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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衰竭就衰竭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确定,我们已经反复检查过多次了,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李医生郑重其事地说完,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病人,摇头叹息。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李医生回忆道,“陆夫人早前来问过,我照实告诉她了。”
所以,目前只剩总裁还被蒙在鼓里?
而且好奇怪,夫人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瞒着不说呢?
就算总裁当时是为了裴小姐的事铁了心不去理会她,夫人也不该拿裴画小姐的命来开玩笑啊。
她心里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赵昭揣着疑惑,又问,“那……肾。源方面呢?”
李医生无力地摇摇头,这些年,院方一直在积极寻找合适的肾。源,可哪有那么容易呢?
加之病人一直未醒,就算有五成以上的匹配率,医生也不敢贸然动手术移植。
因为一旦发生排斥反应,只有死路一条。
除非……
李医生大着胆子提议,“不是说,病人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么?能不能把她找来……”
赵昭立刻冷冷扫了他一眼,目光比利剑还要冷锐,似是要将他活活刺穿。
李医生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噤声。
赵昭不再理会他,低头,擒着下巴沉。吟。
——肾衰竭,换肾势在必行。
裴小姐的确是最佳人选。
可且不说她愿意与否,四年前,裴小姐的身子也受过重创,到现在都没有调养回来。
取一颗肾,怕是会要了她大半条命,这代价太过昂贵。
总裁那边,又该如何抉择?
赵昭越想越头疼,他拍拍后脑勺,撩开百叶窗,凑近俯瞰。
陆擎苍已经走到了裴诗和那个陌生男子的面前,只一个高挑挺拔的侧影,便透出骨子里的意气风发来。
距离太远,看不清男人此刻脸上的神情。
镜头一点点拉近,陆擎苍刚毅桀骜的面孔渐渐清晰起来,他的唇角上扬,维持在一个狂妄的弧度,笑意三分邪气七分危险,却始终不及眼底。
裴诗看着他,心脏跳得厉害。
女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靳荣轩见状,伸手揽住她的腰,给了裴诗一点支撑,她这才勉强站稳。
裴诗心里直打寒战——陆擎苍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小曲儿的存在!
而当事人只是冷冷盯着那只横在裴诗背后的手掌,英俊的脸,彻底黑了。
“裴诗,你朋友?”
陆擎苍高傲地扫了靳荣轩一眼,沉住气维持好风度,冷淡地问。
裴诗怔愣了一秒,像是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同时又庆幸地松了口气,她不假思索地摇摇头,清冷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靳荣轩似乎挺赞同裴诗的回答的,难得露出了微笑,清朗的眉目附着着一层柔和的光芒,他点点头,说道,“我们算不上朋友。”
陆擎苍听着他们就连否认都同声同气,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
他只觉得自己的一拳重重打在了棉花堆里,没有一丝占了上风的感觉。
——“靳荣轩。”
男人坦然大方地自我介绍,收回搁在裴诗腰上的手,朝对方伸了过去。
那一刻,眼里像是扎进了一根刺,陆擎苍恨不得扭断那只耀武扬威的手,但裴诗一直面色苍白地抖着唇,好像很害怕自己的模样,他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但还是强忍住情绪,面无表情地回握。
——“陆擎苍。”
空气中似是冒出了飞溅的火星,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直冲云端。
靳荣轩没瞎,怎么会看不到陆擎苍手背上隐隐跳动着的青筋,还有他淬着熊熊烈火的眼神。
他也知道这个男人是因为当着裴诗的面才隐忍不发,但是,此刻她心里只担心小曲儿的存在会被发现,压根不会在意他有多为自己着想。
靳荣轩往前站了一步,不动声色道,“我和小诗很久没见了,准备出去吃顿晚饭。陆先生要是不嫌弃,可以一起来。”
裴诗立刻感激涕零地望向男人,心里恨不得给他点一百二十个赞——靳先生的脑筋实在是转得快,这招以退为进真的太棒了,轻轻松松便化解了眼下的危机。
他们之前就是在说吃的,接得这么顺溜,陆擎苍没有理由怀疑。
而且,自己是真饿了!
裴诗从原先的方寸大乱里渐渐平静下来,顺着靳荣轩的意思从容地点点头,面对着陆擎苍,一脸“你要加入我完全没问题”的表情。
而实际上,她怕是不愿意多瞧自己一眼的吧?
陆擎苍无奈地苦笑,他们这样坦坦荡荡,他还能厚着脸皮跟着去?
倒显得自己太过小心眼了。
“裴诗,你过来一下。”
陆擎苍说完,转身径自绕过花坛,走到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面站定。
裴诗云里雾里,眼睁睁看着男人走远,还不忘回眸征求一下靳荣轩的意见。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我很快回来。”
裴诗小跑着追上陆擎苍,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被他一把扯住手臂,强势抵在了树干上。
男人一低头,眼睫几乎刷在裴诗脸上,两人呼吸交错,她错愕地抬眸,绷着唇角不悦,“陆擎苍,你做……唔!”
