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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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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群中看似很不起眼。
然而,这种拙劣的伪装是瞒不过真正高手的。这群孩子交上举荐信,除了领到统一的铺盖外,每人还领到一个腰牌,上面写着不同的号码。与号码相对应的,就是各自的住宿床位。叶初阳拿了铺盖卷,愣愣的找到自己的床位。将铺盖往上面一放,随后就有些不知所措。
房间是八个人一间的通铺。他这一发呆。立刻就有人看不惯了。
“怎么着?这儿来了个少爷不成?连床都不会铺吗?”一个黑皮小子哼哼的嘲笑开来。
这一群人里面,贫富很不均等。有些人家境富裕,有些则家境贫寒。少年组那边还好些,能压制情绪。儿童组这里就差些了。参差不齐的贫富差距,很容易造成某些孩子的仇富心理。
另一个脑袋有些大的小男孩不屑的插话:“黑子,你看他穿的就知道了,少爷可不是这个样子。啧啧,只怕在家是个娇养的。”
“哈哈哈”屋里几个孩子很残忍的嬉笑起来。叶初阳气不行,又不能发脾气,何时这么憋屈过。脸顿时涨的通红,头上青筋直冒。大吼一声:“笑什么笑想挨揍吗?”
黑子立刻变了脸,也火冒三丈:“怎么?想打架行啊,老子奉陪”
叶初阳皱了皱眉,对他粗鲁的用词很嫌弃:“打就打,谁怕谁?”
这时,一个很平稳的声音响起:“教官说过,凡是打架斗殴者,立即驱除。”
跃跃欲试的黑子瞬间泄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用种的,训练的时候比一比。”
“比就比。”叶初阳可不怕他。下完挑战书,再回过头细瞧刚刚提醒他的人。只看见一个很干净整洁的男孩子站在他身后,比他矮半个头,长相秀气。顿时心生好感:“谢了。我叫姚旭,你叫什么?”
男孩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我叫林尘。”
叶初阳比比两人的个头,感兴趣的问:“比我矮半头,你多大?”
林尘道:“九岁。”
叶初阳高兴极了:“我十岁。今后我就当你大哥,有人欺负你,就找我。我帮你。”
林尘抿嘴一笑,视线扫过他的铺盖:“你不铺床吗?”
“哦?对对对”自认交了新朋友的叶初阳,兴奋的一边打开铺盖一边和林尘说话:“你学武几年了?家乡在哪儿,有什么好玩的?”
林尘不动声色打量他整理的乱七八糟的床铺,笑道:“你怎么连床都不会铺?难道真是个大少爷?”
叶初阳脸色一僵,随即灵机一动,讪讪笑道:“被你们看出来啦,我其实也算不得少爷。就是家里有几个下人。”他无奈的扯扯身上的粗布衣,“娘亲说,我不是来享福的,不可以穿好衣服。我才这么打扮的。”
黑子等人一直在竖着耳朵听,闻言“嘘”了一声:“原来是个少爷,怪不得呢?”
大脑袋男孩愤愤不平的叫道:“你既然是少爷,怎么还跟我们混在一起?抢我们的名额?”
叶初阳默默记下“抢名额”这三个字,答道:“都说了我不是少爷了。从来就没人这么叫过我。我也就是床铺铺的不好。其它的事我干的可利落了。真正的少爷,那是连衣服都不用自己穿的。起床后只管伸了手臂,衣服自有下人们给穿上。”他也没说错,的确没有人叫他少爷。
黑子不相信:“你不是少爷,那些少爷的事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叶初阳坦然回答:“我们家有亲戚啊?远亲,他们家有钱。我听他们家人说的。”
“哼”屋子一角传来冷冷的鼻音。一个四肢修长的男孩不屑的瞥他们一眼,轻蔑的出声:“一群土包子。”
黑子和大脑袋顿时变色,狠狠的瞪了那人几眼。却没冲上去理论。叶初阳则好奇的睁大了眼。还没人说过他是土包子呢?他高兴的悄声问林尘:“我看上去很土吗?”
林尘抽了抽嘴角:“你很高兴?”
