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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只当傅修齐是服了软,心下一喜,暗道:果然是少年郎没见过世面,吓一吓便好了。这般想着,他便提了笔准备记录口供,口上则是徐徐提点道:“自然是说一说你如何从秦侍郎手里拿来考题。”
傅修齐神色不动,心里却是冷笑了一声:果然!
这些人一大早的便将他抓到刑部大牢,威逼利诱的审问起来,为的自然是他的口供。
只要他服软,顺着这些人的意思给了口供,那么他们就能用这口供弹劾此回会试主考礼部侍郎秦廷私泄考题,科场舞弊。
而谢首辅既是傅修齐的师父,又是礼部侍郎秦廷的座师,他们两人这事一出,谢首辅如何又能脱得了干系?
这一局棋,自然意不在傅修齐,傅修齐只不过是其中最小的一枚棋子罢了——不过是因为他是谢首辅的弟子又恰好此回应试,出身平平,除了谢首辅外并无其他大靠山,那幕后之人方才顺手拿一用。
想到这里,傅修齐心里已渐渐明白过来:若他所料不差,这幕后布局之人应该就是内阁于次辅。
眼下朝中六部之中,谢首辅管的是户部,工部尚书亦是他的人;于次辅管的是礼部,刑部严尚书与他乃是同乡,一直同进同退;吏部尚书是个老狐狸不偏不倚,左右逢源;兵部尚书永毅侯与白老将军素是交好,看着倒似多偏谢阁老些。。。。。。。
于次辅这一出手,不仅要拔掉自己礼部的钉子,还要狠狠的扎谢首辅两刀。
果是厉害!
傅修齐这样感慨着,一时没有出声。
对面提笔准备记口供的刑部官员已等得十分不耐,抬眼看了看傅修齐,用笔杆敲了敲桌案,疾言厉色的呵斥道:“问你话呢,怎么又哑了?你究竟认不认罪?!”
傅修齐抬了抬眉梢,唇角微扬,露出一个略显讥诮的笑容。
哪怕是在昏暗的刑部大牢里,他的笑容也如天光乍现,只刹那便叫陋室生辉,令人不敢直视,左右之人一时竟都没了声音,瞠目结舌。
傅修齐笑了一下,然后便敛起笑颜,云淡风轻的吐出两个字:“不认。”
对方今日一早便上门抓人,百般逼供,必然是想要尽快拿到他的口供——科场舞弊乃是大事,一旦被揭了开来,必是要三司会审,到那时候,这就不是刑部可以一家独断的。所以,只要他现在咬死了不认,熬过这一段时间,等到大理寺和都察院御史来人,刑部自然不可能再动什么手脚,他才能够得了真正的平安。
问话的刑部官员本就急着要拿傅修齐的口供去与上官交差,被傅修齐这样一堵二堵,一时间只觉得胸口处有邪火忽地窜起,满腔怒火竟是无处发泄。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鹰隼般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傅修齐看了半晌,忽而丢开手中的笔,冷声笑了出来:“好!果真是嘴硬得很!英雄出少年,倒是我小瞧了你!”
说着,他一挥手,便与左右吩咐道:“用刑!”
左右也是早有准备,一人上前去把傅修齐押倒在地,另一人则是拿了长杖要往他臀上打。
傅修齐被人重重摔在地上,脸颊在粗糙冰冷的地面上蹭过,疼痛且屈辱。他咬住后牙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冷声警告道:“我是举人,按大周律,不可刑讯!”
左右闻言都是乐了,手持长杖行刑的侍卫更是笑了出来:“傅公子尽管放心,我们就是与你比划比划,哪里又算得上刑讯?”
他们都是用刑用惯了的老油子,自是知道打哪里、怎么打、用几分力气,打完了也就一点儿青红,最是不留痕迹。
话声还未落下,啪的一声,那长杖落在皮肉上。那一瞬间,就好像是烧得滚烫的沸水浇在皮肉上,“滋拉”一声,皮肤似也被烫的滋滋做声,几乎焦麻。。。。。。。。若非是被人强行压在地上,傅修齐险些便要被疼得从地上跳窜起来。
太疼了!
