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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亦城看着许温暖,眉头紧促着,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温暖,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南瀚宇,是我弟弟,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这个消息在许温暖的脑海里爆炸:“南瀚宇,是你弟弟,这怎么可能?!”
许温暖脑海里的南瀚宇曾经是一个优秀又不羁的男人,但自从知道他和许温雅的牵扯后,她对南瀚宇彻底改观。
“真的,他不喜欢我接近我母亲,我第一次去他们家的时候就说过,他就警告过我。”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血浓于水这是他无法抹灭的事实,你和妈妈相认是迟早的事。”许温暖想想冷冷一笑:“也正常,毕竟只有不正常的人才会爱许温雅爱到忘形,南瀚宇。”
顾亦城无奈笑了,许温暖也起来坐在床边,她不知要怎么安抚顾亦城,只得安静的抱住他。
顾亦城不想许温暖为自己的事情烦忧,岔开话题:“听说今天白亦臣来了?”
第066章 你是我儿子,顾亦城也是,你们是兄弟,这是事实
自从裴月尔查处患了胃癌后,顾亦城每隔一周都会陪着她到医院化疗,由于是初期,病痛折磨肉体的痛苦并没有那么明显,只是每次化疗后,她的身体就会越发疲惫。
每次化疗后,顾亦城都会裴月尔的床边等她醒来,他看着母亲脸上的惨白很是心疼,默默的坐在她身边,心里都期许她能康复。
裴月尔从睡梦中醒来,她头有些晕眩,将顾亦城看成了南瀚宇,虚弱道:“翰宇,你瘦了。”
顾亦城有些尴尬,笑得很苍白:“我是亦城,不是南瀚宇,您认错了。”
她呆望了几下,深呼吸几口气,略带抱歉道:“对不起,我这眼睛不太好使了。”
“没关系。”顾亦城淡淡一笑,倒了杯水,又将她扶起来:“您喝口水吧,医生说每次化疗完都要多喝水。”
裴月尔起身,很是配合顾亦城,喝完了水,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十几通未接电话全是南康明打来了,而已经四点多了,从早上九点多出门到现在已经整整七个小时了,再不回去南康明该到处找自己了。
她看着顾亦城,有些不好意思掀开自己被子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顾亦城连忙起身,说:“不用,您就在房间打吧,我一会儿再进来。”
裴月尔看顾亦城出去,这才给南康明回了电话,南康明在家着急上火,准备给南瀚宇电话的时,裴月尔的电话进来,他一脸紧张接着:“月尔。你上哪去了,怎么老不接电话啊。”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今天约了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叙叙旧,待会儿就回去了。”
南康明有些奇怪:“什么老同学,怎么之前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吧。”
“不用啦,我们快结束了,我正准备往回走呢,对了我还买了你最爱吃的海城酒家叫化鸡呢,你就在家等着啊。”
“那好吧。”南康明实在没办法,只能答应了语气也软了下来:“那你回家注意安全啊,别着急。开车慢点。”
“好,好,知道了。”裴月尔挂了电话,望着紧闭的门呆呆的,门外是被她抛弃了二十九年的儿子,那个眉目与她十分相似的,性格与她如出一辙的儿子,每次看见她,她心越是自责,自责于自己当年的狠心和今日的僵局。
无奈的一声叹气后,顾亦城开门进来,与裴月尔对视,他不急不慢道:“您好些了吗?头还晕吗?饿不饿。我去弄些吃的给您。”
“不用了,我好些了。”她脸色依旧惨白,说话有气无力的,又看了眼手机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她起身,拿过了秋装外套穿上,蹲在身去穿鞋子,却差点重心不稳,栽下跟头,顾亦城一看,快速上前扶住了她,将她扶坐在沙发上。自己蹲下来,拿过她的鞋子,再抬头望着裴月尔,双眸莹莹闪闪:“我来吧。”
他轻柔的将帆布鞋套在了她的脚上,再绑上了简单的蝴蝶结,随后看着她穿好的鞋子发呆,为母亲穿鞋这件事,在别人看来伸手可得,可在他却已经整整等了二十八年,忽然间,他竟流下泪来。
裴月尔看着顾亦城这般心也很是动容,满心的亏欠在这一刻爆发开来,她抱住了蹲在地上的顾亦城,将他拥进了怀里,止不住泪流满面:“亦城,我的儿子,妈妈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顾亦城在她的怀里摇摇头:“没有,您没错,您只是根据自己的意愿做的每件事,所以您不要后悔,只要你心里有我这个儿子,认我这个儿子,我这些年受尽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你是我的母亲,我的妈妈,无论怎样我都永远爱你。”
裴月尔不再多言,捧着顾亦城的脸,覆盖在他脸色的两只手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看着他,坚定道:“亦城,妈妈已经错了二十八年了,不能再错了,你是我儿子,永远都是我儿子。”
“谢谢你,妈妈。”
等了二十八年整,顾亦城终于对着母亲叫出了妈妈二字,这是第一次,是他们母子相认后的第一次冰释前嫌,顾亦城扶着母亲起身,抱着她的双肩走出了病房:“医生说以后化疗可能要三天一次,您想好怎么跟家里说了吗?如果每次都拿聚会出来我想他们都不会相信,也一定会起疑了。”
裴月尔叹了口气,无奈着:“能瞒着就先瞒着,实在瞒不住了,就再说吧。”
地下停车库,顾亦城把裴月尔扶到驾驶边,裴月尔准备上车,顾亦城拉住了她:“您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太危险,还是我送您吧。”
裴月尔摇摇头,晃动时头部刺痛明显,但还是咬牙道:“还是我自己回去吧,你的事我还没有跟家里说,如果你突然出现我怕他们会接受不了。”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还是不放心您。”顾亦城稳稳的抓住了裴月尔的肩膀,满是诚恳:“妈,我不会让您为难的,我就送您到路口,不进去。”
“既然你坚持,那好吧。”
裴月尔在顾亦城的搀扶下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顾亦城细心的为她系上安全带,随后自己坐在了驾驶位。
这一路,裴月尔都侧脸看着顾亦城,他太美好了。而他也不停的对着她笑。最后裴月尔不看了,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缓缓道:“待会儿前面的海城酒家停下,去帮我打包一份叫化鸡可以吗?”
