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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后仍旧阖眼躺着,只是嘴唇却是动了动,似是说了什么。
姬月白没听清她的话,不由凑近了一些。
方太后到底上了年纪,如今又在病中,便是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听着好似神志不清的人的呓语一般。
姬月白把耳朵贴在方太后唇边,方才听到她那含糊又断断续续的语声——
“。。。。。。别信他,阿琼。。。。。。。皇帝他,他会害死你的。。。。。。。”
就像是寒风钻进衣襟里,浑身的鸡皮疙瘩在这一刻都起来了,姬月白不觉打了个寒颤,忽然意识到了一点她往日里一直不曾想通的事情:哪怕方太后因为孝惠皇后之死而看看淡世事,潜心礼佛,可至于这样清苦自持吗?甚至,前世的姬月白作为亲孙女都没能见过方太后几回。。。。。。。。
难道,孝惠皇后的死与皇帝有关?
方太后伤心侄女之死却又没办法对儿子如何,所以才干脆闭宫礼佛,再不管琐事,甚至连皇帝还有皇子公主们都不大多见?
可是,不都说:孝惠皇后是皇帝表妹,自幼青梅竹马长大,情谊甚笃,还是皇帝亲自与先帝求来的赐婚?而且,那位孝惠皇后是福薄病逝的吗?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位孝惠皇后究竟因何而死?
。。。。。。。
姬月白满心疑惑,眼见着方太后呼吸平稳已然睡去,正欲起身,忽而心念一动:阿琼?
孝惠皇后闺名方琼枝,琼昭仪封号里亦是有一个琼字。
还有那个香囊!那个绣着琼字的红色香囊!
姬月白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脏“砰”的一声,重重的跳了一下,似有热血跟着上涌,脑子仿佛也清醒了许多。
她用指腹在裙裾上用金线绣出的暗纹上一点点的摩挲过去,心里则是一点点的梳理起线索与思路:当初,琼昭仪在路上滑到早产,据其左右说,琼昭仪本是要来慈安宫。姬月白当时理所当然的以为琼昭仪是要来寻自己,毕竟琼昭仪此前与自己确实有些往来,也是自己建议对方去许贵妃宫里养胎,若是在许贵妃的延庆宫遇上什么事还真可能来与自己商量。可,如果琼昭仪当时是来慈安宫不是找她呢?
也许,琼昭仪她当时是想来寻方太后呢?
顺着这个思路,姬月白接着往下想:方太后平日里连许贵妃等人都不甚待见,更不必提琼昭仪这样新入宫的新宠。所以,琼昭仪忽然想到来找方太后,甚至一大早,不顾路滑、不顾自己有孕在身,匆匆起身赶路,肯定是事出有因,有事想与方太后说。甚至,琼昭仪应该对自己要说的那件事很有信心,觉得那件事肯定能够打动方太后。。。。。。。
还有许贵妃,她当时的手段堪称厉害,不仅借难产解决了琼昭仪母子,还趁着皇帝大怒直接除去了琼昭仪身边的宫人。若说斩草除根也是有的,可许贵妃掌管宫务已有多年,膝下亦有皇长子在,堪称底气十足,对付琼昭仪这么个心机手段样样不如她的女人,至于这样狠辣无情吗?
又或许说,琼昭仪在延庆宫发现了什么,许贵妃她又想掩盖什么?
姬月白只觉得仿佛想通了许多,可同时又生出许许多多的疑惑来。她从榻边站起身来,回了自己的屋子,重又从抽屉里寻出当初收起的木匣子,拿了钥匙打开锁,打开木匣,取出那个破旧的红色香囊。
姬月白轻轻的用指腹蹭了蹭香囊上绣着的琼字,适才的怀疑重又升起:当初,琼昭仪贴身的宫人将这香囊偷偷交到她的手上,她也曾有些疑心,只不过她原本以为这是琼昭仪的琼,可如今想来,哪有人会把封号绣在香囊上?或许,这个琼,是孝惠皇后方琼枝的琼,这应当是孝惠皇后的香囊。
可是,这么个香囊又有什么用?是暗示了什么吗?
