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不规劝先生一句,莫为满贼效力。”
黑衣人早已退去面纱,果然是素素。看看老五说道:“我救德文不过是酬他一顾之恩。以当时情景,尚有人肯坐下来听我抚琴,素素就是死也无憾了,更何况,德文还帮我寻到琴谱中的漏洞。人生有一知己足矣。今日德文有难,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与各位无关。还请各位妥为照顾德文,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向他当面请教。至于各位所说大义,素素乃是偷生之人,自顾尚且不暇,焉有他视。这种英雄豪杰的想法,于我是十万八千里。将来若有冒犯的地方,素素情愿领教各位的教诲。”
老三道:“白素素,你是武林的公敌。不过是仗着满贼的护庇,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诱惑我五弟在先,现在又在玩儿什么把戏?!”
吴素素道:“现在老镖头碍着几位阿哥的面子,不再与我为难。赏银虽然收了回去,但是江湖上也有不少豪杰欲杀我以正视听。各位若是能够杀了我,也可以为自己挣几分名声,好处不是没有。所以,素素随时恭候各路江湖朋友的指教。人生在世,不过求‘快意’二字。无论是论琴还是论剑,素素奉陪到底。”
老三还要说什么被老大制止了。被称为德文的老五突然说:“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素素看看他满是血污的脸,一双眸子因为充满渴望而变得光华烁烁,心中一动,胸中似乎有一股热血涌动,脱口说道:“我若不死,你若生还,有朝一日,请君品琴。”
德文闻言,轻轻一笑,说道:“定有此日!”言毕,已力竭昏迷过去。
兄弟几人匆忙扶着他下山而去。老二不解的问老大:“这样看来,那个白素素也算是个性情中人,怎么会做出投靠满狗的下流事情?”
老大看看山梁上隐约的人影,沉吟着说道:“倘若不是无耻,便是至情至性。此类人物,哪个不是惊世骇俗?!”看看昏迷中的老五,道:“还是好好劝劝五弟吧!”
素素看他们下山,半晌才对身后说:“出来吧!”
一阵悉窣声,走出来一个人,竟是那名席间出声惊叹的文官!
第三章 冲突
第三章冲突
那人深施一礼道:“下官有一事想请教吴先生,扬州永华巷白府,吴先生可曾听说?”
素素身子一震,闭了闭眼,说道:“白府?不认得。”
那人还不放弃,说道:“白府三姨奶奶为人最为和善,喜欢去郊外严化寺布香。先生可曾记得?”
素素猛的转过身去,死死的盯着那人说道:“李大人如此咄咄逼人,究竟所图何事?”
李卫再度躬身施礼,说道:“严化寺外,污衣小儿――李狗子,在此见过小姐。”
素素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偷东西被人打伤的小乞丐?”
李卫点头说道:“正是。当年承蒙小姐不弃,不仅赐我饭食,还为我疗伤治病。我能有今日都是小姐大恩所赐。”
素素苦笑道:“当年我也不过是为我娘积福。可惜佛爷不灵,她还是去了。”那个时候,自己象所有的大家闺秀一样,绣衣扑蝶,相夫教子。不过好像不久,丈夫就纳妾了。说起来,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一时间,往事氤氲,沉默无语。
李卫说道:“当年从小姐那里离开后,中间几经变故。后来,为四爷所救,现在已经是四爷的家奴了。小姐若不嫌弃,请受狗子一拜。”
素素看着他掸衣叩拜,默然不语。李卫拜完后,起身说道:“小姐的遭遇狗子也听说一二,只可惜我官卑职浅,不能保白府安宁。明天我就要会江南了。但凡我有尺寸之力,也要照顾小姐家人平安。”
素素犹豫了一下说道:“白家早就将我驱逐出府。按理说,他们将来如何,已不关我事。这半年来,凡是我所关心之人,多半都因我而丧命。李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倘若李大人真的有心为素素积德,只当不认识素素,当年事不要再提。我已经负了太多人,不想再连累他人了。”
李卫这时才有时间打量素素。虽然还是一样的相貌,可是当年的富贵雍容早已不见。略显瘦削的脸颊,紧抿的嘴唇,深邃的眼神,处处是风霜。反倒是眉宇间的那份清朗在风霜之中显得格外明晰。当初在酒宴上,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没有想到当年的恩人竟然落魄到此种地步。那个目光如水,嘴角总是轻笑着的温柔少女无时无刻不在他的梦中出现。即使四爷问他愿在何处为官时,脱口而出的也是梦中的扬州。虽未如愿,却也是江南。只道离佳人又近了一步,才发现原来伊人已如烟渺。往事不可追,当真是再见面恍如隔世。此番听她言语,其所经历必然惨烈至极,心性变化竟也影响到了相貌。心中不胜唏嘘。
思忖片刻,李卫才说:“姑娘还请保重。”心里对那镖头一家还有怨念,不肯以夫人相称。
李卫才走出没多远,顿了一下,复又折回来,说道:“年大人送的酒,万勿多喝。内有上瘾之物,切记,切记!”
