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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裴诗点点头,手指紧紧抓住手机,骨节发白,快要把它捏碎了。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耳畔是陆擎苍缱绻的嗓音,他似乎很开心,鼻息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而变得有些急促,“裴诗,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她现在哪有猜的心思,不买账,小声地回答,“我笨,猜不到的。你直接告诉我吧。”
“我现在站在一家婚纱店的橱窗前面,店家摆出的婚纱都是这一季的新款,很漂亮的设计。”
陆擎苍的口吻就如同是见到了千年难遇的奇迹一般,就算相隔万里重洋,裴诗也还是被他感染了,“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我想看你穿上它们的样子……”
男人越说越激动,似乎是想沿着无线电波冲到这一端来,在她的面前单膝下跪,“裴诗,等我回来了,我们把婚礼办了吧?我欠你一场,盛世大婚;而你欠我一个,世上最美的新娘……”
裴诗抽了一口气,她快要被他感动疯了,眼泪夺眶而出,却没有碰到脸颊,刷地就砸在了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她多想答应,多想说“好”,不过是一个字的事,可到了裴诗这儿,却成了比翻天覆地还要困难的选择。
她拼了命地点头,却只是在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眼泪就像是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一样,猛掉,却早已分不清,是因为喜悦,还是因为煎熬。
她很清楚地知道,这场婚礼,不能办……
或许她和陆擎苍之间,会留下遗憾,但是,总比害得别人惹上牢狱之灾,要好。
在裴诗以前所设想的未来里,只有女儿,和自己。
她的另一半,是空着的。
将来的某一天,她能穿上婚纱,和自己所爱的人,牵手走过红毯,这种事,就连在梦里,都没有出现过……
所以,就当这场婚礼,是个不切实际的梦境吧……
她要不起。
她不要了。
裴诗的思绪,被那头焦急的男声猛地拉扯回来,“裴诗,你说什么?!为什么不举行婚礼了?这是你的决定吗?到底怎么回事?裴诗?!”
裴诗一下就慌了,捂住嘴巴,脸颊胀得通红。
她……她刚刚,竟然出声了?
她怎么就说出口了?!
“我……”
她的脑子里乱得,只会说这一个字。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给我一个理由!”
裴诗敲着脑门,在原地焦头烂额地打转,她叫了一声陆擎苍的名字,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响亮的女声——“裴诗,你怎么在外面,靳先生还好吗?”
是叶霜!
裴诗浑身一震,心脏都差点被吓得跳出喉口。
她回过头,就见叶霜逆着光,正快步朝自己走来,裴诗本能地后退,却哪里快得过她。
裴诗连眼睛都眨不动了,就看着视线里的叶霜站在离她一臂距离的位置,朝自己拼命地摆手,“喂,裴诗,你听见了么?我问你话呢……靳先生的情况怎么样?”
——“靳先生?靳荣轩么?”
电话那头的男声,瞬间降至冰点,冷到,将时空都冻结了。
要不是身后有墙,裴诗恐怕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越害怕发生的事,越避之不及的结果,就越容易会在某一个时间点,瞬间爆发!
裴诗缓缓吸气,胸腔里像是被胃酸填。满了一般,难受得她快要死掉。
她将手机挪到一边,无力地朝叶霜指了指病房的门,“他没事,你进去就是了。”
“哦……”叶霜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她把手中的保温袋举高,凑到裴诗的面前,“你辛苦了,我给你也买了一份,待会一起吃吧?”
“……”
裴诗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点头,还是应该摇头。
叶霜看不明白裴诗脸上的表情,权当她是默认了,吹了声口哨,走过去推开病房的门。
裴诗捂住心口,鼓足勇气,将手机凑在耳畔,低声道,“喂,你还在么?”
“嗯。”
一个字,却似隐藏着山崩地裂的摧毁力。
裴诗小心翼翼,“我……我可以解释。”
“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好。”
“你刚才,是在照顾靳荣轩么?”
裴诗抖着唇,她没法说不是。
“不想举行婚礼,也和靳荣轩有关?”
“我……”
“有关,还是无关?”陆擎苍冷冷打断她,“回答我。”
裴诗的声音已经轻得快要听不见,“……有关。”
“好,我知道了。”陆擎苍干脆利落道,“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不要听。”
裴诗急了,“擎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靳先生……”
“嘟——嘟——”
急促的忙音,就如同是催命符一般,毫不留情地打进她的心里……
-
英国,伦敦街头。
赵昭开车到指定地点,在看到淋成落汤鸡的陆擎苍的那一刻,差点吓傻了,“总裁,你怎么了?伞呢?”
“丢了。”
赵昭连忙帮他挡雨,却被陆擎苍一把推开伞柄,“让我清醒一下。”
他的手里还攥着手机,热度一点点被雨水冲刷殆尽,心脏阵阵钝痛,可他还是在自己要对裴诗发火之前,及时将电话掐断了。
他舍不得凶她。
他需要时间冷静。
“赵昭,去买回国的机票。”
良久,男人吐出这么一句。
☆、128画画再忍忍我会救你的
裴诗的大脑一片空白,怔愣了良久,她才近乎麻木地攥起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给陆擎苍打电话。
只是,不出所料的,那头一直是——
忙音。
无人接听郎。
到最后,陆擎苍直接关机了。
果然,他说什么都不想听,并不是在讲气话而已……
现在是放饭时间,走廊上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裴诗抬起泪眼,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心里无比的空落锎。
不知道要做什么,她沉默地低垂着头,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仿佛,她已经同这个世界,彻底脱节了。
裴诗默默地转过身,刚要离开,病房的门却忽然打开了,叶霜从里面走出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问道,“你去哪儿呢?不饿吗?一起吃饭呀……”
“不了。”裴诗连头都没有抬,用力挣开叶霜的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要走了……”
是的,早该走了。
“等等!”叶霜大步一迈,双臂一展拦在她的身前,皱眉道,“你就这样走掉了,我怎么和他交代?”