他闭着眼睛,咬着牙,甚至能感觉到额上渗出冷汗,正顺着鸦黑的鬓角一点一点的往下滴。汗水落在唇角,抿一抿都是带着血腥气的苦涩味道。
随着那长杖一下又一下的落下,尖锐的审讯声紧接着又传了过来。
那声音就像是灌进他耳里的风,急促阴冷,却又因为疼痛和压力的缘故有些模糊:“现在呢?还记不记得当时是如何从秦侍郎手里拿来考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 傅修齐:什么仇什么怨啊?我是后妈养出来的吗?
旁白:菊花残啊满地伤~
下章就好了,大概啊。。。。。
PS。今天就只有一更了,我需要梳理一下接下来的情节发展,然后明天也是一更,后天会试着双更的
☆、借力
姬月白虽在宫中; 但科举舞弊这样的大事自然是瞒不过人的; 她很快便知道了消息。
此事涉及傅修齐和李侍郎; 显然幕后之人意在谢首辅。
姬月白虽没有傅修齐想得深远; 但她本就对于次辅心存忌惮,自然立时便把对方视作是第一嫌疑人。既是涉及首辅与次辅之间的暗斗; 姬月白本也想去寻谢首辅说几句话,可此念方起便又压了下来——傅修齐与李侍郎皆是谢首辅的门生弟子; 此回会试出了这样的事情,谢首辅只怕是最需要避嫌的人。
可若是不找谢首辅,眼看着傅修齐落到刑部手里; 刑部严尚书与于次辅又是一丘之貉,只怕没等三司会审,傅修齐就要先没命了——说到底还是傅修齐与她势单力薄; 于次辅下起手来也是没有半点顾忌。
不过; 势单力薄并不代表不可以借力; 哪怕借不到谢首辅的力; 也不是不可以换个人借力。。。。。。。
姬月白咬着唇想了一回儿,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忽的站起身来; 吩咐了一句:“让人去母妃那里说一声,就说我要出宫。”
描春一怔; 连忙道:“马上就要午膳了,殿下怎的这个时候出去?”
本来,公主是不好常出宫的; 只是姬月白心里存着事,总觉得呆在宫里出不去实在是有些不方便,便拉上大公主央了皇帝好几回,说是自己自小都没出过几次宫,连两位兄长王府建成都没去过几次,实在委屈。。。。。。皇帝素是疼爱儿女,想着公主十四建府,可自个儿却是要多留女儿几年,现今两个女儿年纪也都大了,总把她们拘在宫里似也不好,是该出去见见世面。故而,他便给了姬月白和大公主一人一枚出宫令牌,只是又附了个条件,就说是出宫前必要与皇帝或她们母妃报备,事先得了许可方才能够出宫。姬月白昨日能够出宫去接傅修齐,也是提前几天与张淑妃说了的缘故。
姬月白沉了一口气,显是下定了决心:“就现在。”
描春虽是还有些犹豫,但姬月白态度坚定,她自然没有话说,只是道:“您昨儿才出了一趟宫,现下又要出去,娘娘那里怕是不好说。”
姬月白微挑秀眉,乌黑眸子里似有一丝冷嘲,淡淡道:“没事,你就与她说我是去寻二皇兄的——她必是许的。”
描春一听这个自然也是明白的:张淑妃虽是不看重姬月白这个女儿,可她最是看重二皇子,若是姬月白有意亲近二皇子,张淑妃自然是乐意的。描春暗叹了一口气,一面打发了人去与张淑妃报备,一面儿又去给姬月白拿了出宫的衣服换上。
待得一行人匆匆赶去二皇子府的时候,二皇子与二皇子妃张瑶琴果是正在用膳。
因着前不久姬月白给成国公府与二皇子献计之事,二皇子如今待姬月白真是很有几分亲热,真真是如亲兄妹一般。他听说姬月白来了,还搁下筷子亲自迎了一回,笑着:“皎皎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又问,“可是用过了,要不就在这儿吃一顿?”