素素愕然看李卫远去,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原来这里也不是久留之所。
素素返回营帐时,点卯已过。好在胤祯没有强求她这一点。到头便睡,醒来已是黄昏。有人端来晚饭,素素挑着吃了些,随手拿起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看起来。
帐帘一挑,胤祯踱着方步走了进来。素素连忙见礼,胤祯受了,坐到一边。沉默不语。
素素回来就发现自己的帐子被人搜过,对他要问的话,心里有数。让人上茶,自己在一边喝了,也暗暗的盘算。
胤祯借着烛光,看到素素身上新换的玄色衣服,并不是真正的玄色。在烛光照亮的地方,透着些暗紫色。同色的马褂只在边缘用金线滚着,看得出来,她的确有过一段风流奢华的日子。只是,这样的女子合该穿白色,心里想着,嘴上脱口而出。素素闻言也是一愣,随即装作没察觉失礼之处,笑道:“白色的确穿过,只不过太爱脏了。风风雨雨,看着不舒服。”
是啊,腥风血雨,逃亡的路上怎么能够穿白色呢?!
胤祯一时无语,良久才说:“白天,年大人来过我这里。先生正在休息,没有叨扰。不知先生可曾知晓?”
素素说:“知道了。为了城里劫狱之事。”
胤祯轻哦了一声,目视素素也不再说。素素看了他一眼,说道:“王爷已经知道彼时我不在帐中,不知还想知道什么?”
胤祯说道:“想知道,你想告诉我哪些?”
素素说:“人是我救的。剩下的,只能看王爷想问什么?”
胤祯说:“我问你便答么?”
素素说:“有问必答,只是未必如王爷所愿。”
胤祯说:“可是实话?”
素素说:“字字实言。”
胤祯拊掌大笑道:“即如此,我则不必多问。先生觉得何时方便告知胤祯,胤祯自虚席以待。”说完笑吟吟的出去。
素素有些愣神,不过片刻,无奈的摇摇头。
大概是胤祯出面把事情摆平了。没有人再提起劫狱的事情。素素心想,照这样下去,要欠这个十四阿哥多少人情?什么时候还的完呢?万一,卷入太深了,那些王公贵族哪一个都比江湖上的人难搞。自己隐居的想法怕是永远没戏了。有点后悔前几天的莽撞。
另一方面,年庚尧约了几次素素和其他的将军一起喝酒。素素想着李卫的话,找了借口推脱不去。以至于最后没有借口的时候,干脆对来人说:“请转告将军,吴某今天不想去了。若是将军问起原因,就说吴某不想去便是原因。”来人把话带给年庚尧,把年庚尧气了一个大窝脖儿。年庚尧也算是个枭雄,人前还能一笑了之,背地里算是记住吴素素这号人物了。
大军向西宁方向前进,前方已经有了零星的战斗。胤祯似乎比较紧张,每天都忙到次日的子时左右。素素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中间有几个零星的小贼,也被打发掉。胤祯似乎更加有理由留下素素。每日必要素素跟在左右,即使军机大事亦不回避。素素头疼不已,每日寻找遁词以求回避成了头等大事。不过,对十四阿哥,素素无论如何是不敢以“不想去”作为遁词的。胤祯似乎吃准了她这一点,每日必要千方百计抓住素素,仿佛成了繁冗军务中的一点乐趣。
