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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的嘴里泛出腥咸的味道,她猛地起身,不管不顾地冲过那道道垂缦,冲进那白雾缥缈的温泉……
怎么可能?子思,子思,不过十岁的子思,自己唯一的胞弟,除去父王外,自己在这世间唯一骨肉相连的亲人……
雾气将昭庆紧紧包裹,没人看得见她满面的泪痕,没人看得见她嘴角的血迹……
锦书焦急地在温泉室门口张望,这里是禁地,未经许可,除了定王与昭庆没人可以走进。
良久,锦书打定主意,等王爷回来,一定要仔细禀报,若是这位主子哪天真正发了疯,也好叫王爷晓得不能怪罪自己这个苦命的小丫环。
定王随大军凯旋归来那日,攸国都城的百姓冒着严寒夹道欢迎。四国已经和平了太久,战争似乎已是很遥远的事情,如今好容易有机会一睹本国将士的英姿,还是在邻国的土地上逞武扬威,百姓们又是新奇又是自豪。
锦书老早就跑出了幽居,一忽回来告诉昭庆军马已进了城门,一忽回来向昭庆转述听闻的盛况,没有一刻闲下来。
昭庆被她搅得头痛,又不得不靠她探听外边的消息,只得忍耐。
定王必须先进宫复命,这一入宫就让府中众人从正午等到了日落。昭庆心中有事,一编遍地弹那曲《云深处》,锦书受不了,躲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昭庆竟然倚着琴案睡着了,梦中也觉不舒服,总想找块平整的地方躺下来……
又冷又乏之际,一团温暖的云悄无声息地袭上来,托着她轻飘飘地飞起……
昭庆一睁眼,定王的整张脸映入她的视线,神情热切而欣慰。
“醒了,怎么能睡在这里!”定王温声埋怨她。
昭庆朦胧间,醒悟自己正被定王搂在怀中,浑身的暖意正是来自他的身上。
他回来了!
昭庆发觉,多日不见,定王的脸上竟多了一分坚毅的神色,即便是这般柔情地凝视自己,也与往日不大一样了。
昭庆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抚他眉心的那道深纹,他走前好像还没有这般深呢!
定王嘴角微扬,任昭庆好奇地抚摸,终是抓住那手指,轻轻地含进口中……
昭庆羞红了脸,完全清醒过来,暗骂自己失了心,想将手指从他口里抽出来,可被他大力吸住,又窘又恼,不禁狠狠瞪他。
定王被昭庆的神情逗乐,哈哈大笑,放过了她的手指。
“看来,这回是想念我了!”定王收紧了怀中挣扎的娇躯,冲昭庆眨眼说道。
昭庆挣脱不了,气得转过头去,不理睬他。
定王又笑,低下头,在昭庆颈上大力亲了两口,“可想死我了!”,说着,一只手便轻车熟路地探向昭庆的胸襟。
昭庆大急,扭身躲闪。
柔软玲珑的身体更激起了定王的兴致,他的喉咙深处抑制不住地传出一声低吟,猛地打横抱起昭庆,大步向床塌走去……
第五章 逃离
定王的激情多少吓到了昭庆,不过昭庆早已下了决心,咬紧牙关准备承受这接下来的风雨。
定王托起昭庆的腰,重声喘息中不忘叮咛,“我好长时间没碰女人了,你又是第一次,总要疼的,忍不住就叫出来,别伤了自己。”
昭庆强忍着泪,想着终于到了这一刻,今生倒底是做不成那个人的女人了!
只是,老天是有定数的,敲门声便在这时骤然响起。
两个人诧异地对视一眼,只听得无用惊惶的声音从门缝中隐约传来,“王爷、王爷,大王宣您即刻进宫呢!”
