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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出来了吗?”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看见赛总管为难的表情后,变成了恐惧。压低了声音,厉声喝问:“为什么!?”
赛总管犹豫了一下,看周围没人,方才说道:“王爷到来之前,皇上曾随旨赐奴才‘除三害’锦屏一幅。王爷可愿观看?”也不管允祥同意不同意,拍拍手,叫人抬进来。指着第二处说道:“王爷请看!”
周处除三害,除掉蛟龙恶虎之后,乡老告诉他他是第三害。周处幡然悔悟,摒弃前非,重新做人,后来成了一朝名臣。这个故事至少是三副画,第三副多半描写周处如何立身做人。可是这副画只有两副。在第二副画上,周处和恶虎双双倒地而亡!
允祥手脚冰凉,皇上对允禵的疑心始终没有消除。以素素的身手留在允禵身边,无异于猛虎添双翼,虽禁于匣中,亦有破门之患。对雍正而言,必须彻底剪灭老十四的羽翼他才能放心啊!可是,若是素素死了――。
允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本王知道了。皇上那里交办的事情一定要交办好,但是十四爷那里也要有个交待。都半天多了,就是流血也把人流干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还是去把她抬回来吧!”看看外面天已经黑了,允祥说道:“不,本王和你一起去!”心里已经存了念头。这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意思,本来就模糊不清,自己欠吴先生的已经够多了,这一次就算皇上怪罪,也要去。就算没救出人来,对十四弟多少也是个交待。更何况,有李绂害九哥的例子在先,允祥实在不敢相信赛总管。万一素素有一丝气息,他会不会补上一刀可是说不准。
奇怪的是,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发现素素身上的伤都已经被简单的处理过了,不仅用止血药止住了血而且还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是从包扎的情况看,处理的人时间很是紧迫。允祥皱着眉头听完汇报,慢慢的说:“那,就这样吧!找个大夫,尽力救治。人已经回来了,总不好耽搁。”
“怡亲王,”赛总管为难的看了一眼,“皇上那里……”
允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皇上以孝悌治天下,人已经回来了,耽搁了治疗,你想让让天下人议论皇上吗?”
“不敢,不敢!奴才不敢!”赛总管连忙后退。其实心里也不忍,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为一方除害的英雄。如此置之不理,是要天打雷劈的。反正看样子也很难活过来,不如卖个人情。赶紧下去安排。
允祥正在那里沉思,允禵开口了:“那个东西,管用吗?”
允祥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点点头,道:“已经服用了,感觉精神了很多。还有那条大蛇的蛇胆,治咳嗽效果很好。”
屋子里又是一片沉默,半晌允禵才道:“有没有剩下什么东西?我想留个纪念。”
允祥接道:“想着了。那蛇皮很特别,已经让人硝了。然后做两件马甲,可以穿在盔甲里面,很舒服。皇上一件,你一件。”
允禵哼了一声,低低的说道:“他也配!”便不再说话。
允祥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说:“虽然他们救吴先生救的晚了些,可是,可是,大夫说,大蛇身上的毒和吴先生身上的毒是相克的,未必,未必是坏事。”素素抬回来的时候全身僵硬,气息皆无,但是身子却是温的,是以连大夫也不敢轻判生死。
允禵蓦的睁大眼睛,说道:“你是说,没死?”
允祥为难的看看他:“这――,不好说。”
允禵想大概仅仅是比较危险吧,急切的说:“去找十七弟妹,十七弟妹可以救她!”
允祥道:“十四弟,你别急。十七弟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这一次,她之所以没来就是因为旧恙复发,和十七弟去西藏求医,不在京中啊!”
允禵颓然的躺倒,喃喃自语:“还有谁?还有谁?”
允祥不忍他如此着急,安慰道:“吴先生吉人天相,这次大难不死,定有后福。大夫说,那大蛇的血气在别人是剧毒,对吴先生却是上好的药物,不仅可以解她身上的毒素,还有助于恢复体内的精气。据他观察,似乎吴先生很多年以前中过一次毒,身子已经被毁了,这件事你可知道?”
