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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怪玉儿多事吗?昭庆惟有苦笑。
“本宫无需同情,”昭庆淡淡地说,盯着窗外的细雨,昭庆有刹那地恍惚,自己竟落到这般地步了吗?
“大人也不必委屈自己。”昭庆侧头迎上施南林的目光。
“臣不觉委屈,只恐高攀,委屈了公主。”施南林的黑眸深似水,其间闪动点点灼目的光芒。
昭庆轻轻地摇头,半晌,伸出手,用细长的指拨了下拂过面颊的一缕青丝……
玉儿忍不住,劝昭庆,“公主,施大人愿意,他会疼惜公主,善待……”
她的话被昭庆挥手打断。
“你先退下!”昭庆的语气不容置疑。
玉儿急得面红耳赤,连连看了施南林几眼,才不情不愿地退下去。
昭庆歉意地望着施南林,“本宫这个侍女逾越,定是令大人为难了。”
施南林的面上闪过一道奇怪的神色,半晌,摇头,“臣,并不为难!”
昭庆再装不得糊涂,面上一热,别过脸去。
两人再不出声,偏殿里寂静得几令人窒息……
昭庆知道,施南林是一个内敛的人,不比定王的霸道,白越王的狂热,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的目光中读出了异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动了别样的心思?
“你,何必……”昭庆忍不住叹息,如果未经过往,她或许会喜欢上他,接受了他,只是,如今……
“如今,并不单是要为这孩子寻个父亲,”昭庆的手仍是下意识地抚上小腹,声音中不免露出一丝落寂。
施南林不语,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昭庆。
“当前的楚国,不过是风雨前的平静,本宫能为楚国、为子思做的,怕是仅此……”
那个几日前还雄心勃勃争夺储君之位的女子,那个几日前还信誓旦旦成就女王大业的女子,如今,因了腹中这不期而至的生命,已散了雄心、灭了大志……
“臣,可以再想他法,总有良策!”施南林坚定地说。
昭庆淡笑,这个法子已是很好,几可解决一切问题,不必再担心白越王的报复,不必再忧虑楚国的命运,自己,和孩子,也不必忍受世人的白眼,那个男人,也可避开……
不是很好嘛!
沉寂了多日的王后又有所行动,据说已向歧王,她的兄长,为其子子禄求聘歧长公主。
昭庆听闻这个消息,不由想起白越与歧国的那场战争,那场与自己也有些关系的战争。
昭庆向贝衣发感慨,“那位歧国公主实在可怜,自己的终身大事,一波多折,不过是一桩又一桩的政事!”
只是,想想自己,也未必好到哪儿去……
贝衣还是一贯地少言寡语,昭庆有孕,她也是知道的,昭庆信任她,如同信任自己。
“王后有此举动,倒也不奇怪,”昭庆又说,更似自语,“子思的亲事,已引她警觉,她不如此,我反倒疑虑。”
“不过,”昭庆看一眼贝衣,“我有预感,那位歧国公主,是不会嫁到楚国来的,听闻,她很有才能,协政多年,我若是她,我宁可留在歧国!”
贝衣仍是不动声色,除了昭庆的安危,似乎其他一切,她都不关心……
“你看,多好笑,”昭庆的语气难得地轻松,“这各国的政事都离不了联姻,有时,直接开仗反而更容易些!说不定,”昭庆轻笑,“将来谁能登上王座,就要看谁联的姻最强大!”
清儿的返回要比昭庆预料得快,不过半月,她已秘密带回白越王的手书。
昭庆去见楚王,楚王近来精神恢复了许多,已开始多少亲政。
郭不为一直守在楚王身边,遵守对昭庆的承诺,亲自选药、煎药,不假他人之手。
昭庆不免对这个略显愚腐的名医刮目相看,心下倒十分乐见他与玉儿能够成其好事。
楚王心疼昭庆,“你近来面色不佳,定是归来后劳累过度,应该多休息才是,父王已好了许多,你不必时时挂念。”
昭庆微笑,走至楚王身旁,似儿时般,倚其肩臂坐下。
“父王,女儿有一请求,希望父王应允。”昭庆声音难得地甜美,仿佛仍旧是父王膝下的那个骄娇女。
楚王笑出声来,“每每你做错了事,都会这样央求父王。说说看,这一回,又是什么?”
