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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东西没有拿走,而拿走那些的东西的代价,就是要从大厅直到练习室都遭受旁人注视的目光,有鄙夷,同情,好奇。
谁都知道她沈延曼是谁,谁都也知道,她是怎么离开明漾的。
她的身上充斥着许多的不公,但在这样一个巨大的利益链构建和支持的梦想组织里,许多人会选择去旁观这个一个‘不公平’个体的垂死挣扎,而不是选择靠近她。
在沈延曼走进公司的这一路,没有任何一个人要去拦她。
这些人心里都在想,或许那个比大多数人都要坚韧和倔强的沈延曼,真能壮着胆子去找老板直接闹事也不一定。
毕竟她耽误不是七天,也不是七个月,而是七年。
七年,几乎就等同于扼杀掉一个偶像一半的职业寿命了。
就当明漾上上下下都等着沈延曼闹事看八卦的时候,她却是态度淡然的走进了曾经的练习室,甚至还礼貌的敲了一下门,在无数双眼睛转向她的瞬间,她的声音依旧轻得吓人。
“我过来拿我的音响。”
“曼曼姐!”
有个小个子忽然从坐着的练习生中间朝沈延曼跑过去,她叫黎颂乐,是沈延曼之前在明漾挺照顾的一个小妹妹,从她进A班开始,沈延曼几乎每一天都和她一块度过,也是沈延曼的室友之一。
“你怎么忽然就走了,我完全都不知道,要不是她们告诉我。。。。。”黎颂乐看着沈延曼,在刚刚练习的时候都还没有哭过的她,这个时候竟然情难自抑的落下了眼泪来。
沈延曼教过她太多东西,除去那些舞蹈的技巧以外还有一种态度。
沈延曼在的时候就像是她的一个标杆,坚强,隐忍,绝不放弃,那是一块信仰之碑,对于黎颂乐来说几乎是不可倒塌的。
因此沈延曼离开明漾,她比沈延曼本人都还要不能接受。
“我坚持那么久了,也得换地方试试。”沈延曼笑着用手指抹去了黎颂乐眼角的泪水,但显然黎颂乐并不买这个账,她呜咽一声扑进了沈延曼的怀中,连给她半点用来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好了,没什么好哭的。”
沈延曼低声哄着黎颂乐,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老师口中规定的十分钟休息时间已经到了,她从休息室里重新走开,恰好一开门就看到了抱着哭泣的黎颂乐轻声安慰的沈延曼。
这一瞬间,尽管已经不再是一家公司的人,作为看着沈延曼进公司开始就一直带她的启蒙舞蹈老师苏芷,如今看着她眼眶仍旧不可抑制的发酸。
“苏老师。”
沈延曼轻拍黎颂乐的背放开了她,之后冲着她身后的舞蹈老师点头笑了一下。
“你……”
明明是朝夕相处的师生关系,可事情到这样一个地步,再见面的时候,就连身为老师的苏芷都不知道以自己的立场该去说着什么。
惋惜和祝福,对现在的沈延曼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是回来拿东西,不打扰你们多久。”
沈延曼边笑,边用手抹了一下黎颂乐眼睛里再度冒出的泪花,尽管她这个人平常的时候总是待人不咸不淡,仿佛谁也不亲近,但沈延曼却是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姑娘。
只是以后她不在了,她也不要再哭了。
苏芷看着沈延曼的笑容背过了身,哪怕她哭一声,都不会让自己这么难受。
沈延曼也明白自己现在存在于明漾究竟多么令人尴尬,因此她分别拥抱了面前的两人,径直朝着自己原本来的目的,练习室最边缘的一台迷你音响走过去。
那是她连续一年都获得A班优秀评定之后公司给她的奖励,对于基本只有餐费和交通费补贴,连奖金都很少的练习生来说,那台价值四位数的音响显然是价格不菲的,况且沈延曼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那东西她不愿意留在这。
她没有外边看上去那样释然,如果可以的话,她巴不得用一张纸把明漾亏欠给她的一切都列在纸上,再去索要她被浪费的时间与梦想。
可她没有这个能力,更重要的是,与其揪着过去不放,她需要把更多精力放在重新开始上头。
沈延曼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没法真正要回失去的一切,但她知道什么叫止损,她不能止步不前,停下来,才会真的一无所有。
沈延曼的脚步坚定,连同目光也丝毫不挪移,她盯着一室人的目光从角落提起了自己的音响,而就在那下头放着的就是之前季昭落下的CD,沈延曼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它从录音室拿过来了。
她在短暂到只有一秒的思考中决定把CD拿上,她其实也没想着带出明漾,最多待会下楼的时候丢到前台。
只不过私心里,不想把它留在这个录音室。
沈延曼真没想到自己能在今天这种日子里见到季昭。
她只是简单的按下电梯,在上面的红字楼层闪动的时候走了进去,谁知道季昭会刚好就站在里头。
他比她们初相识的时候成熟了不少,今天大约是来公司谈正事,季昭的身上套着深蓝色的西装,既不会太沉闷,也显得人精神。
沈延曼从袖口和领口纹路设计上知道了那是‘梵路’的品牌,说来也是讽刺,曾经在季昭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她们一起看一本时尚杂志,几乎同时爱上了这个简约又带着设计感的服装品牌,只不过那时候他们实在囊中羞涩,像这样的牌子,只能多看两眼解馋。
但他们心里都发誓,总有一天他们会穿着‘梵路’的衣服走上最光亮的舞台。
只是沈延曼没想过,等到他光鲜亮丽衣着体面的时候,她还是那样,穿着换季打折的T恤,在被踏出无数个洞的舞蹈室练习。
还真是人各有命,沈延曼心想。
只怕如今‘梵路’求着季昭代言,还得等档期了。
“新公司还好吗?”