当然高兴。这说明他的伪装很到位啊叶初阳用力收紧嘴角弧度,一本正经的道:“没什么,土又怎么了?英雄不问出身。”
林尘打量了他两眼,转过身。给出临时队友的初步分析:脸上表情伪装的很好。可惜眼睛里的高兴没藏住。不是专业的,只是个隐藏了身份的富家子弟——
最近生病了,浑身发软……
第两百一十一章湖边谈话
第两百一十一章湖边谈话
西山大营的训练是封闭式的,参加的少年与孩子又来自社会中层,没人有机会见皇子。叶初阳虽然在生活习惯上破绽百出,好在他个人动手能力很强。训练时也很能吃苦。同伴们也就像他自己承认的那样,把他当成和权贵之家有些远亲关系的富裕人家之子。
在这里,叶初阳见到了很多以前不曾见到的事。可以好多个孩子一起在浴池里洗澡、玩水。可以在清晨一同跑步晨练。可以一起在背后给教习武师起绰号(叶初阳第一次听见时,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因着是封闭式训练,十岁的叶初阳很快适应了集体生活。交了新朋友,开了新眼界……
而在皇家西苑,大皇子殿下一连好几天未曾出现,终于引起了伴读们的好奇。官方说法是被陛下带走另有要务。然而,这远远不能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虽然在上书房不能议论,休沐日回到家却是忍不住的。于是,薛、王、魏、陆四家都得知了此项消息。
一个月后,叶初阳仍然没有出现。薛太后为此询问叶明净。叶明净用一句“朕有安排”拦住了薛太后。再无二话。
又过了十天,叶明净收到一封请觐折子,是由目前丁忧在家的前苏州知府陆诏所写。她想了想,抽了个时间,宣他进园子面圣。陆诏一身白衣,皎皎如月的踏上了蓬莱仙岛。漫步走过曲曲折折的水榭长廊,在尽头处的凉亭中,见到了一身浅黄纱衣的叶明净。
“凉风习习,水韵清来。陛下这里胜似仙境。”陆诏笑吟吟的说着开场白。
叶明净倚坐亭廊,背后是烟波粼粼的茫茫湖水,浅笑道:“一别经年,悟远风采依旧。”
陆诏含笑在她身边坐下,远眺湖面。赞道:“好一片水面。另人观之忘忧。”
叶明净笑问:“怎么,悟远莫非有忧?”
陆诏道:“陛下,臣不是神仙,自是烦忧甚多。”
叶明净清脆而笑,声若铃铛。嘴角弯弯:“到底是做了这些年的地方官,拐弯抹角的功夫越发娴熟了。”
陆诏笑的云淡风轻:“学了些新本事,总想现现眼。人之常情。”
叶明净笑的越发舒心:“急巴巴的写了折子,为的是什么?”
陆诏面容一整,起身弯腰拱手:“陛下,臣是来认罪的。前些时日在街上走动的勤快了些。不合守孝俗情。还请陛下惩罚见谅。”
叶明净头靠着亭柱,拂了拂被风吹乱的碎发:“朕没怪过你。”
陆诏面色一肃:“当真?”
“当然当真。”叶明净的回答干脆利落,“朕有必要骗你吗?”
确实没必要。陆诏面色渐渐凝重:“那,大殿下为何行踪成谜?”
叶明净又是一阵轻笑,声音中有浅浅的欢畅:“悟远不问朕早早行踪在何处,而是问为何行踪成谜。莫非悟远知道早早在哪里?”
陆诏凝视了她面容片刻,缓缓的道:“臣是猜的。大殿下应是在西山大营。”
叶明净赞许的鼓掌,清脆的‘啪啪’声回响湖面:“陆悟远不愧是陆悟远,朕就知道你能猜到。”
陆诏顿时惊愕:“竟然是真的……”脸上随即浮出哭笑不得的闷气,“陛下怎可如此儿戏?”
叶明净歪了歪脑袋,显出几分俏皮:“早早还是孩儿,自然要玩儿戏。有什么不对吗?”
