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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记的日子也不断继续往后推。
他们定不下来,任静瑜也不可能有新感情。
程梨曾经旁观过任静瑜和任东野因为此事吵架。
当年秦昙的多年追随,熟悉任静瑜和秦昙的人都知道。
这个人自然也包括任东野,很喜欢秦昙的任东野。
任东野和任静瑜吵不是因为任静瑜不接受早前的一次相亲,而是因为任静瑜近来在感情/事上的消极和踟蹰。
那是程梨成为任家人以来第一次见任东野发火。
任东野大骂:“我从小教你的是失去了再后悔?!就因为你,小昙现在连我也躲!”
好不容易上门就是拿喜帖见。
任静瑜眼眶也吼红了:“我难道愿意这样?”
任东野继续骂:“你他妈不愿意你倒是去追啊?!”
……
那一晚程梨和任西安夜宿老宅,任西安陪任静瑜坐在家里的楼梯上喝到凌晨。
程梨没见过任西安酒醉,那夜程梨也没有早睡,一直在等他。
任西安回房后钻到被窝里,程梨闻到了清晰的酒气。
程梨很难从他面色上判断他是否是清醒的。
任西安上床后就紧抱着程梨。
这是任西安的一个变化,和当年的他相比,他现在抱人时特别用力。
程梨一挣,任西安便说:“别动,哥哥现在有点儿后怕。”在这世上错过一个人太容易。
程梨没计较他变出来的“哥哥”这个新的自称,她已经习惯了替他揉摁太阳穴,见他眉心散开一点,程梨便问他:“怕什么?”
任西安直截了当地说:“你怕我结婚生子。”
程梨:“……”
这逻辑对吗?这和上面的问句能连起来?
任西安也不需要她接,他啃她耳朵:“你放心,我没你混账。”
程梨:“……”
任西安还啧了声又补了句:“你当年烧那柱香拜了个好菩萨,你挑菩萨的眼光绝了。”
程梨:“……”
程梨随后嗤笑。
她也不知道这话为什么听着还挺好听的。
可能她一向就是品位奇特。
程梨从任西安怀里用力挣了下,任西安松开她,他迷蒙的视线在她脸上聚焦的时候,程梨已经伏在他身上,她指搭在他的脸侧,低头咬了下去。
他吃起来味道不如平时好,但程梨觉得咬不够。
程梨吻他,任西安也躺得更平,乐得见她动。
程梨离开他的唇瓣换气的时候,他不太客气地说:“现在爱死我了吧?”
很欠揍。
可也很中听。
程梨没出声,用继续咬、用力咬他告诉他答案。
世界和平,爱人躺在身边,没有贫穷、饥饿和让人提心吊胆的疾病,这会是很长很好的一生。
**
李成蹊和卫葳蕤自酒店那夜后,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听完任静瑜的名字,程梨又问陈宜光:“鹿原呢?”
程梨没瞒陈宜光,告诉她:“前些日子我和他见过一面。”
陈宜光嗯了声:“他说了。”
她默了几秒,而后突然问程梨:“你这会儿还想见他吗?”
程梨笑了下,这什么屁问题。
但这话里有一个好的讯息。
陈宜光也笑:“他来找我,聊了几句,这会儿我让他过来,他会来,听话了。”
程梨还记得她对鹿原说过的话。她告诉鹿原,如果他不知道往哪里走,让他听他的好姑娘的话。
鹿原听进去了。
这是很好的事。
这个冬天还没过,但到春天到来时,这世上的许多人和事,应该都会有一个很好的开始。
也许不够圆满,但已经让人心生喜悦无边。
**
任西安是在除夕那天回的北京。
春节,必然是要在任家过。
程梨原本想和陈九一道去机场接他,让任东野拦下了。
这几日天寒风大,路堵成什么样儿不用想也能猜到。
加上航班晚点,任西安和陈九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九点。
家里的两男一女,任静瑜等了会儿上楼准备先睡一觉,任东野摸着猫,程梨看着表。
他们进门时,陈九拎着行李走在前面,任西安站在后面。
见到多日没见的那张脸,程梨没有顾忌礼义廉耻,任西安也没避讳其他人,他手臂一开,抱住程梨。
可也只局限于抱。
他一开口,嗓子哑得吐字让人听着都觉得费劲,听不明白。
程梨眸色一沉,任西安咳了几咳交代:“小事儿,感冒。”
**
任西安怕传染,程梨不怕。
饭后他很自觉地窝在床上,吃药休息。
程梨盯着他。
在上海他感冒已经缠绵了两天,两天没打电话,没露声联系,倒没露馅。
被程梨盯久了,任西安从冷热交错中睁开眼看回去。
程梨伸手盖住他额头,掌心触到的温度有些烫,程梨问:“去医院吧?”
任西安即刻阖上眼,干脆地回绝:“不去!”
