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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度过由她自己分配。
所以她每年都把30天拨成几份,这样她虽然不能时时陪伴,但至少能见证双胞胎的成长。
走进宫家,沿路可以看到穿着白衬衫格子马甲的男人用刷子刷着马,照料花圃的女人穿着大裙摆的裙子向她低头微笑,男孩女孩们提着一篮篮水果和花瓣嬉笑打闹着走过。
天空中有鸟儿飞过,叽叽喳喳。
有人出来示意应该将鸟儿赶离,于是一群穿得精致高档的仆人在那里举着竹子扑来扑去,很是滑稽。
这是一个极普通的上午,在宫家发生着一些很普通的事。
“席小姐,您到了,这边请。”
一个穿着黑白职业装的金发女仆朝她走过来,礼貌地向她鞠了鞠躬。
每次时小念一到,不会得到特别客气的招待方式,都是直奔主题。
“好,麻烦了。”
时小念点头。
“我去向夫人请安。”封德微笑着看向时小念,然后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去,不与她一道。
时小念跟着金发女仆穿过长长的走廊,女仆被训练得极有素质,一路都不多话,连走路都很轻,但又不会什么声音都不发出,避免走得如鬼魅一般。
进了宫家,时小念感觉自己都跟着变得拘谨起来。
女仆七绕八绕地一直将她带往宫家深处,时小念必须承认,她已经迷路了。
但很快,她就知道快到了。
因为远远的一串叹气声传来,那声音充满稚嫩,令人忍俊不禁。
是宫葵的声音。
时小念往前望去,不远处是一个西式亭子,亭子里几个仆人站在角落的位置,中间放着两张小桌子。
两个小小的身影伏在桌子前。
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男孩穿着一本正经的深色小西装,坐得笔直,小手抓着笔正在写什么。
女孩穿着层层叠叠的复古长裙坐在桌子前面,在这个没风的天气里,阳光暖洋洋的,女孩托着下巴在那里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截然不同性格的两个孩子。
在他们面前,一个棕色头发的老师正在手舞足蹈地讲着课。
“嘘。”
在女仆往前走之前,时小念竖起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时小念一个人往前走去,虚靠在柱子旁,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望着双胞胎的背影,眼中有着一抹暖意。
他们又长高了。
“我不念书好吗,我想去玩。”
宫葵托着小脸坐在那里,完全是生无可恋的口吻。
“亲爱的宫葵小姐,如果你可以做到像你哥哥一样,准确地背诵出所有的贵族礼仪,我可以让你去玩哦。”老师站在那里说道。
“可我背不出来。”
宫葵郁闷。
“那就与我无关了是不是,宫葵小姐,你要耐心一些,我们继续上课。”老师笑着说道,抬眸正好望见时小念,绅士地向她低了低头,见她没有打扰的意思,于是继续上课。
宫葵伏在桌子上听得头都大了,坐在小凳子上往后缩去,歪头看着身旁的哥哥,软声软调地道,“holy,你一定把我的耐心和聪明都分走了,所以你什么都背得出,我什么都背不出。”
“……”
宫曜坐在她的身旁看着桌上的书,不出声音,一张小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有着不符年纪的冷漠。
见哥哥不理自己,宫葵更加郁闷,大声嚷道,“我好笨啊,我好笨啊,我好笨啊。”
宫曜低眸看着书,睫毛又长又翘,听着她的声音,他忽然伸出小小的手抵在宫葵桌子的边缘。
他刚把手伸过去,宫葵就把小脑袋往桌子上撞,没撞到桌沿,撞到他的手。
宫曜长长的睫毛一颤。
“你怎么知道我要撞?”
宫葵更加郁闷。
她还没撞桌子呢,他就伸手为她挡。
第496章 进行死亡判定
“感应。”
宫曜冷冷地说道,稚嫩的发音十分好听,字正腔圆,只是没什么属于孩子的强烈感情色彩。
“哦。”
宫葵摸摸自己的脑袋,眼睛眨了几下,透着几分鬼精灵的意味,小手提起自己的裙子。
她还没站起来,就听宫曜冷冰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坐下。”
“我还没站呢。”
宫葵哭丧着脸,她每次想逃跑都被哥哥看出来。
大人们都说这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无论她想做什么,哥哥都能感应得到,她真是好讨厌感应啊。
“坐着。”
宫曜说。
“……”
宫葵只好又伏回桌子上,拿着笔在纸上划小人,咻咻咻,咻咻咻,哥哥飞走啦。
时小念静静地望着他们,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就是双胞胎的日常。
能看到他们真好。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盯着他们,宫曜猛地回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时小念,白白嫩嫩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愕然,但那抹愕然很快就消失,恢复一派老成在在的味道。
毫无疑问,宫曜承袭了宫欧大部分的长相,深邃的眼,鼻梁高挺的程度,一双薄唇无一不是宫欧的特征。
见到儿子,时小念有些恍然。
“holy。”
时小念微笑着看向他。
宫曜立刻从桌子前面站起来,面向她的方向,极标准地向她深鞠一躬,尽显小绅士礼仪风范,活脱脱的一个小贵公子,只是那眸眼中少了一点属于儿子对妈妈的黏腻。
不过已经很好了,曾经,时小念认为等孩子们长大以后,holy会讨厌她,甚至是憎恨她。
但现在,他只是不亲近她而已,只是老气横秋、波澜不惊一些而已。
听到时小念的声音,宫葵转过身,一见到时小念就激动地尖叫一声,“啊!mom!”
