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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素影-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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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舍不得画乔的。两件貌似不相干的事情,在素素的脑海里胡乱的搅和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弘明?”素素吃惊的看着进来的弘明,抓着被子,稍微有些尴尬。
弘明似乎没有感觉,眼睛红红的看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素素心里一动,他不是跟着允禵去祭陵了。怎么自己回来了?难道——
素素提高声音:“弘明,你阿玛呢?”弘明没有理她,加快脚步冲了出去。
“怎么了?是不是你阿玛出事了?”素素心下着急,也顾不得忌讳,一心想拦住弘明问个明白!掀开被子就跟了出去。散乱的发丝遮挡了眼睛,一撩开的功夫,弘明没了人影。浓重的雾气劈头盖脸的冲了过来,影影憧憧的仿佛是来到林子里,“允禵,允禵!你在哪里?十四爷?允禵!”恐惧象没顶的洪水,几乎令人窒息。
“素素……”微弱的声音从一边传来,素素循声找过去,赫然看见允禵躺在一棵树下,苍白的脸色就像传说中的白无常。唯独腹中深深的插着一把利剑,汩汩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允,允,允禵……”素素跪在地上:“怎么会这样?谁干的?谁干的!”一抬头,又是那道青色的人影闪了一下。
素素拔腿就要追,手臂突然被抓住,“我去抓他――”素素嘎然而止,抓着自己的是画乔!允禵躺在她的身边已经死了。
我在做梦!素素霍的站起来。一定是在做梦!以前我就经常做梦,这个肯定是梦,都不是真的。素素猛的退了几步,大口的喘着气。试图平静下来。
“你一直在做梦!”雾气中有个声音传来,有点细,有点哑,还有点熟悉。“你以为他真的那么深情的陪了了你十几年么?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对你!你是在做梦!哈哈哈!”
不对,太诡异了!什么人在说话?为什么这个人的声音这么真实。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在嘴边打转,就是叫不出来。素素捂住耳朵,惊恐的看着周围。是谁?是谁!让我想想,你是谁?
那个声音轻蔑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白素素,就算是你本事高又怎么样!穆鸿生已经死了。你觉得你能从大牢里逃走?”为什么要提大牢,那不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吗?
梦?什么梦?
那个声音滑滑的,冰凉凉的,分不清男女:“你自己想想吧。生不如死有解药吗?这世界上几时有那样的大蛇?白素素,你想孩子想疯了。吃了那种药,怎么会生孩子?你自己最清楚,这辈子你都生不出个蛋来!你这个疯子,在铁家抢不到男人,跑到梦里想!快醒醒吧!”
素素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手却无力的垂在身侧,动也不能动。如果是真的,自己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动不了。
“没错,这些都是梦。”眼前倏然一暗,两个血人都不见了。素素心中一痛,原来真的是梦!所有的深情不悔,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眼睛火辣辣的,明明干涸的象着了火一样,却在腮边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良久,素素才睁开眼,看看四周,苦笑了一下。这里是天牢,连墙上的青苔都那么清晰。墙角的耗子悉悉簌簌的爬过去。仔细想了想,是了,自己和德文力战铁家,然后有一群黑衣人“围观”。想必就是被他们抓回来的吧?原来死也这么难。
不过,素素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笑一下,这场梦,做的好真实啊!那个男人的爱,真实的让人心痛。乍然醒来,仿佛被剥离了躯体,素素蜷起双腿,铁镣拖动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牢房里。低下头,埋在双腿间。即使梦醒,那温暖的味道却烙进记忆里,怎么也抹不去。
门口闪着悠悠的烛光,几个人影闪闪烁烁的。
“你是谁?”警觉有人,素素抬起头来。刚一张口说话,发现嗓子似乎在冒火,咽口唾沫都象砂纸在磨。声音嘶哑的不像自己的。
一阵铁镣碰撞的声音,门被慢慢的拉开,那个人从容的走了进来,站在那里,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
“雍亲王?”素素冷笑道:“或者皇上?”明黄的龙袍假不了的。
“想不到,你对老十四还挺有心的。”雍亲王和颜悦色的坐在一边,有太监呈上香茶。合着牢房的恶臭,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素素有点恶意的想。
“南柯一梦,竟然和老十四缠绵了十几年。”他嘲讽的说:“可是,老十四现在正带着他的福晋守陵,亲热的很呢!啧啧啧,可惜了呀!西北大营里的风花雪月,早就忘在西北了!你可真痴情!”
素素觉得脸有些热,别过脸去。
雍亲王继续说:“这药就叫南柯。服用了的人会把心中的秘密都告诉催眠的人。原本想看看圣祖的遗旨在哪里,想不到竟然全是老十四的故事。一梦十几年,缠绵悱恻。想不到名满江湖的妖女,也能改邪归正,居家过日子!”轻佻的捻起素素的下巴,“青春不老?五十了还有孩子?挺清秀的一个人,倒是风骚的很!”
南柯?竟然给自己用这种药。素素心头有些什么东西闪动。低头看看双腿,素白的绫裤在暗黑的牢房里显得分外扎眼。素素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既然如此,想必你也知道我这里没有什么遗旨。”
雍亲王陡然变脸,厉声说道:“别以为朕不知道!如果真有这么一道旨意,以老十四的本事,万一登上大宝,你还能独占他吗?你若不是想独占老十四,在西北就成了他的人,还能等到现在?白素素,你太独了。你明知道老十四窥伺帝位,明知道喝下的酒有毒药,还要喝,你究竟是为穆鸿生配解药,还是想找个借口阻止老十四得到帝位!你这个女人,太不可理喻。你让朕怎么相信你呢!有也会被你说成没有!”
