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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要在离开之前连尊严都被这个男人践踏。
于是她深
深地洗了一口气，哽咽开口：
“所以呢？你不想我离开，那让我留在你身边做什么？继续做你的秘书吗？”
夏苏这句话在裴易听起来有些刺耳，因为的的确确，裴易自己也不知道，夏苏留下来的话，在他身边是什么样的身份。
“呵，看到了吧，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裴易，我在你身边陪了你这么多年也累了，习惯嘛，总是可以改变的，我离开之后会有更好的秘书的。”
她苦涩地说出这些话，觉得心脏像是硬生生地被人扒了皮。
她咬了咬下唇，睫毛都在颤抖。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
“可是我并不打算改变这个习惯。夏苏，留下来。”
强势的口吻，这并不是裴易平日里的口吻，要是换做平日的话，他说话的口气永远都是平淡温和的，对谁都是一样，仿佛无关痛痒。
但是今天，他的口气很不寻常。
夏苏却是忽然伸出手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臂，蹙紧了眉心仰头看着他：
“你让我留下来，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秘书，还是什么？”
夏苏的问题问的尖酸刻薄，因为她真的不想要在这么糊里糊涂下去了。
要留下来，可以，她也不舍得离开的，但是她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
她现在在A市已经没有工作了，难不成，裴易还打算让她回去做他的秘书？
呵呵，真是可笑。
裴易的目光略微沉了沉，在微微昏黄的灯光下俯视夏苏的眼神有些凝重：
“留在我身边，我会安排好一切。”
笃定的口吻，这样的话是裴易这辈子都没有同其他女人说起过的，因为他的身边从来都没有其他的女人出现，这么些年有不少的女人曾经试图纠缠他，有些因着他的钱财，有些因着他的样貌，但是最终都被裴易的不近人情给吓退了。
裴易和裴斯辰一样，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留在你身边？”夏苏这一次是真的嗤笑了，她真的很少用这种态度对裴易说话，因为裴易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跟别的男人都不同，是心底最最重要的那一个人，所以她说话的口气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但是这一次，话语中却像是带着刺一般的讽刺。
她冷哼了一声：
“留在你身边，用什么样的身份？情。人吗？”
当“情。人”这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裴易的脸色也瞬间变了变，变得惨白……
她别开了脸，因为眼泪一下子没有遏制住，喷涌而出，八年的辛酸一时间全部涌了上来，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夏苏……。”一时间，裴易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了，只是一味地唤着她的名字。
夏苏却是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说不出话了吗？裴易，当初推开我的人时你，让我离开的人也是你……这八年来，其实我一直没有像其他的，只是想能够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就好，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我真的要离开了，你为什么又要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觉得很为难……”
夏苏皱紧了眉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121。121这样的过程足够了。
但是纵然再怎么舍不得，夏苏的心底仍旧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她，这一次，不能够心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裴易的眼睛，眸子里含着眼泪：
“裴易，四年前你出车祸，在所有人都觉得你不可能醒过来的时候，我也一样绝望过。我知道你醒来的机会甚微，所以我也自私地想过就这样离开你。但是当我真的把一切都收拾好准备离开A市的时候，我却后悔了，因为我心软了……你对我来说，从大学起就是精神支柱，毕业之后我之所以放弃了律师的工作来L&P做你的秘书，完全是因为我的任性，因为我喜欢你！”
夏苏原本是想要将这些话一气呵成的，因为她觉得再不说，之后肯定就没有机会了的该。
但是话到了嘴边，开始还是很顺畅的，到了后来，却变得有些哽咽。
她伸手捂住了嘴巴，抽泣了几秒钟，当裴易想要伸手拉住她的手的时候，却被她伸手推开了。
“可是喜欢又有什么用？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是有别的女人的，起初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后来我看到，你看顾梦景的眼神很不一样。我就知道，她才是你喜欢的人……呵。”夏苏苦笑了一下，眼角眉梢尽是晦涩，
“当时我就很自卑很自卑……你说，我拿什么跟她去比呢？她是A市的名媛，又是享誉世界的大提琴手，而我不过是J市来的一个普通女人，我什么都没有，就连女人最有用的武器美貌都没有……所有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也是动摇的。蹂”
“后来呢？”裴易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但是话语里却含着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夏苏听到裴易竟然问出口了，嘴角的笑意便显得更加讽刺了：
“后来我心软了啊……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裴家人都觉得你不会再醒过来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和精力放在了裴斯辰的身上，你真的只是一个人了……你觉得我可能抛下你不管吗？”
夏苏的嘴角甚至都有一些颤抖：
“裴易，你知道吗？当我在疗养院里面看到躺在病床上全身插着管子的你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别人担心你醒不过来，是因为他们的未来操控在你的命运里，如果你不醒过来继续执掌L&P的话，他们的前途就毁了。但是我……我是迷茫，如果你就这样睡一辈子，我该怎么办？”
