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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它们应该是在昨夜突然坠落的,也许就在我遁入梦境之后不久。
听花匠说,茉莉的花期在六月,四月开花的少之又少,而上帝给我的明显是个奇迹。
从三月开始,那些陆续开放的白色花朵把清淡的幽香过早地铺陈在我的生活之中,让我欣欣然而又不知所措。
它们该是早生的精灵吧,尽管那么脆弱,还未尽放便殒了性命。
昨夜我真不该把窗子打开,虽然只是那么一会儿!
真是没想到,这淡雅的花朵竟然连一夜春风都熬不过去……
曾黎又看了陈婉的日记,还是以前那样,平淡无奇。在日记里,这个姑娘并没有卖弄自己的文采,所有的文字都近乎直白,也许只有在写日记的时候,她才是真正的放松吧,曾黎默默地琢磨。
这段时间曾黎与庄宁过着平静而貌合神离的日子。他让她天黑不要到处乱走,这么漂亮的人晚上出来就是引诱别人犯罪。
曾黎的心情一直不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各种文学活动也是能躲便躲。
去过几次左丘玟家,都没有看到左丘明,她不好问。好像左丘明从她的世界消失了,就像几年前他考到南京的大学时那样。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曾黎才知道,自从上次吵过之后,左丘明就租了房子,搬出去独立了。
左丘玟就像一个更年期的老女人一样易怒,唠唠叨叨,整晚都在数落左丘明不是东西。当钟声敲响,万众欢呼的那一刻,曾黎看见左丘玟流下了眼泪。她明白左丘玟是在想弟弟,自从她们的父母在五年前去世以后,两姐弟便相依为命,可如今却闹成这样,曾黎觉得心中异常愧疚,她明白,此刻左丘玟的心中正万分渴望弟弟能回来。一个晚上,曾黎反复地拨打左丘明的手机,但回应始终是一句话:“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曾黎突然想到给左丘玟介绍一个男朋友,这是个好办法,也许能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首先想到的就是陈狄,他各方面条件和左丘玟都挺合适,只是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认识这么久了,似乎没听他提过有女朋友。
春节稀里糊涂的就结束了,初五刚过,曾黎便打了个电话约陈狄一起吃晚饭,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这两天曾黎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一点,自己以前怎么早没想到呢?给小蚊子介绍个男朋友不就万事大吉了?陈狄也算是一表人才啊,而且又讲义气、心又细,小蚊子跟了他一定会幸福的,如果这事真成了的话,那她曾黎就功德无量了。
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曾黎照照镜子,冲镜中的自己笑笑,发觉自己真的很好看,不能看了,再看下去,被自己的美貌惊得晕过去,肯定又上报纸了。连日的郁闷一扫而光,她可是去做媒婆,愁眉苦脸的可不行。
曾黎特意订了她家对间的饭店,这样回去太晚也不用担心,快跑几步就能到家了。刚一进门,远远看见陈狄坐在靠窗的位置冲她招了招手。
他今天依旧是温文尔雅的英伦风装束,在这个东北味儿十足的小馆子里,他显得有些卓尔不群。
从表情来看,陈狄十分愉快,待她走近,急忙起身让座,开口笑道:“安然大美女今天好漂亮啊!”
虽然安然两个字让她稍微有些心痛,但后半句她爱听。她冲陈狄笑了笑说:“真抱歉,在我楼下请你,还让你等。”
两人面对面落座,裹着牡丹凤凰大花围裙的服务员麻利地递上菜单。
“没关系,谁让你做东呢,你有迟到的权利。”陈狄打趣她。
三言两语,曾黎便释然了,陈狄总是有本事让人开心,左丘玟要是嫁给他肯定会幸福的。
点了饭菜,曾黎问陈狄喝不喝酒,陈狄说开了车,曾黎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自己也戒酒了。她是真不想再喝酒了,闻到别桌的小烧儿味道,她有些馋酒,但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喝了又怎样,不喝又怎样,反正也死不了人。
曾黎暗自琢磨着如何把陈狄和左丘玟拴起来,其陈狄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左丘玟这下赚大了。左丘玟把庄宁介绍给她,如今她把陈狄介绍给左丘玟,这样就扯平了,要不然她总是觉得亏欠了那姐弟俩的。
见曾黎思想开小差,陈狄没有丝毫不快,只轻咳了一声微笑着问:“怎么突然想请我吃饭?而且还不带庄宁?”
“想谢谢你上次送我回来。你还老送我礼物,我都没什么表示。”
“都是我应该做的呀。哎?这几次去庄宁家都没见你,不是已经公布了你们交往的消息吗?怎么又开始保持距离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别说我们了,说说你吧。”曾黎喝了口水挥挥手说。
“说我什么?”陈狄略有些吃惊,这是第一次曾黎对他的事感兴趣。
“说说你的感情问题啊!”曾黎说。
“我……我有什么问题?”陈狄脸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曾黎凑过去神秘兮兮地问:“一直也没听你说过,陈大哥有没有女朋友?”
“干吗突然问这个?”陈狄忍不住后退了退,直挺挺地靠在椅背上。
曾黎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啊!抱歉!陈大哥,我是不是像个记者?好像有点职业病了,一提问就是记者的口吻。别紧张!别紧张!”
