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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时小念看向宫欧,他们以前就认识?
“故人?”
宫欧低眸盯着时小念,从薄唇间挤出这两个字,眼神阴沉沉的。
你居然和这老头子早就认识?
两个人正激烈地对视着,凌锋笑着看向他们,海风吹浮他的一头短发,他把视习线落在时小念的手上,“宫太太,那年在邮轮上一睹您的风华,至今未忘,今日再见宫太太,宫太太风采依旧。”
这回,时小念确定这位银发老人不是表述不清楚,而是说她就是他的故人。
“凌总,我们认识吗?”
时小念疑惑地问道。
“宫太太大约是忘了我吧,那时我的头发还没有这么白。”凌锋是个有趣的加拿大老人,说着就举起手将自己一头篷松的银发束起一小簇,笑着道,“我当时就是这样的,有点印象了吗?”
“……”
时小念更懵了,尴尬地笑笑,“凌总,我想您可能是认错人了。”
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他这一号人物啊。
见时小念真把他忘了,凌锋有些失望地摊了摊手,“ok,也许是过去太多年了,宫太太不记得也不足为奇。”
“……”
不是不记得,是她压根不认识他啊。
“宫先生,宫太太,你们慢聊,我过去喝点酒。”
凌锋很是失望地转身离开。
宫欧靠着栏杆而站,一双黑眸锐利地看看时小念脸上的茫然,又看向凌锋的背影。
很多年前。
故人。
编号c8的红色发夹。
“凌总。”在凌锋进去的前一刻,宫欧忽然开了口,嗓音低沉磁性。
闻言,凌锋转过头来,脸上竟是一脸的落寞,似乎为时小念的遗忘而感到不快,“宫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凌总刚刚说在很多年前的邮轮上见过我太太一面,请问是我们现在所登的邮轮么?”宫欧问道。
时小念正奇怪宫欧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那个凌锋老人就给出一个让她惊呆的答案,“是啊,就是在这个邮轮上,在那边的甲板上。”
“……”
时小念愕然地看向凌锋,感觉身边的宫欧在无形中将身体站得笔直,宫欧追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啊?”凌锋站在那里想了想,眉头皱起深深的沟壑,“具体多少年我倒是忘了,应该是上一次再上一次举行宴会的时候,对的,我上一次没有来。”
那不就是七年多年前的那次宴会?
“那时候,我太太的确是邮轮上。”
宫欧冷漠地说道。
“我知道,我当时还和宫太太说过几句话,但宫太太没有理我,只冲我笑了笑便走了。”凌锋说道。
“……”
时小念震惊得无以复加,仔细地看着凌锋上上下下端详,怎么都看不出一点似曾相识的样子。
完了。
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的记忆力还不如一个老人家,老人家甚至记得她对他笑,她却什么都忘了。
这太夸张了。
每次一登上这艘邮轮,就是在拼命地考验她的记忆力与智商,太可怕,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甲板,她记得她当时负责的区域是里边啊,并不在甲板,她只有登船的时候去过甲板。
“你还记得她对你笑?”宫欧挑眉,这老头子的记忆力那么好?
“是的,因为那晚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凌锋颌首,看向时小念道,“那晚我去甲板上吹风,月光皎洁,宫太太一个人站在一处,身上穿着和月亮颜色一样的西式礼服,一头金色的长发,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天空。”
“……”
“那个画面我到现在还记得,仿佛一切都是昏暗的,海是暗的,甲板上是暗的,人群是暗的,只有宫太太与月光是明亮的。”凌锋越说越像在念诗,整个人仿佛沉醉在那里画面里。
听到这里,时小念才确信自己不是记忆力退化了。
宫欧睨向时小念,眉头蹙起,“你还会变装?”
还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发光?她怎么不飞天呢?
“我没有,我那天真的是服务生,中间一小时我被迷晕在厕所,后来还被领班骂了,怎么可能还玩变装?”
时小念小声地道,而且她玩变装干什么?闲的慌吗?
她去来工作的,又不是像唐艺一样来害人兼找个金主的,她没事干嘛变装啊。
她正解释着,那边凌锋又开始念诗了,“那晚的月色真得很美,我到这个年纪也算是识人无数,但宫太太当年那一幕实在美得耀眼,那已经超脱皮相的美了,是一种气质,脱俗的气质,忧郁、感性、婉约,还有……”
“凌总,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时小念忍不住打断凌锋的话,“那一年,我确实在邮轮上,但我是个服务生,没有穿过什么礼服,我想您真的是记错了。”
她那时候就是个苦学生,哪来什么气质。
“服务生?这怎么可能呢,那时候你是那么的美,怎么可能是个服务生!”
凌峰顿时一脸的难以接受,比刚才说不记得他还令他难受,仿佛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了,“这不可能!那晚就是你,宫太太!你何必撒谎?”
凌峰字字凌厉。
撒谎?
晕,时小念头疼,现在又变成她撒谎了,怎么回事,一到这个邮轮上她就自动有了说不清的光环加持是吗?
时小念不是个喜欢与人争执的人,除了这件事,这个事关系她的清白,她的人生转折点,她还非要弄个清楚明白不可。
“凌总,真的是您记错了!”时小念有些用力地说道,宫欧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握了握,黑眸凌厉地看着凌峰,“凌总还记得那晚的细节吗?”