昭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身上的定王,几乎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
定王的一张脸由红变青,由青转黑,咬牙切齿,暴怒强压,终是不甘,突地一拳,重重击在床铺之上。
昭庆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好笑地看着定王从自己身上爬下去,满地找衣,一边穿一边跺脚。
定王穿戴整齐,从锦被中捞出光溜溜的昭庆,哀求,“等我,等我回来。”
昭庆终是笑出声来,又忙咬住下唇,淘气地看着他。
定王更加懊恼,昭庆精灵的一面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只觉昭庆身上似有巨大磁石,引得他不想离开她半步。
无用又冒死催了一遍,昭庆终被定王不舍地放回被中,只听见定王推开房门,一脚将无用踢倒在地的声音,无用又不敢叫,哼唧了两声,房门被轻轻带上。
那一晚,昭庆睡得很沉,仿佛又回到了昭庆宫,天底下对她来说最安全的所在。
说也奇怪,第二日昭庆的月信就来了,气得定王即刻又将可怜的无用提来臭骂了一顿。
定王不敢埋怨攸王,便向昭庆抱怨攸王身边的术士实在可恶,不过是观天像发现了异常,便大惊小怪,害得他大半夜的又被折腾进宫去,直到天亮才被放回来。
昭庆还在楚国时就曾听闻,攸王崇天,四国之最,没想到自己还间接受了恩惠。
定王又告诉昭庆,他已邀了梓阳公主夫妇到府中作客,因为他发现西骑将军刘武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他准备倾力笼络。
昭庆不出声,寻思着如何利用这良机再见那人一面,实施自己的计划。
不过,刘武显然更想见她,也不知如何收买了府中的厨子,在昭庆的餐中放了蜡封的字条,告诉昭庆再见的时间和地点。
昭庆趁锦书不留意,将字条烧了个干净,她忍不住想到,连厨师都可以被收买,若是有人要害这王府的主人,岂不是轻而易举?怪不得父王说过,用钱是买不来忠诚的!
梓阳公主与驸马赴宴那晚,昭庆告诉锦书自己要早些睡下,不要打扰她。
锦书一听就露出满脸喜色,她本是个不甘寂寞的小丫头,服伺昭庆守在幽居,实在是闷得很,早就巴不得可以跑去看热闹。
昭庆在床上静躺了很长时间,确定锦书已经溜出去了,才慢慢地起身,摸黑重新穿好衣裙,镇定地走出幽居。
刘武想得极周到,他约定的地点离幽居并不远。幽居本就偏僻,定王又念及昭庆喜静,吩咐家人奴仆不得轻易靠近,是而幽居四周较别处清静许多,确是个避人的好地方。
昭庆边走边留意,确定自己的行踪没有被发现,才谨慎地步入竹林。
林中很静,除了叶间撒落的片片月光,便只有微风带起的叶舞之声,昭庆不由感慨,小时,她属意父王的一块玉佩,母妃不准她索要,她一气钻入御花园的竹林,躲在里面不肯出来,也是一个类似的月夜。
是刘武最先找到了她,她至今仍记得当时的少年是如何不屑地看着她,好像在埋怨她的任性。
想着想着,昭庆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来,那时可真是妄为,见到父王就报复说少年对她不恭,要父王处罚他,好在父王熟知她的秉性,赏了她玉佩又夸奖了少年。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昭庆瞬间收起表情,仔细聆听,听出是那熟悉的声音,微微眯起双眼。
她有这样的习惯,下决心时会不自觉地眯起眼睛,仿佛是给自己打气。
她并不关心刘武找何借口来与她私会,他不是个单纯的武夫,他有精明的头脑,他可以安排好一切,这也是她愿意再见他的原因,她有求于他!
刘武找到昭庆,月光下,昭庆美丽得令人窒息,刘武不由得心头一酸,这可人曾是他近在咫尺的新娘……
昭庆冷静地盯着刘武,等他开口。
刘武走近,“你愈发消瘦了!”他的口气饱含怜惜。
昭庆一愣,刘武不是个肯轻易表露感情的男人,他是那种会默默为你披上寒衣,却不会说心疼你的男人。
不过,昭庆已顾不得这些,她劈头问道:“子思被白越掳走了?”
刘武剑眉紧皱,看了看昭庆,动了动嘴唇,终是狠下心点了点头。
昭庆并没有他想象中激动,眼眸闪动了两下,静静地垂下眼帘,“我要离开这里。”
刘武急忙接道:“这正是我急着见你的原因,大王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定王利用你是楚人的身份游说我说服我叔父,十分生气,打算暗中除去你。”
昭庆闻听又是一愣,她随即想到是定王与刘武都不会将此事透露给别人,攸王是如何知道的?如果是定王身边有他父王的人,攸王又为何不趁定王不在时下手?