“你……”陆诏脱口而出了半个字,胸膛微微起伏。半天后,似无奈的叹道:“陛下。殿下是皇子,不是普通的孩子。此举太过危险。那里都是乡村莽夫,万一出个事,后果不堪设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无需事必躬亲。”
叶明净收了笑容,沉默了一会儿,语速缓慢:“悟远。朕的孩子不多。只这两个。朕损失不起,朕既这般做,就有朕的道理。”
陆诏也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陛下和殿下说了他的身世。臣以为,陛下是认同臣与殿下亲近的。”
“当然。”叶明净回答,“父亲这一角色不可取代。早早已到了明理之龄。朕绝无拦着你们亲近之理。”
陆诏神色晦涩了一番,又道:“臣在与殿下亲近时,或许有无心之失,影响了殿下。臣日后定会注意。”
叶明净“扑哧”一笑:“你那是什么脸色?怎么,以为朕是对你有意见了,才发配了早早,故意避开你?”
陆诏再次惊愕,仔细的看了看叶明净的神色:“既非如此为什么要让他去?”
“去玩儿啊。”叶明净心情大好,“小孩子就是需要好好的玩。这是他的权利。”
陆诏开始头疼。今天的见面,他是有备而来。所依仗的,就是他对叶明净心态的把握。在他看来,叶明净既然能告诉叶初阳他是他的生父。就意味着同意他亲近孩子。但作为帝王,显然又不乐见他对孩子的影响过重。此番作为,应是为了敲打他而来。所以,他才递了折子。而叶明净的单独召见,也说明了,她知道、并愿意和他谈关于孩子的成长问题。
既然有了这个前提,他只要摆正态度。日后减少和叶初阳的见面,就能让叶明净满意。当然,叶明净一满意,叶初阳也就该回到上书房了。封闭训练的规矩,那是对着普通人。权贵,在什么时候都有特权。一国之君,就更不用说了。至于拖了这么久。那是因为他之前尚不能确定叶初阳在哪里。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所想的。前半段是对了,后半段竟然错了。时至今日,他再不敢小看叶明净的每一句话。她说不介意,真的是不介意吗?对他来说,其实介意反而好。那样,他能摸清她的思路。现在她来一句不介意,说是让叶初阳去玩。思路天马行空,他反倒茫然了。
陆诏心底思虑万千。面上却一片泰然,临湖而立,飘然若仙。唯眉宇轻蹙,端的是好看。叶明净悠然自得的欣赏。心道:谁让你不懂儿童心理学。想的明白才怪
然而陆诏毕竟是陆诏。六年外放的历练不是喂狗的。他整了脸色,诚恳的躬身一揖:“臣愚钝,还请陛下教我。”
叶明净霍然一惊。收起悠闲之姿,惊讶的扫视他的脸,在发觉他眼底的郑重后,面色渐渐凝重。
“悟远,人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然不假。”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喟叹。一别六年,陆诏更成熟了。他竟然不再恃才而傲,而是锐气内敛,学会了折腰。
陆诏的折腰,不是一时退让。而是真心的承认自己有不足。他,竟然历练出来了。
她垂下眼睑,缓声道:“孩子需要玩乐。”和之前同样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语气。少了调侃嬉笑,多了凝重。
陆诏紧紧的盯着她:“恕臣愚钝。殿下并非无有玩乐,为何需亲身临险?”
叶明净抬头,对着他嫣然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陆诏一路回府。关起书房门,脸上的平和瞬间消失。变的面色铁青。
那个女人他咬牙切齿的暗恨。六年了,恶劣的性子一点儿没变。每次都是这样,先出人意料的给他一个甜头。一旦他要再进一步,就毫不留情的砸一拳。将他砸回她指定的位置。上不上、下不下的吊着他。这可恶的女人
她就不能当个正常点的皇帝吗?非得勾的他暧暧昧昧的?陆诏可以以他男人的尊严发誓,叶明净对他绝对不是对着臣子的应有态度
是,当年合谋着生孩子是情势所逼。他后来自作多情是活该。她向他坦言叶融阳的生父不明时,他也就死心了。好,咱们老老实实的做回君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六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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