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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的心情瞬间好了，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各种微妙的氛围中，结束了这顿相亲饭。
张宗正去结账，唐晚晚抢着付钱。
她看了眼账单，脑内计算了遍：“今天我们两张嘴，你只带了一张嘴，不要AA了，AB吧。我付三分之二，你付剩下三分之一。”
张宗正：“……”
多看了她两眼。
沈恪伸着懒腰横切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张宗正：“……”
服务员亲切笑道：“是这样的，我们餐厅今晚被包场了，全场免费。所以你们不用付钱。”
张宗正：“？”
唐晚晚：“？？”
头回听说包场是给全场顾客买单的意思。
服务员微笑着又解释了一遍，大概意思是今晚在餐厅用餐的人中，有个财大气粗的慈善家金主，觉得这里的饭菜倍儿香，龙颜大悦，于是乎请全场人吃饭，花钱买个开心。
有钱就是这么为所欲为。
沈·为所欲为·恪瞥了眼唐晚晚，四舍五入，你今晚又是在和我相亲。
三人乘电梯一起走出餐厅。然后道别。
唐晚晚给老妈发信息报告相亲完毕，然后问老妈还在不在附近，如果在的话，要搭车回家。
少女妈：【搭屁搭。让姓张的送你回家。】
钢铁晚：【我以为你在附近等我，刚让他走了。】
少女妈：【刚走？追回来。】
钢铁晚：【……】
钢铁晚：【无论如何，任务已完成，今年我不再相亲啦。】
少女妈：【你们成了？确定是他了？真的不再挑挑了？】
【哦，差点忘了，向来都是别人挑你。】
【不对啊唐晚晚，你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糊弄我是不是？】
【唐晚晚，你把今晚的相亲当任务？！】
【……】
唰唰唰，唐妈妈刷屏咆哮。
唐晚晚熄灭屏幕，把手机塞进包里，眼不见心不烦。
唐晚晚朝一旁的沈恪打了个响指，满面春风：“走。回幸福里。”
沈恪正盯着街边一个捏小糖人的摊位看，听见唐晚晚喊他，他扭头，看见唐晚晚笑得像朵花的脸，不爽道：“相亲使你快乐？”
唐晚晚：“相亲使我妈快乐。”
沈恪：“……”
沈恪：“唐晚晚，想让你妈天天快乐吗？”
唐晚晚：“你有高见？”
“和我相亲。”沈恪道，“不黑不吹，客观来说，我是全桐市所有丈母娘的梦中女婿。”
唐晚晚一个白眼翻到天上。
梦里的女婿，做梦去吧您嘞。
沈恪嘲讽回去：“唐晚晚，你不想想，张宗正身为一个即将上市公司的CEO，为什么非要找你相亲？”
唐晚晚：“不允许他眼瞎？”
沈恪：“……”
*
停车场。
张宗正依靠着车门抽烟。
他走到停车场才想起来，今晚喝了一杯酒，不能开车。打电话叫了一个代驾，这会儿代驾还没到，等待的间隙，他掏出一支烟咬住点燃。
手机震动，来电显示：【家】
接通。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抽泣声。
“妈？”张宗正蹙眉，拿掉唇间的烟。
“宗正。你弟弟刚又发病了。”
掌心灼烫，忽明忽暗的停车场里飘散着燎烧皮肤的气味，久久不散。
挂断电话。
张宗正眼神暗沉，他用力拧灭烟头，给唐晚晚发了条信息：【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地雷＇：兔子的丛林
