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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靳荣轩的话还没讲完,裴诗已经冷冷打断了他,“靳先生,请你不要提那个人的名字。”
靳荣轩无奈地摇摇头,停顿了良久,才叹息着问她,“但是小诗,你真的,决定好了么?”
裴诗登时如临大敌般地缩紧了身子。
不要……不要问这种话……
求你了……
靳先生,你该知道,哪怕是一丁点的动摇,对我来说,都将会是灭顶之灾……
裴诗掩住通红的眼眶,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悲切,她也不想知道。
“……嗯!我决定了!真的!嗯!”
裴诗已经快要把嘴唇咬出血来了,她胡乱地点头,很用力,几乎是在打砸空气。
最后,她虚脱地将脸埋进被褥里,整个身子,剧烈发颤。
靳荣轩垂下眼睑,不再说话了,逼她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自己的极限。
他不愿让裴诗去做她今后一定会后悔莫及的事,但如果这个孩子的存在真的让她痛苦到了这个地步……
那么,不要也罢。
“唔,妈妈……”
突如其来的幼软童音吓了裴诗一跳,小曲儿大概是睡饱了,刚巧这时候就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从靳荣轩身上跳下去,小短腿碎步跑到床边,蹒跚得像个不倒翁。
“妈妈……”
小曲儿仰着脑袋,巴巴地又叫了一声。
裴诗连忙抹了一把脸,垂下眼眸看着女儿乱糟糟的头发,笑得无比温柔,“宝贝儿,擦擦口水。”
她伸手过去,小曲儿乖巧地拽住她的袖子,凑到嘴边揩了两下。
“妈妈,你睡好久哦……”
小曲儿扶住床板,跳了两下,靳荣轩立刻会意地把她弄上。床去。
小家伙乌龟似的爬到裴诗身边,窝在她的心口,软软的食指戳了戳母亲的脸颊,有些委屈地嘟着小嘴,“妈妈,你都不陪着小曲儿,你是不是不爱小曲儿了?”
“怎么会呢,小曲儿永远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裴诗连忙抱紧小家伙,亲昵地吻着她白嫩的脸颊,心里却痛得像是有火在烧,五脏六腑都快要化为灰烬了。
虽然说者无意,但小曲儿的这句话,无疑就是扎进她脑中的一根、怎么拔也拔不出来的利刺,每分每秒都在提醒着她,自己是个多么不称职的母亲。
前面她忍得辛苦,这会却再也扛不住,眼泪刷地淌了下来,生生灼痛了脸颊。<
泪水割出一道很深的泪痕,在裴诗面上狰狞,最后滴在小曲儿的头顶,将她的发丝打湿。
小家伙后知后觉地抬起头,一看裴诗的脸,立刻就着急了,晃动着她的手臂,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调,“妈妈,你怎么哭了?”
她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靳荣轩,鼻音都冒出来了,“是不是爸爸欺负你了?妈妈,你别哭啊……小曲儿帮你打爸爸好不好?妈妈,不哭了……”
小家伙心疼地去擦裴诗脸上的眼泪,顺带还瞪了一眼无辜躺枪的靳荣轩,一脸“爸爸你最坏了”的怨念表情,伸出小拳头,却发现手太短,够不着去捶他。
靳荣轩摸摸鼻尖,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裴诗摇摇头,连忙转换话题,“不……不关爸爸的事,妈妈只是身上疼,小曲儿给妈妈吹吹好不好?”
“嗯!妈妈哪里疼?”
裴诗指了指手臂,上面缠着绷带,一看就是有伤。
小曲儿不敢拿手去碰,小心地凑近一些,鼓起嘴巴呼呼地吹气。
无奈她人小,用力吹了两口气,脑袋就晕了,摇摇晃晃地一屁股跌坐在床上,震得床板都发出了吱呀一声。
小曲儿摇了摇发晕的脑袋,急切地问:“妈妈,还疼不疼了?”
裴诗捧住她红扑扑的脸蛋,指尖摩挲了两下,温柔地笑开,“不疼。”
“还有没有?”
裴诗看女儿一脸不肯相信自己会因为这点伤而疼哭的表情,就又指了几个地方。
小曲儿埋着头,尽心尽力地全部吹了一步,最后反复确认了妈妈身上不痛了之后,她才倒在裴诗身边,小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松了一大口气。
裴诗将累得很快又睡着了的女儿揽进怀里,再不敢掉一滴眼泪。
左心房的位置仍旧隐隐作痛,为那个即将被自己抛弃的孩子,也为了一段,没法再撑下去的感情……
但那并不是,小曲儿吹一两口气,就能治愈得了的。
只是这一场痛哭,倒让裴诗清醒了不少。
她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痛定思痛,当机立断了。
裴诗理了理微乱的额发,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面向靳荣轩,规规矩矩地开口,“靳先生,我能借用一下你律师团里的mr。king么?”
“小诗?”
靳荣轩有一瞬的错愕,因为那名律师,是专门处理婚姻方面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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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诗准备离婚了。大家说,是离,还是不离呢?六千字哦,好吧加了一千字我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094就算要爬他也要爬着去见裴诗
裴诗没有再说什么,她将小曲儿抱到一边,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平静地拿过床头的手机。
她输入锁屏密码,接着点开通讯录,里面有一通电话,是陆擎苍打过来的。
时间显示在两天前。
但是,也只有那么一通而已骟。
裴诗没什么情绪地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端详了很久——通话时间,足足有三分多钟。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电话又是靳先生接的,难道说,陆擎苍会对自己的妻子孤身被另一个男人,哦不对,是前夫带回家中,一点都不介怀?
