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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离开我们?你知道你的离开对妈妈伤害有多大吗?你知道这些年爸爸和战野爸爸为了找你费了多少心力?你知道悦悦这五年在昨天之前一个字都没说过吗?”缪琛默说。
明磊落心中一震,眼眶泛红,紧紧的咬着牙关。
“磊落,在明家除了悦悦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吗?”缪琛默无比痛心的说。
“可是哥,我留不下来了,五年前我选择割开薛智的喉管,明磊落就不可以安然的生活在这里。而现在,我的确想带悦悦走。”明磊落吐露出心中所想,“我明天就会走,我想带悦悦走。”
缪琛默看着弟弟:“如果我不同意呢?如果爸妈不同意呢?”
明磊落心中纠结,如果家人真的不同意,他真的能毫无负担的带悦悦走吗?
“磊落,我一定会找到办法,你可以有一个新的身份,当年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
“哥,你要让我这辈子都生活在一个虚假的身份里吗?”明磊落不由反问,“其实你知道,明磊落本身就是假的,虚假的身份,虚假的人生。爸爸妈妈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你不是我的亲哥哥,天之骄子的明磊落,好像什么都拥有的明磊落,根本就是假的。”
缪琛默听着这话哑然,他无从辩驳,不知道怎么回应。
“哥,对我来说我做不回明磊落了,这五年我同样也活在一个假的身份里。对我来说,只有悦悦是真的,因为我爱她。我只有从悦悦的眼里看到的我才是真的,而且我能确信我对悦悦来说也是一样,所以我只想带悦悦走。”
缪琛默久久不说话,他想保护弟弟,他知道弟弟在外面一定会吃很多苦,他确定外面的人永远不会像家人一样去照顾他,爱护他。
可是弟弟,似乎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你能保护悦悦吗?悦悦跟平常人不一样。”缪琛默说。
“对,悦悦跟平常人不一样,只要在我身边她才是活的,不是吗?我照顾好悦悦,我有这个能力照顾好她。”明磊落很确定的说。
“我不会同意,妈妈也不会同意,磊落……”缪琛默还想去劝弟弟,但是他已经一脸的抗拒。
“哥,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爸妈要收养我?为什么要让我做他们的孩子。我母亲一生跟他们对立,最后死在狱中,既是因为她咎由自取,也一半原因是因为爸妈。我的亲生父亲,是爸爸的兄弟,可是他们根本没有兄弟感情,活着的时候为权势也好,为爱情也好斗的你死我好,最后我的父亲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收留我?他们想过有一天我知道真相,我如何面对吗?”
明磊落声声质问:“这些话,我很想问,可是我想我见到他们我问不出口?为什么让我跟悦悦在一起长大?为什么让我们离不开彼此?为什么现在我要带她走,你们又不同意?你们给我们安排好的命运,为什么要再次破坏?”
缪琛默被问懵了,他知道磊落心里对自己身世必然十分痛苦,却万万没想到他会痛到这么深沉的地步!
“我没有办法再做明懿的儿子,我没有办法再做缪馨的儿子,我也没有办法再做你弟弟,我只想要悦悦。就像悦悦那幅画里一样,共生。我和她不是双胞胎,但是我们的一切从小粘合在一起,那就是共生。如果要我们分开,那就是断骨切肉,我做不到,她也做不到!”
最后几个字,明磊落说的特别用力,也许一开始他有犹豫,但是这一刻丝毫不犹豫,反而无比的坚定。
“我先走了……”明套落该说的已经说完,便去悦悦的画室。
悦悦在画室等他们,看到磊磊进来,她立即走过去。她敏感的感觉磊磊的情绪有异,一时也紧张的看着他。
“悦悦,我先走了。”明磊落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晚点我再找你。”
悦悦下意识的抓紧他,不想让他走。
正文卷 第1362章 什么是共生
“我会来接你。”明磊落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乖乖的,好不好?”
悦悦这才缓缓点头,看着磊落离开,然后哥哥缓缓出来。
“悦悦。”缪琛默走到妹妹面前,“你还要画画吗?”
悦悦摇头,有些无助的看着哥哥,她感觉到了哥哥和磊磊都不好,这让她很紧张。
“那我们回家。”缪琛默对妹妹说。
悦悦只好点头。
回去的路上,缪琛默专心的开车,然后问悦悦:“你和磊磊约了明天见面?”
“要去找柳潇玩。”悦悦说。
柳潇?那是磊落的同学,他还联系了自己的同学?
“悦悦,磊磊说要带你走,你要跟他走吗?”缪琛默不由问。
“我想跟磊磊在一起……”悦悦低声说。
缪琛默心情沉重,轻轻碰了一下妹妹的头,他思量着要不要跟父母说他见到磊磊的事。如果父母知道磊落回来,一定会要见他,父亲大概也不会容许磊磊离开。
很纠结,缪琛默在想怎么对妹妹是最好的?
下午回到家里,缪馨问女儿:“悦悦,你今天下午画了什么?”
悦悦看了眼哥哥,她不能说看到了磊磊,又不会说谎,便纠结的没回答。
“妈,你知道画画不是说画都能画出来的,她今天就是去找找感觉的。”缪琛默说。
缪馨本来也没想从女儿嘴里得到什么答案,也就没有深问。
缪琛默很想知道弟弟回来要做什么,他找柳潇玩?真的只是玩?