＇营养液＇：可爱多便宜卖x5；daydayup x1
第12章
干一行爱一行。
嗯。
沈恪辛苦了。
——《挖掘机性能记录本》
西郊一家改装厂。
唐晚晚按照导航来到这里，摘下头盔停好摩托车，抬头看了眼招牌。
【AI小美】
废铜烂铁的招牌，“AI小美”这四个字是喷漆喷上去的，七扭八歪，死亡芭比粉的颜色，和废铜烂铁的招牌格格不入。
更加令人窒息的是，招牌上缠了一圈小彩灯，blingbling闪瞎你的眼。
俗里透着股高端玛丽苏。
不知为什么，看见“AI小美”这四个字就头皮发麻。
唐晚晚有点怀疑，这真的是改装厂？改装高端摩托车的汽修厂？？
张宗正约她到这里的，说他委托这家汽修厂改装了一辆摩托车，他不是太懂行，请她过来把把关。
唐晚晚给张宗正发了条消息，说她到门口了。两分钟后，张宗正亲自出来迎接。
“谢谢你能过来。”张宗正非常客气。
“捎带眼的事。”唐晚晚觉得不能把话说太满，万一待会儿出现她掌控不了的情况，自打脸不太好看，于是她补充道，“你不要太迷信我。我不算精通。”
张宗正引着她往里面走：“就当来玩。”
别看外面招牌不咋地，走进去发现里面真的是别有洞天。
车间里没有吊起来待修的汽车和摩托车，而是各种各样的机器人遍地跑。
这些机器人各有专职，有乌拉拉唱歌跳舞的，有转圈扫地的，有端茶倒水的，甚至还有个机器人跑到另一个机器人后面，抱着它顶了顶，爽完就溜……
唐晚晚真是开了眼：“确定这是汽修厂？”
张宗正道：“我也是被人推荐到这里的。听说这里的大老板喜欢AI。”
唐晚晚立马想起门口的“AI小美”招牌：“666666。”
张宗正：“……”
*
楼上。
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大铁床，床上躺了一个人。穿睡衣戴眼罩，头发乌黑皮肤冷白，一看就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如果你仔细看，就会看到眼罩上有一行字“叫你大爷的叫”。
阿晋推门走进来，咋呼道：“来了来了。那女的来了。”
他一口气跑到床边，脚尖点地刹闸，盯着眼罩闭紧嘴巴。
已经迟了。
床上的美男子一把扯掉眼罩：“操，叫你大爷。”
眼睛解开束缚，右眼角的泪痣格外好看。
阿晋：“你大爷？”
沈恪睁开眼：“再说一遍。”
“是你让我叫的啊。”阿晋小声争辩，“你刚说，叫你大爷。”
沈恪随手抄了根钢管砸过去：“滚。”
阿晋一溜烟跑出去，想了想，把T恤塞进牛仔裤，再次推门进去：“沈大爷，我是阿江。”
阿晋和阿江是一对双胞胎，长相酷似，一般人分不出来他俩谁是谁。但沈恪又不是一般人，闭着眼睛闻味就知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沈恪：“……”
不想和这个傻逼说话。
阿晋：“你不是说那女的来了后叫你吗？她刚来了。”
沈恪：“谁？”
阿晋：“骑摩托车的铁憨憨。”
沈恪揉着眼睛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铁憨憨是我叫的，你们不能这么叫。”
阿晋：“那我们叫她什么？”
沈恪伸了个懒腰：“挖掘机。”
阿晋：“……”
沈恪趿拉着拖鞋推开窗：“那男的也在？”
阿晋：“嗯。张宗正在这里有一会儿了，那个……挖掘机刚来。”
沈恪看见他们了。
张宗正走在前面，唐晚晚跟在后面，看着满地乱蹿的机器人一个劲儿傻笑。
