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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不干了,脸一沉,吼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小姑娘顿时愣住,想必是没有料到自己的心上人竟当着外人的面儿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眼泪立时便滚落了下来。
“别忘了,可是你求我来给你帮忙的!”小姑娘委屈地指控。
“得了,我可伺候不好你这位大小姐,也指不上你能给我帮什么忙!”年轻人气势极盛,连昭庆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姑娘越发委屈,哽咽出声。可惜这年轻人似乎天生就不懂得怜香惜玉,见她落泪,不但不哄,反而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梨花带雨的娇娃,一副心烦厌恶的模样。
小姑娘哭着哭着,猛一跺脚,转身上马,伤心欲绝地急驶而去。
昭庆这时反倒同情起小姑娘来,她深知一个女人受到心爱之人的伤害会有多么难过,她自己就曾为此痛不欲生。
年轻人察觉到昭庆目光中的厌恶,更是气闷,“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没得罪你!”
昭庆白他一眼,自己跑到溪边去取水喝。
两个人谁都不理谁,各自苦闷,昭庆想定王真像个大孩子,任性又胡闹,年轻人在琢磨可怎么才能在定王的眼皮子底下将昭庆送过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传来,两人都好奇地望过去。
年轻人眼力自然较昭庆好上许多,已经开始皱眉嘀咕,“这位姑奶奶可真能折腾。”
这时昭庆才看清楚,竟是那被气跑的小姑娘又折返了回来。
小姑娘转眼间就到了近前,一跃下马,也不说话,扬起手中的马鞭就往年轻人身上抽去。
年轻人惊叫一声,跳起躲避,“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怎么就鬼迷心窍看上了你这个混蛋!”小姑娘咬牙切齿地叫道,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围着年轻人转。
两人顷刻间便打成了一团……
昭庆哪见过这个,即好奇又害怕,急忙躲到溪边的一棵大树后,心下多少竟希望那小姑娘真能抽那年轻人一鞭子。
只是年轻人身手明显较小姑娘敏捷,躲闪腾移间,小姑娘的鞭子硬是碰不到他丝毫。
昭庆越看越羡慕,心想自己要是也有这么一身功夫,就不怕受人欺负了!刘武、定王,还有这叫玄木的臭小子,统统叫他们离自己远远的!
小姑娘气力渐失,明显开始落到下风,昭庆看得心急,突然灵机一动,俯身捡起一快卵石,瞄准了那年轻人便扔了过去。
昭庆扔出的卵石自然是伤不到那年轻人,只是令他遂不及防地小小吃了一惊,但这一惊不要紧,却给了那小姑娘一个可乘之机。
小姑娘趁他愣神间,狠狠一鞭子就照他的小腿肚抽去,年轻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却不料已退到了溪边,溪边石滑,年轻人还没有从被昭庆这么个手无缚机之力的女子偷袭的震惊之中完全恢复过来,自然反应就慢了半拍,等到意识到脚底不妥时,已扎扎实实地倒头摔向溪中……
好在他毕竟身手不凡,也不知怎么就顺势翻了个跟头,稳稳地站在了溪水中,只不过溅起的水花仍是打湿了他的衣衫。
小姑娘拍掌大笑,幸灾乐祸,“玄木,你也有栽到本小姐手里的这一天!”
年轻人则是愤愤地搜寻昭庆的身影,气得满面涨红。
昭庆急忙隐身树后,激动得一如小时成功地将恶心的小青虫塞进王后的绣鞋。
小姑娘得意地重又翻身上马离去,走前还不忘向昭庆道谢,“日后需要帮忙,只管到月枳山找我庄秀儿!”
昭庆含笑目视她远去。
年轻人哼哼唧唧地趟水上岸,无非是埋怨女人倒底是帮女人,全无道理可讲。
昭庆冷笑着注视他无可奈何地除下外衣,将藏在胸口的物品一一掏出来,又开始收罗附近的枝条,准备生火烤干衣物。
年轻人被昭庆盯得火大,发脾气,“还看着干什么,帮我拾柴!”
