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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么原因,素素都不想再掺和进去。
转眼又是冬天,头天半夜里下起了大雾。年儿有些发烧,素素和允禵陪了一宿,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烧才慢慢的退去。两人这才放心的睡个囫囵觉。
素素惦记着年儿的病,睡得并不沉。允禵毕竟是过五十的人了,在怎样钢打铁铸,此时也有些精力不济。
薰炉里的沉香静静的散发着绵绵的香气。素素轻轻的往里面填了些镇静安神的香块。大概有些热,允禵翻了个身,被子向旁边踢了踢。素素摇摇头,走过去掖了掖被角,又分了些炭火,送到外间,这才去看年儿。
素素小的时候,从娘胎里带来的热毒,因为屡有奇遇,造就治好了。年儿却因为素素早年服用太多凉性药物,身体非常弱。素素暗地里担心,自己服用的那些没有章法的毒药会不会害了孩子?
摸摸额头,温温的,没有烧。小脸儿上的红晕已经渐渐的下去了。唯独那张小嘴儿还乍着白皮儿。素素拿起一块白色的棉帕,沾着些温水,轻轻的扫在孩子的嘴上。小丫头吧嗒吧嗒嘴巴,和她阿玛一样把脑袋歪向一边,淡淡的眉毛皱了皱。素素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眉毛,自己好像不喜欢皱眉的。摸摸孩子的眉形,虽然很淡,但是形状却是允禵的,生命真是一个奇迹,两个不相干的人变成了一个人?
想起那天允禵说过的话,素素心里暖洋洋的,一种从没有过的柔软和坚强慢慢浸上她的心房:“或许有一天,你或者我都会死去,但是这个孩子会带着我们的痕迹生活下去,繁衍后代,千百年不绝。就算他们忘记了我们的故事,骨血里也会纪录下去。”
“谁?”素素猛然一惊,断喝一声,向身后看去。门口人影一闪,等到素素跟上去人已经没影了。来人肯定是熟悉这里的地形的,但是,允禵把这个地方弄得七拐八扭,稍微闪两下就看不见也是原因。素素闷闷的捶了一下门框,暗暗自责:不仅脑袋变笨了,身手也迟钝了!
叫来秀婶,秀婶方才在煎药;福婶在自己房间里打盹。这个时间,这种情景下,只有她自己。素素不由得双臂抱胸,看着面前的孩子,突然发现这个院子有些太大了。
吩咐秀婶看好小格格,素素不甘心的走出门外。哪怕有蛛丝马迹也好。
雾气越来越大,素素慢慢的走着。脚上的绣花鞋落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只走了两步,眼前被一支斜伸出来的竹枝挡住。竹枝很长,斜伸过窄窄的过道。素素一愣,脑海中闪出刚才追出来的画面――这个树枝没有动!退后两步,踮起脚尖,细细看了看叶子。干黄的叶片直挺挺的立在纤细的枝干上,细密的冬霜覆了一层。雾水凝结在一起,沿着叶子中间凹下去的地方向叶尖缓慢的滑动着。叶尖有一颗水滴慵懒的挂在那里,没有一丝掉下来的意思。素素两头估计了一下时间,又看看雾气,要等这两滴水会师至少需要半天的功夫。
伸出指尖,轻轻一点,黄色的叶子无声的掉落下来,飘飘悠悠的落到只有三两叶的地面上。这里人口稀少,冬天的时候多半都在院子里活动。如果早晨有人打扫过,平常时间没有人经过。也就不可能有外力撞击这些半死不活的叶子,满地黄花任人愁。
素素嘴角冷冷的一勾,转身向旁边看去,那里有些高大的树木,地上的确有些空隙可以过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满是枯枝落叶的地上,不会留下任何脚印!深吸一口气,对方根本就测量过,从她这个院子出来的最远可以看到的距离!自己实在是悠闲惯了。刚才根本就不该回去,而是停下来细细观察。对方在这个林子里为了不留下声音,一定会走得很慢。即使加上自己思考的时间,也可以找到他的影子!