裴诗恹恹的,嘴唇动了两下,“那是你的事。”
她低着头,执意往前,但是叶霜也不肯让。
两个人老鹰捉小鸡一般地胶着着,好几次,裴诗都差点撞上叶霜的胸口,她退了几步,眼神渐冷,语气有些崩溃,“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让我帮忙,我已经帮了……现在任务完成了,我要走,你干嘛还要拦着我?”
叶霜挠挠头,有些吞吐,“那个……我、我以为,你会留下来照顾他……”
“为什么啊?他是我的谁?!”裴诗一脸错愕地反问,心里憋屈得要命,“这种事,不是应该你来做更加合适吗?”
她踉跄地退后几步,声音破碎,“说到底,我根本不应该答应帮你忙的……他如果不愿意留院观察,你直接来硬的,撂倒他不就是了么?多简单啊,何必要来找我?”
话音刚落,叶霜的双眼骤然圆睁,就见她犹如野兽一般跻身上前,迅速钳住裴诗的肩膀,将她压制得严严实实,然后一拳,狠狠敲在她脑袋旁边的瓷砖上,震得裴诗忍不住抖了一下。
“裴诗,我忍你很久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装傻充愣很好玩么?”
这样近的距离,裴诗才看清叶霜的眼底,红通通一片,她大概是,刚哭过,这会因为生气,整个人就像是被浇了油,而烧起来的大火,怒气冲冲的,快要将一口牙齿咬碎,“他喜欢你,所以只听你的话!哪怕你提再无理的要求,他都会照办。对,我是暴力女,我冲动无脑,大部分的事情,我都爱用拳头来解决!但是,我绝不会对他动粗,因为……”
“因为你喜欢他,是不是?”
裴诗的情绪也上来了,一把将她推开,赫然出声接了一句,使得叶霜猛地一怔。
“到底是谁在装傻充愣?我不是木头,我也有感觉,我是知道他喜欢我,但,那又怎样?”
裴诗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把话说得这样直白,“我有爱人,很早很早就有,我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我不会,也做不到,再让别的人走进我的心里……正因为我们彼此都明白这一点,所以,有些事情,不必点破。”
“可是你呢?叶霜,你为什么也要学这一套?你为什么不能勇敢一次?不曾试过,你怎么知道自己就没有机会?”
“够了,别说了……”
叶霜捂住耳朵,胸中情绪翻涌,她无助地望着裴诗,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的罪人,狼狈和羞耻,让她无所遁形。
裴诗垂下眼睑,嗓音硬邦邦的,“我和靳先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是要继续当只缩头乌龟呢,还是放手一搏,都随你。好好想清楚吧……我先走了……”
这一次,叶霜没有再拦她。
只是下一秒,忽然打开的病房门,吓了她一大跳。
叶霜抬头,看向对面站着的男人,心口狂跳。
他穿着不合身的病服,胳膊挂在输液架上,面上的表情,就如同死水一般平静。
“那个……”
叶霜舔了舔干涩的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诗走了?”
靳荣轩问,叶霜愣了一秒钟,轻轻地点头。
她在心底苦笑,果然,他最关心的,还是裴诗。
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刚才她们说的话,他究竟,听到了多少呢?
如果是全部,那么此刻,他的心里,应该正在淌血吧?
想到这里,她摇着头扯开嘴唇,又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
叶霜啊叶霜,为什么你脑子里的第一想法,永远是关心靳荣轩怎样怎样呢?
你都没有自我的么?
你怎么就不想想,他在听到你的心意之后,却还是这一脸毫无波澜的表情,能够淡漠地直视你,平静地和你对话,意味了什么?
“我去趟厕所。”靳荣轩撑着输液架挪了两步,停顿片刻,又扭过头,对她说,“饭菜快凉了,进去吃。”
靳荣轩不过是说了句简单得不得了的好话,叶霜一听,却立刻弯起唇角,暗爽地摸了摸鼻尖。
那喜不自禁的模样,像极了好不容易得到期待已久的糖果的小朋友一般。
没办法,她就是这样容易满足,叶霜乐呵呵的,又免不了在心底自我安慰——
哦,或许,他是没有听全吧……
-
住院楼外,peter靠在树下,从兜里掏出半包香烟,抽出一根,点燃。
瘾头发作,他的手指抖得连烟都夹不住,男人哆哆嗦嗦地闭上眼睛,低下头,用力吸了一口。
他仰面朝天,吞云吐雾,想象着从前将针头,扎进血管里的那份快。感,忽然酣畅地叹息了一声。
男人瘦削的轮廓,在呛鼻的烟雾里,模糊得似乎只剩下了一副骨骸。
身上没有钱,他只能用这种方式,犒劳一下。身上的毒瘾。
peter很快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