再大度的男人,怕是都不能忍受吧铪?
但是,整整两天两夜的时间,陆擎苍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来瞧过自己一眼。
裴画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她对他来说就有多么廉价……
手指下意识触上那串号码,电话就那么拨了出去。
她僵直着身子等待,但是,很久都没有人接起。
裴诗失望地挂断,她吸了口气,又不死心地翻了翻收件箱,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呵,他就连一条短信,都不吝啬给自己。
哪怕是一个字,“嗯”也好“哦”也好,甚至毫无意义的字符,都可以啊!
起码能够证明这个男人,至少有那么一秒种,曾经记起过,还有她这么个人存在……
裴诗晃了晃发沉的脑袋,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
她缓缓抬起头,这才直视靳荣轩的眼睛,唇角的笑意苦涩而漠然,仔细看还在瑟瑟发抖,但她强撑着又询问了一遍,“靳先生,可以吗?”
靳荣轩看着裴诗眼里深不见底的悲凉,抿紧了唇——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有想过裴诗和陆擎苍之间或许撑不了多久,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让他过来一趟。”
“好。”
裴诗点点头,将手机放回了原位,心情,前所未有地静如止水。
其实从陆擎苍因为裴画手腕上无缘无故突现的伤痕而冤枉她,冲自己大发脾气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产生结束一切的念头了。
当时裴诗理智失控,稀里糊涂地向陆擎苍表白,她看着男人一脸狂喜却又不可置信的模样,心里也是颤抖得不行。
天知道她压抑到了什么程度,才克制住了飞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因为她明白——自己,不应该再陷下去了。
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陆擎苍其实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愚蠢的是她自己,在外漂泊四年,狼狈得浑身是伤,养成了比从前还要极端还要扭曲的脾性,却还妄想被那个男人温柔认领,妥帖收藏。
裴诗其实比谁都要清楚——她和陆擎苍之间,不管过去多少年,永远都会夹着一个裴画。
她就存在在最显眼的位置,不老不倒,不死不灭。
如今,裴画醒了,自己也是时候,该“功成身退”了。
她和陆擎苍的婚姻,从头到尾,都是利用,都是欺骗,都是一场假得可以随时醒过来的梦。
它甚至不美好,也没有让人憧憬的必要,只是带着记忆深处最温凉蚀骨的热度,就像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雨,不淋一次,你永远不知道这段生命会有怎样的未来……
但是,真的到此为止了!
说什么为了爷爷,他可以随便娶一个女人,到头来,全部都是谎言!
这颗肾,他既然处心积虑想要,她就偏偏不给!
呵,一年之约?
见鬼去吧!
他们之间就连一分钟都不会再有了!
陆擎苍,我要和你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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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清晨,天空终于彻底放晴了。
被大雨冲刷过的城市,弥漫着淡淡的青草气息,一砖一瓦,都干净到近乎扎眼的地步。
陆擎苍是被冻醒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的被子一半掉在地上,还有一半,只横着盖住了他的双。腿。
骨折的手吊着,虽然没有打石膏,但是要拖动被褥还是很困难的。
罢了,反正也睡不着,陆擎苍索性坐起身子,下床,走到窗户边上。
擦得雪亮的玻璃上,映出的却是一张难看得连鬼都不如的脸,惨白的肤色,青胡渣,高高凸。起的颧骨,重得快垂到地上的眼袋,憔悴得像是被人吸光了体。内的三魂七魄一般,俨然人间惨剧。
陆擎苍满不在意地吸了两口气,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逼得他蹙眉,男人摸遍全身,却找不到一根烟。
“擎苍……”
身后,有人在叫他。
声音柔婉美好,似是清风拂过心尖。
然而,陆擎苍没有回头,岿然不动得像是一座大山,他眯起眼睛,视线飘得老远,紧紧锁定在医院的大门口。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擎苍?”
病床上的女人又叫了一声,怕他烦,刻意放低了嗓音,她能说的话有限,这两个字,是她说得最顺畅的一句。
但是站在窗边的男人,始终没有理她,他仿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里有一扇门,还上了锁,她没有钥匙,也敲不开……
仅仅是一个背影,他就将她生生拒之千里之外。
裴画能做的动作也很有限,想到这里,她委屈地咬住了下唇,巴掌大的小脸动了动,枯黄的长发立刻顺着两颊垂下来,挂到她的眼前。
稻草一般的头发刺痛了她的双眸,想到从前健康活泼的自己蓄着的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裴画的心情越发的糟糕,鼻头一酸,压低了声音,嘤嘤地哭了起来。
病房很大,却异常安谧,于是,裴画的哭声便成了这整个空间里唯一的动静,扩散在每一寸空气里,渐渐弥漫成巨响……
陆擎苍叹了口气,终于转过身来,他看了看裴画脸上纵横的泪痕,还有已经被染湿的病服,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坐下,轻声问道:“怎么哭了呢?”
裴画泣不成声,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费力地伸出手去,停在半空中,似乎是在等陆擎苍握。住。
然而男人只是垂下长长的睫毛,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将吊着绷带的手臂朝向她,裴画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讨了个没趣,又羞愧又可怜地将手收了回去。
裴画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样淡漠而疏离的陆擎苍,真的很陌生,陌生到让人恐惧的地步。
他明明和她呆在同一个地方,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可是,裴画却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