“好,只要您想吃,打包一百份都没有问题。”顾亦城在旁边停下,解开安全带看着她:“您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打包。”
“好。”她回应还是很苍白,看着他下车,小跑进了海城酒家,十分钟后提着个袋子跑出来,她会心一笑,这个儿子对她的感情真真的就在脸色,她暖心十足。
到了路口。顾亦城如约的下车,裴月尔被扶下车的时候,显然她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撑她走回家的那段几百米的路程了。
“妈,您看这样子可以吗,我扶您到门口,我再走,您在开门,可以吗?”
裴月尔摇摇头:“不了,您先走吧,我在车里坐着,我打电话给康明,让他来接我。”
“那您先打电话,您打了电话我就走。”
裴月尔山进了驾驶座,打了南康明的电话:“康明,到家门口的路口接我,我身体不舒服、”说话挂了电话,顾亦城也道:“您照顾好自己,三天后,我在医院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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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亦城打车回了医院,开了自己的宾利回家。
回家时正好晚饭,刚进门安安就笑嘻嘻的向他颤悠悠的走来,步伐不稳得就像随时都会摔倒似得,他向上前抱住他,许温暖叫住了:“别抱他,让他自己走。”
“我是怕他摔倒啊。”
“摔下没关系的,哪个孩子不是从无数个跟头下学会走路的。你就让安安自己来,他没你想的脆弱,他可厉害了呢。”
顾亦城狐疑笑着:“是吗,我怎么觉得咱们儿子虎头呆脑,笨笨的,跟你挺像。”
“你说谁虎头呆脑,那可是你亲儿子。”许温暖白了一眼,果然下一秒安安就摔倒了,顾亦城吓坏了,上前想要抱住他,许温暖马上过来推开他,抱住了他的背,对着安安说:“安安。乖,自己爬起来。”
安安笑嘻嘻的,并没有被摔倒的疼痛影响痛哭,而是听着妈妈的话,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亦城看得一愣一愣的,安安一站起来他就兴奋的抱起了安安,举高高:“真是我的亲儿子,棒棒哒。”
他亲了安安的脸,许温暖看着他们爷俩会心一笑,进了厨房。
顾萧然与秋姨在二楼的客厅沙发里坐着,面对面,中间隔着一个茶几。
“思秋。我的心思你明白的,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秋姨愁绪满面,底下头,双手紧握,两个拇指上下来回摩察,思前想后,她终于抬头:“萧然,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你也知道的,虽然温暖现在叫我秋姨,但事实她是我女儿,也是你的儿媳妇,如果咱们在一起的话。你要让安安怎么叫你我,爷爷还是外公?奶奶还是外婆?要让亦城怎么看待我们,要叫我妈妈,还是岳母???”
顾萧然并不在意这些,起身看着她,话语坚定:“不管怎么称呼都好,叫来叫去也是一家人,反正都是长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什么都无所谓,每个人都有个人的选择人生的权利,要为自己而活,而不是活在别人的眼里。现在是我们要一起携手,我想孩子们会祝福我们的。”
秋姨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毕竟她对顾萧然并没有那样的想法,虽然搭伙过日子在这个时候她是该考虑了,但却不想把一切都复杂,眼下,温暖没有认她这个妈她就和顾萧然在一起,这她接受不了。
起身,从容的面对顾萧然:“萧然,我们还是维持现状吧,你继续做亦城的父亲,温暖的公公,安安的爷爷,而我继续做温暖的秋姨,你们挨不着边的亲戚。现在只要能呆在温暖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许温暖上楼时候,他们俩脸色都不太好看,这让许温暖很尴尬:“爸爸,秋姨,吃饭了。”秋姨闪过一丝惊慌,来到了许温暖身边,笑道:“走吧,吃饭吧。”她回头看了眼顾萧然,他的眼中,脸上散落的是失望。
晚饭,顾萧然如以往一样,与大家一起其乐融融。看起来并没有因为秋姨的拒绝而影响心情,他最喜欢的是吃饭的时候喂着安安,每次看到安安,他都特别的心安,秋姨与他一样。
安安吃完饭坐在地毯上与顾亦城挽着乐高,许温暖也在身边,老爷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秋姨一脸心神不宁的。
许温暖看出了端倪,来到秋姨旁边挽着她的手道:“秋姨,走吧,咱们带安安上去洗澡。”
“好啊。”秋姨抱起了安安,和许温暖上了二楼。
顾亦城叹了口气,顾老爷子也摘下了老花镜:“听说你这段时间时不时往医院跑,是不是身体出现什么状况了?你虽然年轻,但工作也不要那么拼命,廖志雄现最近也没有要对付我们的意思,你要不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爸,我身体很好,我没事。”顾亦城欲言又止,顾老爷子看出了端倪,继续问:“既然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老往医院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亦城思前想后,起身,坐在了父亲旁边的沙发上,缓缓道:“裴月尔,也就是我母亲,她得了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