允禵想了想,道:“素素只是说过,在铁家的时候,有一次被人构陷,误食了绝育的毒药。”
允祥道:“这就是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绝育药。方才大夫讲,那药里有致人迷幻的毒素,久服则使人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但是,如果和那绝育的解药一起吃了,人就会立刻痴傻。下这药的人是要置人于死地啊!”允禵心里一凉,看来素素在铁家比她自己说得要凶险的多。
那时候,铁家告诉素素这药是无解的?允禵看着承尘,苦笑了一下,素素的毛病也不是空穴来风。想她死的,看来不止一拨人啊。只不过阴错阳差,反为素素留了机会。
这一次,可能逃脱?若是过不了这一关……,允禵心里一紧――今生我已控制不了,若有来生,希望可以自由。她要飞走的吧?不知怎么,允禵突然想起,素素讲过她师傅殉情的事儿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竟叫人,生死相许。扭过头去,他明白,自己或许喜欢素素,却不能生死相许!他还有一大家子人。若是她去了,希望能看见德文,这样也不至于太孤单!
允禵的身体恢复的比较快,而且大概吸吮了元丹,体内精气也见丰盈。清醒之后竟是一日好过一日。素素却始终“沉睡”,惟一可见活力的地方,是身上的伤口慢慢的好转。
转眼到了除夕,允祥已经先行回京,允禵因为有伤在身,谕令留在察哈尔将养。实际上不过是换个院子圈了起来。院子外是厉兵骁将,可惜不过是用来防着调皮的傅恒。
都是自己家的兵丁,谁也不敢真的拿这位小少爷怎样。
看金乌西沉,看玉兔东升,看千家万户火树银花,小院里是别样的安静。允禵愣愣的站在院中,偶尔闪现的烟花照在他的脸上,犹如石化。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半空。
“素素,”低哑的声音无端的多了几许沧桑,“看,好多的烟花。今天是除夕呢!”屋子里,依旧悄无声息。若是有一天,她真的离去了,和现在也没什么两样吧?
嘭,啪,仿佛呼应着这里的冷清,五彩的烟花爆竹竞相在夜空绽放。“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自爱一起过过年呢?!不是你不在,就是受伤。”火光照亮了允禵嘴角的一丝苦笑,“你若是普通的女子多好,可是,若是那样,我又怎会认识你?!素素!素素――”允禵突然提高了声音向着夜空大声的喊着:“你回来,我不许你走――!”空旷的夜空无情的连丝回音都不肯馈赠,允禵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良久,啪达,有什么东西打到墙上。一阵轻轻的嘿休声从墙外传来。允禵擦干面上的泪水,肃肃衣衫,站起身来。一个小脑袋露出墙头,紧接着一声细小的呼唤,奶声奶气的传来:“十四爷,我来给仙女姐姐守夜了!”
看他鬼头鬼脑的样子,允禵不禁一乐,走到墙下,张开两臂。傅恒笨拙的爬上墙头,把手里的钩子和东西向墙下一扔,忽的一声,熟练的蹦到允禵的怀里。自从服食了部分元丹,允禵的气力已经今非昔比,接住一个小孩儿易如反掌,也因此被这个小屁孩奉为“仙爷”。
“十四爷,”傅恒蹦蹦跳跳的跑进屋子里,看着跟进来的允禵说:“仙女姐姐过年不回来吗?”因为素素斩除了当地一害,当地的小孩子说起来,都佩服的不行不行滴。傅恒近水楼台,仗着素素住在自己家里,沾了不少“仙气”,成了英雄代言人。在娃娃群里威风的很。
允禵苦笑了一下,说道:“过年了,仙女姐姐在天上拜见玉帝,不理我们了!”
傅恒蹙起小眉头,大人般的说:“那可不行,我还要学功夫呢?”突然一拍巴掌,有了!