“吴先生,”素素扭头一看,原来是舒哥儿。不过是个十几岁大的孩子,天天摆出一副千古名将的面孔,一定要学尽素素的本领,是第二个令她头疼的人物。
“吴先生,”舒哥儿兴冲冲的闯进来,“哈他弄来一壶好酒,快喝光了。”
素素兴奋的站起来,一把揪住旁边正在等着回话的哈哈珠子,“回去跟十四爷说,素素嗜酒如命,待喝完好酒定去十四爷处伺候。不然,此命休矣!”也不管哈哈珠子什么反应,拉了舒哥儿就跑。
今天十四爷要为她引荐姚子容。这个人是九爷的门人。素素私下里打听过,他是十四爷跟九爷八爷联络的中间人,常在两地奔跑。自己如果见了他,会不会成为另一个联络人,都是很难说的。
舒哥儿和素素来到哈他的帐篷,还有几个人也在。素素先端了一碗酒,一饮而尽。连赞好酒,席地而坐,与众人喝了起来。
酒至半酣,大家的舌头都有点大。舒哥儿结结巴巴的问:“素素,那么多姓里面,你怎么就选了个吴呢?听着可没有你原来那个好听!”
哈他也跟着起哄,说什么,吴-素-素,总是要噘着嘴巴说,含含混混的一点也不响亮。素素面颊带着红晕,指尖悄悄向下滴水,晕湿了衣袖,说道:“你们懂什么!这叫做无名无姓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姊无妹无子无女无妻无友无敌!”
什么!什么?
一帮大舌头开始醉醺醺的在那里重复绕口令。舒哥儿学的最快,能念道无子无女,以念少着为罚酒。又是一通热闹,素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悄悄起身来到胤祯的大帐。通报的人已经过来有请,素素稍稍整理了衣裳,缓步躬身而入。
姚子容呆了一天就走了,素素跟在胤祯的身后陪着笑脸。两天见了三次面,长谈了两次,素素睡着了两次。第三次只来得及说“幸会!”“别客气!”“慢走!”
胤祯一扭头,素素看向远方做若无其事眺望状,遂冷笑道:“这两天你的命还好吧?”
素素做蓦然回神状,说道:“今天好像比往常要阴,莫不是要下雪?”
胤祯终于体会到年庚尧的无奈,一拂衣袖,加快脚步,进了自己的大帐。素素偷偷撇了撇嘴,跟了进去。
胤祯也不理她,自己兀自处理公务。素素四处看看,找了个座位要坐下。胤祯见状,清咳一声,瞪了她一眼。素素睁大眼睛看着他,坦然的坐下。胤祯气得胡髭欲张,达尔其也很生气,主子没让你坐,你怎么就那么大脸呢?
胤祯瞪着素素,眼瞅着她施施然的坐下,忍不住一拍桌子,怒道:“放肆,谁让你坐下的!”
素素皱皱眉头,说道:“我啊!我自己坐下,当然我自己让的了。”
胤祯啪的扔掉手里的笔,写了一半的折子沾了好大的一个墨点,毛笔骨碌碌的滚到桌边滑了两下,停住了。暴跳如雷的胤祯已经走到素素的面前,点着她的鼻子尖说:“你,你,你个――,我,我――”看着低头喝茶的素素,胤祯说不出半句话来。
说她“目无尊长”?她早就反出家门,以生命相博,公然和自己的父母公婆叫板。没有人比她更不在乎尊长的。
说她“离经叛道”?这半年,她剑萧合一,遇人杀人,见佛杀佛,只为活命,不问是非。没有人比她更蔑视世风人心。
她,根本就是世人眼中的多余之人,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