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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芬道:“回将军话,是。”
纤云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了嘲弄,“要嫁与富贵候府的女子”,终究没有嫁成,反而进了洛阳的忠勇大将军府,成为他的妾侍。
“江平之真是残忍,为了保住自己,不惜毁人良缘。”打过她之后,又在这里悲天悯人,在纤云看来,这只是讥讽。如果说此刻的悲悯是真,先前的凶残难道是假?当他的手足并下之时,何曾有过心软。
皇甫曜蹲下身子,将嘴凑近她的耳边:“江大小姐,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纤云缓缓移眸,定定地看着皇甫曜,多想把这个人瞧得真切。他有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着残忍的光芒,仇恨的、愤怒的,甚至还有冷笑的,一道道无情的寒光交织,成就了他此刻的残忍与冷漠。
皇甫曜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到惊慌与胆怯,然没有,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与淡定。没有半点的痛苦之色,难道他的手段还不够恨。还是相府的千金小姐们早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处罚,就如他说的,这才刚刚开始。终有一天,他要她臣服于自己的膝下,看她痛不欲生。
眼神交错,彼此都欲读懂对方,谁也没有读懂,看似他占了上锋,但她的淡定让皇甫曜有了莫名的挫败感。
祥管家进入房中,看看一身酒气的皇甫曜,又看着坐在地上的纤云,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陪笑道:“云夫人切莫难过,大将军昨夜多喝了两杯,尚未醒酒。”停顿片刻,又对皇甫曜道:“大将军,你昨儿与张将军喝了一宿的酒,回房歇着吧。”
皇甫曜冷笑着转过身去,近了门口,道:“江大小姐,好好歇着。”
他的话语让纤云摸不着头脑,但有一点皇甫曜恨江家。皇甫曜为何会恨江家,难道这只是她的错觉。当他唤着“江大小姐”几字时,看似尊敬,却有无尽的讥讽与不屑。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皇甫曜说这话时,阴险的、残忍甚至是狠毒的,是告诉她,他的打骂才刚刚开始么?
小芬见皇甫曜离去,扶起地上的纤云。道:“大小姐,痛吗?奴婢给你上药去瘀。”
她像块木头,呆呆地坐在芙蓉帐内,任小芬将创伤药水涂抹在她腹部的瘀痕上。忘不了他仇恨的目光;忘不了,他阴冷的话语。
他为什么会恨江家?是因为纤柔的失踪么?
那是怎样的眼睛,里面蓄着一团火焰,仿佛随时都要燃烧起来,会点燃了她,将她烧过灰烬。皇甫曜看她的眼神里,没有丁点的怜悯与疼惜,有的只有怨恨。
“大小姐,你千万别和大将军呕气,他定是吃醉了酒。”
“真是吃醉了么?”如果真是因为醉酒而拿她出气,纤云会觉得好过一些,可是他的眼睛骗不了人,还有他愤怒的骂声:奸相、佞臣……这分明就是在骂父亲江平之。与其说皇甫曜厌她、恨她,不如说皇甫曜是在恨江平之。这是怎样的恨,竟令他不顾大将军颜面,狠心对一个女子拳打脚踢。
纤云躺在芙蓉帐内细细地想着,小芬独自屋外做着针线活。
——这——是——分——割——线——
夜幕渐渐垂下,又迎来一个日暮黄昏。
“大将军到!”小芬听到这几个字,不由自己地忆起清晨纤云被莫名的打罚。放下手里的针线,就往门外迎去。
作品正文 谁欺辱谁(4)
更新时间:2010…11…2 13:11:32 本章字数:1375
皇甫曜进入院门,看着膝下的小芬:“新夫人怎样了?”
“回大将军话,她已歇息。”
“告诉她,今日本将军是来弥补欠她的洞房夜。”话语不带丝毫的情感,就像在说:那匹马该配种了。声音很大,纤云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
“是——”小芬应了一声,推开房门,尚未进入内室,纤云已经整衣出来:“婢妾恭迎大将军!”
