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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擎苍眉头轻蹙,纳闷裴诗为什么会在身上弄个纹身,但他没时间想那么多了,男人立刻转过头,朝赵昭使了个眼色。
裴诗已经来到了张伯身边,她蹲下身去扶起他,还将他揽近自己,丝毫不在意对方又脏又臭,另一手迅速捡拾硬币,忙得不可开交。
赵昭看看陆擎苍,又看看裴诗,连忙会意地紧追上去,抓过滚到墙角的破铁罐,举到她的面前。
裴诗愣了几秒钟,这才将硬币放进去,低声和赵昭说“谢谢”。
赵昭诚惶诚恐,连连摆手。
裴诗拉过张伯的手,轻轻抖了两下,语声又细又软,“来,放这儿。”
“小诗?”
老人缓缓抬起头,眼前的一抹身影虽模糊在视线里,但他几乎可以确信是她了,声音颤巍巍的,溢满凄楚的嘶哑。
一旁的赵昭不断摇头,整张脸紧紧绷着,生怕她一时口快就应声了。
裴诗吸吸鼻子,红着眼眶笑了,她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张伯的手背,让他安心。
她搀着他走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面前,对方看着裴诗充满了敌意,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干什么?”
“脚,麻烦挪开一下。”裴诗面无表情地动了动嘴唇,嗓音寒冷彻骨,“硬币,踩到了。”
男人顿时觉得有些丢脸,后退一步,烦躁地破口大骂,“至于嘛!不就一块钱,丢在地上连小学生都不屑去捡了!你是不是有病啊,为个乞丐都这么较真!”
“老公,别说了……”
他老婆恨不得捂住男人欠抽的嘴,他来得晚,不知道裴诗是陆擎苍的女伴,这会逞了口舌之快,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裴诗冷冷一笑,有些话她无法烂在肚子里,“乞丐也是人,也和你一样是爹生娘养的。你在戏弄他的时候,最好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会不会疼。”
“那这么说,你是真的认识他了?”安琪赫然站起来,满眼的咄咄逼人,她才不管裴诗有多义正言辞,她把人放进来只有一个目的,没让她出丑出到上明天的头条,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这样维护他,又是搀扶又是帮忙捡硬币又是指责我们大伙的,交情应该不浅呢。是吧,裴小姐?”
☆、040我和你一起
安琪自诩高贵地双臂环胸,笑得无比得意,满脸的胜券在握,她非整得裴诗翻不了身才好。
但她若是长点心眼稍稍留意一下陆擎苍此刻的神情,便能瞧见男人面上滔天的怒意,如同密密麻麻的箭羽扣在弦上,蓄势待发。
张伯呼吸急促,似乎想要站出来为裴诗辩驳,但被她伸手护在身后,微笑着拦住了。
为这种善妒的女人玩的幼稚的小把戏买单,真的没什么必要。
裴诗美目流转,淡定地开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似乎都与你无关吧,安琪小姐。”
安琪冷哼一声,字字冷厉:“如果不是,你就不该为他站出来而驳了陆总的面子;如果是,你就不要再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她深吸一口气,重重提醒,“请你别忘了今天是以什么身份出席的!”
女人口口声声,全是为了陆擎苍考虑,听在旁人耳中都不免感叹安琪的痴心一片,但本人却全程眉目寡淡,看死物一般看着她。
“哦,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怎么我丢了安琪小姐你的脸了么?”
裴诗说这话时瞥了陆擎苍一眼,对方一直冷然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对她不受控的任性,他无奈,更多的却是纵容。
“我……”
安琪顿时语塞,她也不是木头,怎会察觉不到陆擎苍其实并不气恼裴诗当众和他对着干的举动,可是为什么呢?
这说不通啊……
在这里,陆擎苍就是睥睨天下的王者,他的命令,所有人只有遵从的份!
而她裴诗算什么?!
“嘁,你是听不懂人话呢,还是脸皮比城墙还厚啊?这里是上流人来的地方,你如果想和一个乞丐为伍,就趁早滚蛋,别把我们脚下的地弄脏了!”
“老公,老公啊!”
女人扶住额头低叫,频频抽气,似是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陆擎苍只管不动声色地听着,挑眉的模样邪气而迫人,水城酒店的大堂经理——岑森是吧?
好,他记下了!
裴诗清清嗓子,挺直脊背,眼神越发的坚定:“不好意思,我原本就是要走了的。”
唇角尚未扯开,陆擎苍已经箭步上前揽住了裴诗的腰,高声道,“我和你一起!”
全场震惊过后,是空前的死寂。
连同裴诗,也一并怔住了。
他说什么?
他可是这场晚宴的主角!
“眼不见心不烦,别让这群人侮辱了‘慈善’两个字。”陆擎苍沉声说完,拍拍裴诗的肩头,“走吧。”
直到被陆擎苍带出酒店,裴诗还没晃过神来。
她刚想说话,张伯却猝不及防地一头往地上栽去。
幸亏陆擎苍眼疾手快拉稳了,否则裴诗也得跟着一起摔。
“张伯?你怎么了?张伯!”
陆擎苍当机立断道,“裴诗你别急,我去开车,先把他送医院去!”
☆、041裴小姐的手大概就是那样耽搁掉的
医护人员忙活了近一个小时,总算将张伯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裴诗站在外头,凝眸望着病房里沉睡的张伯,眉头始终没有放松过一秒。
据医生所说,张伯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光青紫瘀痕就多达三十处,应该是长期遭人毒打所致。
而且严重的部位还伤及到了某些脏器,照理正常走路都成问题,对于他勇闯帝国酒店的壮举,连医生都表示惊讶。
裴诗知道张伯生活不易,早年丧妻又丧子,一直漂泊无依,最后辗转流浪,在金陵大桥的桥底下安了个“家”。
说来,那座桥就在帝国酒店附近呢。
所以,他是看见自己了?