明磊落回到住处时,柳潇的信息就发来了,问他邀请帖怎么给他?明磊落想了一下,亲自去拿了邀请帖。
“你这个电话卡是临时的?”柳潇不由问。
“嗯,我不会在国内呆太久?”明磊落回答,“感谢。”
柳潇一直觉得多年未见柳潇,他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但他也没有深问。
“要不要到我公司来坐坐?”柳潇问。
“不了,不方便。”明磊落淡淡拒绝,便说,“我有事情先走了,回见。”
“应该说明天见。”柳潇说。
他淡淡一笑,心里在思量哥哥今天见到自己,会不会跟爸妈说看到他,大哥说不让他带走悦悦,他要带走悦悦必定很困难。
如果悦悦明天出不来,他要怎么费精力把悦悦带出来,或者今天晚上就把悦悦带出来。
这样爸妈和哥哥一定会找悦悦,会影响明天的任务和计划。
明磊落心情复杂极了,觉得还是要怪自己,太大意了,居然被大哥抓个正着。
这个晚上,悦悦也心不在焉,磊磊说今天晚上会来找她。
吃完晚饭悦悦就早早进房间,缪馨进女儿的房间,悦悦还赶她:“妈妈,我要早睡觉。”
“可是现在才八点。”缪馨总觉得女儿不太正常。
“唔……”悦悦没有借口了,不知道怎么回应妈妈。
“好吧,那你早些睡觉。”缪馨说。
“我明天要出去。”悦悦又说。
“去哪儿?约了朋友吗?”缪馨奇怪的问。
“唔……”悦悦很纠结,她不会说谎,可是又不能说磊磊。
缪馨看女儿,心里有了疑问,但是她没有再追问女儿。
从悦悦房间出来,她去了儿子房间,见儿子正在上网,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柳氏的资料。
“小琛,今天悦悦去画室,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吧?”缪馨问。
缪琛默看着母亲,心情颇为复杂,犹豫着要不要说。
“小琛……”缪馨一看儿子这神色,更觉得一定有事发生,她联想到悦悦昨天说看到磊磊,她脑子里冒出一人念头,脸色微变,“是不是磊磊回来了,悦悦见到他了?”
“……”缪琛默脑子里冒出了好几个想法,却挑了一个他最不可能说出来的想法,“并没有,只是我带她出去吃饭了,她见到一个高中同学,人家约了她明天见面。”
“高中同学?”缪馨挑眉,这些年女儿几乎不跟同学来往,突然遇到同学还说要见面,真的让她非常的意外。
“是啊,悦悦好像也不排斥外人了,我就替她答应,让她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有几个朋友。”缪琛默说。
缪馨对悦悦重新说话还打电话给章医生了,章医生也说是好现象,如果可以让悦悦接触外面的世界,那就更好不过了。
听到儿子这么说,她也没有了疑虑:“你说的也对,如果可以让悦悦把朋友邀请到家里来做客,我们一家人能招待一下她。”
“嗯,我会跟悦悦说。”缪琛默说。
“这孩子,约了同学为什么不知道跟我说,让我以为她有心事。”缪馨说。
“妈,悦悦才进步一点点,慢慢来。”缪琛默说。
缪馨深以为然,不再多想。
缪琛默看着母亲离开,他突然在想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做错了?如果真的让磊磊带走悦悦,爸妈大概不会原谅他?
可是他又想,如果当年自己对弟弟妹妹多一点关心,早点发现他们之间的异样,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发生,磊落也不至于要流浪在外还不能回家?
还有共生?
磊磊说的很对,他和悦悦就是共生。磊磊回来了,悦悦立即开口说话,肯面对这个世界。但是如果磊磊真的走了,悦悦说不定又会回到原地,甚至比之前更严重。
这绝对不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缪琛黑知道让磊落带走悦悦,这个决定真的很冲动,也很大胆。磊落现在的处境未必好多少,他未必能更好保护妹妹。
可是,共生?他们是共生的,削骨切肉?他们经历过了一次,他不能让他们经历第二次。
悦悦在房间,在等着磊磊来,可是磊磊会来吗?
她抱着娃娃坐在床边等,从八点等到了九点,不一会儿听到敲门声,她抱着娃娃去开门,看见是哥哥。
“他今天大概不会来了,你早些睡,明天我带你出去。”缪琛默低声对妹妹说。
悦悦先是失落,转而眼前一亮:“好。”
“你简单的收一下自己的东西,最重要的。”因为明天之后,她大概也不会回家了。
悦悦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正文卷 第1363章 她的坚持
缪琛默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心跳如雷,竟也没有觉得后悔。
“悦悦,你要知道既然你做出了这个决定,以后很多事情要自己来。磊磊当然会保护你,但是你也要保护你自己。”缪琛默郑重的说。
“……”悦悦并不是那么懂哥哥在说什么,只呆呆的看着他。
缪琛默很担忧,也许有一天他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可反过来如果他今天不这么做,同样也会后悔。
那就先这样吧!他愿意给磊落多一点信心。
等哥哥离开,悦悦坐到自己的床上,抱着怀里的娃娃,突然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箱子出来,她把箱子打开,然后看自己的衣柜,拿着衣服像以前妈妈叠衣服那样一件件的放到箱子里去。
不一会儿她就将一个箱子塞满了,将箱子拉好放到床边,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有些迷茫和困惑,不时看向自己的行礼箱,不时又站起来一下,看看自己的周围。
夜已经很深了,明家人开始睡下,悦悦还在等磊磊,在她以为磊磊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