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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香港那边官员的要求和陈总的办法去走关系,也不是不可能,但那样风险实在太大,弄不好海川就得垮掉,你们三年多来的心血就将化为灰烬。武哥,你可要好好劝劝陈总,这可不是关系着他一个人命运的事情,是整个海川上千名员工的未来问题啊!”段向东办事一向慎重,王老五是知道的,但人做事情有时候过于瞻前顾后,也会错失一些机会,所以王老五拿不准,实在不好作出判断。
“向东,人做事慎重点没坏处,但这件事情,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不去做,别人也会去做,与其让别人抢先,不如我们大胆的冒险。”陈铭川正好听见段向东的话,把一杯冰水首先递给段向东,并给他说。转头看着王老五,接着说:“别抽了,我实在搞不懂,抽烟究竟有什么好的,还是喝苏打水的好,通气又通便,对身体有好处。鱼还没上钩吗?”说着话,陈铭川坐在王老五身边的沙滩椅上:“向东,太阳实在狠毒,你去和我老婆拿点防晒霜吧,寒冰和她在里面呢。”
段向东没吭气,站起来走了进去,陈铭川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问王老五:“武哥,今天恐怕吃不上你钓的鱼了吧?”
“吃鱼事小,公司事大。姜太公钓的是岁月,我王老五钓的是心情。可是,好好的心情,被你和段向东硬是整得没了踪影。”王老五把手里的香烟丢海里后,接着说:“铭川,上新项目的事能不能缓一缓,我们是不是步子迈得快了点,基础没打好,就忙着起房子,后患无穷啊。”王老五有预感,段向东应该是正确的,这一次,也许陈铭川真的错了,虽然他一直很信任他,也了解他的管理才能,但人有时候是容易被自己的成就冲昏头脑的,在越得意的时候,越容易思想膨胀。
“既然我们有这样的机会,香港那边的官员又放出了话,为什么要缓。再说,新项目的上马,关系着海川未来的发展,现在,国家对医药市场越来越规范,我们再不把自己做大,以后留给我们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况且,欧洲那边引进的设备,年底是要付款的,你也知道,为他们生产原料药,是谈了多次,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要是明年第一季度不能出产品,我们就会失去这个进入海外市场的大好机会。”陈铭川的魄力和胆识,王老五很认同,但要冒着以后被查处的风险,王老五还是认为不值得。
“如果上市后,香港那边证监局找麻烦,可不是用钱能摆平的,你想好了,毕竟那边的官员和这边不一样哦。”王老五虽然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但并没有不关心国家大事,知道香港的官员不是那么好贿赂的,法律也比内地健全,在内地,只要官员敢要,什么都能摆平,可香港毕竟是香港。
“武哥说到关键了。陈总,给,你的防晒霜,白白嫩嫩的,擦这个管用吗?”段向东把防晒霜递给陈铭川,坐下后接着说:“太阳狠毒,我门可以擦防晒霜。如果把企业比喻作人,那法律就是太阳,如果企业总是靠防晒霜来抵挡太阳,能挡多久?你能暴晒多久?尽管太阳也有乌云遮盖的时候,法律也有漏洞可钻的空子,但太阳总归是太阳,迟早是会驱散乌云的,没错,我们可以在乌云下躲避一阵子,可是,能躲多久啊。”段向东的一凡太阳理论,让王老五和陈铭川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人,竟然也能说出如此深刻的道理。
“行啊!向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段总的这套理论,完全可以进人大代表行列了,用你的太阳学说制定法律,那样的话,那些违法企业不就都被晒成蒸气了,中国的未来企业治理不就有了保障了。哈哈!”王老五难得找到点可以取乐的话题,调侃着段向东,哈哈大笑起来。
陈铭川擦着防晒霜,也笑着说:“那你说说,我这防晒霜还擦不擦?擦总比不擦好吧?给,你也擦点。”说着把防晒霜递给段向东。
段向东看了一眼陈铭川手里的防晒霜,没接,把头看着远处说:“我不需要擦,日光浴嘛,就应该让皮肤好好的被太阳暴晒,只有那些怕暴晒的人才擦防晒霜。”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陈铭川很尴尬,那只拿防晒霜的手,不知道该缩回去还是继续这样伸着。
王老五打圆场,忙说:“我就是个怕暴晒的人,你不擦我擦,铭川,把防晒霜给我。”陈铭川把防晒霜递给王老五,心情实在不爽,自己是老板,反倒被手下如此冷嘲热讽的,有哪个老板会高兴呢。
“姐,水果沙拉好了,我给他们端出去吧。”寒冰正要端起玻璃盘,陈铭川老婆却拦住她。
“先别去,他们谈正事的时候,最好别去打搅他们,这是做海川女人的规矩,你可要记住啊,要想做海川的女人,不仅要能忍受寂寞,还得学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哦,还有这样的规矩哪,我以前没听哥说过。”寒冰放下果盘。
“以后你慢慢的就清楚了。”陈铭川老婆笑着说。
陈铭川确实是生气了,擦防晒霜,没再吭声。三人一时都不说话,王老五也擦着防晒霜,看看陈铭川,又看看段向东,他在等,看他俩谁先开口,要是谁先开了口,那开口的人可能就心软了,他希望陈铭川先开口,毕竟他是老板,得作处个老板的姿态,应该对段向东这样负责任的下属,给予赞扬才是。
段向东看着远处,手握着鱼杆,心里也在等着陈铭川先开口,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有些过分,但他就是要这样做,等事情过后再道歉也来得及,所以他不想先开口。