沈恪把手放在后脖颈捏了捏，转身走到房间内的电脑前，抿唇敲了行代码。然后拿着手机回到窗前，调出软件程序，隔空遥控操作机器人耍流氓。
唐晚晚正走着，后面突然蹿过来一个机器人，在她（｜）上拍了一巴掌。
唐晚晚跳起来扭头找罪恶之手。
机器人看着她，道：“手感不好哟。”
电子音，结尾加一个“哟”，听起来贱极了。
唐晚晚：“……”
前面的张宗正听到动静，回头看。
机器人转向张宗正：“曰。”（yue）
虽然是电子音，但这个呕吐的音效听起来牛逼坏了。非常逼真。
张宗正：“……”
唐晚晚却来了兴致，她看着机器人：“你再曰一个给我听听？”
机器人：“铁憨憨。”
沈恪笑着继续敲代码。
机器人：“铁憨憨，你这辈子只能嫁给姓沈的。略略略，气死你。”
唐晚晚：“？”
“你才是铁憨憨，你全家都是铁憨憨。”唐晚晚追着机器人打，“你才嫁给沈恪，你全家都嫁给沈恪。”
张宗正冷眼看着唐晚晚和机器人互殴，并不插手。
机器人跑到他跟前：“曰。”
转个圈，再跑到他跟前：“渣男。”
张宗正：“……”
唐晚晚挠头，机器人刚胡咧咧说她这辈子只能嫁给姓沈的，又没有指名道姓说是沈恪，她怎么头一个冒出沈恪的名字来？
沈不是个稀罕姓氏，她身边好多姓沈的。近的来说，三车间的车间主任就姓沈，沈主任把老家的一串亲戚带过来做工，这些亲戚也都姓沈。
唐晚晚觉得自己就是个给沈恪当爹的命，什么都能联想到他，没救了。
阿晋站在沈恪身旁，探脑袋往楼下看，问：“她……挖掘机是谁？”
沈恪：“我被她包养了。”
阿晋：“啊？！”
阿晋挖耳朵：“是我理解的那个包养吗？”
沈恪：“就是你理解的那个包养。”
阿晋：“……”
我是谁我在哪里请问这里是地球吗？
楼下。
机器人又在唐晚晚（｜）上打了一巴掌，哒哒跑开。
一个穿工作服的人连忙走过来打圆场：“对不住了两位，机器人程序错乱了。为了表达歉意，待会儿给你们打八折。”
严格来说这里不是改装厂，更不是汽修厂。
这块地皮是沈家的，沈恪搭建了个loft，用来调试和存放人工智能的残次品。
前几天听说张宗正托人找摩托车改装的店，沈恪琢磨了一下，挂羊头卖狗肉，造了个改装厂的名片，让阿江想办法推荐给了张宗正。
为了像那么回事，他在这里放了几辆超跑，装作高大上精品改装店的样子来。
“你俩把门头装一下。”沈恪对阿晋和阿江道，“起码弄个像样的招牌。”
结果——
阿晋和阿江这对双胞胎蜜汁审美，造了个“AI小美”的招牌。
沈恪刚开始看到这个招牌时，差点吐血身亡，后来一想，这种直男审美，没准正好踩到唐晚晚这个钢铁直女的点。谁知道呢。遂随他们去了。
张宗正也是个憨批，说是对改装摩托车感兴趣，其实狗屁不通，不知道图什么。
只是为了和唐晚晚有共同话题？没想到还真是。
今天唐晚晚说她有约在身，晚上不在家吃饭，让沈恪自生自灭。恰好张宗正说今天来试骑摩托车，沈恪就猜到他可能约了唐晚晚，提早在这里等着，结果还真等到了。
沈恪扔掉遥控器，扑在床上咸鱼躺不想起来。
让我烂死在床上吧。
他查了张宗正的公司，能和唐晚晚扯上边儿的一概没有。“宗正房产”现在进行第三轮融资，最缺的就是钱。唐晚晚能有几个钱？断不可能是通过相亲来找她借钱。
难道他真的是看上了唐晚晚？
那唐晚晚可牛逼大发了，爱慕者从工地蹬三轮的赵猛，到即将上市公司的CEO张宗正。
阿晋靠着窗嗑瓜子，建议道：“沈大爷，不下去瞅瞅？”
沈恪眼神空洞，声音缺缺：“我在这里能听到摩托车在说话。”
阿晋：“说什么？”
沈恪：“摩托车在说，我要撞死姓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