昭庆面上堆着笑,心中却难过不已,如果,能回到从前,自己宁可一生承欢慈父膝下……
这么想,口中却似另一个人在讲话,“父王先答应了昭庆再说!”
楚王无奈摇头,“你这孩子,难怪你母妃怪父王太过娇惯你!”
提到母妃,昭庆垂下头,不语。
楚王以为昭庆伤心,叹息道:“便是看在你母妃面上,你的任何要求,父王又怎会不允!”
昭庆缓缓抬起头,眼眸明亮异常,“那么,就请父王应允女儿再嫁!”
楚王闻听,大喜,“你想通了!”
昭庆轻轻点头。
“这就好!这就好!”楚往连声道,“父王这就降旨施家!”
昭庆一把抓住楚王的手臂,轻轻摇头,“女儿要嫁的,不是施家。”
楚王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满眼皆是疑惑,半晌,才又微笑道,“也罢,只要是你喜欢。”
昭庆不敢再面对慈父的目光,为了自己,他怕是快要操碎了心……
“那么,是谁?能够赢得本王掌上明珠的青睐!”楚王不免好奇。
昭庆咬咬牙,鼓足勇气,再次对上楚王的目光,沉声回道:“白越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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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定亲
昭庆想,自己恐怕一生都忘不了父王的那个表情,得知自己欲嫁白越王时的那个表情。
楚王的眼珠似乎凝固,双颊则在轻微地颤动……
昭庆预料到父王会吃惊,但没想到父王会如此反应,自己也多少被吓到。
有那么短短的一刻,父女二人彼此呆望,仿佛时间静止了下来……
楚王的眼中竟开始慢慢泛出血色来,还不待刚刚意识到不妥的昭庆张口召唤郭不为,楚王嘴一张,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父王!”昭庆的胸前衣襟刹那间被染红,紫红的血迹顺着衣理迅速蔓延……
郭不为闻声,匆匆赶来,一把扶住楚王后背,熟练地拍了几下,又转头高声召唤玉儿取水来。
昭庆的浑身已是冰凉一片,因此,越发感觉到胸前的那片温热,便是连头都不敢低,只怕一低头,会被那血迹淹没……
过了也不知多久,昭庆的心神从恍惚中被玉儿焦急的呼唤声召回。
“父王……”昭庆发声,却发觉自己几乎认不得自己的声音了。
“大王现已无碍,公主放心!”玉儿着急地安慰昭庆,“公主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不能太激动!”玉儿的眼中又浮起水气。
昭庆不理,只是茫然地抬眼四下里寻找楚王的身影。
“郭先生已将大王扶去休息,公主莫急。”说着,玉儿悄悄转头,拭了下眼角。
昭庆忽然觉得很累,累得好想倒头睡去。
“公主,奴婢先扶您回宫吧,先生嘱咐,大王与您,目前都需静养。”玉儿柔声劝道。
昭庆下意识地起身,刚一动作,小腹一阵绞痛,如此剧烈,如此凶猛,昭庆的心顿时沉入无底之渊……
那日,昭庆接连从郭不为口中听闻了两个令她无比震惊的消息。
第一个是关于楚王的,楚王中了一种慢性奇毒,用郭不为的话说,已是深入骨髓,无药可治,若不是有那一颗还魂丹支撑,楚王根本就熬不到今日。
第二个是关于昭庆自己的,昭庆本就体寒,怀了身孕后,又身心劳顿,珠胎不稳,随时有可能滑落。
末了,郭不为还再三对昭庆强调,断不可情绪过激。
自始至终,昭庆一直沉默,对郭不为的叮嘱也无反应,急坏了玉儿。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您说句话呀!”
