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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后,不少人过来对他们刚才的精彩辩论表示赞扬。
他们都会对裴缙和希蓉说:“你们的孩子都很可爱,也很睿智,令人羡慕。”
172 宫殿(完结章)
“希望没有影响到您愉快的晚餐”,希蓉笑着对一个身材发胖的Y国贵妇道,“同时谢谢您对他们的夸奖。”
转眸之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妇人牵着一个身量瘦小的小男孩朝他们这边走来,在她的另一旁是一个发色杂白的中年男人。
“谢伯母”,她微怔,点头招呼。
贵妇见希蓉遇到熟人,朝裴缙点头示意再见,便抬步走开。
谢母对这对夫妻笑了笑,道过好,和三个小家伙一一打过招呼,便拉过身旁的小男孩介绍道:“这是谢量,奶奶的孙儿,你们年龄差不多,一起玩行吗?”
大宝把面前略显畏缩姿态的男孩打量一瞬,点头道:“奶奶,我们可以和他一起玩。”
把四个孩子哄到一边,谢母扶着丈夫坐下,才谈起了谢量这个孩子。
“……我们遇到他时,是在M国街头,他正在一个老乞丐身旁行乞。……我一时怜悯,便和老公商量把他领养下来……办手续时,才发现,他是从D国偷渡而来的,左眼已被那些人用细针插瞎。他才五岁,却懂事的不像话。……后来我们才知道,他的母亲是一个叫付秋扇的女人,半年前为了再嫁把他丢掉,他才被那些乞讨组织捕获。……他说,他名叫谢畸,是他母亲给他取的名字。……我们这才知道,他是我们的亲生孙儿。”
所以你一定不能忘了我们阿舆,他因为你不知所踪,他的孩子因为他的厌弃自小尝尽艰辛,你又怎能心安理得享受幸福?
裴缙把希蓉越来越冰冷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揉搓,等谢母的话停下,才淡淡开口道:“我们可以在以后多照料那个孩子,但那是我们对于一个不幸儿童的同情,而非义务。”
谢母脸色一白,她知道她的埋怨毫无理由,要怨只能怨自己儿子心量狭窄,因为一个女人而走上绝路。
可是她在看到这一家人的团圆时,心中就忍不住酸涩。
然而裴缙这话,她没有丝毫反驳的立场。
谢父此时开口:“多谢裴先生能有此言。”他之所以默默听妻子说这么多,就是为了给孙儿在以后争取一条助力。
他左眼失明,他们夫妻又已年过五十,孙儿以后的路有多难走,他们可以想象。
但若能有裴家的照拂,便是只有一分,孙儿以后都能轻松很多。
……
两家人很快分开,希蓉和裴缙的第二站便是仙芝医学研究院在M国的总部。
几个月后,谢量的左眼在手术后有了八分复明的希望。同时经过胡力老先生的针灸治疗,一年后已经视物无碍。
……
时光缓缓移动,再回首却发现过去的几十年光阴只如一瞬。
希蓉抱起她的第一个孙儿时,发中已杂有白丝,然而她的眼角却还没有升起鱼尾纹。
现在的她,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体味过因老一辈的死亡而产生的悲痛,见证过裴父的一点点老去,更多人的辛酸悲苦幸福。
所有的,她以为早已经沉淀下来的东西,在时光中沉在心底更深处。
成为了奶奶,她却更加天真起来,她的童心萌生,在裴缙的陪伴中,她变成了一个任性的女人。
他们第二个孙儿出生时,希蓉着手写儿童作品,灵感简直一发不可收拾,仅一年便出版三部童话集。
很多人给她发邮,他们说:
“蓉姐,你重返天真了这是,丰丰狐的故事简直经典。”
“蓉奶奶,我昨天把小马米拉的故事看完了,你能写一本小猪猪的故事吗?”
“蓉奶奶,我喜欢看小精灵。”
……
关闭电脑光屏,希蓉倚靠在坐在她身后一起看邮件的男人怀中,问道:“我都成奶奶了,你觉得我老了吗?”
气势越加沉稳厚重的中年裴缙宠溺一笑,眼里的笑意漩涡中满满都是她:“我的宝贝儿永远年轻。”
希蓉笑了笑,反省一下自己不该成为一个听觉女人,下一刻便欢喜地扑在他的怀中。
裴缙轻松地把她拖起,灼热的唇在她的颈上制造美丽的痕迹,更因她攀着他的肩膀不觉仰头呻吟的姿态迷醉不已。
你是我的宝贝,我的神祇,时间越久我将你爱得越深啊。
……
“裴缙,我老吗?”她的头发已经很稀疏,牙齿也都掉光了,晚上和裴缙一起洗假牙时,看看镜子里的老头儿老太太,她这么问道。
裴缙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低声宠溺道:“我的裴夫人永远年轻美丽。”
老头儿和老太太洗漱过后,便牵着手一起回到卧房中。
躺在松软的床中,希蓉拿起床头增加了很多新成员的全家福,看着两排二十多口人,她的眼角温热,一颗泪珠忍不住坠下。
裴缙强压心头慌乱,拿开照片把她按在怀中,低低地轻柔问道:“蓉蓉,你怎么了?是小崽子们惹你不开心了,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希蓉抬手按住他不如青年时生机饱满的唇,展颜一笑道:“裴缙,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我爱你。”
裴缙一震,他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三个字,这时候听见了,却为什么会感觉到一种再也抓不住的恐慌呢?
