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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纸鹤在轻轻地摇晃,发出细细的声音。
“这也是宫欧的计划之一。”时小念说道,“其实他可以把两个孩子和我分批带走,可他怕我被掳的时候做傻事,没有寄托,所有强行将两个孩子留在我身边。”
“……”
慕千初沉默,宫欧的这点心思他也看得出来,如果不是为了时小念,没人会让两个年幼的孩子也去涉险。
“我一直觉得我足够了解宫欧,可事实上,他才是真正了解我的那个人。”时小念笑着说道,声音因笑而颤抖沙哑,“所以,是我害了两个孩子。”
那么小的两个孩子跟着她冲进枪林弹雨,亲睹死亡过程,宫曜甚至把从宫欧身上学来的本事真得用了起来,小小年纪就敢去射敌人的眼睛。
原来,都是她害的。
宫欧太了解她,他的计划完全是以她的性格、安全为考虑的,所有她现在能活着躺在这里休息。
可她害了好多人,好多好多的人。
慕千初皱眉,“小念,你为什么把一切强加在自己身上?这不是你的错,你这样只会让自己压力越来越大,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差点没有保住。”
他说完,房间里便是一片沉默。
时小念的呼吸有些滞住,那一瞬间,慕千初便明白时小念又开始自责了,自责自己差点害了肚子里的孩子。
“不是你的错,真的。”
慕千初再一次强调。
“两个孩子还好吗?”时小念忽然问道。
“都很安全,医生在照顾他们,你不用担心。”慕千初努力给她带去一点好消息,事实上宫葵和宫曜这次的受惊都不小。
“我累了。”
时小念慢慢滑下被子,枕在枕头上,指尖一直捏着那张纸。
“医生说了,你现在首要的就是保胎,在床上躺着是最好的,那你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慕千初平静地说道,手摸了摸,按在椅背上慢慢站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走出几步,他便听到纸张沙沙的声音,像被人死死地揉着。
那种声音让人听了难受,像是心被揉绞成一团。
慕千初站在那里,伸手按了按眉心,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一步步走了出去。
时小念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睁着,就这么一直盯着纸上的字迹,一直盯着一直盯着。
……
s市,森林深处,帝国城堡广袤无比,保镖如林。
封德坐在餐厅的长桌前,一头短发银白,一双苍老的手上捧着一条浅灰色的围巾,指尖在围巾的末端摩挲着,上面用黑线缝了一个“德”字。
这是少爷不在的那四年里,他和小念相依为命,小念买给他的,还特地缝了个字送他。
真是个温暖的孩子。
他一生孤独漂泊,小念对他的意义超过了很多很多。
“封管家。”
一个女佣端着餐盘走进来,恭敬地低了低头。
封德转头看过去,只见餐盘上的饭菜一点没动,他蹙起眉,“少爷又没有吃?就没让厨师变点花样?”
“少爷根本连房门都不肯开,哪会看厨师烧了什么菜。”女佣端着餐盘说道,“这都几天了,少爷总不吃饭怎么行,人哪受得了。”
少爷连房门都不出,厨师就是做出再美味的佳肴又有什么用呢?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是一次次去吃闭门羹。
正说着,又一个佣人从外面匆匆跑进来,走到封德面前低头,急切地禀告道,“封管家,刚刚少爷又吩咐把一箱红酒搬上去了,还问有没有别的酒,让人去买。”
宫家已经很久没有酒这种东西大量存在了,困为少爷不想看到。
可现在,少爷却要了一箱又一箱的。
这几天,少爷水米未尽,光喝酒了。
封德收起围巾放到一旁,从椅子站起来看着餐盘上的饭菜,皱着眉道,“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们都给我去翻翻,看看冰箱、柜子里有没有小念留下做过的菜、甜品之类的,只要还能吃,都找出来。”
“是,封管家。”
很快,一群佣人在厨房、餐厅到处翻找起来,所有的冰箱全被翻个底朝天。
就这样,最后大家找出几个放在冰箱里的小甜品,并没有别的吃的。
“给我吧。”
封德叹了口气,接过甜品往楼上走去,走到卧室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少爷,是我,我给你送吃的。”
“……”
里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是没有人在一样。
封德再次敲门,扬声喊道,“少爷,是小念之前做的甜品,您要吃吗?”
话落,他将耳朵附到门上,这一次他听到里边传来酒杯摔落地上的声音,但仍然没有脚步,宫欧并没有来开门。
“少爷,我知道小念走了,你心情不好,但现在这个局势很多事都等着你去做,你必须振作起来。”封德说着,然后从口袋里拿起钥匙,深吸一口气道,“少爷,那我进来了。”
封德一手端着甜品,一手打开房门。
门一被推开,一股酒气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
这是喝了多少。
封德的眉头顿时锁得紧紧的,伸手扇了扇气味,往里走进去,越往里酒味越大,熏人得厉害。
走到钢琴旁,封德往里望去,只见地上全是摔倒的酒瓶和酒杯,都是空的,顺着酒瓶往前望去,宫欧一个人正绻缩着坐在床头柜旁的角落里,就这么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墙里去。
他的身上还穿着时小念被掳那一天的衣服,头发凌乱极了,一张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只有一双眼睛像被红酒浸过似的,腥红得厉害。
像是没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宫欧就这么坐在角落里,修长的手指又端起一杯红酒放到唇边,一饮而尽。
第939章 一个都看不到
“少爷,您不能再喝了。”
封德踩住一只脚边的酒瓶,看向上面的酒精度数,眉头锁得更紧了。
宫欧那边一瓶红酒很快就见了底,封德抬着手中的甜品说道,“少爷,这是小念离开之前做的甜品,放冰箱几天了,但还没坏,您要吃吗?”
