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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抖着,力道都没控制好。
“啪”地一声,响得让人心颤。
好疼!
真的啊!!
这是现实!!!
俩护士看着疯牛一般冲过来的陆擎苍,不由就有些害怕,纷纷后退了两步。
她们面对面看了彼此一眼,还没搞清楚眼下发生了什么事,胖护士已经被陆擎苍揪了过去,她尖叫一声,下一秒却被男人射出的锐利目光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个姓裴的女人,她……她怎么了?”
胖护士人虽然大个,但胆子却小得可怜,在陆擎苍的压制下,浑身发抖,身体软得仿佛骨头都被人抽光了一样。
而且陆擎苍的眉目深刻而刚硬,只要表情稍微有些紧绷,看上去就特别凶神恶煞。
尤其他还满脸胀红,额上青筋都挤出来了,一副情绪过激的模样,不知道的人,百分百会以为他是来寻仇的。
胖护士怕归怕,但是硬气地没有将裴诗供出去,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们不……不能随便透露病人的情况……”
陆擎苍心急火燎的,耐性早已耗尽,刚要发怒,听她竟然有脸这样说,都快被她气笑了——这种时候知道守规矩了?你刚才都已经透露到大西洋去了好不好!
“她是不是叫裴诗?”
“对、对呀……”
“我是她丈夫!”
陆擎苍冷冷白了她一眼,又自豪又骄傲地宣布所有权。
“呃……”
胖护士有些傻眼,难道刚才和裴诗呆在一起的那个温温柔柔的帅哥,不是她老公?
眼前这个神经兮兮,又凶巴巴的男人才是?
啧啧,可惜啊,白瞎这张俊脸了……
胖护士还没来得及摇头表示惋惜,陆擎苍已经不耐烦地赶人,“没你们的事了,走吧!”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特别骇人,只是面上那抹甜腻得化不开的微笑,怎么也掩不住。
那场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俩护士听了,哪敢再多看他一眼,连忙抱着脑袋疾步逃离。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也只能怪自己倒霉了,在自家医院的道上走,还碰到了个神经病……
陆擎苍才不介意自己被旁人当成了疯子,事实上他这会的确不怎么正常,因为过于激动,他掏出手机给裴诗打电话的时候,连home键都按不动,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裴画的病房已经近在眼前,陆擎苍没有进去,转而靠在了门外的墙上,他的脚先是抵住墙根,然后放下来,没过两秒又往前绕了半圈,搁在左腿上。
陆擎苍整个人像是得了多动症一般,不停地变换站姿。
但是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煞风景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试了好多次,但是裴诗一直没有接电话。
-
裴诗已经跑出了医院大楼。
外面的雨大得能将她砸死,可女子没有丝毫犹豫,反而逆着风,越走越快。
冰凉的雨点就像是细密的针,戳进肌肤上的每一寸毛孔,进到深处剧烈搅动,将热度迅速冻结。
裴诗冷得牙关打颤,闭上眼睛,满头满面的雨水倾侧而下,整个世界正被一场狂风暴雨洗劫,所过之处兵荒马乱,喧嚣成一片闹海。
而她的脑中,却只盘旋着刚才自己鼓足勇气说完的那句话。
她在请靳荣轩帮忙,她要打掉这个孩子。
孩子……
她的孩子……
此刻就活生生地存在在她的身体里。
眼前慢慢浮现出小曲儿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笑得天真活泼,幼软的童音撩拨着她最柔。软的心弦——“妈妈,你什么时候能生个弟。弟给我玩呀?”
那鬼精灵有事没事,就爱说这话……
女子细细的五指抚上平坦的小。腹,隔着那层肚皮,她似乎能描摹出它的轮廓,心与心,便也更近了一分。
裴诗忍不住,轻轻一笑,笑过之后是更大的失落。
——可是,自己不要它……
稍微想象一下,心脏就像是被铁丝网绞紧了一般,疼得整个胸腔都缩起来,裴诗拼了命地大口呼吸,却是一点空气都没有吸入肺里。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死在这场雨里。
死在没顶的愧疚里。
死在,无人问津的绝望里……
“小诗。”
长久的沉默之后,靳荣轩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在她的耳畔静止。
“嗯?”
裴诗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过来,用最平静的口吻发出这个单字。
她很逞强,不想让太多的情绪外泄,搞得他也不开心。
同时,裴诗也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来应对接下来靳荣轩可能会问自己的话。
“你在哪里?”
那一秒,裴诗的眼睛倏然瞪大,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抛出这样一个稀松平常的问题来。
因为太过简单,她反而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听筒那头传来的清晰的雨声,径直刺进他的心里去,靳荣轩的眉头越蹙越紧,他大致能猜到,她一个人,会呆在什么地方,孤零零地犯傻。
“小诗,我马上过来。”
听到这句话,裴诗的眼眶不可避免地红了一圈,雨滴狠狠砸在眼睑上,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靳先生……”
“去找个地方躲雨。”
靳荣轩淡淡地吐出一句,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快。
叶霜刚从洗手间出来,迎面就看到男人行色匆匆,似乎是想往医院外面赶,她连忙招手拦了一下,大叫着提醒,“外面在下暴雨啊,打把伞!”
靳荣轩无谓地摇摇头,擦过她身边的时候,还知道撂下一句“不用跟着来”。
气得叶霜在原地直跺脚,抓狂地将他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骂了个遍。
-
在陆擎苍坚持不懈地打到第七通电话的时候,那头的人终于接了。
“喂?”