程梨体贴地替他掖了掖被角,说了句大实话:“我怕你变成林黛玉。”
任西安闻言眼又睁开,面色难看了点儿:“你坐床上。”
程梨照做。
任西安忽得伸出手臂把她拽倒反压在他身下。
原本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掉到床下。
任西安说:“我是我,她是她,我照样压你。”
程梨:“……”
人这是病糊涂了……幼稚极了。
程梨无奈,只得好话说着:“好,你比她强一百倍。”
他身上的家居服有些潮,是出的满身汗。
程梨见他喘得厉害,推他下去,给他盖好被子。
任西安也没精神再和她闹:“离我远点,你要是也中了,咱俩谁都好不了。”
他很快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任西安醒的晚。
程梨听他声音,比前一夜的喑哑没好哪儿去。
体温计一量,体温也没见降多少。
重逢的这第一个冬天,都倒在发烧的石榴裙下。
可任西安坚持出门,劝不动。
程梨一问,是要去蝉鸣寺拜佛。
最终还是听他的,任静瑜和他们一起上山。
临近传统节日,寺里香火旺,车都拦在山下,人只能步行上山。
程梨把任西安包的严实,还没爬到半山,任西安已经把口罩撕掉。
任静瑜很自觉地不做电灯泡,走得快一些在前方消失。
程梨见任西安呼吸声急促,放慢脚步。
任西安也没逞能,累了又流了满身汗,他靠在程梨身上说:“算了,不爬了。”
程梨拭他满额的汗,她站在高一级台阶上,任西安刚好和她差不多平齐。
他不上,程梨也便没有往上爬的**。
程梨只好奇:“净空还在吗?”
当年他们在寺里共同认识的小和尚。
任西安摇头,嗓音像拉锯:“不在,南下了。”
程梨哦了声。
任西安随后不再靠着她,不再拿她当拐棍,他支使她:“你上去,去烧柱香。”
程梨考虑背不动他,也不想见他喘,于是只问:“求什么?”
任西安蹲下/身,很诚恳地指点她:“有脑子?求我别离开你之类的,随便你。”
程梨哂笑,这人真是跟过去越来越像了。
稳重、成熟和高冷都不见了。
还是那个嘴不饶人的小佛爷。
程梨觉得自己倒是变温柔了,母爱滋生。
她把口罩重新给任西安挂好,叹气:“我去,你等会儿。”
程梨往山上走。
第一次来蝉鸣寺那天,她烧香烧起了火。
程梨那会儿双手合十时祈祷的东西都和程渠有关,只末了求赐个美人。
那愿望心不算诚,含着玩笑的意味,只是随意一念。
可没想到成真的反而是这个随意许的愿。
这次来,就许愿求他长命百岁吧。
第61章 番外春秋写在你眼眸(完)
这一年的春节有些兵荒马乱,但也让人印象深刻野花香。
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在年初一的午后将整座北京城妆点上一层白绸,整座城市陷在这一整片白色里,时间流逝的节奏似乎都变慢了。
从除夕开始,程梨和任西安一直留宿家里,没有回四合院。
任西安那场感冒迟迟不走,人瘦得很快。
程梨甚至都怀疑她能打横把他抱起来。
感冒病毒不断作恶,程梨有些担心。
任西安倒是看得开,说是近来心情太过愉悦被这玩意儿钻了空子。
可程梨也在每天早晨都能听到他的低咒。
他醒来习惯喊程梨的名字,每次往外蹦第一个字见嗓子还是没有好转的时候,都会咒一声。
健身管家机器人还没开始测试,这个项目铺线长,对投入颇多的max来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任西安也没因为节日放松下来。
多喘几口气,团队里的很多人就得跟着多熬很多天。
都是些能拼的年轻人,可耗心血多了人也都是一样的疲惫。
搞定了每年的固定节目进寺之后,年初二开始,任西安又窝回公司里,那副影响沟通的喑哑嗓音也惹得卫葳蕤一阵嫌弃,往回撵他。
终于到初五,程梨和卫葳蕤统一战线把人说动,领他回了家。
回家后任西安看电脑显示器看久了眼花,认命放弃手头的事情。
歇着,他才想起来近来马不停蹄地赶工和四处飞让他忘了件大事,还没带程梨认清所有的家门。
领证之后他们日常留宿的地方只有程梨租的四合院和任家老宅。
max和天狼星程梨都去过,他在城中还有一处公寓,他也很久没涉足过了,都快忘了还有那么个地方。
房门钥匙他扔给程梨,车钥匙他也扔给程梨。
程梨不解问:“这什么?”
任西安告诉她:“后宫三十六院,等翻牌儿的。”
两人从来都有这种默契,不需要把每个字都说得清楚明白,就能汲取对方的意思。
程梨懂了。
她磅了个款儿爷,有房的。
两人同任东野告辞,回那个小窝。
路上拐去超市,再采购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街上年味儿不算浓,可人流和车流不算少,超市里尤其人多。
看着超市里三三两两的小家庭或者大家庭结伴从旁经过,程梨站在这人潮里,生出许多感慨。
这样的烟火气息,她很多年没有这样真切的感受过。
身旁也有朋友,但她对家的概念却模糊了多年。
找回任西安,家也有了。
这世上的很多鸡汤可能有毒,可人在涉身黑暗时还是该喝几口振奋自己的心,给自己点儿温暖,不能完全破罐子破摔,放任自己在暗夜里沉沦'星你+仁显'为你而来。一直不放弃,这暗色间或早或迟总能生出光。
程梨也想感谢自己,感谢她自己跋山涉水沾了满身泥泞,仍能坚持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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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西安记起了带程梨认门,程梨也在留宿新环境的第一晚,想起了一件大事。
经期到了很久,可她身体却迟迟没什么动静。
意识到可能是造人有了初步的成效,第二天一早程梨撇下疲乏沉睡的任西安,先去了趟药房买了用具粗验,后来又赶去医院检查确认。
她拿到结果回去的时候,已经日近中午,但任西安还没醒。
程梨脱了外套也躺回他身旁。
程梨贴到任西安身旁不久,任西安就蹭了蹭她的脸悠悠转醒。
睡久了乍醒他反应难免会迟钝一点,眼睛睁了许久程梨才觉得他眼里出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