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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地点不分场合。
艾卓到底年少,适应能力强,很快就翻页,吃了两口菜,就又想起来别的事:“对了,我表姐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我见你给你带句话”
“什么?”
“她说你初恋也知道你回国了,我姐把你国内手机号给了他,他肯定会给你打电话的。”
伊糖说:“已经打过了。”
她说完转头看向艾卓,在另四个人意外的目光中,亮着眼睛很开心地笑起来,甜甜地说:“谢谢你,他已经来过电话了。”
那是个特殊的人物,特殊到,她提到“他”都带着很宝贝的感觉。
她的笑,更是真正心情好,开心的样子。
桌上有些人,简直觉得日子没法过了。一句话,心被卷天上,又一句话,心吧唧摔地上。
“自由”!这项基本人权,好像未经他同意,就完全已经被剥夺了。
☆、第26章
艾卓吃了几口菜就扔下筷子跑了。
“走; 带你放炮去。”伊威等人走了立刻就说。
王矫呵呵地笑:“好; 去。”
他是负责买炮的,车开出去一段; 到了一处山脚下的小河边。
这大概是近几年大家约定俗成来放炮的地方; 竟然有好多辆车顺着公路停放; 年轻人三五成群已经开始在下面准备。
伊威下了车,找了件军大衣扔给伊糖:“穿上; 暖和。”
伊糖从车里出来,肖扬跟下,拿着衣服往她身上套; 她本来也穿得不薄; 套上军大衣; 又成“熊”样。
伊威一开车尾箱就愣了:“王矫,你他妈不想混了?!”
王矫站在车头笑着说:“这次真不是我,是你妹,她说对空气不好; 就要这个意思一下。”
程皓停了车过来:“怎么了?”
他穿着黑色大衣; 这样问话的语气,有种冷硬的气质。望了眼伊威手中的手持型“小烟花”,他就看向伊糖。
伊糖胖墩墩走过去,伸出胖袖子去拿:“是我挑的。国外只有这种,我玩过。”
没有见过世面到可怜。
程皓抬手在她头上胡乱揉了揉,转身说:“我去买,等会回来。”
伊威和伊糖同时伸手去拉他。
伊威说:“算了。这么晚还得开到市里; 还不一定有。”
伊糖说:“周围这么多人放,咱们看别人的也一样,如果是那种大的烟花,更不用买了。那个我看过很多,放完就没了。我从来不自己浪费钱买那个。”
伊威关上后备箱,想了想,又打开后备箱把“小烟花”放了进去,低声和伊糖说:“放这个太丢人了。你就坐车里看别人放吧。”
肖扬靠在车门上,看着手腕说:“还有十分钟,糖糖坐车上去。”
伊糖又几步跑过去,肖扬开了车门,她伸手脱了大衣,才钻进车里。
王矫拿出扑克牌:“走,上车打牌。”
几个人挤到一辆车里。
伊糖坐在靠近车门的地方,旁边坐着伊威,她对着外面低处的河岸一直看,那里年轻人一堆堆,有男朋友搂着女朋友坐在大石头上,女孩依赖地靠在男朋友怀里,头上戴着有红色毛球的帽子。
周围黑蒙蒙的,河边一定也更冷。
那女孩看上去一点不觉得冷的样子。
伊糖转身偎到伊威旁边,伸手挽上他,想靠着他看他打牌。伊威扔下一张牌,膀子使劲,趁机甩开了她。
伊糖收回手,她哥不喜欢她抱。
她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和她哥说,以前她看别人跨年,一直都想,等回来就可以有人抱她了。可就算伊威听了可怜她,抱她一下。她也觉得不是自己要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讪讪地不再去想。
肖扬在前排驾驶位,以扭身的坐姿在打牌,把她和伊威的互动看在眼里,又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程皓。程皓拿牌正看着前面等他们出牌,他坐在伊糖前面坐,看不见她脸上的失落。
肖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扔下张牌说:“听歌吧。”
随手按了下,音乐飘出来。
伊糖听了几句,觉得曲子很好,但是歌词很怪,她说:“这个人为什么这个人唱,我给你的爱只值十元钱?”
