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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还持续地亮着,中间快到四个半小时左右,又补充进手术室一位医生,里面的状况似乎很焦灼,外面的宋溪月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过,仿佛一分一秒都被无限地拉长,长到没有尽头。
顾语声从另一端的急诊室回来,面色凝重,白纯跟宋溪月打过招呼,起身迎上去,低声问:“付曼……”
顾语声顿了顿,两人一同看眼宋溪月,离开手术室所在的走廊,来到拐角处。
“是脑瘤,恶性星细胞瘤,她的病拖了将近大半年,肿瘤早已经扩散,医生说大概还有十天。”
白纯颓然靠在墙上,喃喃:“这么快……”
顾语声深深闭眼,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想方设法想把夏夏留给我。”
白纯恍然点头:“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怪不得从澳洲回来,她整个人好像都变了样。夏夏呢?夏夏……知道她妈妈的病情吗?”
顾语声皱眉,撇过头:“应该不知道。”
“那……”
顾语声握住她的肩膀,俯身跟她鼻尖对着鼻尖,轻轻叹息:“嘘……白纯,夏夏的事,等这阵子平静了,以后再想办法。”他把炙热的手掌放在她的腹上,“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休息好,别累到自己,也别累到我们的孩子。”
白纯茫然地靠向面前温暖的胸口:“顾叔叔,人的生命为什么总是这么脆弱?”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腰身,“我好害怕。”
“小家伙,你还小。人生本来就是这样,要经历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面对的。可是,有些人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们依然活着,活在我们的记忆里,直到我们也老去,死去,归于尘土。”
他的嗓音磁性低沉,在她耳侧飘荡,仿佛一段静心咒,让她身体逐渐松弛下来。
紧张的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终于结束,滕策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进入重症监护室渡过最关键的四十八小时。
宋溪月在掺扶下捧着肚子跟着轮床跑了段,身心俱皮的她,最后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上。
被送进病房休息,醒来后天已经亮了,床边坐着白纯和陈姨,两人准备好早餐,过来探望她和滕策。
又是煎熬的两天,宋溪月看上去憔悴时分,守着重症监护室,寸步不离。
对她来说,两天,等起来却像两年,或者更长。
顾语声和白纯又去看过付曼一次,她吐得厉害,没有了妆容,整个人形如枯槁。
付曼所住的病房,有两名女警看守,虽然滕策的案子证据确凿,可这个女嫌犯的身体状况能否挨到庭审都不好说。
付曼背着阳光,气若游丝,看了看白纯,又看顾语声:“夏夏还好吗?有没有吵着要妈妈?求你了,你就当可怜我,千万不要带她来。我宁愿不见她最后一眼。”
顾语声没有回应,只说了句:“保重。”便和白纯一同离开。
巧合的是,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收到了宋溪月的电话,滕策刚刚苏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
明天可能写个小番外,字数不多,可选择购买~~~~算是缓解一下这几章的压抑气氛~~
可能是宋和滕策这对冤家的,也可能是顾叔叔和小白的甜蜜~~~
正文如果有时间会更新,啵啵。。。太累了,滚去睡觉~~~
☆、59
从警方指定羁留付曼的医院出来;顾语声和白纯匆忙赶往滕策那里探望,原来滕策已经准备转出重症监护室继续观察。
隔着窗子,可以看见里面的宋溪月一身白色的消毒服,还带着消毒口罩和帽子,唯独红红的眼睛露在外面。
她握着滕策的手,放在腮边;深深望着他,唔哝软语。滕策半睁着眼睛;嘴角微弯;目光温柔静谧。
医生正过来查房;顾语声问滕策的身体状况如何;是否可以完全康复;众所周知,进入重症监护室的病人能够活着被推出去的少之又少,滕策本身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医生说:“滕先生颅内淤血已清除,三根肋骨断裂好在没有伤及内脏器官,不过,过阵子等腾先生的免疫力恢复一些,腿部还有两项手术要做,但应该不会有大影响。家属可以不必过于担心。”
白纯松了口气,医生和护士侧身进门,病房里忙碌起来,两人见状离开,中午的阳光正旺,罩在身上有股温暖的味道,仿佛医院里拿冷森森的湿冷气息都烘干了。
白纯停下脚仰头看顾语声一会儿,不出声,他回身,抬起她的下颚:“在想什么?”
“你会……会原谅付曼吗?她欺骗了你……还把滕策弄成这样。”
顾语声放下手,目光移向别处,抬起长腿继续走:“人都快不在了,我原谅与否也没有多大意义。”
白纯快步跟上:“也许不是呢,也许——”
前面那人忽然回头,白纯垂着眼,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幸好被顾语声及时拉住手臂。
两人站稳了,虚惊一场,顾语声背后升起一股凉意,点了点她的额头,叹口气:“小心点。”
白纯没心没肺地笑,抓着他的手更紧了。
上了车,顾语声想起方才那茬:“为什么要让我原谅付曼?你忘了她还用你威胁我过?”
