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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舆总结道。
段南风摸了摸下巴,给希蓉要过论文复印件看了两眼道:“看来这个女人很有问题啊。蓉蓉,你说这女人会不会真地像那些小说中写的一样,重生了?或者是有什么异能?还是被人附身了?”
这两天恶补了些网络小说的段南风浮想联翩。
然而他也只是说说,心里却是不怎么相信的。
希蓉听了,倒是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说道:“即使不是那样,其中恐怕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说着拿出了这些日子一直被她放在包中的诗词本,摊开放在桌面上。
“这是我从小学六年级开始时写的,那时我经常翻看唐宋诗词,也就学着写了不少。”希蓉翻到网络中传得最热的那几首词所在页面,说道:“绿湖石居中的柳氏诗词,全在我这里。”
她话音一落,谢舆和段南风便难掩惊色。
“宋玉依写作绿湖石居的时候,我还在高中复习,我们根本就认识,这个本子她也是不可能见到的。”希蓉支起下巴,有些沉思地说道:“所以南风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如果段南风所说是可能的,宋玉依名下的小说岂不是?
尽管只是无依无凭的猜测,谢舆心中就已怒火难遏,却也夹杂着一分说不清的庆幸在里面。
段南风却只有生气,猛地一拍桌子道:“我今晚就让人绑了她,找心理大师给她催眠问清楚。”
希蓉看了他一眼,说道:“宋玉依可是公众人物,被人知道了会引起众怒的,你确定不会给你家惹麻烦?再说,这些都是无影无踪的东西,就算真的问出了什么,你公布出去也没几个人信了。而且我也不想去追究,不过关于绿湖石居中诗词的侵权问题,我是一定要提一提了。”
段南风想说麻烦又怎么样,他从小到大信奉的就是谁拳头大听谁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些日子来,他更知道,个人的拳头在权势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事已至此,宋玉依已经靠着这些东西和演技在娱乐圈有了势头,我们也只能顺势而为。”希蓉慢慢说道。
“有把握吗?”谢舆有些担心地问道。他还想说如果不行,可以让刘琰做代理律师的。不过又担心影响她的信心,这句话便一直卡在胸腔。
希蓉却是微笑点头,“有的时候,爬得越高越经不起风吹,稍微一点风,就足以把人吹落地面。更何况是她这种地基不稳的?”
三人谈话告一段落时,服务员也断断续续将菜送了过来。吃过饭,段南风学校有事回去了,谢舆则带着希蓉去见刘琰。
刘琰指导了希蓉大约一个半小时的法庭应对技巧,便满意点头,肯定她只要到时别紧张便足以应付了。
因时间还早,谢舆并没有直接送希蓉会学校,而是带着她去附近的一个主题公园转了转,想让她放松一下心情。
一起在外面吃过晚饭之后,谢舆才将希蓉送回了宿舍。
希蓉解开安全带,下车后,见谢舆也跟着下来,一副要将她送到宿舍楼前的样子,便说道:“就几步路,我自己回去就行。”
谢舆扶着车门的手紧了紧,却笑得暖心,“回去早点睡,明天早晨六点我来接你。”
“嗯”,希蓉轻应了一声,走出几步后,又忍不住转头,看向谢舆道:“阿舆,谢谢你,真的。”
谢舆脸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在她转身走后,笑容一寸寸龟裂。
……
点缀着几点白云的蓝天清澈透明,金色般的阳光似乎在眨眼之间洒满了大地。
希蓉在段南风和谢舆的陪伴下走进了帝都中央区法院。
伴随着一声沉重悠远的锤击声,案件正式开始审理。
丁山坐在法庭高台的正中,看到旁听席中的裴家主时心中不禁一抖,目光稍微偏斜,就看到了另一边的段南风,以及他身在法律界也极为熟悉的音乐帝王谢舆。
两边的来头都不小啊,丁山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现在,请原告自辩”,他用低沉郑重的声音说道。
在这种民事纠纷的小案件中,是允许原被告不请代理律师的。不过对于这个勇敢的一个人坐在原告席上的女孩子,丁山心中还是有几分佩服的。
希蓉依言起身,澹静的目光扫过被告席上的宋玉依,然后从容不迫地开始自辩。
她没有自辩稿,她的目光却在她的从容大气的自辩中越来越坚定。
这是一篇精彩的自辩,文思在既定的公文体制中纡徐悠游,将文学中的抄袭与化用用简练准确的语言定义然后一带而过,接着陈述了自己创作盛世仁医的动机、人物原型、参考借鉴了哪些书目,再叙自己发现盗文已转拍成电视剧时的惊怒……
每一个字,每一处停顿,都像是打在了法庭席中每一个人的心上。
旁听席第二排,坐姿笔挺的裴缙随着她的自辩展开,眸色一点点暗沉下来。
这样堪称恢弘大气而又思理明晰的自辩,若是没有坦荡的内心和足够的自信,便是从容地宣之于口也难。
一时间,整个法庭都变得虚无,只有她纤细直立的身影,越加地清晰和明艳地映在他的瞳仁中。
从她的气势中,裴缙隐约觉得,余律师不管将证据准备的多么充足,也没有自辩的必要了。
最后陈述再次表明捍卫自己权利的决心,希蓉向庭上三位法官处微一鞠躬,然后平静从容地坐下。
段南风强忍着鼓掌的欲望,在希蓉的目光看向旁听席上时,伸出了大拇指。
谢舆则露出了放心而又自豪的微笑。
在希蓉坐下去后,宽阔庄严的法庭上有一瞬间的寂静。似乎在这高高的屋宇下,还回荡着刚才那柔亮却又恢弘的声音。
法官台旁的书记官此时起身,声音洪正道:“接下来请被告自辩。”
宋玉依此时交放在膝上的手已经绞成了麻花,她知道今天这一仗极其难打。
余律师推了推眼镜,镇静地站起身,将自辩稿放在面前的被告席上,低缓而又不失流畅地念了出来。
本来,代理律师做自辩,完全脱稿的很少,余律师的自辩很标准。
但是在希蓉那样一场精彩的自辩后,被告方如今已是在气势上完完全全地被她压制了。
宋玉依心中焦灼,不着痕迹地扫过旁听席,却看到裴缙的目光几乎一直钉在一处。
若不是还有理智,她就要直接奔到旁听席上拉着他离开了。
他几乎目不转睛地看的,就是被告席上的沈希蓉。
宋玉依几乎恨得咬牙,她努力经营三四年,却不及他与这个女人一面之见吗?