他不愿再多想,低头吻住她也已流失了水分的唇。
许久,裴缙才把她缓缓放开。
希蓉偎进他的肩窝,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说的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闭上笑意平和的眼睛。
她暗自想,如果下辈子还记得他,当然还是要去找他的。
秒针一点点转动,时间一点点流逝。
裴缙紧抱着他心尖上的女人,忽然失声痛哭。
窗外黑夜沉沉,她在他的怀中寿终。
裴缙的心痛得几乎撕裂,只要一想到,死亡之后便可能再也找不到她,他的怀中将要永远失去这一抹温暖,那痛就从心口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渗入骨髓。
抱着她,他的身体也渐渐失去了温度。
第二天裴瓒见到了早餐时间,往日早该从外面相携着散步而归的父母还没有坐在餐桌边,问过妻子又问过仆人,都说并没有见到老爷老夫人出去,他心里嘀咕道老头儿老太太终于有一天睡个懒觉了。
然而当打开房门看到相拥在一起,不知何时失去呼吸的父母时,他一下子泪流满面。
……
这是一处辉煌到令人压抑的宫殿,它的内部雕绘以红金二色为主,千门次第而进,而每一处门廊窗户都是哥特式建筑的高耸,绘画却全是巴洛克风格。
所以这座宫殿的富丽精工令人惊叹,却又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主卧内,只有一张kingsize的巨大H国古代复式雕花床,其上,平躺着一个身着黑色紫金长袍的男子。
他的姿态端正而一丝不苟,似乎不管睡多久,都不会变换睡姿。
男子平静的睡颜渐渐爬满痛苦,十指交叉在腹部的双手也分开来,然后又紧紧握住,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
然而手中感到的虚无,让他恐慌至极,终于他大喊一声“蓉蓉”,冰冷无情的眼眸也随之睁开。
看到眼前景象时,那双本就冰冷异常的眸子,此刻更泛出一股浓重的幽冷。
他把手平摊在眼前,突然嗤笑一声。
原来他早就死了,超强度的工作,每天不足四个小时的睡眠,让他的生命终结在五十六岁。
然而即使是死,他也不舍她,那个在平常的交往中,一点点浸入他的心肺的女子。
所以他的灵魂便一直在她左右,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夫妻生活,她发自心底的笑时他痛苦,因为那笑不是他给的,她和那个男人有矛盾而在目光中露出平静掩盖下的悲伤时,他却心头更痛。
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连在她熟睡时偷偷地触摸一下她都不能,看着她在时光中走向死亡。
她死了,他有种莫名的欣喜,他还可以找到她的灵魂啊。
可是他找遍了世界中的每一个角落,被仙界金光烫得半个月意识模糊,被拘留在十八层狱底,被另一时空中的人化入炼魂幡,他依旧没有找到她。
他的灵魂却渐渐强大起来,仅仅一个威压就让那个时空中的万物匍匐。
可是这些他都不要,他只想要她,带着这世的记忆找到她,和她重续前缘。
终于在有一天,他冥冥之中感觉到一个意识,它告诉他,只要进入时空中抹杀那些与它之意识相悖而乱入的灵魂,他终有一天会得偿所愿。
他溺在沉海中日日煎熬,所以即使是一根稻草,他也会接着。
一开始去抹杀时空乱入者,他都是带着记忆出生,因为与宇宙意识相通,他能感觉到,在抹杀乱入者之后,他必须在那个世界活到该死亡的那一天。
所以只有在前两次,他是在新世界一有能力时便将乱入者抹杀掉,直接而简单,再强大的乱入者他都有能力一刀毙命。
然而之后等待死亡的时刻,那样的难熬,他已经没事可做了,却依旧不得不留在那样的世界中。
第三次,他便在死亡时刻到来的前一个月抹杀乱入者。
而重生者例外,对于这一类乱入者,他一直都是在他们本就该死的时间抹杀掉。
他一直记着那点终有一天会得偿所愿的意识,焦躁而又耐心地处理乱入者。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一个和她长相有九分相似的女人,她会给他关怀,她会和他坐在一起平平静静的聊天,她做得很好,除了她的嘴唇吻起来不会有那种他曾偷亲蓉蓉时的心动,除了她的手握起来不能暖到心中。
他迷惑了,一直怀疑她是不是蓉蓉的转世呢?
沟通了宇宙意识的他早就知道,转世是唯一一种没有时空限制的秩序。
然而她竟然试图消除他有关蓉蓉的记忆,他怒不可遏,从胸膛处燃起的怒火在空气中化为实质。
他冷眼看着那一个世界在怒火中毁灭,看着那个女人被怒火形成的火刃一点点凌迟,等一切成为灰烬,他把那个灵魂带到这处已经矗立在时空之外的宫殿中,做成灯芯,然后放到宫殿外的时空缝中一点点燃尽。
自那以后,他会把每一个乱入者的灵魂做成灯芯。
因为毁灭了一个小世界,宇宙意识便压制住他的记忆,使他的每一次进入小世界都像新生。
然而所有的记忆,在返回宫殿之中后却不再被压制。
这种每次到新世界中便消失记忆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喜,没有记忆,再遇到蓉蓉,他又错过了怎么办?
所以在他的能力越来越强大之后,他产生了取宇宙意识而代之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却在小世界有乱入者,他接受传过来的宇宙意识时被它察觉到。
他不惧与之决一死战,却在接受到一段记忆之后默默放下这个念头。
宇宙意识无实无感,只是照它该为之的那样而运行。准确的说来,它更像电脑的一套程序。
不同的是,这个程序是由万千世界亿亿之物的意识推动而形成运动。
因此所有违背它的规律而出现的人和物,都是乱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