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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年代的军人真的备受老百姓尊崇啊,这一带部队驻扎十分密集,毕竟十分靠近某越边境,难怪父亲还会受这样的重伤,这会儿边境摩擦不少,而且将来还有一场艰苦战役等着他们。
一路晃晃悠悠,路不好走,大多数时候尘土飞扬,云落吃了一嘴灰,不得不用围巾把自己裹严实,好在总算很快就要到锡城了。
“到锡城火车站了,你们要去xx野战团离这儿还有二十分钟路程,现在才九点十分,新兵还有一个小时到,我们把你们送过去吧,也不耽误事。”卡车停下后,汽车兵年轻普通的面庞出现车尾,笑着说道。
“谢谢啦,小张哥!”李龙感激地说道,云落立马也跟着道谢,对方摆摆手离去,汽车重新启动。
云落突然有点期待,九个月没见面,不知道他长高了没?吃得好不好?小小年纪就要离开家,留俞婶一人在家,他一定经常很担心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汽车蓦地停了下来,到了?云落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就往下跳,大卡车离地面至少一米五,把李龙吓得心都快跳出嘴巴,要是这小祖宗摔伤,自己要被连长狠狠收拾,想想就发怵。
汽车旁一道修长的身影飞快地冲了过来,一把捞住不管不顾往下跳的云落,看到这一幕,李龙送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回肚子,他抬头望向来人,身材修长精瘦,看不到面庞。
云落没想到自己居然落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和温暖目光,已过变声期地少年声音好听的不像话,像小提琴一般:“阿落还是这么调皮。”
说完这句话,俞少白把她放到地上站好,仔细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沾着一层灰尘,小丫头更有活力了。
云落心中很是诧异,一年不到的时间,十六岁的少年居然蹿到了一米八,快十一岁的自己在他面前像颗矮冬瓜,看来他过得还不错,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见,少白哥哥,我代表自己来看看你。”
俞少白被她的话逗笑,这丫头说话还是这么有趣,昨晚接到她的电话,说今早要来看他,他特意请了一天假,早上八点就等在门口。
“很高兴你来,这位班长是?”俞少白习惯性地揉揉她的头发,好听地嗓音在云落头顶响起,然后看向车上盯着看个不停地年轻军装男人。
不等云落介绍,李龙立刻道;“我是云连长的警卫员李龙,这丫头要来看的就是你啊?快接着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
俞少白上前接住两个大包,一包很轻一包很重,重的是什么?云落笑盈盈地说:“一包是婶儿给你做的衣服,这包是婶儿给你做的吃的,快拿去放好。”
“行,里面不方便带人进去,你等我一下马上就来,带你出去逛逛锡城。”俞少白眼里流出温柔的神色,他很高兴能在陌生的地方见到云落。
云落看着少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大门口,挺拔如松的背脊,书卷气中带着一丝刚毅,她赞赏地看着那修长的身影,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俞少白回去的时候,寝室没人,都在外面训练呢,他打开两个包裹看了眼,母亲亲手做的衣服,还有吃的,满满一大包吃的,肉干肉脯果脯坚果,以及一坛油炸肉。
母亲的来信中只提到会让阿落给寄衣服,没说给他寄吃的,那么这些只是那丫头单独给他准备的,俞少白眼神变得柔和极了,这是把自己存货都搬来了么?
真是个傻丫头。
☆、52。泯啥恩仇?
俞少白很快整理好心情出来了; 看到外面东张西望的云落笑道:“阿落,带你去看看附近的风景吧; 一会儿送你下山; 方便坐车回去。”
云落从善如流点点头; 二人并排往前走; 李龙一声不吭跟了上去; 云落有些头疼且无奈:“大龙哥,这里可是部队附近; 我身边的就是一个解放军,你不用担心啦,在这儿坐着等我吧。”
想到自家连长的交代; 李龙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啥也不听,简直就是倔驴一头; 俞少白笑吟吟地看着云落翻白眼; 正要开口帮忙解围,没想到云落使出了终极杀手锏。
眼前的一排猪肉脯让李龙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点了头,接过肉脯找了个角落决定好好品味,那丫头说的对; 这里很安全,不需要他操心; 嗯。
这丫头真是鬼精鬼精的; 俞少白眼含笑意; 好听的声音细细为云落介绍这附近的风景,讲解当地人有意思的民风民俗,也说说部队里的事,也问问家里的事,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走吧,正好这个点我们部队也要开车下去接新兵,搭个顺风车,我带你去吃这里有名的烤豆腐和过桥米线。”
云落点点头,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长身玉立的俞少白,心里不住地赞叹,真是一个养眼的美少年,没有手机真可惜了,要是在几十年后,随手一拍上传到网上,估计不少颜控哭着喊着给他生猴子吧。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她的头上,揶揄地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女孩子不能这样盯着男人看,要矜持点。”
“谁叫少白哥哥长这么好看呢?”云落想也不想,无奈地话语脱口而出,跟俞少白很熟悉的她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俞少白一愣,耳朵微微泛红,那样自然和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忍不住有点雀跃,他努力保持住若无其事地模样,微微上翘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阿落嘴巴这么甜,是想吃糖么?正好手里还有一张糖票,一会儿给你买,叔叔不是受伤了嘛,带回去给他补补身体。”
云落露出一个姨母般的微笑,笑而不语地望着害羞的美少年,想想美少年再过几年就便宜了哪家姑娘,她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云落惆怅不已,真是儿大不由人啊。
“刚刚还笑嘻嘻,怎么现在又愁眉苦脸上了?”俞少白眼光一转就捕捉到了云落的情绪,打趣地问道。
“我咋不愁?一想到几年后,少白哥哥出落得亭亭玉立,变成一个美青年,我就愁啊!”云落撇了他一眼,作出心痛难鸣地模样。
俞少白嘴角一抽,这话咋听咋不对劲,什么叫出落得亭亭玉立,这词是这么用么?是来用形容他这堂堂男子汉的?