姬月白心下一时又有许多怀疑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最后只能暂时把自己想到的几点线索归纳了一下:
皇帝宠爱琼昭仪,封给她一个“琼”字,想来不是巧合,甚至很可能是移情或是替身;
琼昭仪无意间从许贵妃宫里找到了红色香囊,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一大早匆匆赶去慈安宫。而琼昭仪亦是这在路上出的事;
许贵妃事后借皇帝之手除去了琼昭仪左右之人,很可能就是在掩盖什么;
还有方太后的那句“皇帝他,他会害死你”这里面的“害”究竟是那一种害——是薄情伤人心,还是暗下毒手?多年以来,方太后闭宫礼佛,冷待后宫乃至于皇帝和皇子公主,是否就是因为她疑心皇帝害了孝惠皇后?
收整了所有的线索之后,姬月白隐约有了些头绪,但还是先把香囊收了起来。她想着,还是要想办法让人去打听一下孝惠皇后的事情——当年,孝惠皇后才死,皇帝第二年便娶了孝全皇后张氏,许贵妃也恰好怀上了大皇子——这里面怕是真的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大概。。。。。我先去吃晚饭了,么么哒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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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之前写过孝惠皇后的闺名和“阿琼”的昵称,写到琼昭仪时我还以为大家会注意到这个呢(其实有点像甄嬛皇帝因为纯元小字为菀菀,就给甄嬛封号莞,甄嬛里避讳了下,这里的皇帝就顺手用了,所以太后当初知道琼昭仪的时候态度有点奇怪)
☆、残雪
姬月白本想先查一查孝惠皇后当年之事; 等把手头的线索整理好了再把事情告诉太后或是皇帝。
可是,没等姬月白查清旧事,方太后的病情便徒然恶化。
就如同是前世一般,初时只是着了寒; 吃了药也不见好转; 反到是牵动了肺腑,又犯了肺疾。。。。。。。到了年底的时候; 方太后的身体显然已是不行; 一日里多是昏沉沉的; 少有清醒之时。
到了这个时候; 皇帝这做孝子的简直恨不得要住到慈安宫才好; 许贵妃也特特出手给后宫高位妃嫔们排了顺序,轮着到太后榻边侍疾。姬月白年纪还小; 许贵妃便借口怕她年幼体弱身子受不住; 只叫她每日里早晚问安便是,反倒是不能再似之前那样陪伴在方太后榻边; 其他皇子公主们自然也是如此。
因着方太后的病,这年节过得也是没滋没味。便是朝臣也知皇帝正为方太后的病情着急,若非急事也不敢来打搅皇帝。
过了年后,天气稍稍回暖,方太后似乎也精神了些; 清醒的时候也多了一些。
有一日,趁着天气还好,方太后吃了药后精神也好; 竟是十分难得与皇帝说起大皇子与二皇子的亲事来:“琪哥儿和瑜哥儿都是快大婚的年纪了,倒是不好叫他们被我耽搁。”
皇帝闻言不由红了眼眶:“他们小孩家,年纪也轻,哪里就这样急了?如今就盼着母后早些养好病,到时候也好替他们掌掌眼,挑个合心合意的皇子妃。”说罢,还勉强露出笑容,“指不定,再又几年,您就能抱上曾孙了呢。。。。。。。。”
方太后却是摇了摇头:“去岁时,许氏便要替琪哥儿选妃,结果中间出了安和公主和亲之事,再就是我的病,反是把琪哥儿的事给拖后了。如今我要去了,他们两个做孙子的还要跟着守孝,岂不真给耽搁了?”