一撩裙摆,跨过低矮的竹篱,素素猫腰进入林子里。冷湿的空气钻入鼻孔,瞬间浸透全身。素素的眼睛变得格外明亮,在有些阴暗的林子里象只警惕的母豹,缓慢而优雅的逡巡着。良久,素素才站在一棵树下,弯下腰,细细的观察着那里的泥土和落叶铺陈的情况。别的地方的树叶蓬松而柔软,而这里明显比别处低些,显然经过长时间的挤压。用手丈量了大小和宽度,素素站起来,沿着树身慢慢向上巡视——,还没站直腰,素素突然停住,然后微微的笑了。从一条伸出来的细枝上挑下来一根细长的发丝。发丝是被拽断的,而且不是齐根拽下来的,在这个位置就能扯下头发,如果不是十几岁的孩子,就是猫着腰的成年男子。从脚印上看,显然不会是孩子或者女人!素素闻到了熟悉的江湖味,而且非常的危险。
雾气越发的大了,林子里几乎身手不见五指。循着感觉,素素回到自己的小院。站在门口,跺跺脚,拍拍身上的泥土,抿了抿鬓边的碎发,举步向里走。
“啊哟!”塔布匆匆忙忙的赶出来,看见素素,喜不自胜:“主子可回来了。十四爷醒了,见不着主子,正在里面发火呢!”
听见塔布的声音,允禵拔高的嗓门从屋里传出来:“素素?素素,你去哪了?”院子里热闹成一片。
这是她的家啊!
素素没有告诉允禵中午的事情。允禵唠唠叨叨,苦口婆心的劝素素务必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总让他操心。总而言之一句话,他睡觉的时候,她睡觉;他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素素笑着一一应下来,当着福婶的面,重重的亲了一口允禵。当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也不是经常。允禵很不甘心的拨开素素,貌似威严,嘴角已经泄露了他的心情。站起身来,伸直两臂,让素素帮他扣扣子。
扣好扣子,系好腰带,把每一件挂饰平平整整的摆好,前前后后的褛直了衣服,素素才笑嘻嘻的站好。
允禵这才满意的伸出手去,握住素素递上来的柔夷,牵着出门,到厢房看宝贝女儿。
门口匆匆忙忙走来一个人,塔布遥遥迎了上去。素素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细看,却是被分回画乔身边的月溶?
她低声的和塔布说了两句,便匆匆离开。塔布愣了一下,赶紧跑过来,看看素素,又看看允禵,欲言又止。
允禵想了想,说道:“没外人,说罢!”
塔布道:“爷,刚刚得到的消息,庶福晋有孕了。”
素素的手突然象被钢箍匝住一般,紧紧的皱在一起。
允禵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哦?怎么不见有人回?”
塔布道:“庶福晋想着把这个孩子拿掉,除了房里的,连其他院都不知道。”看看允禵,又说道:“庶福晋是上午去的外面的回春堂,拿了些药。”
允禵的喉咙动了动,道:“大阿哥知道吗?”
塔布道:“还不知道。”
素素的手几乎没有了知觉,咬牙死撑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允禵。
沉吟了一会,允禵说道:“秋屏一直都挺关心画乔的,这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塔布想了想,弯腰“喳”了一声,转身出门吩咐。难道他想让秋屏和画乔闹?这不是越闹越大吗?按照允禵的性格,这种家丑不可能如此宣扬的啊?
带着满腹疑问,素素甚至忽略了手上的疼痛,跟着同样一无所觉的允禵踏进女儿的房间。
府里依然平静如昔,素素没有看到什么争吵的场景。意料之中的,画乔病了几天,允禵也如平常一般派人慰问了一下,自己却是从不踏进她的小院。素素也送去一些绣品,并不多言。
眼看着画乔的病似乎渐渐好了起来,有一天,福婶神色仓皇的跑了进来,对素素说:“主子,不得了了,庶福晋大出血,那个血流的,哗哗的。哎呀,吓死我了!照这样下去,要死人的!”