但仅凭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值得他如此不管不顾?
裴诗想到张伯身上的伤,眸色黯了黯——如果他不抓紧这一线生机的话,可能不知道哪天,就被人活活打死了……
到底是谁,对着一个老人家,也能下得去这般狠手?!
裴诗叹了口气,在长椅上坐下,她想等张伯醒过来,好和他说说话。
这时肩上落下一件西装外套,裴诗嗅着那冷冽而熟悉的味道,边抬起眼眸,正赶上陆擎苍抵着唇轻咳一声,迅速地在她身旁占了一个位置。
男人一直沉默,双眼无神,不知想些什么,像是在做一个永无止尽的噩梦。
裴诗想了想,试探着问出一句:“你就这么跑出来了,真的没关系么?”
陆擎苍脱口就不耐烦地回她,“你少瞎操心,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说完,男人自个也愣住了,一副恨不得咬掉舌头的苦逼表情。
靠,刚才想好了要温柔要微笑的啊,酝酿了老半天,全白费了!
陆擎苍喘着粗气,用力地拉扯头发。
裴诗倒是早已习惯了他的恶言相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但看着陆擎苍莫明焦躁的模样,难免有些在意。
她神色淡淡,干脆道,“你要有事,可以先走……”
话到一半,却换来陆擎苍一记冷酷的狠瞪,搞得裴诗瞬间语塞。
这人,又发什么神经呢?
陆擎苍偷偷看着裴诗的侧脸,只觉得胃里的酸液似是淌进了心脏,他试着轻吸一口气,生疼,生疼的。
为什么啊?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你都不愿意和我诉诉苦,撒撒娇?
谁要你来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问题了?
你怎么不知道为自己想想呢?!
“总裁,我查过了。四年前裴小姐出事之后,是张伯救了她。当时裴小姐的行李也被歹徒抢了,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然后?”
“张伯就带她在金陵大桥下住着,但他是个乞丐,每天讨到的钱只能勉强让两人吃上一顿饭,昂贵的医药费是绝对负担不起的。裴小姐的手,大概就是那样耽搁掉的……”
陆擎苍脑中回放着赵昭的话,只觉胸闷得快要死过去。
☆、042陆擎苍你要带我去哪?
“裴诗。”
“嗯?”
女子托腮,隔着毛玻璃注视着里头的病人,状似无意地应了一个单字。
陆擎苍瞧她如此在意张伯,终是没有吐出原本想问的话,转而道,“金陵大桥桥底最近多出了几个年轻的流浪汉,打人的是他们,想赶走张伯霸占那块位置。我已经吩咐赵昭去解决了。”
裴诗听罢有些意外,她微怔片刻,末了还是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了陆擎苍一眼,低声道谢。
“张伯救过我的命,没有他,我根本活不到现在。所以,真的谢谢。”
裴诗垂头,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出神,唇角牵起一丝弧度,眼里却盛满倔强的湿re。
她越是这样轻描淡写,陆擎苍心里就越发不好受。
这四年,她到底怎么过来的?
为什么赵昭再往下查,就什么都查不到了?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将她的过往变成了一张白纸?
“陆先生,裴小姐,病人醒了。”
护士往门外招呼了一声,裴诗立刻喜出望外地站起来。
“那、那我可以进去看他,和他说说话吗?”
护士点头。
等裴诗从病房出来,陆擎苍已经不在了。
想来也是,她把他一个人留在长椅上,也不指望他会在原地等自己。
裴诗走下楼,准备拦辆出租车回家。
她又累又饿,一步都不想挪了。
冷不防身后响起一声喇叭声,吓了裴诗一大跳,她以为自己拦路了,刚要绕道,下一秒,两束强光从后方直射而来,将她的影子拖得老长。
裴诗回过头,抬手挡住眼睛,昏黄的路灯下,顺着手指的缝隙望过去,银灰色的奥迪在肃杀的凉风中威严而立。
那是,陆擎苍的车。
他竟然还没走?!
喇叭一响再响,裴诗捂住受罪的耳膜,无奈地走了过去。
车窗降下一点距离,男人若即若离的声线缓缓散开,“衣服还我。”
裴诗“哦”了一声,利索地脱下,她敲敲窗门,示意他再降下来一些。
然而,陆擎苍只无所事事地盯着仪表盘看,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诗气得内伤,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愤愤地将外套甩了过去。
男人单手接住,另一手也没闲着,拉过裴诗拽进车里,关门落锁,替她系好安全带,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陆擎苍你……”
“送你回家。”
男人惜字如金地丢下四个字,自顾自发动车子。
裴诗一口气堵在胸口,顿时哑然。
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各怀心事地坐着,一个开车一个看风景,井水不犯河水。
过了好久,裴诗才发觉不对劲,质问道,“陆擎苍,你要带我去哪?我家不在这个方向,你……”
话音未落,车子却猛然刹住了!
过大的惯性致使裴诗的身子剧烈前倾,眼看就要撞上挡风玻璃,下一秒就被身旁男人用力扯回,一把牢牢拥住!
☆、043那让我亲一个?
车子停在了人烟稀少的江边。
夜凉如水,车内的温度却在急速攀升。
裴诗被陆擎苍紧紧搂着,一动都不能动,鼻尖嵌进他的胸口,被压得变了形。
男人整个怀抱的热度骇人,裴诗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冰淇淋,快要化了!
“喂,陆擎苍……”
裴诗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