皇帝被方太后那“守孝”二字说得眼底酸涩,几乎便要掉泪。他掩饰般的侧过脸去,咬紧牙关,颊边肌肉都是紧绷着的:“母后这话说的。。。。。。”
方太后却是握住了皇帝的手。她素日里冷淡刻薄,对着皇帝时也没多少好颜色,如今却忽然变得态度温和起来,便如真正心系爱子的慈母一般,轻声道:“你啊,若是为我好,就该趁着我精神还好,早些给琪哥儿、瑜哥儿定了亲事,也叫我瞧瞧孙媳妇,这样才能安心呢。”
皇帝不禁哽咽,随即便也点头:“朕知道了,就依母后之意。”
方太后略缓了一口气,随即又笑叹:“只可惜皎皎还小。。。。。。。。”
皇帝再忍不住,眼泪跟着便掉了下来。
方太后一手握着皇帝的手掌,一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着,语声低沉柔和:“自阿琼去后,我原是再不想理会那些俗物的,倒是没成想又替你养了一回女儿。。。。。。。。你当年已是辜负阿琼,如今我也不与你唠叨那些旧事,但你也得答应我:一定看顾好皎皎。”
皇帝连连点头:“皎皎是朕的女儿,朕自是会好好看顾她的。母后万不必担心。”
方太后的目光却从皇帝的面上移开,她看向窗外那压满了白雪的枯枝——那雪似乎不重,但是就那样沉甸甸的压在枝头,枯枝似是不堪重负,随时都会被压断。
方太后看着枯枝,轻缓的道:“皎皎这几年一直养在我身边,我这儿难免偏心她些。且她心地柔善,便是受了苦也不爱往外嚷嚷,倒是叫我怪不放心的。本还想着,等她大了,替她寻门好亲事,看着她出嫁。。。。。。。。如今,到底是不能够了。。。。。。。。”
皇帝几乎说不出话来。
方太后却叮嘱他:“我库里还有些东西,是留给皎皎的,庄嬷嬷也知道。到时候,你先替我给皎皎存着,慢慢的给她。”
她这是怕一下子给姬月白太多东西,反叫人看出偏心,姬月白招了人眼,这才想着借皇帝的手一点点的给。
皇帝点头应了:“朕都知道的,母后只管宽心便是——这几年,也是多亏了皎皎一直留在母后身边替朕尽孝。”
方太后点点头,微微阖眼,倒是没再说话了。
皇帝生怕方太后有个万一,伸手试了试脉搏,见方太后只是睡着,这才略松了一口气。
皇帝稍稍缓了一口气后便叫人打了水来,重新梳洗过后方才又想起了方太后适才的话,于是便起身去寻许贵妃——如今许贵妃掌管宫务,这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婚事终究还是得她帮着打理。
这个时候了,皇帝心里正烦闷,自也没心情与人绕弯子,揉了揉眉心,直接便道:“母后病成这样,心里却是惦记着琪哥儿和瑜哥儿。你也上上心,先抽出手,把他们的亲事办了——总是要叫母后宽心才是。”
许贵妃便是再直爽也不得不哽一下,然后才委婉的道:“这也太匆忙了?”皇子大婚前后至少也得准备个一年,可瞧着方太后的病情和皇帝的口气显然是想在这一两个月就给办了——这又不是吃饭喝水,哪儿那么容易。
皇帝却道:“朕知道这事是有些难办,可到底是母后的念想。且民间也有冲喜一说,说不得母后这做祖母的瞧着两个孙子的喜事儿,一高兴,喜气儿一来,病就好了呢。”
许贵妃也是名门出身,自幼饱读诗书,素来便将冲喜一流视作邪门歪道。然而今日却是从皇帝这位一国之君口里听了冲喜之说,竟还是叫她的宝贝儿子去给人“冲喜”?
真是荒唐到了极点!
偏偏,眼下方太后病势沉沉,皇帝的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许贵妃素识时务,此时自然也只能先低了头,恭谨应了:“妾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你们先将就下,我思路快理顺了。
晚安mua! (*╯3╰)
☆、赏花
眼见着皇帝并无多说的心情; 许贵妃便扶着皇帝在榻边坐下,然后抬起手,用恰当的力道替他按揉着肩头,安抚着他紧绷的身体和心情。
皇帝本还全身紧绷; 忽而被许贵妃拉着坐下,又有美人在侧安静温柔