昭庆哼了一声,扭身不理睬他。
年轻人苦笑摇头,只得自己走近附近的小树林……
等他抱着一堆柴枝返回,昭庆正在温柔地抚摸那匹拉车的老马。
年轻人嘲笑,“想不到你这深闺女子竟然不怕这畜牲,还以为你见到一只小虫都会惊叫半天呢!”
昭庆冷冷地扫视他一眼,仿佛在说,刚才也不知是谁被我这胆小的深闺女子给逼下水的!
年轻人讨了个没趣,边抱怨边生起一堆火来。
这时天色已渐暗,谷中冷风更盛,昭庆便理所当然地也凑近火堆取暖。
年轻人倒是个不记仇的人,估计也没把昭庆当回事儿,很快就又开心起来,烤了两个大饼,也照例给昭庆递过来半个。
昭庆怕烫,也是照例在手上垫了几块手帕去接。
就这么一递一接间,昭庆的小手微微向前一送,年轻只觉手指倏地刺痛,刚张口大叫了一声,“什么鬼东……”,“西”字还没出口,已发不出声来。
昭庆不声不响地收回手,将手帕一抖,一个小小的刺球滚落下来,正是那日年轻人寻来的奇怪植物。
年轻人僵硬地保持着伸手的姿势,那半快饼还留在他的手中,一双眼中满是震惊与迷惑,难以置信地盯住昭庆。
昭庆眨了眨眼,不紧不慢地起身,将年轻人掏出来的物件一一察看了一翻,只挑了装银子的布囊和裹着刺球的破布团,小心地放到自己怀中,回头再看了年轻人一眼,面无表情地向那匹老马走去……
第八章 独行
昭庆骑在马上,一路沿着楚攸边界向北行去。
她骑得不快,毕竟马已经老了,她自己又不是一个很好的骑士,若不是当年硬逼着刘武教她,她至今应该仍是一个连如何上马都不会的标准淑女。
她也不着急,她相信没人会追上来,因为她行进的方向既不是楚都,也不是攸都,而是白越。
原本她确是计划回到楚宫后,央求自己的父王想办法救出身陷白越的子思,不过在落邑,看到定王,她改变了主意。
她相信她不可能在定王的眼皮底下顺利通关,他毕竟是对她再熟悉不过,对她的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都曾观察入微。
她也不愿继续与那个名叫玄木的年轻人一路,既然已经逃出来了,没有理由强迫自己与厌恶的人同行。
就在庄绣儿与玄木打成一团儿的时候,她坚定了只身赴白越救子思的念头。
父王老了,楚国又刚刚遭受白越的侵袭,以昭庆对父王的了解,他这时是很难被说服去招惹白越的,即便昭庆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子思又是昭庆唯一的胞弟。
想到这里,昭庆就忍不住叹气,子思是个漂亮的孩子,那么漂亮,在男孩中实在少见。小时候,昭庆常幻想,子思若是个女孩该有多好,她就可以带着他四处招摇。
可惜,子思的漂亮带给他自己的只有无尽的烦恼与嘲笑,即便是最小的王子,因为丧母,还是倍受冷落,若不是有昭庆这个受宠的胞姐护着,子思在楚宫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
昭庆心中有数,宫中那么多的王子、公主,这次偏偏是子思出了事,背后若没有隐情连她自己都不信!
