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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年轻。
生活才刚刚开始。
每一个现在的瞬间,都会在下一秒成为无法逆转的过去。
说不定,在下一站,我能遇到那个真正爱我的人。
他能够从死神中醒来,就应该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这样,对他而言才公平。
对我,也才公平。
莫莫,
一个用尽整个生命去爱你的男人,世上已经绝种。
而你,何其幸运!
你本来就是他的新娘,现在,我把他还给你。
希望,你且爱且珍惜。
祝
有情人终成眷属
诗音留字
白色玫瑰底纹、带着清香的信笺从手中滑落,莫莫从二楼找到一楼,又从一楼找遍花园、游泳池都不见诗音。
手机信号已经不在服务区。
她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怎么能一声不哼就走了呢?
怎么可以在自己张口前先她一步离开呢?
诗音是那么爱振风,那么爱孩子。
可是,如今,她却通通留给了自己!
莫莫站在诗音上了锁的房间门口,想起那个小姑娘开朗又乐观的模样,泪水滚落下来。
该走的人不是自己吗?
难道自己又做错了?
菲佣玛莎说,诗音和她妈妈是今天凌晨坐车走的。
“你知道她们去了哪吗?”莫莫用英语问,玛莎摇头。
“你知道她们还有别的住处是不是?”玛莎还是摇头。
楼上,菲佣玛雅探头出来惊喜地叫着:“他醒了!他醒了!”
莫莫足足愣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小姐说他很快会醒的。果然就醒了!”玛莎欢喜道。
原来,诗音知道他会醒过来,所以,才选择离开。
“他醒了。”玛莎再次提醒着莫莫。
莫莫抑制狂烈的心跑向二楼。
在最里面一个房间门口,她站住了。
她突然有点胆怯。有点害怕。怕是一场易醒的梦。
一步,
两步,
三步。
终于,看到他了!
振风坐在床上。
双手抱着头。
玛雅在一旁叽哩呱啦地说着英文。
“振风。”莫莫小声地唤,像怕把他吓倒又重新昏睡过去一样。
振风抬头,没有焦距地看着她。
“振风。”莫莫加大了声音,快步奔过去一把把他抱在怀里。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莫莫喜极而泣,轻轻地捶着他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再也不会醒来……”由泣到哭,由哭到嚎,似乎把这一年为了不影响孩子而一直憋着的眼泪通通倾泄出来。
等到莫莫哭累了,声音小了,振风才推开她,问出一句晴天霹雳:“你……是谁?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莫莫头脑轰然一声,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你看不见?”
她从床上弹了起来,拿手在他眼前用力地摇晃,死死地盯着他:“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莫莫瘫坐在床上,刚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这就是后遗症吗?
“快叫周医生!”莫莫用英语对玛雅说。
玛雅转身出去。
“看不见也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我是莫莫,是莫莫啊。”
“莫莫?”振风歪着头,思索了一下,摇头:“我不记得了。”
天啊!
莫莫再一次如五雷轰顶。她紧抓着他的手,声音急切:“那你呢?你记不得你是谁?”
“我是谁?”振风问。
“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振风想了一下,还是茫然摇头。
“站起来,快站起来让我看看。”
“什么?”
“快站起来!”莫莫着急,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把他扶起来。
躺了太久,振风一步也没走完整,双腿无力,整个人的重心挂在莫莫肩上。
看不见记不清,难道走路也走不了了?!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我忘了,你躺在床上都超过十八个月了。”莫莫重新把振风扶到床上躺下,安慰道:“没事。醒来就好。一切都会慢慢恢复的。你别怕,别担心。”
“你是谁?”振风终于找到空档,再次开口问。这个这么关切他的人是谁。
“我,我是莫莫。李莫。你是李振风。有印象吗?”
“莫莫?李莫?李振风?”振风重复着名字,脸上的表情痛苦起来。
“不要紧。不记得也不要紧。只要你能醒来就好。”莫莫赶紧阻止他想下去。
“你刚才说我睡了十八个月?”
“噢。”莫莫擦了擦眼泪,这一年半多的时间里,每一个日子,她盼望的不就是他醒来的这一刻吗?
“你是我什么人?你到底是姓李还是姓莫?”振风问。
……
“你是我女朋友?”
……
“老婆?”
……
“还是家人?”振风再问。
“我是你家人。”莫莫踌躇片刻答道。
“是我妹妹?”
“算是吧。”
“那我的其他家人呢?这里是哪?为什么刚才那个女人说的是英文?”
“这里属于欧洲。刚才那个是菲佣,她叫玛雅,还有另一个叫玛莎。她们是姐妹俩。”
“我为什么会伤得这么严重呢?躺在床上这么长时间,应该算得上植物人了吧?”
“是……因为……”莫莫嗫嚅着,他为她挡qiang触目惊心的一幕还时常出现在她梦中。她咽了咽口水:“是一场意外。”
“啊?这样啊。那我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女朋友?她现在在哪?为什么不是她来这照顾我?是不是因为她跟我一样也不太懂英语?”