陈铭川想说点什么,但又放不下董事长的架子,虽然平时自己告戒自己,要谦虚,要兼听,可事到临头,就忘记了,只记得自己是董事长,此时的他,实在是被段向东的无理激怒了,但又不好发火,只有忍着。
三人都感觉空气很闷,闷得有些焦躁。这样过了大约一分多钟,王老五认为自己该站出来了,不然会真的坏了大事。
“我给你们俩讲个历史故事吧。”王老五看看两人,没什么反应,也不管他们想不想听,自个开始讲起故事来:“唐太宗李世民是个明君,开创了历史上有名的贞观之治的大唐盛世。他为什么能有如此成就呢?因为他除了自己有才能外,还有很多能人帮他,这个人人都知道,可他有个好老婆才是最关键的,他的老婆长孙皇后,人们知道李世民的多,晓得他老婆的少,这个女人可算得上是中国历史上最贤的国母。有几次李世民下朝回后宫,边走边大骂魏征,并扬言要杀了这个老小子,因为魏征常常不给李世民面子,在朝堂之上直言不讳,甚至还骂过李世民。所以李世民每次被他骂后,在回后宫的路上都大骂魏征不是东西。有一次,李世民又被魏征说教了,回后宫的路上,又说出要杀了魏征的话,刚好被长孙皇后听见了,她拦住李世民问‘你真的要杀了魏征吗?’李世民在气头上,没想就回答‘非杀了他不可!’长孙皇后又问‘你自己戴的帽子正不正,是不是要看镜子才知道啊?’李世民看了眼自己的老婆,觉得她很奇怪,说的是魏征,与戴帽子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回答了长孙皇后的话‘是呀,照镜子就知道。’于是长孙皇后笑着说‘那你把镜子砸了,还怎么照啊!’李世民这才恍然大悟,魏征就是自己的镜子。”王老五讲完故事,看着陈铭川,他是要陈铭川也能恍然大悟。
陈铭川见王老五盯着自己看,很不好意思的说:“你看我干什么呀。我又不是李世民。”
“可他是魏征呀。”王老五指着段向东,笑着给陈铭川说。
“哈哈!不错,向东的犟驴脾气,很象魏征。”陈铭川哈哈大笑起来,并拍了段向东的肩膀一下,算是缓和了气氛。
“陈总,我就是一个为海川打工的,本来犯不着与你硬来,我完全可以像只小绵羊一样的温顺,但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做对不起你和武哥的事,明明自己看见前面是火坑,却装着不知道,你说我段向东能干那种事情吗?”段向东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王老五和陈铭川也知道他确实是出于公心。
“香港那边的官员也好不到哪里去,见到钱,再好的官,也不可能不伸手,既然他们放话出来有这个意思,我们就给他,要知道,狼只有饿了才伤人,我们把狼喂饱了,它就听话了,不是吗?”陈铭川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但狼就是狼,喂饱一次,它还会饿,再喂饱,它再饿,只要有一次不喂它了,或者新的狼又来了,你怎么办?继续喂养下去吗?”段向东看了陈铭川一眼后,接着往下说:“还有,做假帐,你就那么肯定海川的人不把这事卖出去吗?只要有足够的诱惑,人是最不可靠的,做几份假的财务报表容易,但收拾起后果来就难了。他们要我们做假帐,还要我们给他们送钱,以后要是事发了,他们倒霉没关系,可是海川不能因为他们而垮了啊。没错,按他们的要求办,今年是可以上市,海川也可以拿到融资的钱,可以把新项目搞起来,可这样建起来的大厦有什么用!要知道,只要有足够的冲击,再怎么坚固高大的大厦也会被摧毁的,美国纽约的双子塔大厦,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嘛。”
“可今年上不了市,就意味着我们要失去进入海外的机会,那可是几个亿呀,不是个小数目,如果银行方面能为我们解决资金,就算上不了市,融不到钱都没关系,可我跑了几家银行,一听说数目那么大,而我们的总资产还不够抵押,都被拒绝了,所以我急呀!向东,我多希望你能在这上面帮帮我,我把宝全押在了香港那边上,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也想过,但权衡利弊,我认为值得冒这个险。”陈铭川的苦衷,王老五是清楚的,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海川确实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要么奋不顾身,要么脚踏实地,可在诱惑面前,谁还想脚踏实地呢。
“铭川,现在公司的现金流有多少?今年的盈利状况会怎么样?”王老五问的目的是想提醒陈铭川,我们可以自身解决部分资金问题。其实,他在陈铭川和段向东交谈的时候,自己已经想到了办法,但这得说服陈铭川去办才行。
“武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算过,按目前我们几千万的现金流,加上今年的盈利,是可以解决部分的资金问题,但远远不够。”陈铭川回答。
“恩,那这样行不行?我们自己融资,也就是说,用我们现有的资金,加上今年的盈利。我们再进行增资扩股,引进战略投资人,尤其是说服那些投资公司,我们可以召开个引进战略投资方面的项目发展说明会,邀请一些投资公司来听听,并向港澳台发布,把我们的项目作一个详细的解说,只要他们觉得有投资价值,以后有丰厚的投资回报,我相信投资公司是不会拒绝这么好的项目的。而向东那边,也要积极进行上市的准备工作,但不要去行贿,更不要做假帐,按正常程序走,用我们的实力来说话,就算等他个两年三年的,我们也不要做那些害人害己的事情,在中国上市企业中,有很多都是靠走后门拉关系挤进资本市场的,可最终结果怎么样,把股民害了不说,自己也垮了,所以我们不干这样的勾当。还有,银行那里能贷多少就贷多少,有总比没有的好。我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得自己想办法,铭川要是忙不过来,我愿意站出来,贷款的事情铭川来办,我负责引进投资的事情,向东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