沈延曼本来只是安安分分靠在电梯一边,实在没想到身边的季昭怎么又跑来和她说话了。
她匆匆看了一眼他的脸,梳下的刘海让他的眼脸下打上一层稀碎的阴影,还是那样无可挑剔的五官,只不过沈延曼只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了。
仔细说来,她和季昭已经算不上朋友了,尽管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挺好。”
沈延曼看着电梯,怎么半天也不见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先给之前等过这篇文的宝贝道歉。
然后再对继续有在看的人致谢!
爱你们!
第4章 所谓高开低走
在这种焦灼的氛围下,沈延曼也有些难耐的用脚尖抵住地面摩擦,数秒过去,季昭开口笑道。
“你忘了按楼层。”
沈延曼有些尴尬,只是细声“嗯”了一句,就要去按一楼的按钮,只是还没等手伸过去,就已经被季昭给抓住了。
“不能说两句话吗?从前我们的关系……”
“我和你没什么关系。”
季昭被沈延曼那冰冷的语气打断了对话,他嘴角抽了两下,脸色灰蒙蒙的。
“你是不是恨我当时试镜没有告诉你?”
季昭的话倒是把沈延曼逗笑了,她往外抽了抽手,被季昭握住的皮肤火辣辣的烧着疼。
“有什么好气的,你的确做了正确的事情,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
沈延曼终于抬起了头,只不过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季昭看着她表情淡淡的脸,忽然就想起他们一起当练习生的那会儿,除了练习以外,沈延曼总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那时候还有人开她玩笑,说沈延曼不跳舞的时候,表情就跟个死人没区别。
那时候只有季昭一个人会尝试着去逗这个所有人眼里的冷面魔女笑,那是因为季昭看见过,那张在平常敛去所有光芒的脸会在笑起来的一刹那间变得光芒四射,熠熠生辉。
让人看了一次,就忍不住再想看到第二次,第三次。
可那样的时光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对了。”
本来已经跌到冰点的气氛忽然因为沈延曼忽然蹦出的这两个字而似乎出现了转机,季昭的目光一亮,却只见沈延曼的把一张老旧的CD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本来老早就想还给你,只不过电话已经被你给拉黑了,后来联系经纪人,也只说我不要去打扰你。”
沈延曼的话一顿,语气却变得更加深沉冷漠。
“我没想打扰你,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季昭全身一僵,还没来得及解释,沈延曼却已经按开电梯走了出去。
她的背影看上去尽管洒脱,但那被阳光打在墙壁上的影子,却灰暗无比,电梯门渐渐关上,季昭的视线也断了。
禹岚因为听了沈延曼的话,至始至终都安静的站在明漾门口等着她,她的背后是一颗昨天才被修过的矮杉树,因此她整张脸都毫无遮拦的曝露在了阳光下,滚烫的日光让她的脸微微发粉,大约是因为还在当练习生的关系,她脸上有种醒目的光彩,但底色却带着种沉静,倒有那么些从前许多年前沈延曼的样子。
安静,却不至于疏离。
这样的禹岚,自然而然就受到了明漾星探的关注。
李信至今离开始帮明漾在外挑选新人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十个年头,当下最火的sunlife,季昭,包括离开公司的沈延曼都是他先挖掘出来的财宝,只不过明漾的姿态从开始就很高,李信在把名片递给禹岚的时候,说的是要不要考虑参加明漾的选拔。
一般李信先开了这个口的话,选拔的路就比普通人要宽敞许多了,甚至可以说离进公司,基本只差了那么临门一脚。
可禹岚是谁,从前沈延曼的粉丝,现在还和她同一家公司,自然而然也对沈延曼这个吃人不吐骨的老东家一点好感也无。
她嘲讽的笑了笑,用清脆的嗓音说道;“我从前参加过选拔,落选了。”
李信一怔,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这个好苗子当初会被刷下来,但他面上的表情仍旧淡定,夹着名片的手继续往前伸了伸。
“你可以再试试,选拔就是下个月,如果可以的话,你也能拿着这个名片去公司参观练习。”
“不用了,我就是等我一个姐姐出来的。”禹岚直接侧过身子,到底还是年纪小,那满腔愤懑z之情一下子就暴露在了脸上,李信听她话里提起了个姐姐,还以为是里头哪个小练习生,也没管禹岚的怪脾气,好苗子嘛,他这点肚量还是有。
“你姐姐如果也在公司的话,不是正好可以进去和她一块么?”
禹岚完全没注意听李信说什么,她的余光扫到提着音响从明漾里走出来的沈延曼,嘴角一扬,朝着李信背后指了指。
“喏,我姐姐出来了。”
李信转头,实在没想到在此刻见到的人会是沈延曼。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难以言喻,之前自信的笑容仿佛同禹岚嘲弄的眼神相照应。
沈延曼跟明漾面上虽说看上去还有些情面,但遭遇到这种对待,难免不会心生怨恨,如果自己刚刚这试图招揽的小姑娘是沈延曼的妹妹,别说是把人招进明漾了,光就现在而言,他这面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搁才好。
“原来是。。。。是延曼的妹妹,我还以为是哪个想进公司的小姑娘。”李信这些年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可没想到面对现在的沈延曼,却向当年刚出来打拼时的毛头小子一样汗颜了。
在明漾半途被拉下来的练习生不少,可沈延曼绝对是掉的最怨的那一个,以至于理由他们都不可以再提,成为了所有知情人口中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