看着一脸懵懂却又好奇得像个小学生似的振风,莫莫不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医生检查后,给出莫莫这样的解释:
脑颅的血块压迫了神经,造成视力受阻。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血块消了就没事了。
至于失忆,也是因为子弹带来的创伤。可能会慢慢恢复,也可能以后都想不起来。
总之,对于一个植物人而言,能醒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莫莫开始帮他进行康复训练。
首先是恢复肠胃消化功能,太久没有进食,还不能正常饮食,首先得从流质食物开始。
然后恢复运动神经。先是搀扶着他走,慢慢的,他开始自己能走了。在他的一再追问下,莫莫告诉了他一些情况:
他已经结婚了,还有一对双胞胎,他的妻子是闵诗音,去其他地方治病了。
而对于她和他之间的事没有提,只说是诗音要好的朋友。因为懂英语,所以诗音托她来照顾他。
对此,振风还是有很多疑问,比如:
诗音知道他醒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这房子是她的,为什么她的房间会上了锁?她如果真的伤得很重的话为什么还能顺利诞下一儿一女?如果伤得不重,那为何又不来见他?
这个跟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人的女人,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在乎自己?自己醒来的那天还哭了那么久?
而且,最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对她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和依赖呢?
振风每天都在想这些问题。
而孩子则在慢慢地长大。
莫莫每天除了照顾振风,还要照顾两个小的。
因为有露天游泳池,也或者受了王梓习惯的感染,她早晚雷打不动地会游上一个小时。
等到孩子百天的时候,莫莫的身材已经恢复得跟从前差不多了。
孩子满月的时候没有庆祝,但百天却一定要留影的。
振风和莫莫坐在客厅里,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照了合影。
而这三张合影当晚就到了诗音的邮箱。
佣人隔两天就跟她汇报他们的情况。
“妈,他们看上去很幸福,不是吗?”诗音看着那个成熟男人的笑容问。
“傻孩子。”闵妈妈抱着诗音,心中酸楚:“你明明放不下他……”
“妈,我们走吧。我现在完全放心了。我们走吧,去能治好我的腿的地方。四年后,如果他们还没有结婚,那……我想重新让在他面前,让他重新选择我。”
“四年,为什么要那么长时间?”
“那是我跟他之前的一个约定。上次听到他结婚,我没能遵守约定就跑回国,搅了他们的婚礼。这次不会了。”
“那时,他已经四十了吧?任何人到了那岁数都结婚了。”
“对于感情,他跟我一样,不是个能将就的人。如果他那时真结婚了,那我就祝福他,然后去寻找我的另一半。”
“为什么不是现在?你不是说你不坚持了吗?”
“现在他不是失忆了吗?对于过去的一切,他一片空白。他忘了我,也同样忘了她。他现在身边有她,但在法律上,我却是他的妻子,我也是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所以,我跟她现在站在同一个位置上……”
“唉——你这孩子还怀着希望,希望他爱上你吗?”
“有希望总是好的。”
闵妈妈又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这么累地爱着一个人?”
“爱他,我从不觉得累。”诗音看着妈妈,眼睛闪亮得如同夜晚中最闪亮的星星。
振风对环境渐渐熟悉起来,视力也慢慢恢复,虽然还是看不清,但只要有光,他就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不用人扶着,也能在房子里摸索着走动。
这天正扶着扶手下楼。听到楼下的客厅里,莫莫正在逗孩子:
“想想,叫爸爸,叫爸爸。”
“念念,叫妈妈,乖,叫妈妈。”
孩子呢喃了一句什么,对着莫莫咧着嘴笑。
莫莫乐了,猛亲了孩子一口:“我们的念念真聪明,真是妈妈的好宝贝。都会叫妈妈了。”
诗音给男孩起名,李想。
莫莫给女孩起名,李念。
她觉得这个女孩就是她之前失去的那个天使。所以,有时,无意识中会偏爱李念多一点。
而李念也比哥哥要活泼好动。
充裕的阳光从开着的窗照射进来,投在莫莫背上,让她笼罩在一层母爱的光辉中。
振风定在那,睁大眼睛:她刚才让孩子叫她什么?
妈妈?!
☆、214。214这样的发现,更加重了他心中的惶恐和不安
餐桌上。
“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吗?”莫莫问。
“你不是说这些菜都是我喜欢吃的吗?”振风反问。
“是啊。”
“难道这也是诗音告诉你的?”振风问,因为眼神有些空茫,掩饰了他的神情偿。
“这个……喔。”
“也是她教你做的?撄”
“喔。”莫莫硬着头皮低低地答。
“为什么我会对这么一个关系密切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这些菜她不教菲佣做而教你做?”
看着振风情绪激动,莫莫愣了:他是不是心里产生了怀疑?
心里边想着嘴里边编着:“这是因为我做起中国菜来比较到位。”
“我看不见,你为什么还天天下厨给我做菜?做的还都是我喜欢吃的。你明明可以偷一下懒或者敷衍一下的。为什么你让孩子叫你妈妈?我们的关系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是不是?你到底是我的谁!”
最后一句,振风几乎是低吼出来。
莫莫慌乱地解释:“你别误会。我叫宝宝学叫妈妈,是因为……因为诗音!而且……而且诗音答应我让孩子认我做干妈的。”
“诗音诗音诗音,你每天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不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