微张的唇,方便了男人的动作,他倾身,忘我地长驱直入。
那一瞬,裴诗的身上就像是通了电一般,脑中被闪得空白一片,除了越张越大的眼睛,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作何反应。
陆擎苍的吻远不如他身上的气场来得强烈逼人,不如说温柔到了极致,又软又甜,生怕弄疼了裴诗。
天差不多快要黑了,不知名的虫子藏在草丛间,兴奋地吱吱乱叫。
良久,陆擎苍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清浅的月光下,裴诗的薄唇红得诱。人,光泽艳丽,她别过脸,眼眶中含了水汽。
愤怒、委屈、不甘、惊愕、纠结,种种情绪如浮光掠影一般从她脸颊上滑过,陆擎苍半拥住裴诗的身子,额头杵在她的肩膀上,从喉咙深处吐出一句,“对不起,我吃醋了。”
他长长地叹息,双臂揽过女子纤细的腰肢,扣紧,仿佛想用这种方式,将她身上被另一个男人烙下的气息彻底驱逐。
陆擎苍侧过脸,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项间,掷地有声道:“裴诗,不要让别的男人碰你。你是我一个人的。”
裴诗仰头,疲倦地靠在树干上,脊背被硌得生疼,却疼不过胸腔里那颗快要跳动的心脏。
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但还是强撑着笑起来,歪头,咬住嘴唇凉薄道,“陆擎苍,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没有听懂么?吃醋?呵,你有那个资格?这种话,还是留着裴画醒过来,你去和她说吧……”
陆擎苍顿时胸口一窒,打蛇打七寸,她在这种时候提到裴画,自己就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但是,真的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放手么?
不行,他做不到!
“裴诗,我刚刚是急糊涂了,才会……”
“不必解释。只要牵扯上裴画,你哪里还有理智可言?”裴诗冷然地将他一把推开,半点余地都不留,“陆擎苍,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了行不行?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到现在我也没兴趣知道了。我不管你是心血来潮、真情流露还是单纯的征服欲爆发,怎样都好,但是,这些都与我无关。我不想逼你做出选择,明明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何必强求?”
陆擎苍哑然,深深吸了几口空气,却一直冷到肺里。
他那么高的个,身披与生俱来的贵气与自傲,此刻在她面前,却渺小得连只蚂蚁都不如。
裴诗字里行间透出的决绝,如同利刃一般扎进陆擎苍的身体里,刀尖还淬着毒,渗进血脉里,淌过的尽是绝望的苦楚。
她真的比他潇洒豁达太多了——但是,她怎么可以这样?
自己还在苦苦挣扎,她凭什么说走就走?!
倏尔,男人闷声笑了,他逼近裴诗,像是一只被逼到了绝路的野兽,眸子里猩红一片,“裴诗,你说我打一鞭子再给颗糖,你又何尝不是这样?上一秒给我的机会,你下一秒就收回;前一刻你说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了,我还来不及高兴,下一刻你漠然到转身就走!感情是靠两个人经营的,你从一开始就等着我犯错,冷眼旁观不肯交心,到了时机你就一脚把我踢开,然后高高在上地数落我的不是……裴诗,我不是什么冷血动物,我也有心的……”
“怎么我伤到你了么?”裴诗不再看他,指尖擦过湿。润的眼角,将泪水生生逼退,她笑起来,却是比哭还要难看,“那我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对啊,这事儿从头到尾就我一人的错,你们统统都是受害者!”裴诗仰头咆哮,整个人失控,“陆擎苍,这样你满意了没有?!”
“裴诗,不要曲解我的话,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他急切伸手,却被她一巴掌扇开,“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
陆擎苍一拳砸在树干上,眼睁睁看着裴诗的身影消融在夜色之中,却无能为力。
他该怎样告诉她——其实一直以来,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人,是她……
陆擎苍从小就知道,裴诗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宁愿一整天呆在琴房里拉琴,也不愿意和自己说一句话。
她钟爱的,只有被她视作性命的小提琴。
裴诗太过遥远,也太过虚幻,就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境,但终究是不可企及的。
而裴画的不离不弃,是陆擎苍今后的一整个人生,自己必须对她负责。
原本,三个人可以相安无事地过完这一生,只是四年前那一。夜,干柴遇烈火,陆擎苍的潜意识就此失控!
他会赶走裴诗,一方面是恨她主动“勾。引”自己害了裴画,另一方面,是强迫自己能够回头是岸。
只是,谈何容易?
越去压抑,反而会反弹得更加厉害。
四年的时间,他是如何过来的,裴诗不会知道。
陆擎苍曾经瞒着所有人,翻天覆地地去找她。
他没有动用任何手段,只是像个疯子一样走街串巷,逢人就问。
后来,陆擎苍彻底累垮了。
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索性就当这个人死了,好歹还能苟延残喘地过活。
然后,他的心,也死了……
在婚礼上遇到裴诗的那一天,只一眼,陆擎苍便从拥挤的人潮中认出了她。
他看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礼裙,明艳动人地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小鸟依人地贴在他的身畔,歪头,轻轻一笑,如同雨霁初晴、春风拂面。
那一刻,陆擎苍化石一般的心脏,终于从沉寂之中复苏。
要不是宋薇薇沉不住气先一步扯了头纱,逃婚的就是陆擎苍!
但是这些话,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她会信么?
陆擎苍自嘲一笑,裴诗现在,应该正和靳荣轩坐在亮堂堂的餐厅里,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开心地吃着晚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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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陆擎苍空出一个小时的行程,又去了趟医院。
尽管听过赵昭的汇报,但是不亲自向主治医生问清楚裴画目前的具体情况,他始终放心不下。
李医生的办公室在十二楼,但是电梯恰好坏了,陆擎苍只好认命地爬楼梯。
到了第五层的转角处,他隐约听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