素素下巴一紧,干脆闭上眼睛。
“现在给你个机会,”雍正恶狠狠的放开她:“老十四和老八联手想推翻朕,可惜已经被拿下了。朕是绝对不会放过老八的,但是老十四的命,可就在你手上了。”
素素沉吟了一下,紧紧的抿上嘴唇,闭上眼睛,说道:“好吧,换就换!不过你现在告诉我,现在是哪年?”
雍亲王似乎有些惊愕,沉吟一下说道:“雍正元年。”
素素微微一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告诉你一件事。如果我是做梦,根本没有机会知道雍亲王即位后的年号,而且这个时候应当是康熙六十一年。还有,血战之后的我,怎么会穿着这么干净的白绫裤。让我再提醒你一点,平民是不能穿这种料子的裤子的。而允禵却让我穿了十几年,以至于我的记忆和感觉都不能改变。南柯,也改不了!”
那人似乎吃了一惊,猛地站起来:“白素素,朕看你是药吃多了。”
素素软绵绵的躺在地上,“你知道吗?允禵身上的味道是你们永远也抹不掉的!所以,我们两个,清醒的――是我!”
一股殷红的血从素素的嘴角流了出来,雍正大吃一惊,转身欲走。素素喝道:“站住!”陡的一翻身,噗通落在地上。
睁开眼睛,灯花摇摇晃晃的,门口处传来咣当的声音。
又晚了一步!
“主子!”福婶冲进屋子,看见素素躺在地上,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有些后悔自己白天说得太过了。
素素勉强站起来,看着床头的茶盏,自己临睡前喝了一口,拿起来闻了闻,果然是南柯!
幸亏自己经常做梦,不然真的陷了进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倒在其次,怕就怕被他们控制了,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南柯这种药若是持续服用,真的可以把人变成痴人,活在两个世界里。方才自己还算清醒的记得雍正的年号。若是他们聪明些,编个别的什么的,自己就真以为过去十几年是南柯一梦了。
“这是谁拿来的?”素素抹抹嘴角的鲜血,舌头都咬破了。
福婶看看,奇怪的说:“是奴才端来的,主子您忘了?”素素看看她,福婶看看素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素素沉吟了一下,便打发下去。
看着福婶的背影,素素觉得舌头火辣辣的疼。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手指上已经凝固的血迹触目惊心。
仿佛是什么打开了似的,素素快走几步冲到厢房。年儿已经睡了,素素太紧张了,一把抱起年儿,把孩子吓醒了。
“哎哟,主子,您这是怎么了?”秀婶赶紧拦住素素。素素被自己的心脏震的怦怦直跳。也不理秀婶,抱着年儿不肯放手。好半天才对秀婶说:“你先下去吧。今儿爷不回来。我和年儿呆会儿。”
秀婶应了一声,下去了。素素抱着年儿想着心事。难道?――
“诶,主子,您这是?”
素素刚要出门,就被秀婶拦住了,愣了一下,素素还是耐心的解释:“我带年儿回去睡。”
秀婶为难的看看暗黑的天色:“主子,外面风大,小格格身子弱。虽说这路不远,可是,唉,万一要有什么的……”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素素犹豫了一下,又把年儿放回去:“你让福婶到我房里来一趟。我一会儿回来。”
“福婶,”素素斟酌了一下:“家里还好吧。”
“托主子的福,还行。就是老头子老往外跑,年纪大了,怪惦念的。”福婶抹抹眼角,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素素看了她一眼,不想转弯抹角。苦笑着摇摇头,一向心疼自己的福婶,怎么会对自己嘴角的血视而不见?除非她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一下下的点击着桌子,素素沉默不语。
福婶摸摸衣服,又抿抿头发,看素素没动静,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沉默象一头无形的怪兽在房间里咆哮着。
“主子,要是没事……”福婶看着素素嚅嗫着说。素素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依旧不紧不慢的敲着桌子,哒哒的声音单调的令人心慌。
噗通,福婶跪在地上。再也支撑不住。
福婶早上出府为小厨房买菜的时候,碰见一个陌生人,交给她一柄达尔其的随身匕首,说她家相公现在在人家手上,如果要他相公安全,就把他的话说给她主子听。福婶担心相公的安危,又不觉得这些话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有了对素素的那一番言语。
“主子,奴才糊涂呀,”福婶磕着头,素素赶紧拉住她,道:“别磕了。那些人指不定怎么糊弄你呢。达尔其那么好的功夫,怎么会轻易落在别人手里。让我看看匕首。”
福婶从怀里摸出来,脸上早就老泪纵横。素素看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种东西,随便从哪个铺子里就可以买出来的货色。达尔其怎么会用这种东西!”随手一折,咔嚓,应声而断。
哎呀,福婶惊叫一声,站起来指着匕首,呀呀呀的说不出话来。
素素点点头:“肯定是有人想挑拨我和庶福晋的关系,我这里又是铁门槛,一般人进不来,所以找你想办法呢!”
嗨!福婶一拍大腿。活这么大岁数了,还被一群小骚蹄子算计了。福婶道:“肯定是二阿哥身边的狐狸精们做的。老娘找他们算账去。”都说庶福晋是被二阿哥的嫡福晋下的药,肯定是他们在搞鬼。
“算了,算了。”素素笑着拦住她:“你去闹,还不是中了人家的意?我们且不理他们,自然就没事了。至于庶福晋那边的事情,十四爷会处理的。”
福婶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素素又说道:“以后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屋里没旁人。”
诶,福婶点点头,素素笑着让她下去。
舌头已经疼的发麻了。若是咬断了,这条命还能有?
看看桌上的断剑,素素张开手掌,手心有一条血痕,渐渐的向外渗血。削铁如泥的好匕首啊!最重要的,它是达尔其从不离身的护身兵器!
福婶的话就是为了激起自己心里最恐怖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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