皇甫曜瞧也未瞧,摇摇手腕,示意众人退去。
她半跪一侧,而他则昂首挺胸站在另一边。空气停凝,她无语,他也不说话。
烛火摇曳着两条长长的黑影,两个人都似雕像一般,蚊丝未动。
突然,皇甫曜快速转身,纤云暗自紧张,以为他会抱自己,却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你叫江纤云?”
“是——”她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同样的一个动作。
“本将军的话,只说一次。”皇甫曜移开阴冷的眸子,径直走到桌案前坐下身子。
纤云起身,移到桌前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将军有话请讲!”
皇甫曜接过茶盏,小饮两口,怪异地道:“本将军听说过你与富贵候的事。刚与他分别,就嫁本将军为妾,你心里甘心么?”
“不甘心!”说甘心那分明就是骗人,皇甫曜乃是南越第一勇将,智勇双全,她也不想骗别人,更不想骗自己。
“哦——你胆子不小,就不怕触怒本将军。”皇甫曜很希望她说“甘心”二字,偏听到的是另一个答案,只要她说出这二字,他就可以狠狠地羞辱她。清晨对她的打骂,她对自己竟无惧意,的确令他好奇。
“怕却无畏。”纤云淡淡地应答。
“怕却无畏?”皇甫曜沉思片刻,道:“如此说来,你不怕本将军。”
“怕又有何用?纤云今儿初见将军,所有人都说将军喝醉了,可是婢妾知道,将军是人醉心未醉。你恨婢妾,更恨江家。当怕极之时,便就无畏,是无所谓,因为计较无用。所以将军若想用什么手段、方法来发泄心中的仇恨,婢妾唯有受之。”
虎狼男子,如火的仇,似洪的恨,就算是男人遇到这样的事都无恐惧三分,可是纤云却说无畏,也无所谓。因为她躲不过,索性平静的接受。接受得无奈,也接受得坦然。
纤云的答案再一次出乎皇甫曜的意外,他冷冷一笑,笑容里多了三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虽然她的话令他很恼火,可他知道:她没有说假话,她甚至不屑在他在面前编谎话。心里竟暗暗地对她生起了一分敬意。
“将军先前在门外说,要补洞房之夜。将军要怎样,婢妾又岂能反对。所以……将军请便。”纤云说得很平淡,平淡得没有丝毫的感情。
她与他,是那样的相似,一样的残忍,一样的冷静,一样的淡漠。纤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内心的炽烈,不是情的火热,是恨,是他从不掩饰的恨意。
他在她的眼里也看到了答案,就如她所言,她无所谓。
“收回刚才的话。告诉本将军,说你喜欢本将军,说你甘心为妾,说你害怕本将军,那么今晚,本将军就留在你的房里。”
作品正文 谁欺辱谁(5)
更新时间:2010…11…2 13:11:32 本章字数:1467
纤云抬眸,看着面前的皇甫曜,他能说出这样的话的确令她意外。她笑了,笑得波澜不惊,浅淡的笑像迷蒙在细雨之中的彩虹,分不清是雨是晴,忧喜参半的笑如此怪异。她悠悠地道:“婢妾已经说过一次。那就是真心话,将军逼婢妾改口,不过是要借此羞辱婢妾而已。”
她看出了他的用意,用如此淡定的语气地道出来。
“你……”皇甫曜大惊,倏然起身,抓住她的衣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暗自揣度本将军的心思?”
纤云没有看到,而是将目光锁定在燃烧的红烛上。
“你心里还想着富贵候,所以你拒绝伴寝。江纤云,本将军偏不让你得逞!”
