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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瑜现在抵触男女间的感情,讨厌肢体接触,都是他造成的。
后来他母亲走了,时瑜也不再开口。长达五年的心理治疗,他才开始跟人说话。
时瑜学习成绩好,次次考试年级第一,亲戚朋友都羡慕他生了个天才儿子。都说天才寡言少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只有时之礼自己知道,时瑜少年时期之所以不言不语,都是因为他带去的阴影。
这么多年父子感情淡如水,也是他自己造成的。
管家说:“还是先不要太强硬。您也是知道的,少爷吃软不吃硬。况且他刚谈了个女朋友,企业官博前不久还公开了两人的关系,这么快就分手,对他影响也不好。”
“你说他对那姑娘是认真的么?”时之礼问。
管家笑道:“老爷忘记了?少爷以前不吃猪肉馅儿的包子。”
时之礼神色严肃,没再说什么。
管家心想,老师家的孙女也是命不好,早不来晚不来,恰好少爷交了女朋友之后才传出她还活着的消息。
如果是过去,少爷对婚姻这种事看得很淡,没准会因为嫌麻烦就答应了。现在就难说了。
那位老师姓苏,对时之礼有提携之恩。也是当年的时代传奇,上海滩知名阔少。妻子是四川人,后来两夫妻移民去了国外定居。
时家保留下来很多的旧时传统,多是时之礼受了那位老师的影响。倒不是不愿意弃旧迎新,仅是为了纪念那位老师,才延续了许多称呼和传统。
时之礼这人在感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人,但对待事业和兄弟亲情,是实打实的看重。典型的“兄弟如手足,为兄弟两勒插刀,女人如衣服”的陈旧迂腐观念。
时瑜的直升机降落在小岛上。管家看了眼时间,老爷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相反还忆起了当年。
时之礼说:“那年我本来打算婚礼结束就去拜见师父。却没想到重逢会是在师父儿子的葬礼上。师父的儿子去世,儿媳妇也自杀了,只剩下一个小孙女。葬礼结束后,我主动提出结亲。”
管家跟随时之礼许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听他细说起这个事。
“虽然时家今非昔比,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落魄穷小子,但我依然遵守承诺,打算等老师回国就让两个孩子见一面。如果两人都有结婚的意思,那就订婚。没有也无妨,毕竟早就不兴包办婚姻了,还是要看当事人双方意愿。我会给小姑娘最舒适的生活,报答师父当年的恩情。”
如今师父不在了,他会把小姑娘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
可惜那姑娘到现在仍是下落不明。
飞机失事,不太可能有生还者,他心想人恐怕也是没了。
但是最近,他得到一个消息,那个女孩三年前没有登机。
管家说:“世界这么大,人海茫茫,要找到一个人不容易,而且那小姑娘回国后没来找您,会不会是压根不知道老先生跟您结亲这事儿?”
时之礼也有点怀疑,会不会是师父没告诉孙女这事?但这种可能性很低。师父当年是很器重他的,而且他老人家一言九鼎,儿孙的婚姻大事,应了就不会轻易反悔。
“师父那小孙女常年生活在国外,很有可能讨厌包办婚姻这种事,也有可能在刻意逃避。”时之礼仍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师父的一生是个传奇,却一次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到最后还要落得个无后的下场么。
“如果是这样,那咱们还找不找?”管家说。这人要是还活着,亲人都不在了,孤零零一个人,未婚夫年轻有为,没理由不来找时家找人。除非人家压根不想来——或者,人已经不在了。
管家没敢说出这个假设。
时之礼遥望远方那座与世隔绝的小岛,想到时瑜带回去的那个小姑娘,突然问:“师父的儿媳妇是哪里人?姓什么?”
管家说:“苏老先生的儿子是在国外登记结婚的,不好查。苏老先生当年离开上海时卖掉了所有的不动产,当年特殊时期,跟苏家熟悉的人也大多移民海外,剩下的也都没再联系。”
“你查清楚了吗?”
“找了几波人去,都无功而返。而且,最近貌似有人刻意破坏,像是不想让我们查到,知情者的嘴突然都严了起来,当年的老照片也被人买走了。”
*
时瑜回家的时候,云蒹蒹正在书房里备课。
她刚起床不久,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伏案忙碌时低垂着脑袋,耳朵里塞着耳机。一边听课,一边用手指当尺子,一行一行做着笔记。
时瑜在她身侧站了很久,她很安静,认真的样子看上去世界都静止了一般。
她做的是高中物理知识点总结。
听到后面,她突然皱起了眉头,拧开笔帽,在卷子上画下一个红色的小叉叉。
似乎是不确定,她摁亮了手边那台智能小机器,连接电脑,读取题目后,再文字转语音,把学生填写的答案通过耳机传达给她。这很费时间,但她眼睛看不见,暂时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批改作业。
她听见一道本不该错的题,不免觉得奇怪,秀眉微蹙,张轲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最近太粗心了。
她拿起笔,在旁边列举最简单的两种解法给他看。
时瑜凑近,看到她在卷子空白处写下那几行清秀的字,心想这么简单的题都弄错,那高中生怕不是故意的?