啊?素素的心怦怦的跳起来,允禵要动手清理门户了吗?
那个神秘的影子还没有找到,允禵这里却要掀起波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希望,这一层层的波澜,千万不要伤到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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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南柯一梦
第五十五章南柯一梦
画乔怀孕的事情一直没有放到桌面上。毕竟,允禵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有进过她的院子是有目共睹的。连京城里其他的府邸多少都知道些。此时若是怀孕了,看笑话的比恭喜的多。
素素不相信画乔会这样粗心。这么多年没有事,为什么非要等允禵回来?
可是――,素素深吸一口气,对福婶说道:“福婶,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庶福晋前两天身子有些不适,吃些药就会好的。有什么事情,太医院的太医会照顾的。”
“主子,”福婶吃惊的看着素素,压低嗓子说道:“这可是要出人命的!我亲眼看见的。”看素素面无表情的梳头,福婶愤愤的说:“虽说十四爷对您是没得说,可是――!唉,就算您心里不想着爷去招惹那边的事情,可是庶福晋都这样了,是个人都会可怜一下。您怎么还无动于衷呢?您,您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无情的人了!”同为女人,设身处地的想一下都会同情画乔的。
啪!手里的檀香玉柄刻木兰的梳子断成了两截。福婶嘎然而止,惊恐的看着素素。
把玩儿着手里的断梳,素素道:“我知道了,您先看看小格格去吧。这两天小格格似乎有些闹,秀婶一个人顶不下来。您也帮帮忙吧!”
唉!福婶不甘心的叹了口气。还想说些什么,看看素素,又吞了回去。挺通情达理的一个人,怎么回来以后就变的这么不讲道理!
这是什么药呢?一定是好像筷子搅动稠稠的粥一样,在肚子里不停的搅拌。血会不停的流啊流,流的满床满地满眼都是。然后用些药,血就会止住,命也保了下来。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只不过,从此以后,就不能怀孕了。
是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种感觉。
因为,那是相同的毒药!
允禵还真从她这里学了不少。素素觉得有些恶心,强压了下去。那种搅拌的感觉在仿佛又出现在自己的腹中。扶着桌子站起来,才发现,手抖的厉害。强乘着躺到床上,方才长吁一口气。允禵的味道隐隐约约的包围着她。莫名的心安,又有点痛。
素素根本平静不下来,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着。用这种药的人,一定不喜欢被下药的死去。想想这药的名字――生不如死。就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意思!被用了这种药的女人,死都是一种恩赐!既然活着是最痛苦的,又何必给她个痛快?
等等?生不如死?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滑过,素素瞪大眼睛盯着高高的承尘,不对,非常不对!
“来人!”素素猛的支起身子,大声的喊着。福婶咚咚咚的跑进来,看见素素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就听素素问道:“十四爷呢?”
福婶愣了一下,道:“皇上祭陵,十四爷跟着一起去了。还要两天才能回来。对了,塔布刚稍信儿来,说是要晚一些。”
对了,允禵走了十几天了。自己这两天心神不宁的,连允禵走了几天都没有记。
“哦,我没事!”素素刚才尖利的叫声吓坏了福婶,张罗着要找太医,素素阻止她,摆摆手。先让她下去。
肯定不是允禵下的药。如果他肯作,一定会让画乔死,而不是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这并不妨碍画乔和弘春偷情。下药的人是谁?
素素试图找出来,可是满脑子晃得都是铁义风的影子。“阿素,就算你不能生了,你还是我的正妻,我一样会疼你。不要走好么?”这是什么时候说的?大概是自己发现被人设计,不能生孩子之后,要求离开时,铁义风说得吧。后来自己还答应了,因为她也舍不得。可是,允禵绝对不会舍不得画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