四个人动作集体愣住。
随即爆笑。
音乐声飘着:“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伊糖又转头去看窗外。
旁边人把烟花搬出来,一溜顺着摆放,差不多摆好的时候。
下面的人都默契地看表,等待。
远处有鞭炮声隐约零散响起。
肖扬看了看前面的表,跳到零点。
他说:“糖,过年了。”随着话音甩下几张牌。
伊糖一瞬不瞬看着窗外,那男朋友拉着女朋友去点烟花,每点一个,男孩就抬手捂着女孩的耳朵,女孩躲在他怀里。
烟花冲上天,没有到伊糖预想的高度就炸开了。
她复看去那情侣,好像那情侣比烟花还好看。
外面的烟花越来越多,远处还有人放鞭炮,仿佛一座城都逐渐要被点燃,炮声甚至盖过了车里的音乐声。
程皓扔下牌,下车拉开后面的门:“出来站一会。”
伊糖下车,程皓伸手拿过伊威从车里递出来的军大衣,搭在她身上。她微低头,看到他双手用力扯着衣领的样子。
没多停留,他就收回了手。
她自己穿着衣服,空气里都是硝烟的味道。烟聚集在天上,很快空中也弥漫起烟雾。
肖扬他们都穿了衣服下车来。
肖扬几步走过来,忽然把她拥到怀里说:“糖糖,过年好。”
她未及反应,就被肖扬推到了程皓怀里。
程皓的双手好似条件反射原本要推,后来意识到是她,就被动地迟疑下来,变成手依旧搭在她肩头,左右为难。
随即那双手慢慢用了力,她根本无从选择,就被轻轻拉进怀里。
他靠近,轻轻搂上她。
硝烟弥漫的空气里,他身上有令她想起杏仁的味道。
她那么高,他依旧微微迁就,仿佛他俯在耳侧,轻咽下什么,她听到他小声地哄着说:“你哥哥年龄大了,抱你尴尬,他不是不想抱你,别不高兴了。”
他一定不常这种刻意哄人的语调和人说话,声线生涩到刻意。
好像想拼命干好一件事,可是偏生反而做不好。
他离开,她余光看到河岸边刚刚点燃的那箱烟花才冲上天。
周围都是放炮声,却静悄悄的。
伊威过来,也抬手来揽住她,随即王矫可她都没感觉了,心里全是刚刚,甚至他靠近,脚下皮鞋踩到砂石的声音,好像依旧还在心里。
也许没听清,想再抱一次。
她猛然抬头,肖扬不知和程皓说了什么,他正侧身而立对着前方笑,那侧脸线条棱角锋利,她第一次发现,这种立体的美感,男人极了。
她宁可他长得像艾卓,有张少年娃娃脸,那她现在一定过去,扶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她,只看着她。
可她和他都不再年少。但凡他们其中一个年少,才能做任性的事情。
她伸手拉着自己的大衣领子,随即发现,她裹得像熊一样,他们四个难怪可以心无旁骛抱她,谁会介意抱一只胖熊。
她想得笑起来,脱了大衣,转身上车。
车前面的倒后镜,不知何时转向了副驾驶的位置,所以他看到她抱伊威被拒绝,探身过去把那镜子挪了方向。
车一路碾着硝烟热闹回到会所。
他们住的地方是独立度假别墅式样,里面卧室有三间。
走到屋门口。
程皓说:“就在这儿放吧。”
伊威撑着塑料袋,程皓从里面拿出来长条盒子,肖扬拿了烟出来,塞到程皓嘴边,程皓戴着皮手套,手上摆弄着小烟花,一根根平捏在手指间。
肖扬护着火给他点了烟,又给自己点。
伊糖看着他们俩,不知道干什么。
程皓伸手递给她一根,伊糖接了,她没有戴手套,碰到他的手套,又冷又硬,程皓抬眼看她一眼,然后说:“为什么不戴手套?”
伊糖捏着细铁丝:“忘了。”
程皓眯眼,咬着烟把手套卸下来一只扔给她:“戴上。”
她把手伸进去,里面暖暖和和的。
再捏上细细的钢丝。
程皓问:“准备好了。”
肖扬在旁边笑。
她把手伸出去老远。
程皓使劲吸了口烟,对着那小烟花点燃。
火花刺啦啦砰出来。
她坐在长椅上,肖扬又点了支,递给她。
伊糖把烟花随手晃了晃,弥散的烟勾勒出一个虚幻的圈,她沉默,有了早前别人奢侈的烟花炮竹对比之后,点这个确实有点傻。
燃了几根,伊威就急了:“我要上洗手间,先进去。”他跑上台阶,转眼开门进了屋。
王矫早不耐烦,也跟上说要去厕所。
转眼少了两个人。
肖扬站在旁边,看着坐在欧式铸铁长椅上,乖乖等烟花燃尽的伊糖。
空气里淡淡聚拢着不易散的硝烟味。
伊糖不说话,脸上也没有开心,或者不开心。
他走过去,在伊糖旁边坐下,犹豫了下说:“你怎么了?还不高兴?”
伊糖把燃尽的细铁丝递给他,然后说:“没有。”
肖扬手里捏着根细铁丝,不知该说什么。
转眼伊糖又递给他一只燃烬的。
他接过,站了起来,程皓还在给她点,一只只递给她。
她就沉默地等着燃烬。
压抑地令人觉得在浪费生命。
没人知道这俩人到底怎么回事,今天大年三十,连伊威都腾了地方。肖扬手里的几根铁丝在指尖捏着转了几转,坚硬的铁丝膈着他的手指。
他说:“……我怎么也想去洗手间。等会回来。”
说完不等人说话,就快步转身进屋去了。
烟花呲呲喇喇,没完没了。
远处水声轻柔,听不到尽头。
伊糖抬头看程皓,他正在看她,因为她一直在愣神,所以他看得逐渐入神,这下她忽然抬头,目光就直直对上,全部情绪都不及收敛,就这样被看了清楚。
俩人无声地对视。
远处传来隐隐的路人说话声。
伊糖低下头,不像曾经那次在电梯里,一样的对视咄咄逼人。
她站起来,看到绿花地砖上拼接处小小的瑕疵,还有站在瑕疵旁,他的皮鞋和西裤角。
“进去吧……”程皓说。
他手垂下,她看到他手里捏着的一把,等待给她点的小烟花。
空气冰凉地温柔,周围有硝烟笼起的雾。
他擦身而过向里面走,她转身不知怎么想的,身体比心更快,抬手从后面抓上了他的大衣。
夜色的凉意都留在他身上,大衣又冰又寒,他好像完全没料到,站着不动。
没有过如此陌生僵持的经验,她的手渐渐收紧,头靠过去,额头抵在他背后,手拽着他腰侧大衣衣襟,慢慢,紧紧地攥在手里
蛮不讲理地怕他走了,又不敢太近。
风吹着旁边干枯过冬的玫瑰花丛,在不是属于自己的季节无所适从。
不要对一个人太好,不要关心她,不要对她特别,如果,和她没有如果……
可说了,如果更没有如果了呢?
她等着。
夜静得有点让人伤心。
他如果改变主意,会回头的。
可他没有……
空气快要没有了。
好一会,她找到一句话,无数个夜晚,她和自己一遍一遍说过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