张瑶琴夫唱妇随,上来挽住姬月白的手,笑着道:“是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皎皎若不嫌弃,我再叫厨下做几样你爱吃的,咱们一起用膳。”
姬月白心忧傅修齐处境,见过礼后便立刻道:“还是先不用了,我这回过来,是有要事要与二哥说。”
说话间,姬月白又抬眼看了看一侧的二皇子妃张瑶琴,虽没有开口赶人,可眼神里的意思却是很明显的。
二皇子一怔,随即便意识到姬月白口中的“要事”只怕还真不小,略一沉吟便也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侧的张瑶琴一眼,隐含安抚之意。
张瑶琴自是识得眼色,袖下手掌不由跟着攥紧,掌心生疼。她勉强挤出笑容来,开口道:“既是有要事,那便进去再说。”顿了顿,她才咬牙道,“你们兄妹先说着,我去小厨房看看,叫他们给皎皎做几样爱吃的点心。。。。。。。”
姬月白礼了礼:“我先谢过二嫂。”
一行人入了内室,待张瑶琴离开,二皇子方才急不可待的开口问道:“二妹匆匆而来究竟是什么事?”姬月白是从宫里来的,他生怕是宫里出了什么变故——太子册封礼一日没成,他这位准太子便一日不能安心。
姬月白便道:“此回会试舞弊案,二哥可是听说了?”
二皇子闻言倒是有些狐疑起来:“刑部尚书一大早便入了宫,说的就是这事。父皇也已下旨三司会审,彻查此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既是皇帝下了旨,二皇子这样的身份自是早便知道的。只是他有些奇怪姬月白与他说这个做什么。
姬月白却道:“二哥怎的一点也不急?”
二皇子越发奇怪:“我急什么?”这事原就与他半点关系也无,他有什么好急的?
顿了顿,二皇子倒是慢半拍的想起傅修齐是姬月白的伴读,顺口安慰了姬月白一句:“你如今年纪也大了,正好借此换个伴读——你虽是公主,身边跟着个十五六岁的男伴读,名声总是不好。。。。。。”
姬月白却摇了摇头,随口道:“不过是个伴读,哪里值得我特意出宫来寻二哥说话。只是,傅修齐与此回主考官李侍郎皆是谢首辅的门生弟子,此事事涉谢首辅,我方才出宫与皇兄一说。”
二皇子也不是傻子,他府里长史与幕僚也与他说过几句,隐约猜着此事约莫是朝着谢首辅去的。可如今二皇子才入朝不久,太子册封礼都还未行,自然没心思在这种时候插手内阁朝臣之争——对于他来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安安稳稳的等到四月,行过册封礼,顺利搬进东宫成为太子。
然而,姬月白却是缓缓道;“若是谢首辅因此事而被父皇废弃,继首辅之位的必是于次辅。”顿了顿,她抬起眼,乌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二皇子,一字一句的道,“二哥你是准备眼睁睁的看着内阁出来一个心向许贵妃与大皇子的首辅?”
二皇子悚然一惊:“你是说于次辅他。。。。。。”
姬月白心知此时的于次辅与许贵妃关系尚算隐秘,甚至之前内阁请封太子的折子上也有于次辅的签名,无论是成国公府还是二皇子都是不知道此人潜在立场的。姬月白也是因为有前世经历,早前又知道许贵妃暗示琼昭仪陷害白家之事,知道这双方私下早有往来。
不过,此时倒是正好可以将此事拿出来说一说。
姬月白在来时的路上便已打好腹稿,此时也不慌不忙,徐徐说道:“此事我也是无意得知,一直犹豫着是不是该说出来。此回事出突然,眼见着于次辅似要上位,我才想着来与二哥说一声。”
二皇子心下已然十分震惊,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认真的道:“此事,二妹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可有什么证据?”
姬月白顺着腹稿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