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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师傅长大。师傅养她教她，对她有大恩，她心里自然是万分敬重的。虽说如此，但是平心而论，他真得不怎么是个仁慈的父亲，对待她从来都是简单粗暴，让她常年处于饥寒交迫的状态，每天还有数不尽的活和功课，苦不堪言。
“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郑晓芊长这么大，都没有听过这么温暖的安慰的话语。她好感动。
反反复复把这段话看了五遍，郑晓芊郑重地打下三个字：“谢谢你。”
然后就看到对面飞快地回复道：“滚”
郑晓芊：“？”
郑晓芊茫然，我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我滚？
半秒之后，对面立刻撤回了那条消息。
郑晓芊：“？？？”
。
秦可颂那边，已经要气炸了。
他这边好好地和晓芊聊着天，那边一个手机就叮叮当当地响个没完没了。
一看，全部来自群聊“今天也要投票鸭”。
是的，这群废柴在“撞破了他的恋情”之后，喜大普奔地把群名改成了“今天也要投票鸭”，每天在里面分享各式各样的关于郑晓芊的饭圈信息。
纪念币热销中：“不行，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可颂，就让我再花点钱刷票吧，我不能忍受晓芊妹妹居然不排在第一名。你不知道我现在看每天的投票走势，比看K线图看得还要勤。”
hello：“算我一份！之前写的程序刚刚又卖了专利，正好没地方花。”
知音副主编：“今天晚上播第三期了，可以看晓芊妹妹的高清录像了。我已经打算安排她上我们杂志的封面了。”
专业代练五块一盘：“@政委，你那煞笔手机打算什么时候换，像素太感人了，看看晓芊妹妹被你拍成什么样了？”
政委：“滚，爱看不看。不知道老纸平时拍的东西都是给了钱才能看的？这次免费给你们，还不感恩！再说了，我好歹还是录了，可颂现在指不定躲在那个角落流泪，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录像。”
膝盖中了一剑的秦可颂两手一边一部手机，看得忍无可忍，一个“滚”字发了过去。
然后就发现，发给郑晓芊了。
他赶紧撤回，希望她还没看到，郑晓芊却比他还要快地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秦可颂身后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我总有一天要和这群人绝交！！！
开始组织语言和郑晓芊解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眼睛转了又转，忽然灵机一动。
终于，三分钟后，精心编排过的一段话发了过去：“发错了。没什么，我朋友在给我炫耀他那天偷偷拍的你唱月牙湾的视频。我那天光顾着看，没记得录像。这小子也是欠揍，明知道我也很想要一段自己独一无二的，还非来我面前炫耀。明明场馆就规定了不能录像的。算了，不说他了，误交损友。”
发完之后，他就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透过冰凉的镜片，眼中微微地闪着莫测的光，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两分钟之后。
郑晓芊：“【视频】”
郑晓芊：“你的。”
郑晓芊：“独一无二，你现在也有了。”
盛大的欢愉在秦可颂心中炸开，嘴角再也压抑不住地疯狂上扬，他迫不及待地点开那段视频——
郑晓芊穿着一件夸大而柔软的白色T恤，洁白细滑的脖颈从领口露出，乌黑柔软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衬得一张小脸儿更加白净清透，她坐在床上，靠着粉色的墙壁，清唱道——
“是谁的心啊～孤单地留下。
他还好吗，我多想爱他。
……”
那是吟游诗人都赞颂不出的清丽，那是漫天星光都比不上的美好。
秦可颂捧着手机，想：有段视频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有——郑晓芊。
她自己说的，我的。
第16章。
第三期播出结束，果然网上谩骂郑晓芊的人就少了一大半。毕竟这个圈子，永远是用实力说话的。
不过，节目组着实很有趣，花了大段落去播高露一开始辅导郑晓芊的段落，然后着重描述了高露嗓子受伤，郑晓芊无奈之下才临危受命换成了C位。
结果是两位姐妹情深、惺惺相惜，彼此都很感谢对方的付出，同时充分肯定了对方的实力。
闹剧开场，最后大团圆结局。和谐正能量的和春晚一个套路，就差手拉手唱一首难忘今宵了。
当然了，涂涂可没有这么傻白甜，更没有那么好糊弄，这些年她帮着傅曼儿已经处理了不知道多少黑子，早就是身经百战。她深深的知道，这种情况，你若是大意轻心，那些人随时就会化为恶犬扑上来咬死你。
她已经憋了好几天的气，节目刚刚播出一个小时，就先发制人地发出了郑晓芊的病例，然后带着千万水军刷爆了高露的各种社交媒体。
首先把矛头对向高露的粉丝，说他们无素质无底线。
再然后逐步推导，发掘出是高露的经济团队在后方阴阳怪气引导粉丝。
最后还顺手把高露主播时期的黑料挖了一部分出来，不乏那些引导粉丝打赏，最后间接导致发生挪用公款等违法犯罪行为的事情。说她耍心机和手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刚洗白没多久就憋不住作妖。
一套连招打下来，半点没有留情面。
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管你们有什么套路。反正！欺负我们家郑晓芊就是不行！
一旁的吃瓜群众秦可颂用小号看的心情极为舒畅，甚至有一瞬间在想要不要用大号悄悄地手滑点个赞。