他摇头好笑道:“去去去,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鬼丫头愁什么愁,不要操心这些不存在的。”
云落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神色严肃又认真:“第一,过几年少白哥哥出落得亭亭玉立,得招来多少姑娘的爱慕啊,到时候登门求亲的人把你家门槛都踏平了,俞婶眼睛都挑花了,真替她捏把汗。”
“人小鬼大,你倒说说第二呢?”俞少白似笑非笑地瞟了这胡侃的丫头一眼,饶有意味地问道。
云落的表情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她望着远方,眼神放空叹气:“你说以后啥样的女孩能配上少白哥哥?想想就觉得自己家养的好白菜被猪拱了,你说我愁不愁。”
俞少白脸上挂了三条黑线,伸手弹了一下云落的额头,哭笑不得道:“你说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想得什么?”
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眼里盛着笑意,仿佛有星星在闪,云落拍打了他胳膊一下,小声嘀咕道:“祸水。”
耳力极好的某人又好气又好笑,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无奈模样,二人有说有笑走回部队大门前,与李龙一同坐车下山。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国营饭馆,云落没点多,估计这一顿下来,俞少白一个月津贴就没了,新兵津贴底,每个月就勉强够自己花销。
李龙虽然轴,但不是不懂事,尤其自己也是从新兵过来的,更不可能多点,但云落大老远过来看他,还把自己存货都给了他,俞少白怎么可能好好请她一顿。
一人一碗过桥米线,还加了几片肉,烤豆腐五十多个,之后还去县供销社买了糖和麦乳精,以及擦脸油和红色头绳。
“少白哥哥不和你客气,你也别和我客气好吗?拿去给叔叔补补身体,这边冬天干燥,你拿去擦脸,红色头绳给你扎红头发,滇省野生菌子多,这是我采集晒干收起来的,一半给你们,一半给我娘,我娘那儿还要拜托你和罗婶多多关照”
云落静静地听着俞少白絮絮叨叨地交代着,其实她不喜欢红色也不爱扎头发,但她没拒绝,李龙接过几个包裹,忍不住用手掏了掏耳朵,没想到这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家伙,身体里竟然住了一个话痨,真可怕。
“少白哥哥,下次见面也许是一两年后了,要不咱们找个照相馆拍张合影纪念一下吧。”
见他停下了话语,云落提出了一个建议,这盛世美艳再过几年又是一个样,不记录下来怪可惜,她忽略了心中些许不舍,这样告诉自己。
俞少白静静地望了云落一会儿,笑着同意了,把李龙晾在一旁,二人寻找了一家照相馆,规规矩矩地并排而立,看着那个古董相机微微浅笑。
咔擦一声,一阵光亮闪过,二人微笑的面庞被相机诚实地记录下来,拍照的大叔一直在称赞二人模样气质出众,问能不能留一张放在照相馆里当样片,免了他们的洗照片的钱。
“你觉得呢?”
“留吧,反正我也不在这个地方。”
“哎,谢谢小伙子小姑娘啦!”
离别终究还是到来,云落上前轻轻抱住他的腰,俞少白微微一怔,低头看向连自己肩膀都不到的女孩,不舍的情绪突然席卷了整个心间,他张大双臂用力回抱她,仅仅几秒便放开了云落。
“我会替你多陪俞婶的,别担心。”那句我会想你的隐在风中,随着汽车远去,好似没有存在过一般。
望着越老越远的汽车,俞少白胸口发闷,眼底有一层浅浅的水雾,他看懂了她的口型,她说会想念他,酸涩温暖地感觉萦绕在心头。
母亲体病多弱,不能舟车劳顿,外公一家早已是自顾不暇,他从未想过会有人来看望自己,从他答应母亲来当兵那天起,俞少白就知道从此要与母亲聚少离多,再见母亲至少两年以后,他站在原地直直望着前方,良久才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吃得太饱,路又颠簸,云落差点没吐出来,下车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李龙一看又急了,连长会不会怪他没照顾好这丫头,然后削他一顿?
“你没事吧丫头,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接水喝。”
云落点点头,坐在住院楼下等待,稍微平息了胃中的翻涌,她开始观察四周,附近有不少病人在晒太阳,有几个年轻的护士扶着病人在散步,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在这里都能见到邱如雪,她不好好待在部队里,来这儿干吗?她身边立着一个身材中等的军装男人,外表平平无奇,他看向邱如雪的眼里有藏不住爱慕,邱如雪捂嘴低眉浅笑,二人似乎相谈甚欢。
云落把头转回来,不打算继续关注,李龙很快拿了一瓶水回来,是用玻璃罐装着的,她轻声道谢,示意对方坐,随后与他聊云建业的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我爹他现在还经常做噩梦么?”
“上次连长探亲回部队后好了很多,但下半年我们去边境执行了几回任务,连长他越来越频繁的做噩梦,时常梦见自己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梦见那些死去的战友和敌人,有两次他半夜突然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