清冷的男声,就像是一盆冷水,将陆擎苍心底的兴奋与雀跃,浇了个彻底。
“你是谁?”
靳荣轩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侧过身,帮裴诗系好安全带。
车厢里,他们两个浑身湿透地坐着,从头到脚都在淌水,活像刚从海里被捞上来的一样。
“裴诗呢?让她接电话。”
从扩音器里传出的男声还伴着“滋滋”的杂音,但这并不影响陆擎苍话里的冷酷与愠怒。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靳荣轩安之若素地打了个喷嚏,动静有些大,但没有吵醒旁边的人。
自己找到裴诗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了,身上看不到一块干的地方,脸色白得像是快要融化在苍然的天幕之下。
将她抱进车里,一句话都没有说上,裴诗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她大概是累极了,容颜无比憔悴,湿哒哒的脸颊,肯定是哭过的,但是,早已分不清哪里是雨水哪里是泪水。
裴诗没有发烧,但那是早晚的事,她手臂上包扎好的绷带被水一泡,基本上就作废了。
也不知道,伤口会不会感染。
靳荣轩撩开湿漉漉的额发,漫不经心地回应,“她就在我身边,但她现在没空接电话。”
陆擎苍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道,“靳先生,麻烦你搞清楚立场,裴诗是我的妻子。而你,连她的朋友都算不上。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让她接电话。”
靳荣轩摸着方向盘,神色恹恹,对方记性不错,还知道拿他亲口说的话来噎自己。
裴诗睡得一点也不安稳,她忽然翻了个身,抬手就拍在了车窗上。
靳荣轩看她的脑袋磕在车窗上,怕她待会会不舒服,耐着性子将她整个人拨了回来,视线扫过女子的肩胛处,就见轻薄的白色布料下,一朵花的形状若隐若现。
性感到极致的黑色曼陀罗,妖艳地刺激着男人的视觉神经。
像是回忆起什么,靳荣轩牵出一抹笑,神色仍是极淡的,在电话那头的男人快要爆发之前,漠然地率先发问,“陆先生,你知道小诗后肩上刺着的那朵黑色曼陀罗,代表着什么吗?”
“嗯?”
陆擎苍下意识应了一声,蓦地想起那一次在慈善晚宴上,裴诗的披肩滑落,肩胛处,确实有一朵黑色曼陀罗,他当时还纳闷过她为什么会弄个纹身呢。
“四年前,小诗为了我挡了一枪,就伤在后肩的位置。伤口愈合之后,她嫌疤痕太难看,但又不愿意去做修复手术。那朵刺青,是我亲手给她纹上去的。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我只会让她受这一处伤……”
靳荣轩的声音四平八稳,却如同切割机一般,轰隆隆地屠杀着陆擎苍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他已经预感他接下来将要说什么,然而他制止不了。
“可是小诗回到t市之后,受伤就成了家常便饭。不管是外伤,还是心伤,似乎全部都拜你所赐吧,陆先生?”靳荣轩轻笑着反问,原本就没有温度的嗓音,此刻更显得锋利而伤人,“你如果保护不了她,就给我滚出她的世界,越远,越好……”
那一瞬,陆擎苍的心,如遭重击!
靳荣轩的话每一个字都扣在了点子上,太准太狠,他根本无从反驳。
口口声声说爱,却一直在伤害,他这个丈夫,当得太过失败。
还要一个外人,在这里苦口婆心地教训自己,陆擎苍无声地苦笑,清了清嗓子说,“我和她的事,不牢你操心。”
靳荣轩无视他的嘴硬,自顾自道,“不客气。”
“你到底对裴诗……”
陆擎苍忽然提起一口气,烦躁地吐出几个字,但他很快清醒过来,晃了晃脑袋,没有再往下说了。
只是靳荣轩正好开口,于是就变得好像是他截断了他的后半句话,“这种问题就不用问了。”
陆擎苍点点头,反正他也不想知道了,顿了顿,又问,“你们在哪?我过去去接她。”
靳荣轩的车已经快要开到自己的住处,他报了一个地址,然后,驱车进停车场。
陆擎苍挂了电话,刚要离开,病房的门却被人打开,赵素云满脸焦急地走了出来。
她手中攥着手机,亮堂堂的屏幕上,显示着她正在拨打陆擎苍的号码。
抬眼,就见儿子在面前站着。
赵素云挂了电话,上前就拉住了陆擎苍的手臂,不满道,“你在门口站着干嘛呢?进去啊!”
“妈,我有点事……”
赵素云立刻拉下了脸,“现在画画最要紧,天大的事你也给我搁一边去,以后再做!画画的情况好不容易才稳定一些,这种时候你要不管她随便在外面乱跑,你良心能安么你?”
“妈,我很快回……”
但赵素云完全不给陆擎苍把话说完的机会,用了蛮劲将他往里拖,“别废话,快进来!画画巴望着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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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觉得靳先生的感情很奇怪么?有木有啥想法?仁者见者哟~~
☆、093是时候该痛定思痛当机立断(离婚前奏)
陆擎苍几乎是立刻就甩开了母亲的手,不顾她脸上满满的错愕和受伤,坚决地退到了病房外。
男人对着赵素云一字一顿道,“妈,这件事我不会退让!裴诗在等我,我必须立刻去找她,没得商量!但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耽误太久!”
赵素云听罢,还没来得及嘶吼,陆擎苍已经风一样地跑出了她的视野之外。
她喘着粗气追到电梯口,手中的手机催命似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