最后想想还是算了，真要断人后路，这个仇就结大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是没什么，但是全部都会算到郑晓芊头上，这就不好了。
他只好围观一下，找hello写了个定时自动转发的小程序，转发一下。也不多，也就转了几百次，聊表愉悦之情。
然而，节目组却在第三期的结尾放出了一个让他心情更为舒畅的安排。
新玩法开启——直播。
第三期现场票数前五名的学员早就被承诺过会有额外的奖励，当时连钟梦琪这些导师都不甚清楚奖励是什么，到今天在宣布出来，竟然是平台直播权。
刚好离第一阶段的投票通道关闭还有五天。剩下的五天，每天都会提供一个小时的时间让这五位幸运的学员用节目组的官方账号进行直播互动。
郑晓芊是当时投票的第一名，作为压轴，在最后一天进行直播。
直播平台首页的大规模宣传，大手笔的毫无人性。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吸粉机会，而且还是单人。
其他的学员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嫉妒的眼睛都要滴血了。
特别是高露，她最惨，现场舞台那天同组几乎所有的票数都被郑晓芊吸走了，导致她们同组其他人票数低得惨不忍睹。
她一个实时投票第一名，竟然连直播的资格都没有，周边的学员看她的眼神都是又同情又幸灾乐祸，她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一想到这里她杀了郑晓芊的心都有了。
。
日子很快就到了郑晓芊直播当天。
节目组给她安排的地点是一间无人的练习室，她短袖短裤盘腿坐在木质地板上，看着包围自己的三面镜子，郑晓芊有些紧张。
这是她第一上网络直播。理论上说，在此之前，她甚至连看直播都看得少之又少。也就是前几天突击围观了一下其他人是怎么直播的，顺便偷一下师。毕竟她那个小破iPhone 4S实在运行不起更多的程序了。
说起手机这件事情吧，涂涂一直是很有意见的，用她的话说：“简直有损我们曼妍的形象！”
但是妖管局对于他们这些来人间鬼混的妖怪之间私相授受和不当得利的行为管的非常严格。数额在500元以上的都要被请去喝茶，导致涂涂和傅曼儿想送一部旧手机给郑晓芊用都不行。
之前一发工资，涂涂就立刻催着郑晓芊去换手机，心想她用了5000，不是还剩3000，买个千元智能机也好啊，可是被郑晓芊拒绝了。
小土包子郑晓芊却没觉得这个手机哪里不好，不是该有的功能都有吗？电话也还拨的出去，铃声也还能响，比师傅的千里传音省时省力，多好呀！
估计自己这辈子都没有那个悟性学会千里传音这种高级技能的小妖怪涂涂只好表示：算了，你开心就好。
郑晓芊于是就开心地继续用着这丢人现眼的破手机。
先用着呗，用到彻底不能用了再说。不然，多浪费钱。
大手大脚的涂涂和傅曼儿自然是不能理解，一只小存钱罐成精之后对于存款这件事情的执着。
一个守财奴最后的倔强，绝不妥协！
言归正传，回到直播现场。
练习室内，郑晓芊的旁边还有另一名戴着黑色口罩的摄影师，作为第二机位记录直播的片段。这位30多岁的摄影大哥倒是经验丰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核对时间，提醒道：“还有30秒开始，你现在可以打开直播了。”
郑晓芊紧张地问：“那……那我第一句要说什么？”
摄影大哥：“打招呼啊！赶紧赶紧！开始了！”
郑晓芊右手拿着节目组的赞助商提供的手机，左手赶紧按了开始按钮，一边朝屏幕中的自己挥挥手：“大家好，我是晓芊！你们都进来没有阿？”心里也禁不住感叹，这手机确实挺好用的，按键居然都不用延迟三秒以上吗？
她今天梳了个双马尾，说话的时候发尾跟着扫来扫去，说不尽的清纯又可爱。
手机屏幕上，评论滚动地飞快——
【我滴个妈，一进来就是美颜暴击。】
【亲娘咧，晓芊妹妹你好像没开美颜滤镜？】
【我要哭了，不开美颜都这么好看。】
【嫉妒让我面目全非。】
【双马尾……我的妈，怎么不是水手服？】
【屏幕好像有点脏，让我舔舔。】
郑晓芊皱了皱眉，正色道：“屏幕脏了用纸巾擦一擦就好了，你这样太不卫生了。”
。
同一时刻，秦家老宅别墅里，用完晚餐离席，在二楼露台的靠椅上休息的秦可颂闻言乐出了声。
他平时不拍戏的时候就是一个闲散人员。不像别的明星代言通告、综艺节目到处飞，他基本上就是宅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影，每周固定两次回老宅陪爷爷吃饭。
秦可颂的亲爷爷，秦家老爷子被管家推着，指挥着轮椅驶了过来，看到自家宝贝孙子难得这么高兴，和蔼而好奇地问：“小颂，看什么这么高兴？”
今天来了几个不长眼的亲戚，吃饭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提到可颂那个妈妈最近又在美国拿了奖的事情。
可颂笑了笑，说：“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她还活着，你们慢用，我出去抽支烟。”
谁不知道秦可颂的妈妈在他几岁的时候就抛弃了他，甚至连他爸爸的葬礼都没有赶回来。竟然有人敢当着秦可颂的面说这种话，当即气的秦老爷子一等秦可颂离席就大发雷霆，让那几个打秋风的无赖滚蛋！
现在他一出来看到宝贝大孙子情绪挺好的，没有被影响，终于放心了。
见爷爷来了，秦可颂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茶几上，起身接过轮椅的把手，让管家下去。他把轮椅推到靠椅旁边，固定好轮子，怕夜风伤身又帮爷爷在腿上搭上一层薄薄的毛毯，才重新坐下，笑着说：“没什么，一个小姑娘直播而已。”
彼此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刚才在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