“滚!”
宫欧将手中的空酒杯狠狠地朝他砸过去,杯子在封德的脚边碎了一地,碎片弹到他的裤腿上。
宫欧一张脸上写满了烦燥,修长的手往后顺了顺,双眼比酒还要红,“别再这里烦我!”
“……”
封德皱着眉头,将甜品放到一旁的钢琴上。
宫欧伸长腿踢了踢脚边的酒箱,伸手又拿起一瓶开好的红酒,封德连忙上前抢过酒,宫欧的眼中顿时布满戾气,伸出腿对着他就是狠狠地踹了一脚。
“砰。”
封德被踹得一下子坐到地上,瓶中的红酒洒了自己一身,他看向宫欧,“少爷……”
“闭嘴!给我滚出去!”
宫欧吼道,没再踹他,伸手按住自己的额头,颓废疲惫之态尽显于眉目之间。
“少爷。”封德把酒箱拉开一旁,看着他道,“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现在是对兰开斯特反击的大好时候,n。e上上下下也格外齐心,你是他们的主心骨,你不能倒下。”
“……”
宫欧按着头一动不动。
“而且,小念一定等着你去找她,少爷,她在等你解决完一切去接她。”封德将时小念放在嘴边,这个时候只有小念才是少爷的特效药。
“你说够了没有?”宫欧猛地放下手,一双腥红的眼瞪向他,声音从喉咙深处低吼出来,“你不走是不是?行!我走!”
“……”
宫欧从地上站起来,在地上坐得久了,他一站起来人就开始打晃,颀长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人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脚踩上一只酒瓶,人往前撞去,差点摔倒,狼狈得厉害。
这哪里还像是少爷。
以前的少爷烦燥起来还有摔家具,可在这个卧室里他什么都不摔,还说出你不走我走的话。
一点都不像是少爷了。
这样的他更让人感到担心,少爷一旦倒下,所有的计划都会毁于一旦。
宫欧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封德从地上站起来,不顾身上的酒渍,想了想忍不住说道,“少爷,要是您实在想念小念,不如和小念联系一下,或者我想办法从她那里带点只言片语给你,如何?”
闻言,宫欧彻底炸了,转眸瞪向他,“你能不能不要烦了!”
“……”
宫欧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攥住封德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你敢去私下找她,我就把给你废了!听到没有!”
“我只是担心少爷你。”封德说道,“哪怕我想办法知道一些小念的近况,我相信少爷也会安慰一些。”
自从时小念被慕千初带走以后,宫欧便断绝了和慕千初那边的一切联络,互不往来。
现在的时小念是什么样的,他们全然不知道。
“你够了没有!”听到封德如此说道,宫欧的眼中掠过一丝慌乱,“不准去找她!不准!”
他给她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他不能再自私地去探听她的消息,不能!
“……”
封德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他妈知道分寸!就今天,就今天行不行!”宫欧歇斯底里地吼出来,指骨分明的五指恨不得勒破他的领子,腥红的眼几乎突出来,吼出来的却全是妥协的话,“我就喝今天一天!我明天就去做事!行不行?是不是现在我喝个酒都要经过你一个管家的同意了?啊!”
“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封德怔怔地看着他。
少爷的心里是有底的,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不准去骚扰时小念!”
宫欧松开他的衣领,厉声威胁道,然后转身走向浴室的方向。
封德站在原地,看着宫欧跌跌撞撞的样子又是无奈又是担心,少爷这回是真铁了心,不解决完兰开斯特的事就不见小念,不给小念带去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可两人平时形影不离,怎么受得了这么长时间的分别,少爷这一次的孤注一掷也真是够狠的。
“砰。”
忽然浴室传来一声重响。
封德急忙冲过去,站到浴室门口,只见宫欧一个人站在洗手池前,水珠从他的脸上慢慢淌下,顺着脖子一直往下淌,一只拳头按在墙上的镜子上。
镜子自他的拳心裂开来,绷裂出一道道的裂纹。
鲜红的血慢慢淌下来。
“少爷……”
封德震惊。
宫欧站在那里,看着镜中自己被四分五裂的脸孔,眼睛越来越红,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她在那一边。”
“什么?”
封德没听懂宫欧的话,什么叫她在那一边。
“她一定很绝望,她在等我救她,但我没有。”宫欧慢慢放下自己的手,自嘲地看着镜中的脸。
该碎的是他这一张脸,而不是镜子。
“……”
封德蹙眉想着,少爷是在说小念么?
“你说她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你说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宫欧自言自语般地问了出来。
封德站在那里轻叹一声,“如果少爷真想知道,其实我可以小心一些去……”
“你再敢说一次私下去见他,我就弄死你。”宫欧转眸看向他,腥红的眼中写满了残忍,“听到没有?我不管你是不是时小念的义父,我都会亲手弄死你!”
“是,少爷。”
封德低头。
“你说她是不是很恨我?”宫欧看着他忽然又问道,然后一个人自嘲地笑起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