拉着允禵跑到门外,从墙根下面扒拉出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十四爷,我们用这个把玉帝吓跑,放仙女姐姐回来,好不好?”
允禵仔细看了,原来是一堆烟火炮仗,想必是刚才在外面玩耍时剩下的。听他的意思,是把玉帝比作吃太阳的天狗了,突然想起正在紫禁城里端坐的那位,自比天子?他也配!皇阿玛是真龙下凡,他不过是天狗而已!抿嘴一笑,点头说到:“好阿!我们就把那只狗崩跑!让他早点放,放过仙女姐姐!”心中一暗,什么时候老四可以放过素素呢?
一颗颗的爆竹窜上天空,在此在清冷的夜里绽放。不过放了几支,早就玩儿累的孩子就已经在厚实的貂裘里睡着了。允禵认真的拿起一支支炮仗烟花,点着,躲开,看着,升天,炸开……
没了她,这个世界便沉睡了。
三个月之后,允禵已经完全恢复。坐在素素的小院里晒太阳。
最近几个月,他的话一直很少,有时候整天都不会说话。只有傅恒来到跟前时,会简单说上两句。赛总管按时把他的情况汇报给雍正,到后来,除了沉默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下笔。有的时候,他常常会想,十四爷一定是在等什么。只是不知道,若是等不到,又如何呢?
允禵已经搬到素素的院落,看看静静躺着的素素,默然不语。
图海也死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上的画,十三的曲解,图海的死亡将这一切串在一起。允禵知道皇上在潜邸时就已经深深的了解素素的本领,来去无踪,杀人无形。跟在自己身边始终是他的心腹大患。刚刚说到要为老十三取药,允禵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雍正要借刀杀人!所以,在去之前,就曾经吩咐图海暗中随时照顾素素。猎豹之前更是谆谆嘱咐,一旦素素有问题,立刻救治,不要听任何人的。
图海是个好样的。达尔其救走允禵的时候,他本来想提醒一下还有吴先生,可是一眼看见赛总管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向谷里看,就没吭声。果然,有人说起来的时候,立刻就被弹压下去,十三爷也匆匆忙忙的跟了过去。只有图海自己留了下来。只可惜,他不会武功。以一己之力,在那种剧毒的环境下能给素素上完伤药,已经是奇迹了。
空荡荡的山谷里,达尔其赶到的时候,素素躺在毒蛇的血污中,而图海则躺在不远处的冰雪里,整个人都成了黑紫色的。
“吴先生,那可是个英雄!不过,怎么就是个女的呢?”允禵仿佛看见那张充满向往的面孔,图海还年轻啊!
低下头,叹口气。未必是坏事啊!
早死早投胎,选个好人家好世道,重新开始吧!
慢慢踱了两步,舒活一下筋骨,来到老槐树下。曾经有人白衣素服,青丝如瀑,懒懒的坐在树上,向他招手:“上来吗?”
仙女姐姐呵!那个时候,他甚至嫉妒抚过她鬓边发丝的微风,悄悄的换上自己的吻。那时,得意而微醺……。失落了江山,收获了红颜。如今低头俯首,只为红颜如花……
呵,不争了,不闹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去做你的皇上,我等我的人。等着她,等到她不回来,等到无法再等,等到来世的轮回,等到再在一起,就永远不分开!
“十四爷?”又是傅恒的声音。小孩仿佛有感觉似的,无论他怎样的疏离,却是天生的亲近。自从放过烟火后,光明正大的扒墙头进来,已经是尽人皆知的秘密。不仅如此,还带着大大小小的少爷阿哥,一帮侍卫也是无可奈何。看见他,就仿佛看见自己小的时候,只是没有这么肆意罢了。一抹笑意爬到允禵的嘴角,摸摸他的头。今天只有他自己:“爷教你的功夫学了吗?”
傅恒点点头,不过有点心不在焉。允禵正想让他练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