用手锁住她的下巴,霸道的覆上她的额头,像无情的雹子落在额头,灼在肌肤,冷透心灵。粗鲁地咬上她娇艳、柔软的红唇,这不是吻,是他用齿的撕咬,仿佛她的唇是美味的糕点,一口就要被他吃掉。因为嘴唇很痛,纤云不由启嘴欲呼,终因他探入嘴中的如灵蛇般的舌头而未能出声。他的右手紧紧的揽拥着她的纤纤腰身,纤云挣扎着推开身前的他,霸道如他,强势如他,没有退让,反而是更粗鲁的强拥、强吻。
他的胸腔蓄满无边的恨火,熊熊燃烧的烈焰灼痛了自己,更想将这种痛楚转施她身。舌入香唇,本想嘶咬,让她难堪,让她痛苦,片刻的纠结后,竟化成他心底如水的柔情,轻轻的碰触。她初是抗拒,只片刻舌根处一阵酥麻,所有的理智、高傲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头脑的空白。身子发软,不由自己的软下去,软在他的怀中,化成无骨的春蚕。
“可恶——”皇甫曜意乱智更乱,怒骂一声,这是仇人的女儿,他怎可待她温柔。很快收起怜惜般的缠绵,复回最初的残忍辱,贝齿咬住她的唇舌,一点一点地用力。
唇齿的刺痛让她恢复了神智:如果他以为她进入将军府,就会任由欺凌,他就错了。
“云儿,记住娘的话。莫要轻易失身,更不要轻易爱上男子……”耳畔回响起娘的临终之言,纤云扬起巴掌:“啪——”重重地击在他的脸上。
皇甫曜一怔:她竟敢打他!
放开怀中的女子,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这一巴掌的力道不小。
“有本事的男人,要的是女人的心,下作无能的男人才要女人的身。”纤云不怕再触怒于他,拳打脚踢又何妨,他对她的处罚越严苛,她只会更厌他。
他恨她,而她又厌他,这才是最公平的,也最是合理的。她不会轻易地许心,更不要失身于人,哪怕他是她的丈夫,可是她却不承认是他的妻子。没有披新嫁衣进入将军府,没有拜天堂共结莲理,甚至连这洞房也是最冷清的房子,洞房内外寻不到半点的喜庆。处处都是他对她的羞辱,他已经羞辱了她,她就不能再自己羞辱自己。
“该死的女人!”皇甫曜用力一推,她重重的摔在地上,“你骂本将军是下作无用的男人?江纤云,你听好了,总有一天,本将军会让你跪在地上求我要了你。”
“会吗?”纤云抬眉,冷冷地凝视着皇甫曜,莞尔冷笑:“听闻‘合欢散’乃当今淫毒,服药之后的相求能作数?婢妾想,大将军乃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自不屑对婢妾使用下作手段。”
“江——纤——云——”皇甫曜愤怒地咆哮起来,都道江相女儿个个温柔贤淑,这个女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还知道合欢散,好的、坏的一并被她说尽,“你说这么多,就是拒绝本将军要了你。今日,本将军偏你拂你之意——”
作品正文 谁欺辱谁(6)
更新时间:2010…11…2 13:11:32 本章字数:1235
话音未落,纤云坐在地上,轻解罗裳,面无表情,全是讥讽:“哼——婢妾便遂了将军之意。”她边解衣,一边款款移向此刻愤怒、难堪的皇甫曜,张臂拥住他的腰身:“大将军,江纤云可是无心之人,来,来,大不了,婢妾就当是被人强占了去,再则这么做也是我父兄之意。大将军,我们成其好事吧?”江纤云诡魁地浅笑着,红艳的香唇覆在他的脸颊,学着他的样,粗鲁得如同乱飞的雹子,一双手落在他的锦带上,摸索着解开锦带。
“疯子——”皇甫曜一阵惊慌,一颗心不安地乱跳,伸手推开身前的江纤云,她连退数步,险些跌倒。他从来没有发现,女人也有如此令人不堪、让人生厌,面前的女子并不丑,甚至是美丽而脱俗的,看着她衣衫不整,就令皇甫曜联想到青楼娼人,说不出的反感。
“将军不是要婢妾伴寝吗?那现在婢妾就伴寝如何?”纤云说着,如果今日不自辱,必被他所辱,与其他辱不如自辱。若自辱能保全清白,她何不一试。
拿定主意,纤云解下罗裙,罗裙如一片离开花蒂的花瓣,摇摇晃晃、飘飘悠悠地从她纤细玉藕的双臂滑落。两只原本洁白的手臂上全是紫紫青青的瘀痕,触目惊心,后背也有片片瘀痕。纤云灿然一笑,娇声道:“大将军,婢妾是不是很美?”
皇甫曜不敢看她,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