他低头时,她突然扭头,柔软的唇擦过他脸颊。
时瑜僵住。
云蒹蒹一愣。她的嘴唇,刚才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对方温热的呼吸在她耳畔,她屏住呼吸,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那是一张脸。
她没敢抬手去摸,稍凑近一些,闻到对方领口上的甘洌香气,耳根子一红:“时……时瑜。”
云蒹蒹苦恼地别开脸。这下完了,时少爷又要发脾气。
她刚想说“对不起”,就听见时少爷很凶地说:“去楼下。吃包子。”
被小麻烦非礼了,时少爷莫名一阵心烦,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
云蒹蒹赶紧丢掉耳机,踩着小碎步哒哒哒跑出去。连拖鞋都忘了穿。
时瑜拎着她的小拖鞋追出去,看她扶着墙壁跑得飞快,“慢点跑。”
云蒹蒹:“……”
跑得更快了。
吓到模糊。
第14章
次日早上,医生为云蒹蒹检查完身体后,团队正式出了一份治疗方案。
时瑜逐条看完。
刘启明从老板表情里发现了高校老师审卷子的谨慎表情。
时瑜的确很慎重。公司的合同有信任的法律顾问替他分忧,不需要这么认真。
他捏着云蒹蒹的合约,也捏着她的小命。
心里打着鼓,几千万的项目他不会有这种忐忑。时瑜感觉最近有点上头。
张院长不敢催促,委婉提醒:“时董,现阶段日常监测数据我们已经整理好了。接下来就是第二阶段,可以开始对云小姐进行治疗了。”就等着您签字。
时瑜长指轻敲桌面,“嗯”了一声,也不急着表态。
不愧是麻烦精,这身体素质,差得可以。
张院长继续委婉提醒:“有两种方案,一种是用药,保守治疗。另一种是进行手术,快速获取样本。但云小姐体质特殊,不适用麻醉剂。”所以就需要大量精力去研发新药,研发新药需要人力资源,高级人才需要花钱去挖。
就是想要钱。
时老板终于给出回应:“用药有什么副作用?”
张院长喜上眉梢:“时董放心,初期药物都是中医院最新研发的,副作用比西药小很多,只是服药疗程较长一些。大约需要一个月左右,基本能见成效。”
时瑜说:“用药吧。”
“好的。”张院长满怀期待地静候下文。
时瑜低头签完字,抬眼时,张院长明显欢喜了一下,结果他问:“她的眼睛能不能治好?”
张院长压着那股早到的欣喜,表情平静地说:“可以的。不过我们担心用药冲突,打算等初期过了,再针对性用药治疗。”到时候再挖人研发新药也是可以的。
时瑜神色如常,淡声应:“嗯。”就开始看别的文件了。
张院长:“……”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所有的智慧全用专业知识里去了,人际关系和管老板要钱的本领一点没学会。
察觉到时老板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没敢提研发项目拨款的事情。这一年投入的资金量已经大到吓人,这位时老板出手大方,几亿的项目眼睛都不眨一下,反倒是他这个院长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刘启明在名利场游刃有余,何等人精,一眼看出张院长这是又来找老板要钱来了。
要钱无所谓,老板搞钱的时候,他这个运营总监就有得罪受了。曾经一个月飞了三趟国外,差点成了空中飞人。
“张院长,您请。”刘启明直接断了张院长开口的念头,把人给送走了。
多做多错,不管怎么样,先保住今年的年终奖,其他的明年再说。
张院长心想他要能学点刘特助不要脸的皮毛,也不至于每次要钱都开不了口。
*
时瑜点开微信聊天框,不久前云蒹蒹给他发过一份量子力学以及数学物理方法的个人见解。
当时他以为她是在哪儿抄来的,并没放在心上,后来经专业人士审查,全部是原创。
往下滑,是一篇《通过大脑区域探知正在进行何种思考》的小论文。他亲眼看她在电脑前盲打出来的。
小麻烦是个天才,资料上显示的有关她的一切数据都没有虚报。
他两天前他把这篇论文发给了B大教授傅泱,那个傲慢的家伙居然对这篇论文产生了兴趣。
“傅泱回国了吗?”时瑜问。
刘启明查了查,五分钟后给出回复:“傅教授那班机下午15:35落地。”
“去接一下。”
*
董彦真是服了她妈。
“傅泱是你儿子吧?我跟妹妹是充话费送的吧!”
董母:“怎么说话的你这孩子?傅泱小那会儿多照顾你妹,你每次考试不及格,人家每次考第一,人家鄙视过你吗?没有吧?每次都只鄙视你妹而已。现在让你去接个机,跟赶着你上断头台似的,人傅泱怎么你了你这么大意见?他可是你未来的妹夫!”
董彦气得七窍生烟:“那你让我妹接去啊!避嫌懂不懂。而且人傅泱待会儿一看不是董岄是我,人得多尴尬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的情况。这不跟傅泱闹别扭了拉不下面子嘛,你代表咱们家表个态。”
董彦心想也是,董岄脾气可太倔强了,娘家人再不表个态做做样子,傅泱行情这么好,这两铁定没戏了。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未来妹夫被别人接走了。
董彦心想完了,这妹夫要黄。
一看为傅泱拉车门的男人——那不是小岛上的那个打工皇帝吗?!
长得帅的男人还真是成双成对。
她可算是明白董岄这段时间为什么自闭了。
*
刘启明亲自接到傅泱,把人领进董事长办公室。
秘书送进来两杯茶。
好兄弟见面,不需要客套,时瑜:“怎么样,傅教授这趟考察收获颇多?”
“先聊公事吧。”傅泱喝了口茶,“写论文的是你女人?”
时瑜轻轻挑眉,算是默认。
“眼光独到。”傅泱说,“我想邀请她和院里几个同事进行学术交流。”
“她身体状况不允许用脑过度。过阵子吧。”
“藏这么好。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