“记得!”
这位加拿大老人眼中放着光,抬起手,摆出一副诗朗诵的模样,说道,“那晚,我去甲板上就望见了宫太太的身影,我看你一脸忧郁悲伤的样子,我就问你,小姐,是有什么悲伤的事吗?”
“……”时小念和宫欧相视一眼。
“你没有回答我,我就陪你站了一会,说,这世界上悲伤无处不在,重要的是自己要心里开朗。”凌锋说道,“结果你还是不理我。”
“……”
“然后我接着问,小姐,如果你有什么麻烦的事,我可以帮忙。”凌锋说道,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时小念,“你就转过身来,拎着裙摆欠了欠身,然后微微一笑走了。”
“……”
“你走的那一刹,真的好美,我感觉就像是月亮仙子坠落在这艘邮轮上一样。”凌锋道,“我后来又想去找你,可是怎么找都找不着了。”
“……”时小念看向宫欧,无奈地道,“宫欧,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
绝对是这位老人记错了。
“是你,那一幕我印象太深刻了,就是你这张脸。”凌锋看着她道,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你当时手上还攥着一个发夹,是红色的,对吧,一个红色发夹,还是那天服务生们戴的那种发夹。”
关于月亮女神的一切他都铭刻入骨,记得清清楚。
“……”
时小念难以置信地瞠大眼,如果她现在嘴巴里有水的话一定就喷出来了。
……
邮轮上的一间安静会议室里,时小念坐在会议桌旁边,还是一副被雷劈过的模样。
红色发夹,她的脸,现在说那个人不是她,她自己都不信了。
时小念已经疯魔了,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封德和保镖们站在会议桌两边,保镖一脸肃穆,双手负在身后,封德站在保镖们面前,看着宫欧问道,“少爷,不知道让我们进来是有什么事吩咐?”
宫欧站在会议室最前面,猛地俯下身,双手用力地拍在会议桌上,一双漆黑的眸冷冷地睨向会议室里的几个人,薄唇微掀,声音冷冽,“我有几件事要交待你们去做,不惜人力物力!”
如此郑重。
封德有些疑惑,等待着宫欧的下文。
“第一,继续给我找唐艺,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人!”宫欧冷冷地道。
“是!”
保镖们回应得响亮。
“第二,七年前在邮轮上的那个宴会,我要知道出事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宫欧厉声说道,“大年初一那天的事,我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封德是在场人中最明白的一个,不禁道,“少爷,那件事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么?”
第679章 有时小念的人生就是我喜欢的
就是那个唐艺搞出的事情,妄想找个金主一夜变凤凰。
“我要的是大年初一那一整天发生的事!”宫欧瞪向封德,几乎是咬牙切齿,“听懂了么?是邮轮上所有的人在那一天都做了什么,不是光查那一个小时的事,我要前后的事都查得清清楚楚!”
当初他查的只有那一个小时的事,可现在一样样证据浮出来,这证明当年的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他必须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是少爷,那毕竟是七年前的事了,想要查得一清二楚太难了。”封德说道,人的记忆是有限的,突然让所有人都回忆七年前某一天发生的事,太难了,还要一清二楚,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现在让你跟我讲难度了么?”
宫欧一眼冷冷地斜过去,眸中寒意深然。
“对不起,少爷。”封德低下头,“我一定带领大家完成少爷交代的,不负少爷嘱托。”
“给个时间!”
宫欧咄咄逼人地道。
“……”
封德抬眸看了一眼宫欧,道,“三个月吧,少爷。”
要把邮轮上那晚的人全部再一次问过去,实在是个大工程。
“一个月!”宫欧冷冷地道,“我等不了那么久,你给我加快速度,一个月之内我要知道七年前的大年初一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没有?”
“是,少爷!”
封德和保镖们齐声喊道,都不明白宫欧为什么突然又要调查起这个事来了。
“出去!”
把该交代的交代了,宫欧扬手,冷着脸让他们出去,人站在那里,一双眸子越发地深,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这一桩陈年旧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被掩藏七年多的真相,他一定会找出来!
宫欧低眸,只见时小念跟傻了一样坐在那里,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脸色微微泛白,他伸手在她面前一划,“想什么呢?”
时小念的眼珠子连动也没动,人坐得跟个小学生似的,背挺得笔直,讷讷地道,“宫欧,你说我是不是也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什么?”
宫欧拧眉。
这女人又在想什么。
“那个凌总不像在骗人,也没有理由。”时小念说道,抬眸看向他,“你说会不会我其实身体里有精分的两个人,一旦被迷晕,就精分出另一个人,换装,跑你房间里强了你!”
“啪!”
宫欧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嫌弃地道,“你画漫画画抽了?”
还精分。
四年前那时还敢跟他言之凿凿地说他有病,现在就开始怀疑自己有病,在她眼里,是不是全世界都是神经病?
时小念被打得更懵了,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不然没办法解释啊,凌总看见过我,还看我拿着那个发夹,可我却完全不记得,因为我只记得我那一个小时在厕所昏睡着,有可能那一个小时我根本不在睡啊。”
她可能当就精分症犯了。
“那你这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