宫葵站起来就雀跃地朝时小念狂奔过去,小手提着厚厚的裙子,跑得毫无贵族之后该有的礼仪。
这两个孩子的性情是天差地别。
中和一下就好了。
“小葵。”
时小念蹲下身伸出双手迎接宫葵,宫葵扑进她的怀里牢牢地抱住她,热情地照着她的脸就啾了好几下,“mom,我非常想你,非常非常非常。”
听到女儿说出自己的话,时小念大满足,吻着她粉嫩的小脸,“我也是。”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时小念都认为宫葵也会变得慢慢远离她,对她亲近不起来,因为她们没有生活在一起。但宫葵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她想多了。
宫葵一定不知道她的热情、她的想念给了时小念多大的动力和温暖。
甚至是救命。
时小念看着女儿的小脸,眼神有些恍惚。
那一年,在白沙群岛的停机坪上,罗琪抱着小葵和holy一齐过来。
当她被人用手枪顶住头的时候,小葵哭了。
小葵哭得惊天动地。
正是那一晚的哭声,才让宫爵和罗琪动了那一点恻隐之心。
他们意识到,两个孩子的爸爸已经下落不明,只剩下她这一个妈妈,如果她再死了,两个孩子会沦为彻彻底底的孤儿。
也许那并非是恻隐之心,他们可能只是不想当双胞胎问及父母的时候,他们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当然,宫爵夫妇具体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反正,她就这么活了下来。
“mom,你是我最美的妈妈。”
宫葵粘乎乎地靠着时小念。
她是真的喜欢时小念,不仅仅因为母女连心,偌大的宫家连哥哥都是一板一眼,只有时小念来的时候,她才特别开心,因为时小念身上有这里每个人都没有的东西。
时小念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她很亲切。
对,就是亲切。
阿里莎女仆也是这么形容妈妈的,说她很亲切,像清风。
“小嘴巴这么甜。”时小念点了点她的鼻子,然后抬眸看向宫曜,向他招了招手。
宫曜还是留在原地,见到她示意,他没有像宫葵一样冲过去,而是看向自己的老师,得到首肯以后才慢慢走向时小念。
他才5岁,可他连走路都带着一股英式老贵族的味道。
他很会管理自己的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随着时间的流走,时小念越来越感受不到他身上的童真。
“我突然到访,打扰你们功课了,没关系吗?”
时小念蹲在地上问宫曜。
“没有关系,你一年很少见到我们。”
宫曜说道,稚嫩的声音有着冰冷,但每个字偏又透着理解的味道。
时小念有多时候都无法理解宫曜想表达的真正意思。
“mom,我要中国的礼物。”
宫葵依偎着时小念讨礼物,一脸的期盼。
“我这次来没有礼物,但是我有个想法。”时小念拉着他们两个,蹲在地上轻声说道,“我带你们回中国过年好不好?”
过年是什么双胞胎都不懂。
但宫葵喜欢中国,因为时小念每次都带了很多富有中国特色的礼物给她,她太喜欢了。
“好啊好啊!我要回中国!”
宫葵开心地差点跳起来。
宫葵愿意没什么可意外的,时小念转眸看向宫曜,“你呢,holy,愿意回中国过年吗?”
“爷爷和奶奶不会同意。”
宫曜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他和宫葵除了被带去参与各种各样的宴会,连宫家他们都没出去过。
奶奶特别保护他们,奶奶总说外面有很多恶人。
“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就一起去攻克爷爷奶奶。”时小念看着宫曜,想得到他的同意,“但前提是你愿不愿意回中国?”
对宫曜,时小念没法当他是一个纯粹的小孩子,她照顾得最少的就是他,所以她什么都尊重他。
时小念盯着他。
宫曜小脸没有表情地站在那里,被时小念盯了许久,他动动小嘴唇,冷冷地道,“随便。”
“随便?”
随便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还要去做功课,我先退下了。”宫曜朝时小念低了低头,然后转身离开,有礼有节。
还退下?
一个5岁的孩子是怎么把这些古怪的礼仪句子说得这么一本正经的?
要说怪宫家的教育,时小念看看身旁笑得一脸灿烂的宫葵,好像也怪不到。
“你说你哥哥是想回去还是不想回去,你们不是有感应么,帮我感应一下。”
时小念攥攥宫葵的小手。
“好吧,我感应一下。”
宫欧站直身体,一双小手交叠着贴在自己的心口,然后闭上眼睛神神叨叨地感应了一会儿,睁开眼睛道,“holy非常想回中国,非常非常非常。”
“噗哧。”时小念被女儿逗笑,伸手揉了揉她一头毛茸茸的长卷发。
宫葵是自然卷,摸着像小狗似的特舒服。
……
时小念陪了双胞胎一会,然后前去给宫爵和罗琪问好。
宫爵是见不到的,但罗琪偶尔心情还可以时会见见她,和她一起讨论讨论双胞胎的事情,说说宫欧以前的事。
经历这么多事情宫家有所衰败,罗琪也早已不再强求什么门当户对,非联姻不可,连失二子,她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双胞胎身上。
从小葵在停机坪上的哭嚎开始,她和宫家的关系开始缓和,这几年下来已经缓和了许多。
时小念由女仆领着进入大厅。
宫家的古堡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压抑,以一个学美术的眼光来看,这里的色调太偏暗,暗得令人不舒服,有种窒息感,压着心口,让人透不过气来……
第一次来的时候,她认为这里可以拍一个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