夏苏的脸逐渐涨红了，她微微别过了脸去，不想让裴易看见她哭泣的样子：
“所以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那四年里，我几乎什么苦活累活都做过了，曾经还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门过，那段时间没有地方住，我就没晚睡在疗养院你的床边上。起初你母亲是你不同意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但是后来逐渐的，人们把投注在你身上的注意力都转移开了，她也不管我了。医院里的一声护士都觉得我是个疯子，因为你醒过来的几率明明那么小，我却还要这么挣扎。”
夏苏咬紧了牙关，她似乎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牙床在颤抖。
“裴易，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那四年的经理，让我害怕了。索性后来你醒来之后想要辞退我，刚好，我真的很想要过一过自己的生活了。所以现在，别挽留我。”
夏苏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她是害怕挽留的，一旦他挽留了她，她就又会心软……
裴易听罢，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他的确听疗养院的医生护士说起过夏苏四年来一直照顾他的事情。
但是正如同夏苏所说的，那些医生护士全部当夏苏是个疯子，有些话传着传着味道就慢慢变了……。
“抱歉，我不知道这些…。。如果我知道……”裴易想要解释，但是解释的话语才说到了一半就被夏苏打断：
“你怎么会知道呢……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四年前没有那场车祸的话，我们之间的残局可能会更加难以收拾。幸好，我拥有了你昏迷的那四年，裴易，我知足了。”夏苏的眼泪一下子充盈到了眼眶里，酸胀疼痛，
“真的……”
夏苏最终还是没有遏制住自己的苦意，她咬紧了下唇，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很重。
对于她来说，那四年的时间，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是和裴易专属的二人剧情。
这样的过程，真的足够，足够了……。
夏苏转身离开，但是在走出厨房门的时候还是停顿住了脚步，微微别过脸来看着裴易失魂落魄的眼神，开口：
“今晚如果你还要住在这里，就去睡吧，明早早点回去，别让我爸瞧见了。之后我会跟我爸解释清楚，不会玷污了你的名誉的。”
她说这些话，分明是想要跟裴易划清界限。
这也的确是夏苏心底所想。
要断，就要断地一干二净，藕断丝连这种事情，她不想要。
她决绝地转身离开，裴易站在原地良久良久，掌心都攥成了拳头……。
－－－－－－－？－－－－－－
裴家。
当心瓷从裴斯辰的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
昨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她真的和裴斯辰在一起了。
昨夜情到深处的时候，裴斯辰轻轻拥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不断地说着动人的情话：
“心瓷，我爱你……”
女人在恋爱的时候智商总是会降低一些的，每个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心瓷也是普通女人，也一样喜欢的。
她从KingSize的大床上起来，伸了一个拦腰，她身上穿着的是裴斯辰宽大的T恤，一直到膝盖，因为她净身出户，所有的东西都在乔宅没有带出来，所以离开乔宅之后，连一件睡衣都没有。
她赤脚走出了主卧，在楼梯上就已经闻到了香味，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了幸福的笑意。
“醒了？”裴斯辰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两碗粥，他抬头看到已经起床，脸色还有些慵懒倦怠的心瓷，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走到了心瓷的面前。
但是当裴斯辰站定在她面前的时候，心瓷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什么东西很好笑吗？”裴斯辰看到心瓷忍不住笑的样子，有些不解地扬了扬眉。
心瓷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嘴巴，笑着指着裴斯辰的围裙：
“你竟然围着围裙……”看到裴斯辰围着围裙的样子，心瓷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裴斯辰却是一副很不以为意的样子，伸手还大大方方地给心瓷看了一遍：
“怎么，很违和？”
他认真询问的样子让心瓷更是笑了，她捂住嘴笑道：
“不不不，很好，不违和！”
说完，她有些撒娇地上前伸手圈住了裴斯辰的腰际，将头埋入了他的胸膛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恩，真好，早晨醒来就能够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这种味道，很有安全感。
“斯辰，谢谢你。一直以来都没有人为我做过早餐，以前一直都是我照顾乔博年的起居。”
心瓷如是道。
“本来，我不敢跟乔博年离婚，是因为觉得生活没有什么期许可言，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能遇到什么样的男人呢？好庆幸，我遇到了你。”心瓷深深吸了一口气，更加抱紧了一些裴斯辰。
裴斯辰笑着伸手摸了摸心瓷的头：
“傻瓜，胡思乱想什么？”
心瓷却是忽然蓦地抬起了头，眼神里隐隐含着担忧：
“斯辰，等有一天我老了，变得很丑很难看，你会不会不要我……”
裴斯辰在听到心瓷的话的时候略微皱了一下眉，但是很快就舒展开了：
“等你老了的时候，我也可能老的走不动了。心瓷，你太过担心了。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他的话语坚定，以至于心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坚信，她和裴斯辰就可以这样平平静静地走完一辈子，永远都不会有分开的时候……。
心瓷只是低低叹了一口气：
“但愿……。”
如果时间真的能够静止，那心瓷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三个月后。
这三个月里，心瓷一直都在L&P忙着工作的事情，乔博年像是人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