无论如何,这场法庭对决,她必须赢。
宋玉依的心中一下子满是斗志。
她要,将这个女人狠狠踩在泥里!
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是她的?她宋玉依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自辩结束之后,暂休了十五分钟,很快就到了各呈证物的环节。
希蓉将赵爷爷送给她的医案、诗词本、枕下书手稿复印本以及盛世仁医打印本放到了过来取证物的公务人员手中的类似秤盘的东西上。
宋玉依那边,余律师同样将证据呈上。
一眼看到完本的盛世仁医,丁山便知这次官司的胜家是谁了。
再看到被告方呈上来的证据,大纲以及几本做了标记的医书,丁山微微摇头,输的也太难看了点,怪不得裴氏要庭外处理。
“请原告自陈。”
希蓉再次起身,将盛世仁医的取材以及借鉴作了更加详细地说明。
“我看过被告发表在绿洲文学网上的章节,其中第六章中,女主角闵笙为陆岸诊治时说过一段性脉趋学的话,请问被告,这段话你本自哪里?”
宋玉依心内焦急不安深剧,但高超的演技却让她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
她微微扯了个笑,略有不自然道:“这是我综合医书上治疗手法自编的,且在书前,我已经注明所有病症诊治均有虚构,有什么问题吗?”
希蓉笑了,眉眼弯弯,愉悦而又讽刺。
“那陆岸的喉疮之症,不会也是被告为了剧情需要而自编的吧?”她讽刺地说道。
“请原告不要故意言语诱导我的当事人。”余律师立即说道。
丁山敲锤,警告希蓉。
希蓉抿唇一笑,说道:“请问原告,陆岸的喉疮之症,本自哪里?”
宋玉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双眼不禁望向旁听席,似在寻求无言的鼓励和安慰。
丁山再次敲锤,“请被告回答。”
余律师起身,说道:“原告有言语诱导我的当事人之嫌,请求法官将这一问题忽略。”
“反对”,希蓉寸步不让道:“是自编还是有所出处,这是诱导可以干扰的吗?除非被告本就答案不定。”
三位法官低声商量,随后丁山敲锤,说道:“请被告如实回答。”
“自编”,宋玉依咬牙吐出两个字。
“那被告还真是医学天才”,希蓉嘲讽道:“喉疮本是宋辰之间的一种类似癌症的疾病,李弘、虚里烟等辰朝名医的本子中多以脖瘤称此病症,并注此证只可缓减难以治愈。小说中陆岸的喉疮,是实有此症的。”
希蓉看向法官处,说道:“在我的证据那本医案中,第二十三页记录的便是喉疮和其治疗手法,与小说中丝毫无差。被告的大脑究竟是怎么构成的,能够编出来那些真正存在的病和治法?而在医案和枕下书中,被告现已发表的小说章节中的‘借鉴’之处我都已经做了标注,请法官们校看。我希望被告能够解释一下她书中那些病症到底是从哪里‘借鉴’的?至于更明确的证据,我的盛世仁医,也请与被告发表在绿洲文学网上的作品参照对比。”
被告余律师在希蓉的陈述中多次打断而被法官阻止,见她终于说完,虽然很惊奇于她的思路丝毫不受自己打断的阻扰,他还是不客气地道:“原告口中的医案到底是怎样的一本书,是否权威?还有,我请求查看原告的盛世仁医。”
宋玉依却一直默不作声,她之所以看那么多医术,都是幌子。前世的她也根本不知道,仁医中好多病症诊法都是有出处的,只以为那些都是沈希蓉的虚构。
岂料……宋玉依不敢抬头,脸上一片火辣。
丁山点头同意。
余律师接过公务人员递过来的打印本,只翻了两页,手就是微微一僵,然后越翻越快。接着,又拿过一旁的医案,心已凉了半截。看纸质,这医案明显有些年代了。盛世仁医中所用到的病例,好多都出自于此,看这医案,恐是孤本了,而他的当事人根本没有阅读这本医案的可能。这根本就不是权威不权威的问题了,孤本在原告手中,他的当事人根本不可看到。那么,她是如何想到那些与医案中病症完全相同的内容的?
这且还只是证据之一……
余律师越看心中越没底。
宋玉依几乎坐不稳,就算有了沈希蓉已将盛世仁医完稿的猜测,但却还是抱有着一二分的侥幸之心的,此时一见,只觉天雷轰顶。
稍定心神,她从余律师手边夺过盛世仁医,速度极快的翻看起来。
她的脸色却在这翻看中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