陈狄松了一口气,笑道:“没事!呵呵,你倒能满足我想被采访的欲望,不过被你这么一问,还真有点紧张。”
“陈大哥,我今天可是来做媒的,我想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感觉她和你比较合适。”曾黎不想再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
“我是百搭款式嘛。”陈狄开玩笑。
曾黎忙凑过去问:“说说你想找一个什么样儿的?或许你和我那朋友正是彼此心目中的另一半。”
陈狄笑道:“都说女人在感觉自己生活幸福的时候才会做媒婆,因为想让别人也尝到幸福的滋味。你是这么想的吗?”
曾黎呵呵一笑说:“差不多。”
陈狄嘴一撇说:“怎么有点勉强啊?可是我要让你失望喽,我有喜欢的人了。”
“有了?哎呀呀,真是……一直没听你说,就以为你是单身呢。”曾黎咂了咂嘴,替左丘玟感到可惜。
“你还真是……”陈狄摇头笑。
“笨对吧?”曾黎接话茬。
陈狄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又忍不住笑了。
曾黎一低头,突然发现菜已经端上来半天了,忙说:“啊!陈大哥,快吃吧!”
“你不下命令,我还真不敢动筷子。”
“大哥喜欢的那女孩儿我认识吗?”
陈狄摇摇头,别有深意地望着她说:“别再从我这里挖新闻了,我可是不会变心的,这辈子都不会换人,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曾黎撅了撅嘴,自己的小心思又被他识破了,低头吃了几口菜,不再企图说服他。
陈狄却突然小声说道:“庄宁身边是应该有一个你这样的好女孩。”
曾黎腼腆一笑。
“可是我怎么就感觉你们两个不像是在恋爱呢?”陈狄摇摇头笑了笑。
一句话说得曾黎心里堵得慌,她苦笑着附和了一句:“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你也喜欢用蒂芙尼吗?”陈狄喝了一口果汁。
“蒂芙尼?”曾黎微一皱眉问道,“不是达芙妮吗?”
陈狄的那口果汁险些喷出来。他咽下果汁,扑哧一声乐了,他说:“达芙妮是鞋好不好!”
曾黎闷在家里一个礼拜,写出一篇三千多字的小短篇,改了七八遍。越看越觉得好,好的令她爱不释手,她的进步真是巨大的。打印出来,自信满满地拿给庄宁看,以为他会惊讶地夸她写得好,说自己以前小看她了,并且把安然的写作权交给她。
但庄宁并没有表现出喜悦,一丁点儿都没有。
他看完把打印稿放回茶几上,又把视线移回了电视荧幕上,然后不阴不阳地说了句:“你得多写才行。”
这是什么狗屁话?曾黎暗骂。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连句鼓励的话都不肯对她讲?曾黎忍住怒火,试探地问:“不好吗?那你说我该怎么改呢?”
“改不出来,别费力气了,还是写新的吧。”庄宁建议她,视线却不愿意离开电视。
“我觉得挺好的啊!”曾黎挠挠头发,十分不甘心。
庄宁抚摸着在他怀里呼呼大睡的二锅头,歪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笑道:“傻丫头,你说什么傻话啊?书架上那么多好小说,你又不是没看过。等你达到訾怡的水平再自己写吧。”
曾黎撅着嘴到书房一个人生闷气,她总是说不过庄宁,他在写作上很强硬,容不得别人说不。他说好就是好,他说不好就是一点好的可能都没有。訾怡?又是訾怡!
曾黎朝客厅里望了一眼,他在专心地看球赛。曾黎迅速登录安然的邮箱,把自己的短篇发给了一个编辑。看着吧!编辑肯定会说好的。她暗想。
没过多久,编辑回复了,结果出乎她意料,稿子被退了回来,原因是风格与他们杂志不符,拜托她换一篇来。
曾黎的尝试没能瞒过庄宁的眼睛,他大发雷霆,说她疯了,数落了她一顿之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再哄哄她,而是沉着脸钻进了自己的工作间,他看了她一眼,然后重重地甩上了门。
那关门声吓得曾黎心惊肉跳,她站在客厅里,揪着衣襟,又委屈,又难过,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孤单过。
她感觉庄宁抛弃了她,因为她做错了事。
她觉得自己很失败。无论是写作上,还是爱情上,她真傻啊!怎么就始终不愿意相信他只是利用她呢?她不过是他的工具……安然的替身,一个没有自我,受他摆布的傀儡。
太悲哀了。
曾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冬天过去了,迎春花开了,一簇簇金黄,晃得人眼晕。
“你怎么又不系安全带?”庄宁歪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温和得让人想到牛奶。
“嗯。”曾黎答得心不在焉,坐着没动。
“系上。”庄宁说。
曾黎一声不响地系上安全带,又靠回椅背上。
“我给你的演讲稿背熟了没有?别在公共场合多说话,言多必失。……”庄宁一个人说了半天,曾黎也不回应,他闭上嘴专心开车。
“庄宁……”她突然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什么?”庄宁歪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好好的一个人,今天怎么仿佛丢了魂一般,眼睛暗淡无光。
“我不想去了。”她鼓足勇气说。
“不去了?为什么?已经答应了人家,不去不好。安然,你……”庄宁企图说服她。
曾黎想了想说道:“我不想做安然了。”
庄宁猛地踩了刹车,两个人向前拥了一下,又被安全带生生地拉回到座位上。后边的车险些追尾,停下车后,狠狠地按了两声喇叭。
庄宁把车停到路边,烦躁地抓了抓头顶的头发,把头发都抓乱了,曾黎这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不安。他转过身来盯着曾黎,低声下气地说:“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沟通。”
曾黎摇了摇头说:“我厌倦了当别人!”
“好好,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们不去了。人总是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过两天你就会觉得你今天说的话有多好笑。没关系,我能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