玉儿以为昭庆受不了打击,再顾不得礼法,连连轻摇昭庆的手臂,迭声唤她。
半晌,昭庆开了口,声音已恢复如初。
“为何,你不早些将父王的病因告诉本宫!”昭庆死死盯着郭不为。
郭不为倒是不以为然,无奈地摊了摊手,“小民也是刚刚查实不久,又逢公主有了身孕,不能受激,再说,即便是禀明了公主,哎……”他一声长叹,将未尽的话咽了下去。
昭庆的心底有个声音冒出来,‘便是告诉了你,你又有什么办法救父王?’
昭庆摇头,想将那声音驱逐,可那声音固执得很,继续说,‘你真是没用!救不了父王!真是没用!’
“难道,真的,再无药可救我父王?”昭庆再问郭不为,目光仍是牢牢锁在他的面上,期盼在那上面寻出迟疑,便是一丝也好……
郭不为坚定地摇头,“小民以性命为誓,绝无可能!便是……”
“你!胡说什么!”玉儿跺脚,急急打断了他,面上又气又惶,一边向他使眼色,一边偷眼探昭庆的反应。
“‘便是’什么?”昭庆面无表情,又问。
“这……”郭不为犹豫着看了一眼玉儿,一时不知该不该再开口。
“‘便是’什么?”昭庆加重了语气,重复问道。
玉儿熟知昭庆的脾气,忙又向郭不为使眼色,示意他快讲。只是不忘暗自祈祷,公主千万不要迁怒于这个呆子!
“便是再有一颗还魂丹,也是不管用了。”郭不为略为忐忑地将话说完,下意识地再看向玉儿。
玉儿哪里还顾得上他,只管咬着唇,紧张注视昭庆的反应,生怕昭庆再有不妥。
昭庆轻轻合上眼,面色几近透明……
昭庆再见楚王,已是三日后了。
楚王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精神明显不振,郭不为私下里告诉昭庆,楚王几乎整夜地睡不着觉。
昭庆轻步走到楚王身前,慢慢屈膝跪倒,不说话,可脸上深刻着歉意。
良久,楚王才叹息道:“起来吧,你毕竟有了身孕……”
昭庆的头埋得更低……
“孩子,可是那个男人的?”楚王迟疑地问道。
昭庆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闪过定王的那双眼,心惊父王怎可能知悉。
“所以,你要嫁他!”楚王见昭庆不回答,又接着说道。
昭庆醒悟,父王所指,并不是他!
“是”,半晌,昭庆轻声地答,一出口,已是面红心跳,自小,她从未向楚王说过一句谎言,讲过半句假话!
“唉!”昭庆头顶传来楚王深深的叹息。
昭庆缓缓抬头,尽管,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是老父的目光。
楚王的眼中混杂着惆怅、痛楚、哀伤,唯独没有震惊……
昭庆想,这样也好,如果老父得知这个孩子的生父并非自己愿嫁之人,怕是更加承受不住吧!
“那人,愿娶你?”楚王过了好久,无奈问道。
昭庆重又垂下头,“他谴来的求亲秘使已在路上。”
……
楚平丰二十七年九月,白越王召告臣民:楚王应允白越王的求亲之请,将昭庆公主嫁入白越,白越后位终将有主!
消息一传出,各方震惊。
白越国内,以丞相为首的朝臣不满大王谴秘使求亲,尤其是所求之女是再嫁之身的楚国公主。
楚国上下,对白越年前的入侵还未忘怀,因而反对嫁公主入白越的声音甚众,何况,要嫁的还是大王最宠爱的昭庆公主,这无论如何都有和亲之嫌。
歧国因与白越联姻受辱,又刚刚战败,自然对白越与楚联姻尤为耿耿于怀,据闻,歧王的病情已是又加重了几分。
惟有攸国,置身事外,十分平静,只有百姓闲来无事,当作趣闻议论上几句。
昭庆召来玄木和锦书,“你们两人,不管是谁,给他带去本宫的口信。”
玄木与锦书谁都不应,玄木一脸忧色,锦书满面怯意。
“告诉他,”昭庆不理,只管自顾自地说下去,“本宫,意已决!他若不想本宫今生再怨恨他,就不要生事!”
说完,看也不看这二人,昭庆转身离去。
没两日,玉儿悄悄禀报昭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