白纯晃神,没有说话,看向窗外,她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原谅一个欺骗他的人,这个人并不特指付曼。
回到顾宅,找不见顾夏踪影,白纯上楼去唤,而顾长计面色沉沉,瞧着白纯一举一动,最后忍不住说:“那孩子在阁楼……让、让语声去。”
白纯一阵心悸,想着,顾长计虽然中风之后身体很糟,但脑子还是清醒的,比如,那层阁楼曾经是属于锦生的,而她和锦生的那段关系是顾家所有人的禁忌,自然她要避讳。
白纯愣愣点头,下楼来。顾语声回头对陈姨说:“先开饭。”等白纯来到身边,他揽下她的腰:“不用担心,你乖乖吃饭,我去找。”
顾夏这几天没有上学,人也没什么精神,总是低着头,不说话,拒绝一切与外界有关的事物一样。
饭桌上,顾夏第一个下桌:“我吃饱了。”
白纯眼神跟过去,心里愈发担忧,也撂下碗筷。
顾长计却用瓷碗磕了下桌面,气汹汹说:“不要和孩子一样,你吃好了、才能下桌。”
白纯看了看顾语声,他一个眼神示意过来,白纯“哦”了一声,乖乖坐下,继续扒饭。
入睡前,白纯和宋溪月煲电话粥,宋溪月说滕策已经转到普通病房,虽然现在醒醒睡睡,但状况相当不错,最起码伤了脑袋,居然还记得她,不会失忆啊什么。
白纯苦笑,有时候失忆并不是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件坏事的。
她顿了下,说:“你们俩……滕策刚刚才苏醒,你们不会又吵嘴了吧。”
宋溪月叽叽咕咕地没回答,嘟囔句“谁让他的嘴永远那么贱”,紧接着赶紧把话题扯开:“对了,我听说付曼……得了绝症?”
“嗯。是脑瘤,医生说她没剩几天了。”
宋溪月沉默下来,诚恳说:“白纯,对不起。不管付曼最后的结果是得绝症还是坐牢,公司都不会放弃起诉麦俊,希望你理解我。”
白纯在电话这边点着头,那边宋溪月还在纠结:“我知道,如果麦俊这边麻烦不断,顾夏就一直没有着落,你和声哥哥也难做……但是,我和滕策还有孩子被付曼害得差点命都没了,我没办法……对不起。”
这时顾语声已经洗澡出来,绕过她,掀起被子躺在她身边,白纯说:“没关系,我理解。你们该怎样做就怎样做,我们这边……”意识到顾语声正在看她,她也回视一眼,“我们会处理好的。”
挂断通话,白纯放下手机,发了会儿呆,顾语声把她抱进怀里:“溪月?”
“嗯。”白纯把宋溪月带来的消息传达了一遍,怅惘地叹息,“吃完晚饭的时候,我去敲夏夏的门,她不理我,我还听到哭声了。”
顾语声一下下摸着她的额头,摸得她更倦。
“交给我,你别操心。”
“可是……”白纯这几天累极了,窝进他的胸口,本来想说,“你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你是怎样打算的吧”,后来,却实在太累,困意袭来,好,他说交给他那就交给他吧,她便安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顾语声带着顾夏去了病房,尽管付曼一再要求不想见女儿,但他知道谎言编织的再美丽,终有破灭的一天,与其让顾夏活在谎言里连生母最后一眼都看不见,不如让她知道付曼即将去个遥远的地方。
付曼憔悴的不成样子,仿佛只有短短三天,她已经被病魔夺取了所有力气。
顾夏趴在付曼的病床边,鼻子红红的:“妈妈,你病了吗?”
付曼无力地笑,抚摸孩子细嫩的脸颊:“夏夏,妈妈走了以后,就算将来不能跟着爸爸,你也要乖乖听大人的话……”
顾夏低头:“爸爸是谁?爸爸不是我的亲爸爸,是吗?妈妈?”
付曼哽咽,一时无语,回头看了眼门外的顾语声,双眼黯然,吃力说:“是……夏夏,你的亲爸爸是麦叔叔。记住了,是麦叔叔。再见到他,不可以对他不礼貌,知道吗?”
顾夏抽了抽鼻子,眼泪扑啦啦地掉下来,扑进付曼怀里:“妈妈,我好想你,你可不可以不走?可不可以?呜呜……求你了,不要走……”
顾语声在病房外立着,别过脸,他把顾夏当做亲生女儿养了六年,这哭闹声,被他曾经当成了甜蜜的负担,而现在,只剩下一片苦涩。
要带顾夏离开时,付曼说要和顾语声单独谈谈,女警察允许了,医生左右犹豫,最后没说什么,大概的意思是,病人也没有多少时间,能说的话就快些说吧。
“谢谢你,语声。”付曼的声音虚弱,面色土灰,“帮我照顾夏夏。”
“其实我并算帮你,我好歹做了夏夏六年的父亲,总不至于让她流落街头……”
付曼费力地抬头看他,满脸的泪水已分不清她的面容:“还是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告诉夏夏,我是个多么不折手段的……坏人。我怕,怕她将来会受我的影响……”
顾语声望向窗外:“你放心,我只会告诉她,你是个好妈妈。”
这天晚上,付曼突发高烧,心脏肾脏等器官急速衰竭,顾语声收到消息后短短二十分钟,医院那边已经通知他,付曼经抢救无效离世。
付曼虽然有刑事案在身,不过之前笔录已经得到确认,走了程序后,家属就可以自行处理遗体。
她的父母自从付曼回家乡生完孩子便再没与女儿见过面,这次一见,竟是直接见了遗体。
两个老人哭成泪人,最后选择了在当地将付曼遗体火化,临走时感谢顾语声帮忙走动关系,才能让一切程序顺利结束。
至于外孙女,他们跋山涉水亲自来一趟也是顺便想将顾夏带回去养,同时有点向顾语声间接要抚养费的意思,顾语声一出手必定阔绰,在那穷山沟里,别说养个孩子,养一家人都足够足够用了。
顾语声自然没有同意,按照习俗包了两包钱给了二老,便打发他们回乡去。
之后的两个月,生活似乎逐渐平静下来。
滕策的伤情逐渐康复,剩下的要靠静养和复健运动来恢复正常的生活,白纯记得上次她去看他的时候,宋溪月正一脸说不清的表情地俯身吻滕策,怎么个说不清的法呢,就是有点嫌弃,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