只是,如今最要紧的是将子思救出来,其他的……
每每路过集镇,昭庆就用从玄木那里搜刮来的银子买些吃食,再找家便宜的客栈住下,关好门窗,倒头大睡。
说也奇怪,她虽然只身一人,却从未感到恐惧与害怕,反倒是前所未有地安心与放松。
一路上,昭庆少言寡语,除非必要,轻易不开口,生怕声音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到了后来,她索性装哑,仅靠简单的手势与人交流,竟也十分顺利。
白越与攸以水相隔,一条锦江是两国的天然界线,也是两国间的唯一通道,因不久前两国交恶,白越已封闭了水道,不准攸国船只进入。
昭庆对此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到达锦江边,卖了老马,就开始整日在码头附近徘徊,探听消息。
很快竟被她发现了一艘白越的货船,不知什么原因,至今还滞留在攸境,不过看船工忙碌地搬运货品上船,应该是即日便会返航。
昭庆开始绞尽脑汁地琢磨如何才能混上船去,应征船工肯定是行不通的,就她这体格,没人会看上眼,她自己也不可能背动那么重的货包,偷溜上去,似乎也不容易,攸国的军士没事就在这艘船边转,一个个眼睛都瞪得老大,生怕白越人搞什么阴谋一般。
怎么办呢?昭庆死盯着船杆上飞扬的白越金狮旗发愁。
她这么日守夜守,倒也发现了一件颇为奇怪的事,每到夜幕降临,总会有一个跛脚的中年男人从船上下来,二、三个时辰后再回来,身后往往会跟着几个神情沮丧的少年,随跛脚男人上船后就再不会出现,这是为什么呢?
昭庆困惑了良久,终于想起父王的宠臣为了讨好她,曾给她讲过一些四国的趣闻,说到白越时,除了提及白越人嗜武,还曾暗示了白越权贵的一种特殊僻好……
昭庆隐约意识到这或许是个上船的机会,不过要她以那种身份上船,她却是打死也不愿的。
又暗中观察了两日,昭庆知道不能再等了,因为货已经装完,看情形这艘船马上就将起航。
天黑下来,那跛脚的男人终于不负昭庆所望,再次现身。昭庆眯起双眼,成败就在今日!
三个时辰后,就在昭庆等得浑身冰凉、牙关发颤之际,跛脚男人哼着小曲回来了,身后自然是又跟着几个少年。天色虽暗,昭庆还是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人,这人年纪稍大,但长像清秀出众,十分醒目。
眼看着众人走近,跛脚男人照例从怀中掏出银子塞给当值的攸兵小头目,昭庆鼓足勇气,将心一横,从隐身之处一头就冲了上去……
跛脚男人本来还在与那小头目寒喧,“老弟,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段日子可是多亏老弟照应……”
话还未尽,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脏瘦小子也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一把拉住样貌最为出色的那个少年,哼哼呀呀地大叫起来……
众人都被惊愣,那被紧紧拉住衣袖的少年更是莫名其妙,讶然盯住昭庆,目瞪口呆。
跛脚男人只愣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喂,哪里来的脏小子,快滚,否则老爷打断你的腿!”
可是昭庆已经铁了心,那里会理睬他这不痛不痒的威胁,只拼命拉住那少年,不肯松手。
跛脚男人怒了,跛着一只脚就上前追打昭庆,昭庆自小顽皮,被人作势追打是常有的事,自然练就敏捷身手。
只见她拉着那无辜少年的衣袖就开始转起圈来,跛脚男人本来腿脚就不利落,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气得发晕,追来追去,硬是碰不到昭庆的一块衣角……
这时,那原本看热闹的攸兵小头目着急了,“老哥,上头巡查的可就要过来了,您可利落点儿!”
跛脚男人停下来喘息,指着昭庆,“你个臭小子,想干什么!”
昭庆也不再跟他绕圈子,用手一指那少年,又一指自己,再紧拉了下少年的衣袖。
跛脚男人奇怪,问那少年,“这小哑巴是你亲戚?”
少年哭笑不得地看着昭庆。
昭庆抬起一双晶亮的大眼看向少年,眼中满含哀求。这是昭庆的必杀绝技,每每她犯错,就会这样看着别人,无论是她的父王,还是刘武,还是她身边的其他人,都会在这样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这少年也是神色异样,竟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
攸兵的那个小头目又在催促,“老哥,别磨蹭了!”
跛脚男人恨得跺脚,“这算怎么一回事!”
怒归怒,恨归恨,他也只得挥挥手,“行了,行了,先上船再说吧!”
昭庆心喜,仍旧紧抓住少年的衣袖,步伐轻松地跟在跛脚男人的身后,名正言顺地向大船走去。
上了船,跛脚男人自然不会给昭庆好脸色,“你说你这倒霉孩子,要模样没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