刘武见昭庆沉默,以为她不相信,“这是公主亲口告诉我的!”
昭庆只觉他口中那‘公主’两字分外地刺耳,曾几何时他口中的那两个字是她的专用!
刘武话一出口,就后了悔,他知道昭庆敏感异常,一个眼神都可能伤到她。
果然,昭庆抿紧了嘴,侧过头,不再看他。
刘武暗恼自己,不过时间有限,容不得他耽搁,他急急说出自己反复斟酌的计划来,“后日大王将为众将洗尘,定王必会进宫,我已安排了人接应你,你只要将这东西给身边的人服下,就只管跟着来人走,定会一路护送你回到楚宫去!”
昭庆转头,看到他伸出的手掌上静静躺着一个玉质的小葫芦。
昭庆忍不住抬眼看他,她自小就偏爱玉器,越精小越喜欢,不知这是不是他特意为她寻来的?
刘武似能读懂她的心意,微微点头,“一眼看到,就知你会喜欢,特意留下来,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
昭庆心酸不已,恶狠狠瞪他,仿佛在说:你为何这般对我!
刘武眼中微红,喃喃轻语,“我也是不得已……”
只是昭庆已不想听下去,一把从他掌中抓过玉葫芦,不声不响地转头便走。
刘武想要唤住她,又硬生生打住,心绪翻滚难奈,想着这一别是否此生真的不会再见?低下头,细看那只手,掌心似仍留有她指尖冰凉的触感……
接下来的两日,昭庆十分沉默,定王来幽居时,她会为他抚琴,听他抱怨国事,定王心喜,满足地享受这期盼已久的时光,对昭庆也越发温柔眷恋。
锦书也以为昭庆终于开了窍,心里琢磨着要更加卖力地讨好昭庆才是。
攸王宫宴那晚,定王临出府前特意来看昭庆,抱了昭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走出门,又折回来,拉着昭庆的小手,狠亲了两口,说:“我这几日想了又想,准备向父王为你讨个封号,我们再圆房,也不会委屈了你。”
昭庆不语,一双明眸平静地回视定王深情的目光。待定王终于离开了,她才缓缓地合上眼帘,即便是这样地钟情,也不过如此呀!
锦书走进来,手中端着为昭庆调理身子的蜜露。
昭庆厌倦地看一眼,“我今日不想喝!”
锦书急忙劝道:“王爷可是吩咐了奴婢定要看着姑娘饮下方可。”
昭庆沉默,半天才叹了口气,“好吧,你放下,先给我取杯清水来。”
锦书没有多想,放下蜜露,退了出去。
昭庆深吸一口气,从随身的香囊里掏出那个小玉瓶,拧开瓶塞,将绿豆粒大小的白色粉末倒入盛装蜜露的玛瑙杯中,眼看着粉末快速融入,再不见一丝痕迹。
锦书返回,一进门便看到昭庆皱着眉放下玛瑙杯,唇间还闪动着蜜露特有的亮泽。
昭庆从锦书手中接过清水杯,大口饮下,仿佛要冲去蜜露甜腻的味道。
“我今日实在是喝不下,你也看到了。”昭庆愁眉苦脸地盯着玛瑙杯,对锦书说。
锦书疑惑,“姑娘身子不舒服吗?”
昭庆索性合衣躺到床塌上,“也许吧。”
锦书着急,“可这蜜露怎么办?王爷知道了定会责备奴婢。”
昭庆漠不关心地看她一眼,仿佛在说:你看着办吧!
锦书手捧着玛瑙杯,急得团团转,又不能走过去,撬开昭庆的嘴灌进去。
就这么束手无策地站了一会儿,见昭庆实在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干脆自言自语起来,“倒掉吧,实在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听说是宫里赏的……”
昭庆干脆闭目假寐。
过了不一会儿,锦书端着玛瑙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待听到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