腰。
格雷觉得有些寂寞。
寂寞和孤独,其实是艺术家的良药,很多传世之作,本来就诞生于永恒的孤独之中。格雷其实并不害怕寂寞,而且,很享受那种一人独处的时光。可是现在,这种寂寞总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难过焦躁得很。
想要再一次捉住她,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可是又怕这样她会跑得更远。那么,即使回了北之国,又该如何轻松自然地相处呢?
格雷决定暂且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采风上面,哪怕只有一个人,也要寻访遍这里所有的舞蹈形式。他试了几天,努力地去和当地的牧民沟通,牧民们倒是热情得很,对他所有的要求来者不拒,所以居然顺利地取得了极大的收获。
无论在遇到什么样的打击和挫折的时候,舞蹈总能带来最大的慰籍。格雷感觉好了一些,心中不再那么纠结,渐渐地开始找回最初的沉静和淡定。
然而现实证明,运气不好的时候就会一直不好,就像屋漏偏逢连夜雨,又像当你在十字路口遇到了一个红灯,那么接下来就会连着遇到十个、一百个红灯。
清晨,格雷早早地起了床,准备和罗曼一起,到夏伊达那里去吃早饭。这些天,夏伊达也是装出一副开朗的样子,但她和他一样,根本就不会假装,所以看上去反倒挺别扭。每次大家一起吃完饭,夏伊达总是嗖地一下就窜去干活了,任她妈妈怎么责怪都不听,而安吉拉跟着沉迷在音乐里的罗曼到处走,有时候连饭都顾不得吃。
当然,在任何一个牧民家里,都有办法填得饱肚子。
格雷还没想好今天要去寻找些什么,是不是要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帐篷外面,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这不太寻常,因为这里很少有机动车出现。牧民出门基本都是骑马,年迈的人们就坐马车或牛车,来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听到过汽车的声音。
格雷和罗曼裹好大衣,撩开帐子走到外面。
果然,不远的地方,又多了一辆绿色的越野车。车身看上去相当泥泞,想必这一路很不容易。
车门打开,从副驾驶处跳下一个人来。那个人身上裹着厚厚的长款羽绒服,头戴毛线帽,脸上一副黑色的大墨镜,穿着看上去有些笨拙,但他的动作却意外的轻盈,简直像一只负重的蝴蝶。
格雷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怎么来了!是与她相约吗?
这简直是无法言喻的重大打击!
但是格雷心里的疑问却被另一个人先叫了出来。
不远处,直接传来了一声尖叫。
“科斯嘉,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了!”
是夏伊达的声音。她也站在帐篷外面,用双手捂着嘴,脸上全是惊讶。
康斯坦丁摘下了墨镜,小跑着朝她迎了过去。
“伊达,我回来啦!”他兴奋地喊着,老远老远就能听得到。
康斯坦丁展开双臂,抱了抱夏伊达。这是牧民的迎客礼仪,夏伊达也抱了他一下,但是眼神的余光掠过了不远处站着的格雷的影子,便倏地一下缩了回去。
康斯坦丁随着她的反应,心略略地向下沉了一下。
其实,他甚至比看到夏伊达更早地看到了格雷·范塔西亚。
这个人,他曾经见过一两次,但毕竟没有合作过,所以印象已经不深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居然会在这个时间,与自己的生命重新产生这样的交集。
两个高挑的男人,一起从帐子里出来,他们都穿着有些滑稽的羊皮袄,看上去有些像个牧民了,然而他们太白皙,太挺拔,还有那与东之国太过格格不入的独特发色。
隐约知道,另一个应该是罗曼·克利斯朵夫,也是见过的人,但没有打过交道。就算印象不深了,谁是格雷·范塔西亚,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因为那个人看上去格外的刺眼!
以前没有认真地看过他,作为外表极其出色的舞者,康斯坦丁反而对人的外表关注甚少。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人的脸长得实在太好,而且就算隔着臃肿的皮袄也能看出他的身材极佳,作为舞者的天然比例甚至还要超过自己!
哪一具身体是经过舞蹈淬炼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先天条件的人最终竟然选择了编舞,但是,自从开始对他关注起来,就觉得哪一样都值得介意。
这时,夏伊达的妈妈和其他人也陆续地迎了过来。
“哎呀!”阿米娜惊喜地叫出来,“这难道是……维拉家的孩子?!”
康斯坦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转向阿米娜,和她久久地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是科斯嘉啊,那个小娃娃!”
“长成这么漂亮的小伙子了!”
“我就说嘛,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长得比草原上的花朵还要漂亮!”
格雷远远地看着,看着那边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康斯坦丁在他的双脚踏落地面的瞬间就融入了这里的世界,仿佛他本来就是这里的主人,而不是什么匆匆过客。他曾经在这里拥有过去,他的出现,比自己早十年。
如果在十年前种下一颗种子,那么今天,很自然地就会长成蓬蓬勃勃的大树了。
大家似乎都很高兴,只有安吉拉一直站在夏伊达的身边,使劲地挽着夏伊达的胳膊,整个人好像要粘在她的身上,生怕有什么东西要把她抢走了似的。
“刚刚好准备完早饭,孩子,你是赶了夜路吧,多危险啊!快叫上你的朋友,一起来吃点热的吧!”阿米娜热情地说,“这些天啊,简直像交了好运气一样,来了这么多客人,都是我们喜欢的好孩子啊!”
说着,她也没忘了朝格雷他们这边招招手,喊了一声:“孩子们,过来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